何長明的第一站,自然是漓水城,競靈會還未結(jié)束,所以待在漓水城里還算安全。來到吾悅酒店,何長明順利的入住,可他沒有消停,在客房里修行了起來。
何長明丹田的氣海已經(jīng)被廢了,再想來一次基本上不可能了,但是,他猶記得在朱宮里,最后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氣竅的存在。
他盤坐在床榻上,努力回想那時候的感覺,冥冥中的一點(diǎn)感應(yīng)如游絲一般游蕩著,感受了好半天,何長明才抓到。
“嗯,就是這個感覺。”何長明成功的有一次找到了氣竅的存在,然后他順著這種感覺,把全身的氣竅挨個訪問了一遍。
“總算是能掌握了?!备惺苤陨須夂>车男逓?,何長明的心漸漸安了下來。同時,他也想到:“怪不得這些年境界一直上不去,原來都在這里啊。”
十六年來,他的境界雖然走在前列,但以青山首徒而論,算是不溫不火,以前一直沒搞懂,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他吸取的一半的靈力都存在這副身體里了,以一個魔族的方式在默默的修行。只不過,以前沒有掌握,現(xiàn)在,雖然還是不能亂用,但終歸是有些安身立命的依靠了。
拿出儲物袋,何長明順利的取出了幾張銀票,看著這銀票,何長明微微笑了起來,這莫名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搖了搖頭,何長明收起銀票,便休息了。
后來的幾天,何長明在漓水城里一邊打探消息,一邊過著愜意的日子,不用修行,沒了擔(dān)子,孤身寡人,錢包鼓鼓,日子過得好不滋潤,何長明忽然覺得修行之士是砥礪前行,平常人過的才是神仙日子。
終于,過了數(shù)天,競靈會結(jié)束了,整個漓水城借著各宗門返回的契機(jī),更加賣力的經(jīng)營,想趕在韭菜回去之前趕緊割一把。
反而,青山宗再次奪魁的消息沒有那么惹人關(guān)注了。何長明倒是覺得有意思,以往,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繞著修行界轉(zhuǎn),而整個修行界都在繞著青山宗轉(zhuǎn),可當(dāng)他真正融入后,才發(fā)現(xiàn),對平常人來說,修行界的消息,也不過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可以談,可以不談,但只有生活,才是一直延續(xù)下去的主旋律。
但王若陽奪魁,芳芳奪殿的消息,何長明還是很高興的。
競靈會終于完了,何長明的心里也生出一絲遺憾,上一次未能參與,這一次,半道而終,真是蹉跎啊。
又過了幾日,漓水城里漸漸清凈了起來,沒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沒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這座城又恢復(fù)了它最初的樣子,繁華,又不喧囂,何長明都想在這里蓋個房子,種幾畝地,牧幾只羊,也過一過這神仙日子。
可惜,他還有事要做。
又是一個夜晚,何長明不動聲色的收拾好行李,在客房的圓桌上扔下一張銀票,就悄悄的走了。
在漓水城饒了幾個圈子,也不知道避沒避開青山宗的眼線,何長明來到了白玉鎮(zhèn),競靈會結(jié)束了好幾天了,也該送林冬瑾回到魔族了。
深夜里,何長明靠著依稀的記憶一路來到林冬瑾藏身的火鍋店,走過一路機(jī)關(guān),何長明打開了通往地下的暗格,順著梯子來到了地下層。
走入燈火亮麗的大廳,便看見林冬瑾盤坐在那里,何長明小心翼翼的坐在一邊,不想打擾到她,可林冬瑾卻睜開了眼睛。
“你來了。”
“嗯,外面大概安全了?!?p> “你怎么出來的,青山宗容得下你?”
“容不下啊?!焙伍L明苦笑一聲。
林冬瑾大概知道了事情的走向,看樣子,他是回不去青山宗了。
“你隨我回魔族吧。”
“魔族啊魔族?!焙伍L明邊說邊仰起頭,長呼一口氣:“我現(xiàn)在還不想去?!?p> “魔族需要你?!?p> “魔族不需要我,我在魔族連名字都沒有。”
“你有……”林冬瑾只說了半句便停了下來,她忽然覺得,這不是個好時機(jī),要讓他接受自己的身份,那一定不能現(xiàn)在揭曉他的身份。
“好,那我陪你在人族?!?p> “嗯?”何長明似乎是沒想到林冬瑾會這樣說,那么問題來了。
“為什么?”
“我能幫你找回自己?!?p> “我或許并不需要?!?p> “現(xiàn)在或許是,以后或許不是?!?p> “也是?!焙伍L明想了想,接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急于否定未來的自己。
“或者你可以現(xiàn)在告訴我,我再決定我需要不需要?!焙伍L明知道林冬瑾清楚自己的身世,但他一直沒有去問,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知道后再后悔。
“你一定不會想知道?!绷侄f到,然后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站起身,繼續(xù)說到:“你該找個目的地了?!?p> 何長明沒有追問,倒是思考起了目的地這個問題。
“我倒是有未完成的事情。還記得那個刺客嗎?”
林冬瑾順著何長明的話想了想,立刻想到那個雨夜里,與何長明有殺父弒母之仇的刺客。
“不如順勢把魆影樓滅了?!绷侄嶙h道。
何長明用一種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林冬瑾,心想你怎么這么膨脹。
林冬瑾看出了何長明眼神里的質(zhì)疑,便說到:“你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p> 一句很中二的話,何長明的臉色卻變得嚴(yán)肅起來,因?yàn)樗肫鹆嗽谥鞂m里的那位,那種詭異的力量。
林冬瑾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取出了那塊玉牌,那塊賜予她源質(zhì)的玉牌。
看見那枚玉牌,何長明的心咚咚咚的跳了起來,命運(yùn)似乎并沒有想要放過他,不管他怎么選擇,他的人生軌跡總是向著這塊玉牌靠近。
“這……”何長明發(fā)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林冬瑾皺了皺眉,何長明的表情似乎見過這東西?隨后,她就看見何長明的手伸向他的儲物袋,然后取出了兩塊一模一樣的玉牌。
不,不能說一模一樣,而是完美嵌合。
何長明把林冬瑾手里的玉牌拿過來,放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的桌子上,一枚一枚的排開,再照著順序把它們拼接起來。
“還差一枚。”林冬瑾說到。
何長明點(diǎn)點(diǎn)頭,可忽然,他的腦子里一股尖銳的聲音刺過,明明只是聲音,卻有如實(shí)質(zhì)般的刺在他的耳膜上。
“啊……”隨著何長明痛苦的一聲慘叫,端坐著的身姿立刻倒在了地上,并痛苦的掙扎著。
林冬瑾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她想安撫何長明的身子,但痛苦一直沒有停下。她皺了皺眉,答案只有一個,她看向桌子上的玉牌,然后趕忙把拼在一起的三塊玉牌拆散,再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何長明。
過了幾息,何長明的慘叫聲漸漸平息了下來,林冬瑾也松了一口氣,扶著何長明坐起來,看著那玉牌,陷入了沉思。
待何長明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林冬瑾問道:“你以前有這樣嗎?”
何長明搖了搖混亂一片的腦袋,說到:“沒有。以前只是對它有點(diǎn)感應(yīng)。”
“或許是數(shù)量的關(guān)系?!绷侄岢鲆粋€大膽的想法,因?yàn)槿绻@個說法成立,那集齊四塊玉牌,或許會發(fā)生不可思議的事情,只不過,多半不會是什么好事。
何長明使勁的甩了甩頭,那股劇烈的眩暈感終于慢慢散去,他撐著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剛那尖銳的聲音,似乎能穿透他的靈魂一樣,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有點(diǎn)后怕。
“這會是個什么東西呢?”林冬瑾不由的問道,關(guān)乎魔族的事情她總是喜歡多想一點(diǎn),但這一次,她顯然得不到任何答案。
何長明搖了搖頭,表示一籌莫展。但回歸正題,何長明問道:“所以,你之前所說的那種修煉,就是依靠這玉牌?”
林冬瑾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一枚玉牌,放在何長明的手心,說到:“我也是偶然所得,但我覺得,你也可以。試著去感受它。”
何長明對這個東西有著深深的忌憚,或許這東西里藏著邪惡,但力量本身并沒有錯。于是,他握緊拳頭,無形的靈氣像翻滾的泉水一樣滲入玉牌里。
何長明運(yùn)著靈氣來來回回的穿梭在他的身體和玉牌之間,如游絲般的源質(zhì)順著靈氣的軌跡滲入何長明的身體,儲藏在氣竅中。
并不如林冬瑾說得那樣不明所以,何長明清楚的知道這個東西該怎么運(yùn)行,好像這東西就是他的,他只是回收了而已。
但是這個過程很慢,何長明有點(diǎn)心急,便又拿起一枚玉牌,攥在左手里,雙管齊下,才稍稍有點(diǎn)修行的樣子。
林冬瑾并不知道何長明的進(jìn)展如何,但看到何長明拿起第二枚的時候,就覺得他一定是找到了方法,也是松了一口氣。
其實(shí)原本林冬瑾是有點(diǎn)緊張的,她并未掌握到這東西的精髓,但她還是冒險(xiǎn)讓何長明試了,事后一想,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diǎn)著急了,反正何長明現(xiàn)在也不想回魔族,還不如慢慢來。
可她就是抑制不了心中的那股期盼。
從她來到人族,雖然沒能讓朝君交代的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下進(jìn)行,但不知怎么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她想要的方向發(fā)展,何長明也是,他的一切品質(zhì)都符合自己的期盼。但越是這樣,她就越著急。試問誰能忍住不去揭開擺在面前的謎底?
但林冬瑾能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她在克制。即便今天沒克制成功,以后也要多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