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陽光的余暉撒在院落中,給所有事物都鍍上一層金色,流光溢彩,夢幻非常。
黑衣人們都有各自的工作,就連祁云真慧也忙著撒符咒,拉紅線,做法陣。
能夠感慨景色的只剩下郝樂自己,坐在院中的小馬扎上,看著天空,郝樂腦海里都是農子舒的形象。
“你在想什么?”陳勝走到郝樂身旁。
“沒什么,就是在想,農子舒也是個可憐人。”
“誰不可憐?我們能做的不是去可憐別人,而是盡量讓這種悲劇不再發(fā)生?!?p> 郝樂對著陳勝拱拱手:“所以你們是一群高尚的人?!?p> “你不是嗎?”陳勝若有所指的問。
郝樂搖搖頭:“我是個自私的人......”
陳勝打斷郝樂的話,拍拍他的肩膀:“話別說的那么早,馬上天要黑了,你是想進來,還是在外面把守著?!?p> “我在這坐著吧?!焙聵仿柭柤纾骸拔也皇悄銈円幌档模M去也和你們配合不到一起,還不如單打獨斗。”
陳勝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進了房間。
太陽落山后,天很快黑下來,在遠離市區(qū)的郊外,沒有燈光污染,這里的黑夜更加純粹。
門口的燈被打開,把院子照亮。
郝樂坐在小馬扎上,手拿著鈴鐺,閉目養(yǎng)神。
各種蟲豸在看不見的地方鳴叫,倒是很有一番田園的景象,郝樂想著這樣的場景有半個西瓜挖著吃就好了,但很可惜他是來捉鬼的,不是來度假的。
沒有超過一小時,郝樂裝高人就裝不下去了——外面蚊子太多,而且非常無聊。
“啪!”對著自己臉狠狠一巴掌,郝樂小心翼翼的把手掌攤開,里面空空如也。
“md,勞資低血壓都快被蚊子給治好了,郊外的蚊子這么狡猾的嗎?”
“噴點驅蚊水?!逼钤茝奈葑永锍鰜?,手上拿著驅蚊水。
“啊這,你們還帶著驅蚊水?”
“那當然,要不怎么辦?和你一樣扇自己臉?”祁云好笑的把驅蚊水往郝樂身上噴了兩遍。
“果然是戰(zhàn)力再高,也怕蚊子咬啊。”嘆口氣,郝樂看著祁云:“我還以為像你們這樣的高手,念幾個咒什么的,就百毒不侵了呢。”
祁云搖搖頭:“小說看多了吧,你就算把佛經倒背如流,蚊子該咬你還是咬你?!?p> “啪~”
真慧從屋子里也出來了,此時正把手從臉上拿下來,打開手掌,掌心一點殷紅。
“喂和尚,出家人也殺生?”郝樂揶揄道。
真慧雙手合十:“佛也有金剛相?!?p> “合著你的金剛相,都用來打蚊子了?!?p> 兩個人坐在郝樂的身邊,陪他聊天。
“你們怎么出來了?”
“局長有些擔心你,讓我們出來和你聊聊天?!闭婊郯氩[著眼睛微笑著說。
“擔心我什么?”
“施主有菩薩心腸,擔心你遇敵之后心軟?!闭婊劢又f。
看真慧這幅樣子,郝樂就有些不爽,眼睛一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們去過窯子嗎?”
祁云本來在旁邊沒說話,聽到郝樂說這個,一下子站起來:“你還去過窯子?”
郝樂裝作深沉的點點頭:“那年我表哥,帶我去見市面,和我去過一次。”
真慧眉頭微微皺緊:“施主,那種地方污濁不清,施主還是少去為好......”
郝樂用肩膀撞撞真慧:“你怎么知道污濁不清?你去過?”
真慧看看祁云,猶豫半天才點點頭:“年少時倒是去過?!?p> “那你去的那種?”
不顧祁云震驚的目光,郝樂接著不懷好意的問。
“窯子還能有那種......”真慧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連微笑都保持不住了。
“當然,我表哥當年帶我去的是磚窯,真是長見識啊,去了才知道,磚是這么燒出來的?!?p> 真慧睜大眼睛,看著郝樂似笑非笑的樣子頓時知道自己被耍了,模糊不清的嘟囔著:“一樣,一樣,咱們去的一樣.....”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屋里走,祁云看看郝樂,郝樂看看祁云:“怎么?你也想聽我講講磚窯?”
“不了,不了?!闭f著祁云連忙跟上真慧。
院子中又只剩下郝樂,他當然也知道祁云和真慧是一片好心,但常年的社會歷練,讓郝樂最不敢接受的就是好心。
郝樂掏出手機刷小視頻,現在視頻網站最火的就是探靈類的。
有個叫兔兒萌的主播異?;鸨?,郝樂現在看的就是她。
不得不說,鏡頭里的兔兒萌氣氛渲染的非常可以,加上她長相甜美可愛,以及她精湛的演技和靈異的噱頭,火起來可以說是理所當然。
郝樂甚至都在想,自己說不定也能去做個靈異主播,就探真的肯定比這些假的要好很多。
郝樂看兔兒萌看的正起勁,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很多。
院子中的蟲豸依舊在叫著:“吱吱吱吱噶——”
所有的蟲豸像是被人同時掐斷了聲帶,周圍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靜。
郝樂看著手機頁面,冷汗都下來了,暗道一聲好險——如果不是突然發(fā)生了情況,自己都忍不住充值刷禮物了,少看兔兒萌,少看兔兒萌。
心里默念幾句,郝樂把手機裝兜里,拿著鎮(zhèn)魂鈴站起來。
“呼~~~”
平地刮起一陣大風,塵土飛揚,郝樂瞇著眼睛,幾條血線隨著塵土飛過來。
“叮~~~”搖響鎮(zhèn)魂鈴,幾條血線無力的退回去。
門口的燈開始忽閃忽滅,幾秒鐘后徹底不亮了。
郝樂拿出強光手電,剛剛打開就見在光柱末端一個女人站立在那里。
同時,白天祁云他們放置的小銅鈴一起響起,“嘩啦啦”連成一片。
郝樂上前一步:“妖孽,快快束手就擒!”說完他自己也感到納悶——自己這話怎么像是反派經常說的。
農子舒左手拎著布娃娃,步履闌珊往院子中走,剛剛踏進小院,埋在各個角落的黃紙,騰空而起。
黃紙無風自燃,變成一團團小火球,砸向農子舒。
農子舒把布娃娃向上一扔,娃娃迎風而長,變成一個三米多高的巨物。
郝樂感覺這一幕非常眼熟,像極了自己小時候玩過的一款游戲里面的人物——也是拎著娃娃到處跑,大招也是扔娃娃,娃娃變大。
黃紙化成的火球砸在娃娃身上,只是讓它表面有些焦黑,沒有傷到內里。
大娃娃嘶吼一聲,沖著郝樂就飛奔而來。
郝樂嘴角不屑的一笑:“不會玩啊,人家只是平a一下,你怎么把大招都交了?!?p> 看著橫掃過來的巨掌,郝樂自信一跳,身在半空,又一只巨掌在他眼里迅速放大。
“我擦!忘了它有兩只手......”
“砰~~~”煙塵四起,郝樂被拍飛出去。
于此同時,從窗口伸出七八把黑洞洞的槍口。
摔在地上的郝樂看著這一幕,暗嘆:“時代真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