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中秋晚會越來越近了,傭人們正在忙個不停,將所有準(zhǔn)備好的慶典食物用精美的水晶盤端出來,擺放在漂亮的長條餐桌上。
白宇一家過來了,他的太太是個身材矮胖的女人,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目前都在國外就讀某金融管理學(xué)院。
霍家的親戚朋友也過來了一些。
所有人圍著大廳的沙發(fā)坐了下來,品嘗著美味的茶點談笑風(fēng)生。
霍天澤從密林中走出來,他剛剛又躲在里面練習(xí)了一個多小時的槍法和刀法,將槍法練的百發(fā)百中。這個下午對他來說糟透了,不僅沖撞了霍伯勛,臉上挨了一巴掌,還收到了藍(lán)姬推遲返回的信息。
他慢慢地走著,將那把槍和兩把刀別在腰里,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來送賀禮的親戚朋友們。
下午把霍文妮送到她的房間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從小到大所有的照片全部翻了出來,一張一張和霍伯勛對比。結(jié)果越看越令他失落,因為無論從哪個部位和角度看,他身上都找不到一絲和霍伯勛相似的地方。
走到那座涼亭下,他坐下來,腦子里再次想起見到江偉雄和江一博兩父子時的情景。
他之前策劃了好幾種殘害這兩個人的方案,恨不得將他們除之而后快,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存在令他感到了一種強(qiáng)烈的羞恥。
在他看來,父母的婚姻無比圣潔、完美無缺,而他是父母神圣婚姻下的生命體,合法又莊嚴(yán)。
這二十五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是這樣認(rèn)為的,從來沒有對父母和家庭產(chǎn)生過任何疑慮。
即使幾年前曾經(jīng)撞到過霍伯勛將手伸進(jìn)霍文妮的衣領(lǐng)里,但那種突如其來的鏡頭并沒有在他的腦子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記。就像彈奏某首曲子時,突然出現(xiàn)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很快就被矯正恢復(fù)到正軌。
然而江偉雄父子突然闖了進(jìn)來,當(dāng)他第一次從母親嘴里聽到他們的信息時,所遭受的那種沖擊力無異于火星撞地球,令他難以承受。
當(dāng)他帶著除之而后快的決心親自去捉拿那兩父子的時候,見到他們的剎那間,所遭受的那種沖擊力再次無異于火星撞地球。
太像了,說他們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沒有人會相信!
江偉雄在國際會議中心即將遭受不明燈座撞擊頭頂是他臨時編造出來的,那些可怕的怪物伏擊了他和殘狼野狐,如果不找到借口馬上脫身,他很快就沒命了。
實際上他是見到江偉雄之后,對江偉雄動作神態(tài)很像他感到了幾分惱怒,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但內(nèi)心深處已經(jīng)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和江一博同一個母親所生尚能接受,假如和江偉雄......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這里,他朝四周看了看。
這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他在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他的一切都屬于這里,身上已經(jīng)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并且,霍伯勛已經(jīng)將他定為第一接班人,公司許多核心業(yè)務(wù)目前都是白宇帶著他打理,他的身份目前是執(zhí)行董事助理。
假如他和江偉雄......他將失去這所有的一切!
他對泛亞有很深的感情,從小就立志要接手泛亞,讓泛亞成為國內(nèi)甚至亞洲最具有實力的企業(yè)。他的一切重心都圍繞著泛亞,如果失去在泛亞的地位,他將變得一無所有。
綠岑正站在離這里不遠(yuǎn)的地方摘桂花,她拎著一只精美的小花籃,將一朵朵粉白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摘下來,放進(jìn)花籃里。
霓裳坐在旁邊的亭子里作畫,她作畫的時候喜歡在身邊點燃一支香薰,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拿起畫筆,在畫板上一筆一劃的勾勒。盡管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但每個動作都非常的優(yōu)美動人。
看到她,霍天澤又想到江偉雄和霍伯勛,他們之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單從外表上看,江偉雄和霓裳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對。江不僅有才華,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十好幾了,卻依然保持著很好的身材,看起來非常英俊帥氣。
霍伯勛外表很普通,當(dāng)時也沒有什么錢,和江偉雄一樣只是個項目負(fù)責(zé)人,且沒有江的才華和技術(shù)。他是怎么把霓裳從江偉雄的手上搶過去的呢?況且,霓裳當(dāng)時已經(jīng)和江偉雄生下了江一博。
霍天澤仔細(xì)算了算他和江一博的年齡差,他的生日是陽歷九月二十三日,而他從江一博在學(xué)校的官方網(wǎng)站上了解到,江一博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八日,比他大了正好整整兩歲還差五天。
也就是說,他的母親是在江一博一歲零兩個月,剛剛會走路的時候,又懷上了他。而這時,他母親已經(jīng)和江偉雄分開了,拋棄了嗷嗷待哺的江一博,跟霍伯勛在一起了。
這個時間有點太緊湊了,假如他母親當(dāng)時和江偉雄的關(guān)系斷的不是那么太徹底,那么極有可能這第二個孩子,也就是他,是跟江偉雄懷的。
一陣秋風(fēng)吹來,帶著深深的涼意。
霍天澤打了一個寒顫,他再次朝四周看了一眼。
這時綠岑發(fā)現(xiàn)了他,她朝他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從18歲到現(xiàn)在,和他發(fā)生兩性關(guān)系的女生不下十個。其中只有三個是他主動的,一個是那個說自己被強(qiáng)奸的女生,一個已經(jīng)不記得樣子了,一個就是綠岑。
綠岑心里其實很喜歡他,這從她后來的不斷迎合和對他的癡情就可以證明。她只是因為太自卑,對他有一些懼怕,不敢有絲毫表露。
和綠岑的關(guān)系是否能一直這樣維持下去,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這對他來說并不重要。喜歡他的女人像潮水一樣,涌上來一撥又一撥,其中免不了有個別會令他心動。但他不可能將她們?nèi)咳⑦M(jìn)門,他需要聽從霍伯勛的安排,找一個真正適合跟他結(jié)婚的女人,面子上過得去。至于她們愿意留在他身邊,他也喜歡她們,那是另外一碼事。如果能維持下去最好不過了,不能維持給一筆遣散費(fèi),大家好說好散,這樣好過一切。
假如不是因為長相酷似母親,或者不是因為家有很有錢,這些女人還會黏住他嗎?
他自嘲地笑了笑,并搖了搖頭。
“天澤!”綠岑快速地跑了過來,就像只小梅花鹿一樣,充滿活力地在草地上歡蹦著,幾下子跑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
霍天澤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清純?nèi)崦赖哪樀氨惶柟鈺竦木p紅,十分可愛,忍不住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她的秀發(fā),又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發(fā)燙的臉頰。
“你很熱嗎?”他問。
“有一點,你呢?”綠岑說完解開脖子上的扣子,揪了一片芭蕉葉,對他和自己扇了扇風(fēng)。
“還好,我母親還要畫多久?”
“夫人才剛剛開始,還要再畫好一會兒呢!”
“好吧!”他說完將她擁在懷里,在她臉上和脖子上親了親,小聲問,“你有恨過我嗎?”
綠岑嘟著嘴搖了搖頭:“我為什么要恨你?”
霍天澤問:“因為我強(qiáng)行占有了你,還那樣侮辱你,你難道不恨我嗎?”
“你從小就總欺負(fù)我,哪有什么恨不恨的?不過,你開始的時候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那樣子,我的確有些......有些惱怒呢!可是你說的對,我生來就是屬于你的,你要不嫌棄我,就拿去好了?!?p> “你還真是逆來順受,是只對我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才不是呢,我對其他人可兇了,你沒看見嗎?”
“沒有,我就看到你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他說完拿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你這樣讓我很心痛,我希望你......”
綠岑說:“別說傻話了,我是這里的傭人,又不是大小姐,難道隨便對人發(fā)脾氣?”
“唉!”霍天澤松開她,百無聊奈地嘆了一口氣。
綠岑說:“你怎么啦,最近就沒有怎么見到你開心過。”
霍天澤問:“假如我變得窮困潦倒一文不名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
“當(dāng)然了?!本G岑歪著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怎么會變得一文不名呢?你可是這里的少主人,主人把一切都給你了,以你的聰明和才干,一定會比之前更好?!?p> “我是說真的,我最近突然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一場暴風(fēng)雨馬上就要來了,我將會變得一無所有,這里的一切都將不再屬于我?!?p> “哦!”綠岑說,“那我也會跟你在一起,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再說了,我還有錢呢,你讓管家給我加了三倍工資,加上我以前攢下的錢,有好幾萬塊呢!我爸爸媽媽在老家還有一套房子,是買在縣城的,有八十多平,足夠我們兩個人住了。我會每天煮飯給你吃,陪你開心的玩耍,只是,只是......”
綠岑說著突然哭了起來。
“你怎么啦?”霍天澤問。
“我不能再讓你變成非常富有的大少爺,不能讓你住別墅,開好車,穿很帥很帥的衣服?!?p> “哈哈哈哈!”霍天澤大笑起來,“別傻了,我怎么會靠一個女人?放心吧,即使這里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會窮困潦倒一文不名。我霍天澤永遠(yuǎn)不會混到靠女人吃飯,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有多厲害?!?p> “嗯!”綠岑擦了擦眼淚,抽噎著靠在他肩上,“在我心里,你就是全天下最棒的男人。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跟你一起去面對。雖然我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下等傭人,沒有什么本事。可是,我會永遠(yuǎn)支持你,盡我的最大力量支持你,保護(hù)你!”
“好吧,你說的我都很感動了!”他說完再次將她擁在懷里,小聲附在她耳邊說,“一感動我就很想現(xiàn)在就要......”
“哈哈哈哈,壞蛋!”綠岑大笑起來,一把推開他。
“站住,小綠豆,不準(zhǔn)跑!”霍天澤追了過去,他的腿很長,很擅長長跑,沒幾下就追上她,一把將她拖住,兩人倒在草地上打起滾來。
霓裳聽到他們的笑聲,抬起頭看了看,搖了搖頭,繼續(xù)低頭作畫。
霍天澤一把抓住綠岑的兩只手,去親吻她的脖子和臉頰。
綠岑喘了喘氣,一臉?gòu)尚叩乜粗骸艾F(xiàn)在不行?!?p> “為什么不行?”霍天澤問。
“會被人看見,傻瓜!”
“我?guī)闳ツ抢?,我們之前去過的?!彼f完將她拽起來。
綠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腕湊到他面前:“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都五點半了,今天是中秋節(jié),那邊的晚會很快開始了?!?p> 霍天澤說:“晚會關(guān)我什么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媽咪也沒有去,她還要再畫會兒?!?p> 綠岑說:“晚上,晚上去我房間好不好?我等你。”
“哼,你每次故意吊我胃口,搞的我興致都沒了。算了,今天就這樣?!?p> 霍天澤站起來就準(zhǔn)備走。
綠岑追過去,從后面緊緊抱住他:“天澤,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霍天澤一把掰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一臉怒容地看著她:“以后不準(zhǔn)你再吊我胃口!”
“我沒有想吊你胃口,我只是......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就是了!”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出去了好幾天回來,都沒有去找你,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你卻推三阻四!”
“我沒有推三阻四。”綠岑哭的更厲害了,“你出去那么多天,我每天都很想你,我只是害怕......你就是嫌棄我,才會不肯去我那里!”
“好吧!”霍天澤臉色緩和下來,“我從來不主動去找女人,自然也不習(xí)慣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我只是跟你在一起聊著聊著,感覺特別好,就很想跟你在一起。這樣好了,你晚上記得來找我,好嗎?”
“嗯!”綠岑擦了擦眼淚,哭的沒那么厲害了。
“好了不哭了?!被籼鞚蓭退亮瞬裂蹨I,“我這次出去也帶了一些東西給你,只是這兩天很心煩,沒心情去找你。你晚上去我房間,我送給你?!?p> “好?!本G岑抓緊他的胳膊,“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都沒有什么好東西送給你?!?p> “不用了,有你這份心意就夠了?!?p> 霍天澤說完,霍文妮和霍允澤朝這邊走過來了。
霍文妮看到霍天澤,飛快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