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女”的“誕生”
黎明總會到來的，可身處地下的人，和黎明無關。
黑暗中，莫妮卡搖晃著站了起來，睡眼迷蒙，有些迷茫，
“啪——！”
好像是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
在黑暗里的人對任何響動都是十分敏感的，沒辦法，這是本能。所以莫妮卡立馬繃直身子站了起來，飛快從身后。的木樁上拔下匕首。
在她的不遠處，應該是內(nèi)房門口的位置，一抹熒熒的紅光帶著不安，從地面升了起來，緩緩靠近。紅光時而忽地熄滅，發(fā)出沉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時而又忽地閃爍，帶著邪性的笑聲——就像是一個每走一步都要重重跺腳，還要發(fā)出笑聲的怪人。
莫妮卡緊緊盯住紅光，仿佛那是一只擇人而噬的兇獸。微微顫抖的手和緊抿的嘴唇顯露了她的彷徨。
那個落地聲很奇怪，忽遠忽近的，好像是正在靠近，卻終究沒有靠近。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聲音是愈來愈近了，可紅光卻越來越遠了。那團光仿佛有一種魔力，莫妮卡看著它，思緒慢慢也跟著走遠了。到了這種時候，她最先想到的竟是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而后才是她的那個體弱的弟弟。
她不覺間忘卻了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噓！讓我看看你最想要什么。”她身旁，一個聲音幽幽響起。
她眼中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像一個玩偶那樣點點頭。
一個氣泡從她的頭上飄到虛空中。它像肥皂泡那樣發(fā)出五光十色，流淌著油彩。油彩下面仿佛有一個模糊的世界。世界慢慢清晰，那里有這么一副景象：
三個人圍坐在壁爐前，莫妮卡正在給圣誕樹掛著裝飾，旁邊有一個比她高些的黑色模糊身影給她遞著小飾品，而她的弟弟正在讀著一本紙頁泛黃的《圣經(jīng)》。
“呦！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基督教徒呢！”
她木然點頭。
畫面一閃，三人端坐在餐桌上，分食著一只占據(jù)整個餐桌的烤豬。只是可能是因為這是莫妮卡的想象，圖象有些失真，比如烤豬的眼睛就是兩個大大的叉。
“哦！是想和弟弟一起吃一頓豐盛的晚餐嗎？”一團紅光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貼著她的鼻子閃爍。
莫妮卡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這驚悚的一幕，只是點頭，一會兒又搖頭。
這代表紅光說對了，但又不那么準確，不過這對它而言足夠了。
“唉！可你再也沒機會了！你弟弟死了！”它忽又飄到莫妮卡的耳邊，語氣帶著煽動性。
她握緊了拳頭。
“欸！別放棄啊！我能復活他，可你愿意嗎？”
她呆滯的眼神忽地亮了起來，放出迫切的光，“愿意！”
紅光閃了閃，莫妮卡面上掙扎之色一閃而逝，神情再次變得遲緩，“呵！別那么急??！”
她安靜下來。
“嗯，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一切，我的一切?！彼Z調(diào)詭異的舒緩，“”
“嗯，這個世界畢竟還是講理的，講究等~價~交~換~，一個人要活，那就有一個人要死?！?p> 她面露掙扎之色，但還是道：“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剛好還剩一條命，你就拿去吧?！?p> 這句話大概翻譯一下，就是：要錢沒有，要命還是有一條的。
“嘖！不行！”
房間里似乎有戲謔的笑聲響起，她不禁握緊匕首。
“哈！想什么呢！我的‘圣女’大人，怎么能犧牲你呢？你死了，你弟弟活了，你們還是不能在一起，愿望還是不能得到實現(xiàn)，這怎么行呢？”紅光一邊閃爍一邊躍動，似是在表達它激動的心情，“得有一個人死，但不能是你。”
“不能是我。”她語氣里透著困惑。
“對！不能是你，但有人得死?！?p> “那，那怎么辦？”她像是被關在一個小小的籠子里，開始瘋狂四處張望，尋找什么。
然而，她的眼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沒有。
紅光滿意地抖了抖，“嘖！不能是你，那就別人唄，為什么吃虧的總要是你?。俊?p> “別人？這是謀殺！”她驚惶一聲，卻不是很有底氣。
紅光知道這事有戲，“別人的不好嗎？用別人的命，干自己想干的事，不是很有賺頭嗎？別人失去什么，這和你有關系嗎？自己好才是真的好，不是嗎？這種買賣，不是很劃算嗎”
“不對，不對嗎？”她不停的往后退，匕首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安粚?？不對。不對嗎？”
光團慢慢逼近，“這不很好嗎？對吧?！?p> 莫妮卡眼里的黑暗漸漸清晰，那是一片猩紅的光，血絲充斥著眼球。
“很好，你也好，我也好，至于別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對?！?p> 話音剛落，紅光褪去，顯露出一本暗紅色封皮的書。書頁在空中翻動，迅速停在了布滿文字的一頁紙上。紙頁右下方狹小的空白處，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血色的簽名，似乎是有人在虛無中執(zhí)筆。
筆落，上面簽下——%……&
同時，莫妮卡身子一軟，昏倒在了墻角。
“嘿嘿！載體，啊不，圣女到手了！”
紅皮書“啪”地一聲合上，掉到了地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片刻后，它又晃晃悠悠地騰空，“這樣好像不太合適，不栽贓可惜了。”
紅光一閃，一本綠皮書掉到了地上。
房間重歸寧靜，匕首落到了莫妮卡手邊，這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