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返回廚房時,耿珀正盯著那把刀出神,半晌才開口說道:“以后你就用這把刀切菜,等你切菜的水平能達到我剛才的一半,就算使的是稀爛的少林刀法,也能跟我多打幾個回合。”說著,他把刀遞給薛暢。
薛暢沒有猶豫,鄭重的接過,頗為感激的說道:“多謝耿老伯的成全!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用它好好的切菜,盡快地熟悉和掌握刀的特性?!?p> “你知道就好,可不能偷懶!”耿珀有些心痛的提醒道:“還有——你千萬要愛護好這刀,不能把這刀給弄壞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明白。”薛暢微微一笑: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耿珀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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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暢的生活依舊和往常一樣,練武、干活、講故事、帶徒弟練武……有所不同的是清晨的對練不再是近身肉搏,變成了刀法的比拼。而薛暢干起活來也更加認真,甚至主動加班。
日子一天天的過,薛暢系統(tǒng)里的俠義值也在持續(xù)的減少,好在薛暢和樊獒在他的教導下不時做一些好事,比如施舍給窮人食物、主動攙扶行動不便的食客就座……使得俠義值能夠得到一些補充,維持薛暢系統(tǒng)訓練的需要。
待在飯鋪的這段時間,薛暢發(fā)現(xiàn)耿珀之所以能夠為他制作現(xiàn)代的菜肴提供各種食材,是因為時不時有人主動送貨上門,漁夫、獵人、農(nóng)夫……他們提供的食材有不少都是鎮(zhèn)上雜貨鋪買不到的。
薛暢與胡秋荻在私下聊天時知道,這些送貨人大多是耿珀的故人之子,受過他很多的幫助,但耿珀卻一直拒絕他們的回報,最后他們才不得不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報答,但每次交貨時耿珀堅持要付的銀錢卻往往多出不少……這讓薛暢對耿珀又有了新的認識。
當然,令人遺憾的是每一次送貨人上門都是由耿珀親自接待,薛暢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些據(jù)胡秋荻說“武功很不錯的送貨人”的模樣。
這一日清晨,樊獒還像往日一樣在看完了師傅與耿珀的對練之后,就和徐熙一起將飯鋪大堂整理好,就要準備開門營業(yè)了。
他抽掉門閂,推開厚實的木門。
龍門鎮(zhèn)位于河邊,清晨多霧,今日也不例外,而且較往日還濃厚一些,雖然陽光已經(jīng)灑下,但霧氣還未消散。又因為時至深秋,冬日將近,天氣漸冷,因此即使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街道上行人還很稀少,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客人來。
樊獒返身準備進店。
“踏!踏!踏!……”一陣頗有旋律感的馬蹄聲異常清晰的傳來。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從遠處迷蒙的霧氣中鉆出,很快停在了飯鋪的門前。
這是一輛載人馬車,外觀很普通,就是兩匹白色的馱馬高大俊逸,看起來很是神駿。
樊獒見獵欣喜,站在原處細細打量。
農(nóng)夫打扮的老車夫扭過頭來,看著他,說道:“耿珀在嗎?他的故人來訪,請他出門迎接!”
車夫說話頗不客氣,樊獒平時也算很會來事,此刻心里也感到不太舒服,但這老頭雖然皺紋滿臉,一雙眼睛卻精光四射,看得樊獒心里發(fā)慌,他不由自主的扔下一句:“你稍等?!北愦掖业幕亓孙堜仭?p> 耿珀聽說后,臉色微變,立刻出了廚房。
薛暢心中好奇,也跟隨其后,想瞧個熱鬧。
耿珀來到門口,看見那車夫背朝著他,站在車篷前,正與馬車里的人低聲說著什么,他那瘦小的背影給予耿珀一種陌生的熟悉感,讓他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請問——”
“小耿,好久不見啊!”車夫回過頭來,面露微笑的說了一句。
聲音雖輕,在耿珀耳邊卻如同巨雷轟響,他神情大變,兩眼直直的看著對方,疾步向前,快接近對方時又意識到什么,忙又停下,“咚”的一聲,單膝跪下,恭敬的拱手行禮,異常激動的說道:“葉將軍——”
那車夫看似老態(tài)龍鐘,動作卻頗敏捷,立即上前一步,雙手將其扶?。骸翱炱饋?,快起來,你我如今都是普通百姓,正常稱謂即可?!?p> 耿珀會意,站起身來,既激動又感慨的說道:“葉……葉老,咱們有三十年沒見了吧,沒想到您還是風采依舊!”
“老啦,不中用啰?!蹦莻€葉老搖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倒是你,這些年沒見,胖了不少。當年你執(zhí)意留下,不愿去西域,有些人對此不理解,還差點兒跟你動武,我就曾經(jīng)斥責他們,并且說‘廚子乃是重情重義之人,絕不會忘本!’前段時間聽人說,你將那些遺孤照顧的很好,我很欣慰??!”
“……多謝葉老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和維護!”快六十歲的耿珀說這話時竟有些哽咽。
葉老握著他的手、用力的搖了搖,以示安慰,然后輕聲說道:“我這次來看你,主要是想讓你見一個人?!?p> “是誰?。俊惫㈢昝枴?p> 葉老轉(zhuǎn)過身,朝馬車躬腰行禮:“小姐,耿珀來了?!?p> 驚訝的看到葉老如此恭敬的模樣,耿珀心中再起巨震,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傳聞。
“三爺爺,我說過多次了,你是長輩,不必這樣,您怎么就是不聽啊?!”馬車內(nèi)傳出一個聲音,低沉而沙啞,不似女聲,又與男聲不同,有著一種特別的磁性,極其吸引著人的耳朵。
“禮不可廢?!比~老聲音雖小,語氣卻很堅定。
“唉……”馬車里傳出嘆氣聲,猶如吟唱的馬頭琴惆悵低沉,讓站在不遠處觀望的薛暢都不自禁的被牽動心弦,使他更加好奇馬車里會是怎樣一個人物。
一只芊芊玉手掀開了車簾,走出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體態(tài)婀娜,穿一身鵝黃色羅裙,容貌甚美,只是秀眉微挑,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透著幾分英氣。
她站在馬車前,手依舊掀著車簾,又一位女子從車內(nèi)走出。
她身著淡紫色羅裙,外套紅色錦袍,秀發(fā)如云,扭轉(zhuǎn)纏盤,結(jié)鬟于頭頂,斜插一支金步搖,臉上罩著白色面紗,雖然無法看清相貌,但肌膚欺雪賽霜,額頭光潔飽滿,眉如新月,眼眸燦若郎星,高潔華貴的氣質(zhì)中又透出一股清靈之氣。
她向前輕邁兩步,嫣然一笑,因晨霧而灰暗的天色驟然變得明媚:“這位就是耿叔叔吧?三爺爺常跟我提起您,侄女葉紫瓊這廂有禮了!”這聲音正是之前從馬車里傳出的聲音,她說著,恭敬的拱手行禮,這一個看似平常的江湖禮數(shù)出自這位秀雅絕俗的少女之手,卻拉近了與耿珀等人的些許距離。
姓葉!……耿珀心頭又是巨震,嘴上連聲說著:“不敢當,不敢當……”卻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旁邊的葉老。
“小姐,咱們進去再敘舊吧?!比~老沒有看他,朝葉紫瓊提議道。
“好的?!比~紫瓊點頭,一雙剪水秋瞳看向耿珀的后方,掃過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發(fā)呆的薛暢師徒三人,好奇的問道:“耿叔叔,這幾位就是您收養(yǎng)的遺孤?”
“不是,他們都是我飯鋪的伙計?!惫㈢暾f著,回頭對薛暢三人吼道:“還不快去干活,傻待在外面干嘛!”
樊獒和徐熙象兔子似的竄進了店里,薛暢卻不慌不忙的往里走。
“你等一下!”黃裙女子突然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