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冥思苦想進入洞府的辦法。白冰寒的到來,使他意識到不能再整天無所事事了,必須行動起來。
半個時辰之后,陸離鋪開紙筆,開始畫《昆侖經(jīng)脈穴位圖》。他剛進神月教之時,曾答應(yīng)月神獻出《昆侖經(jīng)脈穴位圖》,過了這么長時間,神月教的人也沒來催,自己都忘記了。一開始沒有紙筆還推托得過去,現(xiàn)在紙筆都有了,就畫吧。但又不能如實畫,好在他從神醫(yī)謝長安那里看過醫(yī)術(shù)上的經(jīng)脈穴位圖,他把一部分串改進去,也算沒有完全泄露了昆侖派的機密。
修煉上的經(jīng)脈穴位圖與醫(yī)學(xué)上的經(jīng)脈穴位圖,并非完全相同。經(jīng)脈雖然一樣,但有些個別部位,穴位位置和名稱不一樣。一個是從內(nèi)部開發(fā),一個是從外部治病;目的不同,作用不同,很難做到完全一致。
但能不能憑借此圖打入洞府內(nèi)部,就是個未知數(shù)了。
當然還是通過蘇炎將獻圖一事轉(zhuǎn)告給月神。
過了幾天,陸離果然被召見。
陸離單膝跪在月神面前。這是教內(nèi)的禮節(jié),最初陸離見月神是以俘虜?shù)纳矸?,所以是雙膝下跪;而現(xiàn)在是神月教的弟子,依教內(nèi)禮儀,神月教弟子遇見月神大人是單膝下跪。
陸離慢慢展開圖紙……
“你是想玩‘圖窮匕見’嗎?”月神冷冷地說道。
“不敢!月神大人美若天仙,屬下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愿傷害月神大人?!标戨x假裝慌急地解釋道。陸離打開圖紙的速度確實慢了些,雖然這幅圖半真半假,但陸離心中還是不太愿意將昆侖派的武學(xué)知識在其它門派面前展示。
也許是“美若天仙”四個字起了作用,月神瞟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一臉的漠然,看不出喜怒哀樂。陸離暗想:你身為神月教的月神,也就是一教之主,一副居高臨下,城府深沉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比蘇炎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頭片子,不知道從小是怎樣培養(yǎng)出來的,這一教之主居然做得有模有樣的。
既然被說了,陸離就加快速度打開了圖紙。月神略微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示意旁邊的婢女將圖紙收好。
“好吧,陸離,這次記你一大功,你下去吧。”月神淡淡地說道。
記一大功?這就完了?沒有任何提升,也就是說這張圖紙白白奉獻了!陸離無奈,退后了幾步,轉(zhuǎn)身向外走,他走得很慢,因為他心有不甘和憋屈。
我都這樣奉獻了,卻依然沒有達到目的。
這時,門外走進三個人來,走在最前面的他認識,正是神醫(yī)謝長安。但謝長安就像沒看見他一樣,徑直向月神走去。
謝長安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陸離心思百轉(zhuǎn),思慮萬千。這謝長安是神月教的教徒?還是被神月教抓來的?他身后的兩人看起來即像是他的護衛(wèi),又像是看管他的人,不好判斷。如果是神月教的教徒,憑他的醫(yī)術(shù),在神月教內(nèi)的地位必然不低。如果他是被抓來的,那么自己就要想辦法解救他……
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陸離向謝長安一揖拜了下去,說道:“謝前輩,是您?。£戨x拜見謝神醫(yī)!”這是陸離反復(fù)思量后的決定:不管他愿不愿意與自己相認,自己都要與他相認。
謝長安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驚異地看向陸離。
“恩人,您不記得我啦!我是陸離呀!在藥神谷,您曾經(jīng)幫我療傷驅(qū)毒,救過我的性命。”陸離繼續(xù)說道。其實當時謝長安救的是公良則,但陸離故意說錯,把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去掉。如果謝長安揭穿自己的話語中的錯誤,就說明他是神月教的弟子,如果他替自己圓謊,那就說明他不是神月教的弟子。即使被他揭穿陸離也不怕,他可以玩文字游戲,說與公良則是性命相交的兄弟,救了公良則的命,就相當于是救了自己的命。
“陸離!原來是你小子。你還沒死?”謝長安先做恍然大悟狀,然后興奮地說道。接著,兩人在月神面前肆無忌憚地攀談起來,謝長安并沒有接陸離的話題談療傷解毒的事,而是詢問起陸離離開藥神谷之后的事來。
“嗯,嗯?!痹律窀煽攘藘陕?,“你們倆認識?”
兩人似乎這才意識到失態(tài),趕忙請月神大人恕罪。
陸離注意到謝長安并未給月神行大禮,只是做了一揖。
接著謝長安說道:“稟月神大人,這小子繪畫極有天賦,老朽的醫(yī)藥著作正需要他的幫忙,真是機緣巧合,有了他,老朽的著作可以早幾年完成了。”
“嗯?這樣??!陸離,你可愿意?”月神看向陸離。
“屬下愿意!”
“好吧,從明白起,你辭掉藥田的活,搬到洞府與謝先生同住,共同著書?!?p> 陸離不愿意長期居住在陰暗的洞府里,忙說:“藥田的活不用辭,在下可以著書與藥田兼顧,這樣可為我神月教節(jié)省一名勞力。”
“那樣太辛苦你了。”
“屬下身為神月教弟子,自當不辭辛苦全心全力為神月教做貢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陸離慷慨激昂、義正言辭地說道。
于是,陸離得到了一枚神月令,有此令牌,可以隨時進出洞府。
令牌上刻印著一輪彎彎的月牙,古樸而精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陸離興奮地把玩著令牌,在自己的房里踱來踱去,喜不自勝。
“一塊令牌而已,至于高興成這樣?早知道把我的借你就行了?!弊谂赃叺奶K炎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如何使得,這么貴重的令牌豈是隨便借的?你身為堂堂暗影大人,以后說話做事要檢點些,別壞了我神月教的規(guī)矩?!标戨x鄭重而嚴肅地說道。
……
一日后,在洞府深處,謝長安的房間里。
“謝前輩,您怎么也到了這里?”陸離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要問個究竟。
“我是被他們請來幫他們煉丹的?!敝x長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陸離理解這個“請”字,就是被抓或被脅迫的意思。
“您幫他們煉什么丹藥?”陸離又問道。
“你們都種植哪些草藥?”謝長安反問道,“我剛來不久,還沒正式開始煉丹?!?p> “我種的是遠志、地黃。其他人有種菖蒲、甘草的,還有種人參、靈芝的,在谷的南面還有人種天門冬?!?p> “噢,都是些補神的藥,看來是要煉制‘補神丹’了。”
“補神丹?”陸離有些不解。
“武功練到至高境界,就會進入‘以氣養(yǎng)神’的階段,補神就成為重中之重了。”謝長安解釋道。
修煉上有“煉精化氣,煉氣化神”這種說法,武學(xué)上也有這一步?陸離心中不解,但卻沒有多問。
“以前我還煉過‘補氣丹’,只是數(shù)量不多,那時的藥材……”謝長安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下了,他看了看陸離,見陸離正在想什么心事,好像并沒有注意聽他最后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