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第一個殺手我看到了。當(dāng)時我把他領(lǐng)到這兒,他一個人進(jìn)了院子,我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看著。那個殺手外號人稱‘旋風(fēng)手里刀’,他的刀刀身比較短,刀把比較特殊,刀能在掌心旋轉(zhuǎn),還能像旋風(fēng)一樣飛出去殺人。他當(dāng)時走到院子中間位置時就放出了飛刀,飛刀像旋風(fēng)一樣向屋子飛去,看樣子是要破窗而入,斬殺小男孩兒。但當(dāng)飛刀靠近窗戶時,突然折返飛回,割斷了那位殺手的喉嚨……
后來,怕事情敗露,幾個膽大的村民進(jìn)院子收尸,把殺手的尸體悄悄埋了。而進(jìn)院子的幾個村民什么事兒都沒有。大家推測,只要心里別想著對付男孩兒,就能相安無事。
第二位殺手我沒看見怎么死的。我把他領(lǐng)到這兒后,我就轉(zhuǎn)身跑了。后來聽收尸的村民說,一根竹竿從前額插進(jìn)了他的腦袋,腦袋都插穿了?!?p> 村正最后說道,“等我走遠(yuǎn)了你們再進(jìn)院子行不?”說完轉(zhuǎn)身急急忙忙走了。
等村正走遠(yuǎn)了,蘇炎說道:“已經(jīng)五條命案了??!我們還收嗎?”
陸離說道:“如果不收,接下來的命案會更多!”
“等等!收徒弟的事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收徒吧!”蘇炎看了看白冰寒和陸離,“白冰寒,你心甘情愿收黑豆為徒嗎?”
“她是我?guī)煾皋D(zhuǎn)世,沒辦法,不得不收!”
“陸離,你真的愿意收李明月為徒嗎?”
“當(dāng)時只是被她母親設(shè)套了,稀里糊涂地收了徒。如果我當(dāng)時腦子靈光點兒,就不會上當(dāng)。”
“我就說嗎!誰會放著清閑日子不過非得收徒弟呢?我來到這只是因為好奇。可沒想過真收什么徒弟!”
“可我們?nèi)羰欠胖还?,這個小男孩將來必成為一條毒龍!”陸離嚴(yán)肅地說道。
“誰說不管了?我們處理掉就行了!我現(xiàn)在就想著賺完五兩銀子收工走人!”
“能不能別這么沒出息!”陸離說道:“我們要賺就賺大的!這家伙小小年紀(jì),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的,就會水、火、土石搬運等五行術(shù)法,還有控物術(shù)。這些法術(shù),普通修士,哪一種不得修煉幾年時間。而他年僅五歲,你們不覺得這是個奇才嗎?”
“未必是修煉的!”白冰寒插言道,“也許是天生的,也就是說不是此生修煉的!法術(shù)修煉最早也要從懂事開始,而小孩子從幾歲開始懂事呢?有人說三歲,有人說四歲……不管哪種說法,他只有一兩年的修煉時間,可能嗎?所以說,更大的可能是傳承自前世,他的前世記憶沒有磨滅?!?p> “不符合常理!沒有誰擁有前世的記憶?!标戨x說道,“而且這不光是記憶的問題,法術(shù),不是光有記憶就行的,得有功力基礎(chǔ)。”
“不光是法術(shù),”白冰寒分析道,“別忘了,冰凍、火燒、飛石,都是遠(yuǎn)距離施法,類似于南巫族的詛咒術(shù),應(yīng)該是南巫的詛咒術(shù)與道家的法術(shù)相結(jié)合運用。
南巫一族的詛咒術(shù),在發(fā)動之前需要定位信息。一是目標(biāo)的頭發(fā)、指甲等身上之物。如果得不到目標(biāo)身上之物,知道目標(biāo)的姓名、生辰八字也行,也能準(zhǔn)確定位。但小男孩卻不用這些定位信息,因為他曾經(jīng)到各家去吃飯,誰住在哪他都清楚?!?p> “那是誰就好猜了,”陸離說道,“有誰即會南巫的巫術(shù),又會道家的五行法術(shù),而且還有可能會他心通或猜心術(shù),同時又是近幾年解化的?”
三人都仔細(xì)想了想,噫!沒聽說有這樣的人??!如果有這樣的人應(yīng)該特別有名才是!
蘇炎不耐煩了,“在這兒光猜有什么用?直接進(jìn)去,能處理掉就處理掉,處理不掉再說?!闭f完向院子里走去。
陸離忙跟上,白冰寒卻留在院子外面沒有動。
當(dāng)二人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蘇炎的身上突然著起火來。不過火力較弱,連衣服都沒燒壞。蘇炎卻不理會,繼續(xù)向前走。陸離無奈,揮出一道掌風(fēng)幫她將火熄滅。
剛熄滅了蘇炎身上的火焰,掛在門框上的一把鐮刀突然憑空飛起來,翻轉(zhuǎn)著直奔陸離而來,陸離探手一抓,將鐮刀刃抓在手里。
陸離暗想:如果我和蘇炎是普通凡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蘇炎可能心里想著殺了他了事,但自己并沒有殺了他的想法??!怎么也受到了攻擊?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蘇炎大聲說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男孩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幼小的身體,小眼睛,一頭稀疏的黃色短發(fā)。
蘇炎忍不住看向陸離的頭發(fā)。陸離的頭發(fā)又黑又密,小男孩兒的又黃又稀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離說道:“別急著動手,先問清楚再說?!彼叩叫∧泻⒚媲?,蹲下身子,但卻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慈瞬荒芸茨挲g,別以為年紀(jì)小就人畜無害。
“你叫什么名字?”
“蠶豆。”
“大名呢?”陸離覺得“蠶豆”應(yīng)該是小名。
小男孩疑惑地看著陸離,明顯沒理解還有“大名”這個說法。
陸離換了種問法,“你父親姓什么?”
“姓王。”
“你叫王什么?王蠶豆嗎?”
男孩兒搖了搖頭,“我叫蠶豆,沒有王?!?p> 陸離明白了,他父母就沒給他取大名。也是,才五歲,不急!
剛才的村正一口川地的口音,而小男孩兒卻是中原話腔,沒有川地口音。陸離想起村正說過,小男孩一家是外來戶,他父母雖是到了落溪村之后才懷孕生了他,但也許在家里一直跟他講中原話,小男孩并不會講川話。小男孩兒光這一點就顯得與整個村子格格不入。
“剛才為何用火燒她?”陸離指了指蘇炎問道。
蠶豆看了一眼蘇炎說道:“她有些危險。”
“只是感覺她有些危險嗎?沒有別的?”
“嗯!”蠶豆點了一下頭。
“我應(yīng)該沒有危險吧!為何用鐮刀砍我?”陸離說著把手中的鐮刀扔在地上。
“你和她是一伙的?!毙⌒Q豆解釋道。
看來事情還沒那么壞,起碼小男孩兒不是無差別胡亂殺人,而是誰要殺他,或者誰對他造成威脅他才出手殺誰。
“你是何時學(xué)會法術(shù)的?”陸離又問。
“法術(shù)?”蠶豆一臉茫然地看著陸離,明顯對“法術(shù)”這個詞沒有理解。
“你記得前世的事嗎?或者以前的事?”
蠶豆依然一臉茫然。
陸離只好換一種問法:“那個把你推到河里的小孩兒,你是怎么冰凍他的?”
“他把我推到河里,凍得我渾身直打哆嗦,我也想讓他凍得渾身打哆嗦?!?p> “你就是想了想?”
“嗯!”蠶豆點了點頭。
“那個放火燒你的小孩兒呢?”
“他想燒我,我也要燒他!”
“那個用石子砸你的小孩兒呢?”
“他用石頭砸我,我也想用石頭砸他!”
“但你用的石頭太大了??!”
“他家院子里就那么一塊石頭?!?p> 睚眥必報!
這個小蠶豆,會的法術(shù)太多了。陸離覺得,他就相當(dāng)于陸離、白冰寒、蘇炎三人的集合體。他的冰凍法術(shù)正是白冰寒所擅長的,還有淺層的他心通。他的火系法術(shù)正是蘇炎所擅長的。而他的土石搬運術(shù)則相當(dāng)于自己的移山之術(shù)……
“那你知道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嗎?”
蠶豆點了點頭,“就是像我父母一樣埋在土里不能動了?!?p> 陸離不太確定,一個五歲的小孩兒,是否真的理解了死亡的概念。
陸離想到一件事,他指著院子里的一棵小樹說道:“試著用閃電擊中它?!?p> “閃電?不會!”
“就是心里想著,有閃電落在小樹身上?!?p> 小男孩眉頭緊鎖,似乎在用力,應(yīng)該是心神在用力。但是過了一會兒,什么也沒發(fā)生。
閃電術(shù),他不會!不然,他所會的法術(shù)就囊括了陸離三人所學(xué)的所有法術(shù)。
陸離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他又問:“你父母死的時候,你就在他們身后?”
蠶豆點了點頭。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山上濕乎乎的泥土,我就想,它們會不會像水一樣流下來呢?結(jié)果那些泥土就真的流下來了?!?p> 陸離心中暗嘆一聲“果然!”
“那你是怎么從泥土里爬出來的呢?”
“那些泥土太粘稠,粘在身上很難受,我就想:‘離我遠(yuǎn)點兒!’那些泥土就離開了,我就爬出來了。”
“你想你的父母嗎?”
“我想我母親,她死后,沒人給我熬粥了?!?p> 你這不是想你母親,而是想你母親熬的粥!陸離感慨:修道之人都這么無情嗎?不為世俗的情感所羈絆!
大體情況都了解了,男孩兒確實殺死了五個人。不!是七個,包括他的生身父母,只是男孩兒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時,白冰寒也走進(jìn)了院子,低聲說道:“確實只有男孩兒一個人,沒有其他幫手!”
陸離點了點頭。
白冰寒繼續(xù)說道:“究竟是何人轉(zhuǎn)世,問問黃源真人或許能知道。”
陸離搖了搖頭,“如果讓黃源真人知道了此事,必會按照修煉界的規(guī)則辦事。修煉界的規(guī)則是不可用道家法術(shù)對付凡人,以小家伙連殺五人的戰(zhàn)績,黃源真人必不輕饒!修煉界可不問年齡大小?!?p> 兩人說話期間,蘇炎牽著蠶豆的小手說道:“走!咱倆去比試比試道法!”說著拉著他向院子外面走去。
白冰寒說道:“你想把此事壓下來,大事化小,但這太冒險了,他的未來不可預(yù)知?!?p> “他的未來如何,現(xiàn)在的我們確實無法預(yù)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如果我們現(xiàn)在放之不管,憑著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將來必成為一位殺人魔王?!?p> “好吧!那就依你,收了他!”白冰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