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我們回家?!毙鞎儨厝岬恼f出這句話。
葉汐顏望著他,強忍著眼睛里的酸楚。
“你知道的,我沒有家了,哥哥……”
此刻,看著葉汐顏強忍著的悲傷,徐晝很想告知她真相,但那除了短暫的歡愉后,只會加劇葉汐顏對他的虧欠感。
算算時間,葉銘城“至交好友”準備的新年禮物今天就到了。
“顏顏的想法不對。”
徐晝緩緩搖頭,緊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試圖溫暖她:“家不是單純的一間房子,而是人,和喜歡的人一起不管是在哪里生活那都是家?!?p> “我就很喜歡和顏顏待在一起,和顏顏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特別開心,哪怕是在醫(yī)院里也感覺像在家一樣,所以我才想自私的把顏顏也帶回家,那我就可以天天看見顏顏天天都開心了,顏顏對我真的特別特別重要。”徐晝輕笑著說。
她對哥哥很重要?
葉汐顏心頭一動,悲傷的氛圍被沖淡不少,嘴上卻道:“騙、騙人的吧!我、我哪里有那么重要?”
“真的,比顏顏的洗面奶還真?!毙鞎儽WC道。
“撲哧!”
女孩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那點點的愁緒也消散不見。
她的洗面奶牌子叫珍珠啦,那這不就是比珍珠還真了?
哥哥真的是會逗她開心。
“我答應了你爸爸,會照顧好你,那就一定會做到,顏顏可以試著相信我,試著依靠我,好嗎?”
徐晝看著葉汐顏水晶般純凈的眼睛,認真的道。
葉汐顏只感覺徐晝的目光一下變得好熾熱,亮堂堂的好像太陽,她竟不能直視。
葉汐顏戰(zhàn)術性低頭,小聲回復:“我不是都答應跟你回家了嗎……”
她還不夠相信他呀?
女孩子跟男孩子回家可是有很大的風險的!
一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
徐晝聞言笑了笑,“那不準不開心了,給我笑一個?!?p> 葉汐顏扭捏道:“不要了啦……”
特意笑給哥哥看好為難的!
徐晝臉一板,明目張膽的吃著女孩的豆腐:“不笑今天我就不松手了!已經(jīng)有人再看我們這邊了,你自己想清楚?!?p> 兩人還在電梯上呢,徐晝安慰葉汐顏的行為在別人看起來就是小情侶在親熱,有些若有若無的視線不停的往這飄。
“不松就不松……”葉汐顏小聲嘀咕,哥哥的手又大又暖,完全把她包裹進去了,她還不想讓他松開呢。
“你說什么呢?”聲音太小了,徐晝沒聽見。
“沒、沒什么!”
小姑娘畢竟臉皮薄,被人看見還是不好意思的。
于是趕緊抬起小臉,生硬的笑了笑。
“呵呵……”
“太生硬了。”徐晝搖頭失笑,倒也沒讓她姿勢不對重笑一個。
總歸是哄好了小姑娘。
這些話某種意義來說已經(jīng)算是表白了,和徐晝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的方針南轅北轍,但徐晝就是不想看見葉汐顏傷心難過的樣子。
所以他很明確的告訴她,你很重要。
人都是需要被別人需要的。
徐晝松開了她,關系還沒確認呢,長時間拉著小手沒理由。
“我們?nèi)ベI菜吧?!?p> “嗯……”
小手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掌心,葉汐顏還有點小失落。
不過心情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別,只因為徐晝的態(tài)度。
她對哥哥很重要!
因為她的存在,哥哥感覺很開心!
不管是不是在哄她,總之葉汐顏很開心,內(nèi)心也燃起了希望。
哥哥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是有好感的,不管是不是因為爸爸的原因才對她這么好的,總之有戲!
那么白給計劃,也得想辦法跟上了!
葉汐顏好苦惱,身邊一個能求教的好朋友都沒有,要是思思還在就好了。
電梯到達一樓。
“下樓梯注意腳下。”徐晝回頭,看著心不在焉的葉汐顏嘆氣道。
這姑娘一天不是莫名其妙臉紅,就是莫名其妙走神,出門跟不帶腦子似的多危險啊,不喜歡出門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知道啦!”葉汐顏撅著小嘴道。
兩個人出門,有一個帶腦子就夠了嘛,兩個人都帶腦子容易鬧矛盾,葉汐顏也是跟著他太有安全感了才敢隨便走神嘛。
葉汐顏哼哼兩聲,抬起小腳走出電梯,快速小跑兩步跟上徐晝,趁他不注意又悄悄地抓住的他的衣角。
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哥哥說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感覺醫(yī)院都像家一樣,唉,那這么說她和哥哥算不算是在醫(yī)院組建了個家庭?
“嘻嘻!”女孩悄悄地笑出聲。
家,她又有家了呢,她和哥哥的家~
……
赤縣,大雪,某處大院。
哪怕是除夕和大雪,也無法阻止一群閑的沒事干的貴太太們?nèi)找岳^夜的麻將聲。
“八萬!”
“碰!”
“糊了!”
“哈哈哈哈哈,快給錢快給錢!”
暖房里,圍著三桌麻將,打麻將的清一色都是穿著雍容氣質(zhì)華貴的中年女性,除了那個穿著睡衣一點也不講究笑得還最大聲的女人。
“哎喲!王姐你咋又糊了!今天手氣好的沒邊了!”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底褲都得輸給王姐了!”
同桌的女人們一片哀嚎。
看來這個穿著睡衣,明明年級和她們差不多,看起來卻比她們小了十幾歲還被稱作王姐的女人今天贏麻了。
“哎,這哪行?”王姐一聽急了,“這才幾點啊怎么就不打了?”
“這都打了一個通宵了……”同桌的一位長相溫婉的阿姨弱弱道。
“還有半個白天!”另一位大長卷阿姨補充道。
“實在是打不動了,王姐你放過我們吧……”另一個短發(fā)阿姨欲哭無淚,“我連這個月去美容的錢都全輸給你了!真的一滴都沒了!”
賭真是個壞東西!
自從二十年前認識了王姐,從她那學會了打麻將,她這一窮就是窮了二十年!
“最后一把,最后一把!”王姐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真的最后一把?”同桌的幾位阿姨明顯不信。
“真的,比珍珠還真!你們還不了解我王沁的為人?”王姐誠懇道。
就是太了解你王沁的為人了!
“那好吧……”幾個女人屈服了。
嘩啦啦的麻將聲又想起。
“三萬?!倍贪l(fā)阿姨隨手打出一張牌,問道:“王姐今兒個可是除夕,往年你都不出來打牌的啊?!?p> “是啊是啊,往年都縮在家里跟老徐小徐兩個親熱都舍不得出門呢?!贝箝L卷阿姨跟著調(diào)笑道:“五萬?!?p> “是呀是呀,七萬。”溫婉阿姨跟著應了聲。
“十萬?!蓖跚叽虺鰪埮疲瑖@氣道:“別提了。”
“咋啦?”同桌的老姐妹來了興趣。
王沁抄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老徐去西疆巡視軍區(qū)去了,說是要整頓什么的,具體我也不知道。大半年都沒見到人了,今年過年回不回來都是回事,小的更過分,平時一年都待在中海不回來也算了,至少往年還知道除夕前一天回來,昨兒個半個人影都沒看見,到這時候電話也沒一個,多半也是不回來的!”
“這兩個沒良心的根本就不記得家里還有我王沁這個人了是吧!”
阿姨們一臉同情。
院里說地位最高的肯定就是王沁了,兩個男人都有本事,老公管制軍部,聲威遠揚大華內(nèi)外,兒子也出息得很,一手創(chuàng)建了如今如日中天的鳳凰科技,隨便拿個給她們做夢都得笑醒。
但她也是最孤獨的那個,兩個男人一年都見不到幾面,她們還好,家里男人雖然也挺忙,但至少能經(jīng)常見面啊。
“王姐可別這么想,男人們有自己的事忙很正常……”
姐妹們七嘴八舌的安慰著。
王沁越想越氣,咬牙切齒的捏著茶杯:“得虧是老娘守婦道,不然高低得給小徐換個爹!”
此話一出,姐妹們集體翻了個白眼,連溫婉阿姨都是如此。
“得了吧王姐,你哪舍得?咱們院里誰不知道你和徐部長感情好?當初你兩的故事現(xiàn)在還在院里流傳著呢,怕不是徐部長還沒從西疆坐軍機回來,你就迫不及待的先把床給人暖好了,就等著生個小小徐呢!”大長卷阿姨咯咯直笑道。
“去去去!”王沁紅了臉,“幾十歲的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還沒個正行!”
“喲,難得啊,王姐臉紅了喂!看來是真的想徐部長了!”
“哈哈哈!”
姐妹們又是一頓調(diào)侃。
麻將聲再起。
打了一圈,溫婉阿姨忽然開口了。
“王姐,阿晝今年不回來就在中海過年啦?”
王沁翻翻白眼,“鬼知道!我看他是根本就不記得赤縣還有個眼巴巴望著他回家的可憐老母親了!還不如你家丫頭,每年都記得給我送這送那的,昨天還給我提了一堆衣服過來,說是新年禮物!我家那個呢,屁都沒有,這大號算是廢了,我都想和老徐重新練個小號了?!?p> “這么喜歡沈謐,讓她做你兒媳婦得了,阿晝過完年就二十六了吧?早就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了,我家女兒就只比你兒子小一歲,年紀般配的很呢?!睖赝癜⒁涛孀∽煨Α?p> “我不想嗎?這么個乖巧懂事的丫頭誰不想要?”
王沁嘆氣道:“但婚姻大事,還是讓徐晝這小沒良心的自己決定吧,他從小就有主見,我也不想摻和他的私事。”
話是這么說,能管得了他王沁也不至于這么說了……
早就給他包辦婚姻了!
“阿晝都快二十六了?日子過得真快啊?!倍贪l(fā)阿姨感慨道:“回想起上次抱阿晝還是在上次呢。”
“王姐太開明了吧,換成我家那個敢這樣,看我不打斷他腿!”大長卷阿姨霸氣的表示。
“你家許汕下個月就結(jié)婚了,當然這么說了?!?p> 王沁沒好氣道:“姑娘是哪家的?”
“不是院里的,他才畢業(yè)出來辦案認識的一個小姑娘,和人姑娘不聲不響的談了十多年,我都差點以為他要向你家阿晝學習了給我擔心壞了,結(jié)果忽然給我來了個驚喜?!?p> “上個月領著人姑娘回來見家長,說要跟人姑娘結(jié)婚,我那個高興啊,當場請了個大師給他兩算黃道吉日,就過完年就結(jié)婚,就這個月月底!”
大長卷阿姨眉飛色舞的說道。
兒子是不如你兒子,但是我兒子都快結(jié)婚了,過兩年就能抱孫子了!
這點你兒子再能干也不能彎道超車吧?
哈哈哈哈哈,想到這大長卷阿姨恨不得高歌一曲。
終于有一點能超過你家兒子了!
“恭喜恭喜?!睖赝癜⒁毯投贪l(fā)阿姨都道。
王沁神情郁郁。
院里的小屁孩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工作的工作,結(jié)婚的結(jié)婚,就他家那個還單著,一點這方面的想法都沒有。
張羅了這么多場相親也沒個動靜。
公司做的再大有什么用?你還能和它結(jié)婚不成?
看著好姐妹臉上的笑容,老母親越發(fā)覺得刺眼,內(nèi)心冒起一陣無名火。
當然不是針對好姐妹,而是自家的不孝子徐晝的。
王沁忍不住抄起手機,一個電話,跨過大半個大華,打向江南。
……
另一邊的兩人正剛剛抵達負一樓的超市。
向著儲物柜走去。
“今天想吃什么?”
“想吃松鼠桂魚!”
“那是什么?”徐晝微怔。
是把松鼠和魚一起燉了嗎?
“就是、就是把魚做成松鼠那樣!”廚藝一竅不通的小姑娘盡力描述著。
徐晝:“?”
算了,買條魚回去自己研究研究吧。
儲物柜不出意料的爆滿,二人提著幾袋子衣服大眼瞪小眼。
“好像沒空柜子唉哥哥……”葉汐顏眨巴眨巴大眼睛,超市不允許帶袋子進去的。
這難不倒徐晝,還有兩個工具人在。
“手機給我,我打電話讓人來提回去?!毙鞎償傞_手,他的手機還在葉汐顏那呢。
“哦哦!”葉汐顏在大衣口袋里摸索著徐晝的手機,忽然眼尖的發(fā)現(xiàn)最遠處的柜子有人取走了里面寄存的東西!
周圍還有一些人在找柜子,她立馬指向那處空柜子。
“哥哥!那里!”
“快過去?!?p> 徐晝也看見了,拉上葉汐顏快步走向柜子,葉汐顏連忙取票,把口袋一股腦的塞進去。
啪嗒!
鎖上柜子,葉汐顏小喘著氣,搶到了一個柜子,葉汐顏很開心,沖著徐晝淺淺一笑:“哥哥我們運氣真好!一來就有空位置!”
女孩的笑容一點也不生硬,柔軟的像是落在湖面的一片天鵝絨,蕩起點點漣漪,直觸人心弦。
“是啊,運氣真好?!毙鞎円草p笑道。
這笑容他一定會保護好的。
“走吧,今天人多,超市備貨也多,早點去買新鮮的菜。”
“嗯嗯!”解放了雙手的葉汐顏可以更好的抓住徐晝的衣角了。
兩人朝著超市入口而去。
走到半路,葉汐顏忽然停下腳步捂著肚子。
“哥、哥哥!”
“怎么了?”徐晝看向她。
“我、我想……”女孩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支支吾吾的說。
徐晝好歹和她待了這么久,看到她略帶害羞的眼神和動作,再想到她喝了那么一大杯奶茶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其實她喝了一杯半,這會好漲來著……
“想上衛(wèi)生間?”
“……嗯!”
這種大商場最不缺的就是衛(wèi)生間,徐晝掃了一圈,在電梯口不遠處看見了衛(wèi)生間的標識。
“我?guī)闳?。?p> 葉汐顏跟著徐晝,小腳邁得飛快,內(nèi)急了也顧不得怕生了,一頭扎進衛(wèi)生間。
剛關上衛(wèi)生間的門,忽然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