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龐大的身體埋沒了他們,勝負已分。
騎士長無力的浮起這個念頭,一時心情有些雜亂,使徒呢?此刻她在干什么?
他朝外面看去,卻被惡魔擋住了視野。
片刻的,他視野卻恍然一亮,他周圍的惡魔都浮了起來,銀色的毫光閃過,才發(fā)覺到時候,他們解圍了?
使徒收起了武器,盤坐在地上,調(diào)理著自己的狀態(tài),給騎士團提供增益也是耗靈和體力的。
得救的還剩四人,正是負責主面的四位,因為其余的騎士要負責的任務隨著局勢而變得困難,被切割,無法突破的時候他們就無可避免的被圍剿了。
使徒進場會被注意到,那么剛才的一波收割就不可能形成。她利用騎士的性命達成了這一個目的,然而這有必要嗎?
她進場后也是可以的吧?
騎士忠于使命,不應知情緒為何物,但使徒剛才的做法他們明明能了解,也能接受,可還是生出了間隙。
休息了一會,奈落道:“你們先走吧,接下來我來應付就好了?!?p> “為什么?”
“接下來你們只能拖累我,去峽谷外面守著,去吧?!蹦温湔f,起身準備下一次行程。
她意識有一個被迷彩鏡片偽裝的存在,或者說世界把它塑造成了這個樣子,現(xiàn)在它竊竊私語:還沒有到,在往前走。
不管它的存在是什么,奈落都知道至少現(xiàn)在它不能被發(fā)現(xiàn),不然徒增沒必要的麻煩,甚至惹禍上身。
因此她想自己前行,但唯一找了有效的理由離開丘囚,但依然有騎士保護著,支開他們十分不易。
剛才奈落是可以任由惡魔撕碎他們的,但奈落知道這樣的話自己回去沒法交代這樣做的理由,留下殘局便有可周旋的余地。
希望騎士見此能理解到自己已經(jīng)盡到了最大的責任,不必再跟了。
可騎士長是真的倔,他明確表示了,哪怕靈魂重鑄(真正意義的死亡),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責任。
反而是旁邊的騎士突然說道:“我們應該相信大人才對的吧?”
“現(xiàn)在峽谷的事項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兄弟們陣亡后還需要溫養(yǎng)五天才能重生,因此為了消息的時效性,當下之急不是應該先回去稟告城任嗎?”
“別在緊要關(guān)頭犯了倔?!?p> 騎士難得的提醒了騎士長,提示了這次問題的嚴重程度。
惡魔出現(xiàn)在了丘囚不到二百里的地方,屬實讓人有些不安。
奈落看了騎士長一眼,便不再說話,盡管是下級關(guān)系,但騎士的直接命令權(quán)是不歸屬使徒的,言已盡此,多說無益,他要是還是跟過來,那就找個機會坑死好了。
她已經(jīng)說過了,留了理由,而且就算沒有,必要的時候她也能下得去手,為了能活著。
沉默的片刻,使徒已經(jīng)走遠了。騎士長本能的想跟上去,但卻無故的感覺有點荒涼。
他竟感到了悲傷,這從何而來?
此時月光箭已經(jīng)燒光了自己的靈,世界恢復黑暗。那地面的銀光亮了,好像活了過來恢復自己的顏色,如同巖漿一般。
整個天地都是這樣的紋路,連同扭曲著,覆蓋了天空的峽壁也是如此。
騎士們的眼中一片大紅,震驚之下恍然發(fā)覺大地震顫了起來。
借著模糊的夜視,他們看見了遠處一個真正的巨型破土而出,完整的剪影出現(xiàn)在了他們視野中。
奈落再次射出一箭,飛遠了的光終于再次照亮了這片區(qū)域。人們看見它揚起的雙翼也蓋過月光,好像天穹一樣籠罩著他們。
是龍?。。。。?!
巨龍隕落后沉睡了許久,身體早已腐敗,那些穿透它身體而流淌的銀色巖漿它的身軀上留下痕跡,如今它醒來時,吸取自火焰惡魔的火源流淌它的全身,并重新流露在這些紋路上。
遠遠地看去,好像盡頭的巖漿重新沸騰,煥發(fā)出火色。
騎士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哪里看過這陣仗?那頭巨龍比他們見過的巨石群像還要大數(shù)十倍,身上的流焰好像活了過來,來支撐它早已腐朽的身體,如今它再度煥發(fā)生命,其壯哉模樣,令人不知該震撼還是恐懼。
但它似乎很疲憊,撐起來的骨翼掃落了峽谷邊墻的碎石,翼間的尖牙如同楔子般釘進峽谷,艱難的支撐自己的身體。
盡管如此,但見到它的人類莫名的膽寒了,全身戰(zhàn)栗,忍不住的想要轉(zhuǎn)身要逃。
95級,座龍。
這條龍還活著的話,那么對所有人類文明都一視同仁,毀掉一個鎮(zhèn)子或者國家都不過是時間多少的問題。
當然,騎士們現(xiàn)在自然是覺得這條龍活了過來,他們不知道其中隱秘,一時在想保護使徒戰(zhàn)斗到底,和退守,傳送信息哪個更重要。
前者希望渺茫,后者……能不能逃出這里都難說。
奈落不想龍會這么快就蘇醒了,她也不知道是龍,但血肉的指引告知她,前方有物。
逃是逃不了了的,奈落隨即施展了增益,其意不言而喻。
抵抗一下,好死得好看一點。
剩下的四人得到奈落的指示,他們強行鎮(zhèn)定情緒,準備進行沖鋒。換個角度想,雖然失敗了,但他們好歹是面對了是吧?他們至少算半個屠龍勇士了!
騎士長給大家鼓氣,豪邁點,大不了復活嘛!他轉(zhuǎn)身對使徒說:“大人你先走吧,我們掩護!”
奈落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上吧?!?p> 她來就是為了它,怎么可能會走?
使徒依舊堅持他們也不會再勸說,大家調(diào)整好姿態(tài)后,開始進攻。
龍離他們約三千米,那條龍高度則已經(jīng)來到了一千多米,因此雖然隔著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但它無力的垂下頭顱時,好像就近在眼前。
它在喘氣,睥睨了人類一眼,終于稍稍抬起了頭,以俯視的姿態(tài)看那群螻蟻。
騎士們來到一半的距離,它終于是呼鳴了一下,無神的眼洞充斥著火,醞釀許久之后,忽得吐出。
如同瀑布的巨流垂下,近乎橫斷了整個峽谷,騎士們舉著盾牌,強行沖刺,但火焰強橫,在磨去了盾牌的耐值后,大量的火屬性傷害透過盾牌傳遞給騎士們。
他們血條止不住的下降,但隨后奈落再次施加回血增幅,為他們穩(wěn)住血量。
騎士迅速逼近了目標,火流遮住了他們的視野,但火幕下一個龐大的身影顯眼可見,借著距離越發(fā)的近,為首的騎士長做出表率,扔出手中的標槍。
標槍帶著鎖鏈,只是它打在龍體上連破防都做不到,更別說固定。
現(xiàn)實差距過大,火流淹沒了他們。
龐大的火流中,四個生命接連消失,他們抵抗不過一個回合就結(jié)束了。那條被峽谷約束的火河朝著奈落涌來,別說騎士了,她能不能抗下來都難說。
但她不慌不忙,再次祭出自己的領(lǐng)域,藤蔓包裹著人形,現(xiàn)在藤蔓松開了,人形恢復自身的元素狀態(tài),迎接著這樣的元素流。
龍看到這一幕,出乎意料的表達了憤怒,元素流瞬間再上一個階段。
狂暴如濤的火靈超出了奈落的承受范圍,領(lǐng)域被瞬間擊潰,人形消散,奈落被迫直接承受了攻擊。
她的血條飛快的掉落,雖然也在回復,但根本續(xù)不上,血線清零不過是片刻的事。
不過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她撲捉到了龍的異樣。
是什么使它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