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兩人便窩在房中看雪景不出去。
“你畫的這是什么?”
魏皛皛疑惑地看著李晙畫的圈圈。
“快到年關了,總得備點年禮。”
魏皛皛嫌棄地看著那漸漸有些人影的圈圈,說道:“你又打算畫父皇和母后嗎?”
“是啊?!?p> 一回生二回熟,從小畫到大,便也習慣了。
魏皛皛在他身邊占了一塊位置,也拿出一副畫卷準備畫畫。李晙瞥了一眼,沒看出是什么東西,便自顧自地打算先把自己手中的畫作完成。
一個丑兮兮兼傻兮兮樣子的人便是晏平帝了,李晙緊接著又開始畫皇后。等他將兩人都畫完后,魏皛皛的畫作才完成了一半。李晙見她畫的認真,便也不打擾她,自己去溫了酒,打算等魏皛皛畫完后一起品嘗。
又過了半個時辰,魏皛皛方才停手。李晙好奇地瞅了一眼,覺得畫上的人有些眼熟。
“這是我?”
魏皛皛點頭,笑道:“像不像?”
“像,簡直太像了?!?p> 魏皛皛也跟著傻樂。
“剛剛宮里傳來消息,今年的除夕宴父皇想讓皇室女眷都上臺獻藝?!?p> “上臺獻藝?怎么聽著這么奇怪?”
“是啊。聽說這是父皇新封的宸妃出的主意?!?p> “你臉色好像不好,這宸妃你認識?”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她就是之前父皇要我娶的女人,乾州刺史程遠的女兒程雪琪?!?p> “會對你有影響嗎?”
畢竟是曾經(jīng)被拉郎配的對象,兩個人或許沒有見過面,但說不定那個程雪琪便會對李晙逃婚的事耿耿于懷。
李晙想了想說道:“因為選秀的事,倒是不至于。但這程雪琪自入宮之后,便極得父皇寵愛,一個月中倒是有大半個月都在這程雪琪那里。據(jù)太子所言,父皇似是想要再生一個皇子,以對抗陸家的影響?!?p> “???父皇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后宮這么多年也毫無所出,這能行嗎?”
“所以,父皇如今盛寵那個神女玉湫子,就是因為她能煉出父皇想要的丹藥?!?p> “父皇怎么會突然這么想呢?”魏皛皛有些不解。
“父皇年紀大了,今年以來又連遭變故,現(xiàn)在怕是對誰都信不過了?!?p> 晏平帝原本就氣量狹小,疑心病重,會有此舉倒是不難理解。只是他們的日子怕是有些難捱了。
魏皛皛發(fā)愁道:“那我能不能表演個畫畫?”
“怕是不行。父皇要聽樂,五聲八音,你選哪個都成。”
“哪個都不會?!?p> 魏皛皛委屈,琴棋書畫是每一個官家小姐都要涉獵的范圍,這四項中,她最強的是作畫,幾乎可以媲美當代畫圣。書還在其次,主要是明理知禮;下棋就不怎么行了,每次都得李晙讓她;至于彈琴就更是災難,不堪入耳。
李晙安慰道:“沒關系,不會就不會,到時我們直接認輸,不比就是?!?p> “父皇會生氣吧?”
這算是違抗皇命了吧?雖然皇帝是在強人所難,但為人臣子哪里來的那么多選擇?
“那又如何?父皇心里排斥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會高興。既然如此,何不如讓我們自己開心些?”
魏皛皛將頭枕在他胳膊上,說道:“我再想想吧?!?p> 除夕宴是非常隆重的場合,就算李晙不在意,可自己若是拿不出一首曲目,李晙怕是也會被他人嘲笑的吧?
當晚魏皛皛便讓九蘇找齊了八音器樂,在眾多琳瑯滿目的樂器中,魏皛皛最終選定了一項進行攻堅戰(zhàn)。而為了保持神秘感,魏皛皛對李晙都沒有吐露過一星半點兒。不過也是李晙配合她,沒去偷看罷了。
數(shù)日后,未央宮大殿,晏平帝神情莫測地聽著禮部的匯報。
“唳云國主嫁妹,借道我國,此事眾位愛卿怎么看?”
陸文安道:“啟稟圣上,唳云國主將公主嫁給南楚國主,旨在聯(lián)合兩國,對抗我朝,此不可不防。”
“雖說要從唳云到南楚必定會經(jīng)過我國境內(nèi),但是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借道京都,這不是舍近求遠嗎?依臣之見,此事怕是有詐?!?p> “此次護衛(wèi)公主出嫁的乃是唳云國主的同胞弟弟趙王,如果他們真的想搞什么動作,就不怕趙王陷于我國?”
“借道京都是因為我朝大勝胡人,也落部稱臣,趙王此來亦有恭賀之意?!?p> “恭賀什么?也落部與我朝結盟,他們國主怕是要睡不著覺了?!?p> “那不是正說明圣上天威浩蕩,四夷來朝嗎?”
“這南楚國主也派使臣送了賀禮,目前還在路上?!?p> “恐怕恭賀是假,威懾是真。他們?nèi)绱诵袕?,意在震懾我朝不能輕易東征和南下,否則便要腹背受敵。”
“如今我軍兵威正盛,為何不直接截留唳云國公主?這樣一來,唳云與南楚的同盟便不攻自破了。”
“此舉與強盜何異?若是傳揚出去,天下人怎么看我縉云?”
“到時說不定都不用公主聯(lián)姻,兩國便會將我朝當成最大威脅了?!?p> “是啊,此舉不可?!?p> “既是借道,讓它過去就是,我們只需小心提防別讓他們趁機搞出什么亂子也就是了?!?p> “方愛卿所言極是,那就這么辦吧?!?p> 十余日后,唳云的車隊來到了京都,在拜會過晏平帝之后,便老老實實地在四方館暫時住下了。他們需要等南楚派來的使臣來到京都,再一同去往南楚。
因著還有些時間,趙王便提出帶著妹妹在京都四處逛逛。晏平帝心有顧慮,但這個請求又合情合理,倒是不好拒絕,便派陸通陪著,帶他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趙王送來的?”李晙倒是聽說這件事了,但是一直沒有主動回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找到這里了。
“是?!?p> “夫人在哪兒?”
“夫人還在河邊習樂?!?p> 李晙點點頭,說道:“走吧,快去快回,還有這件事保密,不能告訴夫人?!?p> 秦峣點頭,他倒是知道一點內(nèi)情。
當李晙到達赴約地點的時候,果然就見到了趙煜和趙煐。
趙煜熱情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說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命不該絕,竟然真的活過來了。哈哈哈。”
“多虧你這半吊子給我續(xù)命,不然還真是沒有以后了?!?p> “說誰半吊子?你也沒有比我厲害到哪兒去,而且我起碼不會像你一樣那么蠢,還被人暗算?!?p>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暗算的?”
“我驗傷了呀。你難道忘了那天晚上你光裸著身子任爺采擷的樣子了嗎?”
“滾?!?p> “哎呀,一言不合就動手,你這臭毛病這么多年都沒改,真應該讓你再回床上躺兩年,好好修身養(yǎng)性一番?!?p> “你這么多話,是不是你哥又關你了?”
“你怎么知道?算了,不說這個了,抓緊點時間,那個陸通陰魂不散的,說不定一會兒就找來了。我給你們望風,你們快點。”
趙煜說完,便拉著秦峣一起離開了。
李晙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煐兒?!?p> “七哥哥?!?p> “你怎么到這里了?”
“母后要我嫁給南楚的皇帝,我想在嫁人之前再見你一面?!?p> “其實沒有必要?!?p> “你這么不想看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