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兆被人救回楚國后,因為傷勢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攝政王府休養(yǎng),再加上此戰(zhàn)失利,心情郁悶不得排解。
熊耀雖是楚國皇帝,但此時大權(quán)仍在熊兆手中,是以他貴為皇帝還是得親自到攝政王府看望熊兆。
熊兆對熊耀的到來并不領(lǐng)情,只覺得煩悶礙眼,連表面上的虛禮都懶得做,甚至還背過身去,傲慢無禮顯露無疑。熊耀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仍舊中規(guī)中矩地說著場面上的話,在御醫(yī)為熊兆更換傷口敷料時還親自動手為熊兆換藥包扎,可謂是極盡討好之能事了。
在熊耀離開的時候,熊兆忽然大聲嚷嚷道:“本王要再度北征,報這一箭之仇!”
熊耀只是輕笑一聲,并未回頭。
數(shù)日后熊兆的傷情開始惡化,人也逐漸陷入昏迷之中,但傷口處的皮膚并無異常,御醫(yī)診斷過后也查不出原因,為了自保便歸咎于傷勢問題。而從那之后,一直毫無存在感的皇帝熊耀忽然宣布要親政,得到了許多老臣的支持,攝政王熊兆一系的官員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重要成員皆被處死,其余人被流放西荒,終身不得赦免。
而作為三神山滲透最為廣泛的國家,熊耀親政之后也面臨著來自三神山的壓力。三神山的人對他擅殺大臣不滿,派人夜襲皇宮想要干掉熊耀,卻被守護在那里的蛟龍盡數(shù)擊敗,最后不得不放棄,轉(zhuǎn)而在其他地方繼續(xù)與熊耀對壘。
當三神山都選擇蟄伏的時候,熊兆一系的官員自然更加翻不出什么浪花,被熊耀壓制的死死的。
半個月后,熊兆從昏迷中醒來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能動也不能言語了,這絕對不會是因為傷勢的原因,這種感覺他最熟悉不過,他的體內(nèi)有蠱蟲在蠕動。
“皇叔醒了?朕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p> 熊兆瞬間便明白了,他中了熊耀的圈套,這蠱蟲十有八九就是熊耀下的。
“皇叔想必已經(jīng)想到了,這蠱蟲確實是朕下的,當初皇叔下在朕身上的蠱蟲已經(jīng)死了,朕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相似的蠱蟲,只好用這條來代替了。不過皇叔不用害怕,這蠱蟲不會像皇叔的那條一樣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它只會讓你安靜地躺著,正好皇叔腿上還有傷,正適合好好休養(yǎng),朝廷的事兒自有朕去處理。”
熊耀掀開他的被子,用扇子拍了拍熊兆的傷口,傷口仍未愈合,但在外力的作用之下卻無一絲血跡流出,熊兆自己都沒有感受到一絲痛楚。
熊耀見狀只是一笑,說道:“皇叔不是常說千蟲萬蠱蠆可以治療一切疾病,朕試過了,確實效果非凡,今日皇叔也去嘗試一下其中的滋味吧。”
熊兆眼神很是驚慌,顯然知道這千蟲萬蠱蠆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昔日熊兆為了打壓反對他的宗室大臣,用許多毒蟲、毒蛇之類的東西制成了這千蟲萬蠱蠆,反對他的大臣都被投入其中,死相凄慘恐怖。雖然熊耀身上已經(jīng)有了蠱蟲控制,熊兆仍舊不放心,曾以治病為名將熊耀推入其中,被萬蟲噬咬。當然,熊兆很有分寸,沒讓熊耀真的被這些蟲子咬死。
在熊耀的命令下,四名侍衛(wèi)抬起床上的熊兆將他搬到馬車上,送到了太廟,在熊兆自己挖出來的大坑中將他投了進去。
熊耀掌權(quán)之后便取消了北征之事,專注于內(nèi)政。
作為同盟兼大舅哥的趙焿很快便收到了熊耀親筆所寫的勸諫,大意就是:他很忙,蠶食的計劃就此作罷。
趙焿抽了抽嘴角,命令申屠胥前去正平監(jiān)軍,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晏平二十二年十月,初冬,由正平到甘陽的直達官道終于修好了,有了這條官道,趙煜從甘陽到正平騎快馬半日即可到達。
李皌雖然也派人多次破壞官道的修建,但晉陽城毀嚴重,當趙煜的神武軍做出進攻晉陽的動作時,李皌就不得不集中兵力固守城墻,因為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守城設(shè)施可用了,神武軍若是攻城,一定會是一場苦戰(zhàn)。雖然他們都知道趙煜也許只是佯攻,但城下的神武軍力量確實是有一戰(zhàn)晉陽的能力,所以,李皌必得謹慎守城,萬一趙煜見他們勢力分散,趁機攻打晉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戰(zhàn)場上這戰(zhàn)機就是轉(zhuǎn)瞬即逝,誰都不敢露出破綻。
整修道路之后,趙煜又過上了打獵喝酒睡懶覺的悠閑日子,每日里逍遙快活很是開心。內(nèi)心里他并不愿意起兵爭,尤其是侵占正平。他知道晏平帝雖然昏庸,但只要李晙還在,終有一日他們會在戰(zhàn)場相遇,可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同樣,李晙也不想與他在戰(zhàn)場相見,所以才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主動請戰(zhàn)晉陽。
申屠胥的到來,打破了這難得的平和時光。
“趙王面有難色,可是有什么難處?不妨說出來,下官必定會向陛下呈述?!?p> 趙煜看著手中的圣旨,面色確實說不上好。正平的道路已經(jīng)修整完畢,作為盟友的楚國因為政變也退出了蠶食計劃,此事本該到此為止,但趙焿卻要他再進一步地擴大戰(zhàn)果,盡可能多地殺傷虎賁軍士卒。
其實這也是根本,晏平帝昏庸,國內(nèi)叛亂四起,而他們與楚國結(jié)盟定的卻是蠶食之計而非直接滅國,就是因為縉云還有四征軍,還有一戰(zhàn)的能力,想要此時滅國必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而且也未必能夠如愿。
他們本想靜待時機,慫恿晏平帝繼續(xù)出錯,削弱軍防力量,然后等待數(shù)年再一舉滅敵。但趙焿給出了第二條路,那就是他們可以一邊繼續(xù)賄賂大臣慫恿晏平帝繼續(xù)出錯,一邊則用侵吞之計逐步消滅虎賁軍的力量。
站在本國的立場,趙煜完全沒有理由拒絕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