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解決一些人
周明的繼母也是個不怕事的,看他被個穿著職高校服的男生大力推得向后趔趄了幾步,她一眼也沒多看,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走。
眼不見為凈,她才懶得管周明自己惹下的爛攤子。
林澈伸手擋了孫源一下,對方心領(lǐng)神會,腳步往后退了退。
“我來不是想為難你?!绷殖阂浑p眸子漆黑明亮,緊緊地盯著周明,“只是請教一個問題?!?p> 周明的表情有些茫然,藤山一中的學(xué)生沒有不知道孫源的,他打起人來出了名的狠,不要命似的。
孫源脖子右側(cè)有一條巴掌那么長的刀疤,上面縱橫交錯著縫合傷口時留下的痕跡,乍一眼看上去,猙獰可怖。老實人被他看過去一眼,恐怕兩腿都要顫上幾顫,然后加快步速抓緊離開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
剛才的周明,就是這樣的感覺。
被孫源那么一推,他腳一軟,險些沒站住摔下去,可這畢竟是在自家門前,后面還站著個如狼似虎的繼母,他身為一個十八歲的男子漢,不能這么掉面兒。
最后他就憑著那么一股倔強和意志,穩(wěn)住了身體。
見周明并不做聲,孫源虛虛地往他那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問你話呢,吱個聲!”
周明愣愣地點頭,“嗯”了一聲。
“你那個答案,怎么從學(xué)校內(nèi)網(wǎng)偷出來的?”
周明:“……”
這兩人來勢洶洶,難道就是為了向他請教怎么竊取考試答案。
可這個……他是真不會!
“會喘氣就說話!”
孫源顯然被他這股子忸怩猶豫的勁兒給惹毛了,語氣愈加地不耐煩。
“我知道這件事最根本的源頭在董樂怡身上,你看到了,我朋友脾氣不太好,你能護得了她這一次,以后呢?”
“你告訴我方法,我保證以后不會找董樂怡的麻煩?!?p> “如果你實在說不出口的話,我就只能讓我朋友去問董樂怡了?!?p> 林澈的聲音低沉,有一種無形的威懾感,她雙手環(huán)胸,腰背儀態(tài)完美到?jīng)]有一點瑕疵,居高臨下的語氣,讓周明不免有些發(fā)怵。
“懂?”
周明沉默了半晌,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客車發(fā)車的時間,萬一林澈說的是真的,自己走后,他們真的去找董樂怡麻煩怎么辦?
孫源可不是一個看人看人下菜碟的角色,他要是真的想整誰,管對方是男是女,什么身份,不讓他痛快了,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是那種寧愿下半生都在監(jiān)獄里度過,也絕不會讓對手好過的人。
周明驚恐萬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賭一把,破釜沉舟,也總比讓董樂怡遭孫源毒手強。
“對不起!”周明又重復(fù)一遍道歉的話,“分班考試的答案,是董樂怡給我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手的。”
“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手段,我想辦法從她那里套話出來,求求你們,不要為難她!”
語氣里是誠摯的懇求,林澈知道,她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周明的繼母見門外半天沒有動靜,就又把頭探出來,視線在他們幾個身上來來回回饒了幾個圈,然后嘴唇動了動,像是低聲咒罵了一句,而后徹底把屋門關(guān)好,鎖死。
林澈看出來些端倪,周明身上穿的衣服已經(jīng)很舊了,看上去就像那種廉價的地攤貨。平時在班級里總是穿著校服看不出來,原來在跟她一樣的同齡人里,生活卻是各有各的艱難。
“算了?!绷殖盒沽藲獍闩牧伺膶O源的肩膀,這個結(jié)果不算出乎她的意料,只是覺得白跑了一趟,無功而返。
“請等一下?!?p> 林澈和孫源本來已經(jīng)走出去幾步,周明鼓著勇氣叫停了他們,“我知道自己沒資格說這種話,但樂怡她本身并沒有惡意的,只是從小被慣壞了,請你們別跟她計較。”
林澈本來已經(jīng)作罷,但孫源這番話讓她覺得莫名好笑,看來“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句話倒還算有理有據(jù),董樂怡這么咄咄逼人睚眥必報的性格,竟然還能被開脫為“慣壞了。”
“你放心?!?p> 林澈偏著頭跟他打了一句話,“以后董樂怡再做什么傷害別人的事情,我不會放過她的?!?p> 林澈向來說一不二,前兩次不追究,是她為了目標(biāo)保持低調(diào),但京城小霸王可以忍氣吞聲一次兩次,絕對不可能會有第三次!
陸行謹自然不會把董樂怡的話放在心上,回家的時候,他下意識往林澈的住處掃了一眼,大門是鎖著的,沒有回來的痕跡。
心里有些發(fā)悶,剛進院子,路路倒騰著四條小短腿朝他撲過來。
陸行謹彎腰一把把小金毛抱在懷里,揉了揉它的狗頭,喃喃道,“你姐姐被別的男人拐跑了,你說,怎么辦?”
小金毛“嚶嚶”了兩聲,自然不是在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陸行謹抱狗時的力道有些重,它軟軟地肚子被壓得有些疼。
陸行謹自然也不真指望只金毛能解決他目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困境,正準(zhǔn)備松手時,手機進來一個電話。
電話號碼被他備注過,屏幕上顯示為“騷擾電話”。
陸行謹猶豫了兩三秒,把電話接通了。
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陸行謹直截了當(dāng)?shù)?,“這件事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對方顯然是愣了一瞬,答話的反應(yīng)慢了半拍,顯然沒想到這次的通話這么簡單粗暴,又怕應(yīng)地慢了陸行謹反悔,語速是平常的兩倍,“條件任你開,要多少酬金都沒問題。”
陸行謹并不接他的話,漆黑的眸底看不出情緒,他抱著小金毛的那只左手兩指不停地在一起摩挲,也許是此刻陸行謹身上的氣場散發(fā)著沁人心骨的寒意,小金毛把腦袋墊在他的小臂上,一動也不動。
他的語速很慢,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聲音清冷而沉郁,顯得電話里看不見臉的這個少年,神秘又危險。
“我要你們幫我解決一些人。”
“我不想再見到他們。”
“你們做到我說的,我會即刻接手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