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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諸子百家?拿來吧你!

第六百二十八章 嬴政(一)

  當(dāng)日,中都反,駐守后方的將領(lǐng)定中都,將叛亂者斬于市。

  《大秦報》將這件事大書特書,到了戰(zhàn)時,政治版塊上絕大多數(shù)的新聞都與戰(zhàn)爭有關(guān),隨著秦軍的捷報頻傳,這幾期間每次都占據(jù)著頭條。

  這不僅使得國內(nèi)氛圍一片大好,民眾翹首以待,更因為《大秦報》的傳播,給了趙國人民巨大的心理壓力,畢竟在《大秦報》的信息透明下,趙國難以掩蓋自己的戰(zhàn)績,也無法為失敗做辯解,一時間趙國上下的氣氛都不禁沉重低迷。

  吳駒作為大秦報社的社長,將這份輿論力量用到了極致,比如在報紙上刊登了秦占區(qū)的待遇。

  燕趙多慷慨,趙人中硬骨頭的實在不少,所以歷史上上黨多次反叛,哪怕迄今上黨已經(jīng)在秦國手里十年,經(jīng)過今年的一場大戰(zhàn)沖刷,依然讓人看到上黨的諸多不穩(wěn)定因素。

  為了保證身后的安全,秦國方面在維持治安方面做了許多策略,真金白銀的往上砸,保證米面等生活物資正常供應(yīng),甚至趙人上了秦人戶口后,還可以憑借照身帖領(lǐng)到糧油米面。

  而另一方面也對叛亂者行雷霆手段,凡叛亂者皆腰斬于市,這恩威并重的手段之下,上黨的混亂逐漸平息。

  趙王丹和趙國朝中一眾大臣也對上黨和晉陽的前景感到憂慮,趙王丹甚至向廉頗傳令,明確的告訴他下一戰(zhàn)是必須贏的,收復(fù)上黨勢在必行,如果任由秦國溫水煮青蛙,唯恐有一天他們會真正意義上失去上黨,乃至失去舊都晉陽。

  幾日后,戰(zhàn)端再起。

  五萬精兵開拔,隨秦王鑾駕一同抵達與大陵城掎角之勢的兩座小城下。

  鑾駕之上,子楚淵渟岳峙,身旁坐著趙姬,公子嬴政,客卿吳駒,大將蒙武居于下首。

  子楚點頭,見大秦軍隊軍紀(jì)嚴(yán)明,軍容森嚴(yán),甚是滿意。

  蒙驁披甲前來,十分威武,下馬拱手作揖:“啟稟大王,我大軍已準(zhǔn)備完畢,請大王發(fā)號施令!”

  子楚頷首,走出鑾駕,大聲喊道:“秦國的兒郎們!這里是大陵,向前百里便是晉陽!趙國舊都,于吾等唾手可得!攻下城池,進城休憩,大口吃肉,早日回家過年!好不好!”

  “好!好!好!”

  僅是幾句話就讓秦軍振動手中戈矛短劍,群情激奮,秦王親臨陣前給士氣帶來的提升是巨大的。

  子楚拔出純鈞劍,遙指城墻:“進攻!”

  “進攻!”蒙驁舉劍。

  一時間鼓聲大作,攻城器械浩浩蕩蕩的向著城墻緩緩挪動。

  子楚看了一會,忽然問道:“怎么不見蒙恬?”

  “臣聽聞此城守將趙懷是宗室子弟,怯懦無能,大陵既定,固守城池已無意義,料想他們定會突圍,于是薄弱北方防守,使他們突圍而去,恬兒已經(jīng)在北邊的思遠坡候著了?!泵沈埓鸬?。

  “嗯,善!蒙老將軍果然用兵老道!”子楚點點頭,眸子一掃忽然發(fā)現(xiàn)下首的嬴政面帶異色。

  “政兒!”

  嬴政連忙拱手:“兒臣在!”

  “何故走神?你認(rèn)得這趙懷嗎?”子楚淡然問。

  嬴政一遲疑點頭:“勉強算是舊識……昔日在邯鄲,他曾辱過兒臣?!?p>  趙姬也豁然想起這一號人:“原來是他!”

  隨后附耳與子楚說了。

  原來,嬴政在邯鄲為質(zhì)時,生活無比困難,幾乎誰都要踩兩腳他,尤其是邯鄲保衛(wèi)戰(zhàn)剛結(jié)束的那一年,趙人恨其入骨,對其多有為難,缺衣少食自然是不必說,更讓他倍感恥辱的是來自趙人的折辱。

  在邯鄲出行時,他被臭雞蛋砸過,被浣衣水潑過,那些趙國宗室勛貴的紈绔就做的更過分了,這趙懷就曾用馬鞭抽過嬴政的后背!

  時年年僅六歲的嬴政強忍著淚水回到質(zhì)子府,沒有對趙姬說這件事,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晚上。是趙姬后來看到他背上的傷才知此事,可他們孤兒寡母在身處異國又能如何反抗呢?

  這些事情致使嬴政后幾年深居簡出,鮮少出行于市,更導(dǎo)致了他自尊心極強,敏感多疑的性格。

  也就是子楚這個父親當(dāng)過質(zhì)子,深知質(zhì)子不容易,在當(dāng)上太子后千方百計的為他們母子改善處境,又在繼位后大展手腕,讓趙國倍感忌憚,這才使他們母子好過了些。

  子楚聽后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一旁的吳駒垂著眼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半小時后,城破,子楚的儀仗光明正大的從正大門入城。

  城內(nèi)趙人無不用仇視的眼光看著他們,子楚卻不為所動,坐在鑾駕上佁然不動,左顧右瞻間如虎視一般。

  秦軍在城內(nèi)來往,接管城內(nèi)防御,子楚等人進了衙門中暫時落腳。

  坐下橫豎不過幾息,蒙恬便駕馬歸來,撲通一下從馬上扔下來一個人,那人疼的哎呦一聲,奈何全身被綁起來只得像個毛毛蟲在地上蠕動。

  “大王,末將擒來趙將趙懷!”蒙恬下馬抱拳。

  “嗯,記你一功,你先下去吧!”子楚站在廊下,看向趙懷,盯著趙懷半晌,一句話都沒有說。

  院中氣氛沉悶,趙懷抬頭想說些什么,卻瞬間被兩邊站著的將士以及子楚那威嚴(yán)的眼神鎮(zhèn)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后,子楚總算開口,熱氣在冰天雪地間形成一道白練:“趙懷,你是何人的子嗣啊?”

  趙懷嘴巴囁嚅著,一旁將士見狀拔出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華……華陵君!”趙懷嚇壞了,連忙說。

  “華陵君,不認(rèn)識,料想也不過一庸人?!?p>  子楚搖搖頭,他知道華陵這個地方,不過現(xiàn)在的華陵君是誰就不知道了。

  這些封號向來是封給王室子弟,平原君平陽君,信陵君安陵君廬陵君皆是如此,一個國家這樣的人有二三十個,有些人純粹是混吃等死,入不了子楚的耳自然也正常。

  “庸人的兒子,就更是庸人了!什么時候秦國的公子可以讓趙國一無名小卒侮辱?”子楚雖面無表情,但不怒自威,語言擲地有聲,轉(zhuǎn)頭回到堂中坐下。

  “剝?nèi)ニ逆z甲,政兒,他就交給你處置?!?p>  “是!”嬴政走上前去。

  吳駒坐在下首手中捧著一碗熱茶,靜靜看著這一幕。

  他不關(guān)心趙懷的下場,只關(guān)心嬴政要怎么做。

  身為老師,關(guān)心弟子的心理狀態(tài)當(dāng)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這個弟子是嬴政,那就更有必要了!

  尤其是——在吳駒看來,嬴政本身是個精神病預(yù)備役!

  這是吳駒從前讀《史記》就已有的評價。

  在他看來,嬴政是個非常復(fù)雜的人,不過結(jié)合他的生平,就不難明白他為什么復(fù)雜,又為什么說他是精神病預(yù)備役。

  一個從出生開始就在敵國受盡折辱,隱忍十年,這樣的人有抑郁癥或者狂躁癥,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這還不夠,縱觀其一生,都被“隱忍”和“背叛”包圍。

  被父親接回國后,沒來得及享受公子的待遇,就隨著父王暴斃被推上王位,接踵而至的是曾幾何時相依為命的母親的的背叛,勾結(jié)外臣,禍亂后宮,把持朝綱,直至幾年后及冠之際才將呂不韋、嫪毐二黨清除,母親的背叛也導(dǎo)致了他一生沒有立后。

  再往后又有弟弟成蛟的背叛,相邦昌平君的背叛,昔年好友燕丹的背叛,荊軻、張良、高漸離的刺殺……

  在這種條件下,嬴政沒有像北齊高家那樣變成一群亂L果奔的真精神病就不錯了。

  多疑但智慧,敏感但自負(fù),剛愎自用但用人不疑。

  這是吳駒從史書上窺見的嬴政形象。

  不過他領(lǐng)到的這個小徒弟還沒到后來的程度,畢竟后來秦始皇受的苦他這個公子政僅僅才是受了個開頭。

  所以讓吳駒感興趣的還是他如何對待趙懷這個曾經(jīng)折辱過他的仇人。

  這是對心性性格的考量。

  另一方面,他又會選擇在子楚面前表現(xiàn)出怎么樣的自己呢?這又關(guān)乎他能揣度到幾分王心,能將克制兩個字做到幾分。

  只見嬴政走到了趙懷的面前:“趙懷,你可還識得我嗎?”

  趙懷背成弓狀,竭力抬起頭,仔細(xì)看了半天,離開邯鄲已有數(shù)年的他并沒能認(rèn)得嬴政:“本將……”

  “本將?”嬴政露出冷笑:“你豈不見已成階下囚嗎?敗軍之將,棄城而逃者,何能以本將自稱?”

  趙懷張了張口,他是宗室子弟,自小豐衣足食,哪里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然而剛才的攻城早已把他嚇破了膽,被蒙恬一路擒來更是跌的七葷八素,哪里敢在嬴政面前擺譜。

  嘴唇顫了顫,道:“小人不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人!”嬴政開懷大笑,蹲下來問他:“趙王十三年,我在邯鄲市上遇一秦商,相談甚歡,你縱馬馳過,不僅將我二人撞翻,還抽了我三鞭,你可還記起了嗎?”

  趙懷目露茫然之色,隨后突然回想起當(dāng)日之事:“你!你是趙政?”

  “好好好,沒有忘記我就好?!辟θ莞?。

  吳駒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在這時,嬴政的本心才算是終于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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