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急行了一日,中間只稍作休整。
秋月紅雖然整日爬高上低地皮實慣了,可她來往騎馬,很少徒步遠(yuǎn)行。前幾日她都是混進(jìn)運糧草的車上,借著腳程。今日到她值哨走到隊伍前列,她便偷不得懶了!硬生生徒步走了一天,晚上脫了鞋襪打得滿腳血泡!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晚上,扎營后,趙擎又悄悄跑過來,對著樹上壓低聲音叫:“月紅姐,月紅姐!”
秋月紅從遠(yuǎn)處的樹后面露出腦袋道:“別叫了!一個營的人都聽見了!”
“哦!”趙擎走過去道:“姐,你咋沒上樹上睡?”
秋月紅疼的呲牙咧嘴道:“姐的腳都爛成這樣了,咋上樹?”
趙擎趕忙捂眼道:“女子的腳,我不能看?!?p> 秋月紅向來百無禁忌如男兒一般,道:“我是你姐,有啥不能看的!”
趙擎哦了一聲,看見秋月紅一腳的血泡,道:“姐,你等一下,我姐離行前給我備了藥膏,我去拿給你!”
秋月紅一怔,道:“早知道,我出發(fā)前也應(yīng)該去找你姐一趟!”
趙擎不置可否,心道:“你若找我姐,我姐一定會想辦法不讓你來的!”
秋月紅擺手道:“快去吧!我都快疼死了!”
趙擎甩開大長腿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從懷里拿了小瓷瓶和藥棉給秋月紅上藥。趙擎說看不清楚,秋月紅便拿出火折給他照亮,兩人專心志致的上完藥,趙擎道:“姐,你這腳傷成這樣,明日一定走不得路了?!?p> 秋月紅輕松擺手道:“無事,明日不該我值哨,我去找搭個車就行了。”
趙擎嘿嘿一笑道:“還是姐有辦法!”
身后響起滿含慍怒的聲音:“你倆還真是有辦法??!”
兩人同時扭頭,黑暗中一張英氣實足的臉,被火折上的火苗照得金光閃閃猶如天神,秋月紅燦爛一笑道:“王爺!”看見這張帥遍天下的臉,她忘了自己是偷偷跟來的、忘了自己腳上的傷,一個起身,腳底的巨痛瞬間傳來,整個人傾倒下去!靖王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攬腰抱起,才免于嬌妻一頭撞到樹干上!
電光火石之間,秋月紅就落進(jìn)靖王的懷抱,靖王氣得一個字也不想說,打橫抱起徑直回了自己的營帳!
羽劍和趙擎跟在后面,羽劍用手肘捅了捅趙擎道:“好小子,還知道給王妃打掩護(hù)!”
趙擎連連擺手道:“我沒有!真沒有!”
羽劍幸災(zāi)樂禍道:“今早,王爺見你就覺得不對!晚上就留意著你,果然就被抓了個正著!”
趙擎委屈地要命,道:“我那日說我見王妃了,是你不信嘛!我今早晨跑才確認(rèn)了,真的是王妃!”
羽劍道:“你今早就發(fā)現(xiàn),為何不稟報?”
趙擎的氣勢馬上弱了下來道:“是,王妃不讓我說的?!?p> 羽劍拍著他的肩搖頭道:“這次,真的幫不了你了,兄弟!”
趙擎懊惱不已,到靖王營帳外跪下道:“殿下,屬下知道錯了!”
靖王從帳內(nèi)出來,低聲道:“別說了,快回去休息,明早還要趕路呢!”
趙擎一臉蒙圈,王爺不處罰他嗎?
靖王又道:“王妃這事,不要同任何人講!明白?”
“明白!”趙擎用力點點頭,起身告退。
羽劍也識趣地回了自己的營帳。
帳內(nèi),秋月紅被放在床榻上,靖王擺了濕巾帕給她擦干凈臉和手,又取出干凈的棉布將她的腳仔細(xì)包好,秋月紅乖的像貓咪一樣,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的夫君為自己忙這忙那。
一切收拾停當(dāng),靖王道:“睡吧!明早派人送你回去?!?p> 這只小貓馬上就不乖了!道:“我不走!你送我走,我也會再偷跑回來的!”
靖王氣惱道:“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玩?”
秋月紅爭辯道:“我當(dāng)然知道是去打仗!所以我才要和王爺在一起!我要像墨兒姐姐和醇親王那樣,夫唱婦隨?!?p> “你!”靖王一時語塞,既不愿說趙墨不好,也不能說三哥的不是。
軍帳中沉默了一會餓,秋月紅又變成了那只溫順的小貓,柔柔順順的依偎過來,道:“我只當(dāng)夫君侍衛(wèi)、哨兵便好,不會添亂的。”
“睡吧!”靖王無奈妥協(xié)道。
翌日,靖王身邊的親兵便多了一個,騎著馬跟在靖王身后,羽劍和趙擎自覺讓出空位給她。
帝都醇親王府
追影從外面回來稟報道:“咱們的信兒送到之前,靖王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靖王妃了?!?p> 醇親王點頭道:“靖王沒有派人把靖王妃送回來?”
追影道:“沒有!看情形,靖王妃與趙擎少爺一起當(dāng)作侍衛(wèi)了?!?p> 醇親王又道:“代州那邊如何?”
追影道:“咱們的人混入南宮笠身邊極難,只得混入代王身邊,打聽到了的消息十分有限?!?p> 醇親王道:“知道了,再探!”
“是!”追影領(lǐng)命出去了。
趙墨過來送點心,醇親王與她說了秋月紅之事,趙墨笑道:“嬌妻當(dāng)前,靖王哪舍得送回來呢?”
“嬌妻?”醇親王挑眉,秋月紅可真當(dāng)不得“嬌妻”二字,“悍妻”還差不多!
趙墨解釋道:“王爺不懂,月紅是個愛憎分明之人,對自己喜歡的人既溫柔又體貼!對她恨的、討厭的人才兇狠彪悍!”
醇親王多聰慧的人,才不會與趙墨做無謂的爭辯,吃了一口桂花糕道:“今日的桂花糕為何如此香氣濃郁?”
趙墨滿意道:“我就說王爺一定能品的出來新桂花與陳桂花的區(qū)別!”
醇親王微微一笑道:“那是墨兒你廚藝了得!為夫才能品得出來?!?p> 趙墨道:“今日母后派人來傳旨,冕兒和璦兒的周歲宴在宮里辦。”
醇親王感慨道:“好快啊,孩子們都要滿周歲了!”
趙墨滿眼溫柔道:“是??!他們現(xiàn)在一個個重的臣妾都快抱不動了!這幾日,璦兒都在學(xué)著叫娘親了呢!”
“哦?那冕兒呢?”醇親王道。
趙墨無奈地?fù)u搖頭道:“冕兒一聲也不吭!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愿!也不知他的小腦袋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