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倒了，迷失方向，惡心。“就這樣？”
“這只是第一個愿景，”克里斯托回答。“弗洛里亞留給你的不止一個。但我認為我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繼續(xù)?！?p> “為什么不呢？”
“完全沉浸在某人的記憶中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我不明白。
克里斯托仍然不能走路，但她用一只鰭向自己做手勢。雖然我給了她死亡能量腿，但我從未剝奪過她移動像褶皺一樣的舊鰭的能力，盡管它們現(xiàn)在被降級為裝飾性的?！皝戆??！?p> 我走過去擁抱水晶，她的鱗片柔軟光滑地貼在我的皮膚上。我開始摩擦她的胃，每一個動作都會刺激她的內(nèi)部愈合。我來了。
“但你太疏遠了?！?p> 什么意思？
“你很害怕?，旣悂喨ナ懒耍闫较⒘俗约旱那榫w。你迫使你的身體像往常一樣繼續(xù)工作，甚至關(guān)閉淚道，確保你的臉上沒有悲傷的跡象。你保持了身體的生理穩(wěn)定?！?p> “我們處于危機之中，克里斯托，”我低聲說。“沒有時間悲傷。如果我做得對，我就不需要悲傷?！?p> “不管你的巫術(shù)結(jié)果如何，瑪麗亞已經(jīng)死了。悲傷是唯一正確的——她永遠不會像以前那樣?！?p> 這些話喚醒了我內(nèi)心的某些東西。我的眼睛睜大了，情感流露出來。“你和梅塞拉斯、卡拉諾斯，還有你的‘永遠’和‘不可能’。等這一切結(jié)束后，我們會看看她是什么樣子的?！薄?p> “很好?！?p> “讓我看看下一個愿景?！?p> 卑鄙的庫格茲維斯特被鎖鏈鎖住了。
他的手和腳完全不見了。樹樁上覆蓋著某種金屬，與角落里的一個技術(shù)發(fā)明相連接，而不是用生肉做尖端。透過金屬，我感覺到一股飄渺的能量流。它以能量沖擊猛烈抨擊庫格茲維斯特，擾亂了他體內(nèi)的虛幻之流。
“你，”庫格茲維斯特輕聲咆哮。他很虛弱，但他的目光充滿仇恨，給了他一種超自然的恐嚇氣氛。
弗洛里亞笑了。“是的，我。你覺得你的新家怎么樣？”
庫格茲維斯特憤怒地做了個鬼臉。他的形體瞬間閃爍，露出了人類面具后面巫妖血管的最小一瞥，這是一個由一層層黑布組成的人形形體。它看起來像木乃伊的包裝。
“你永遠找不到我的船——我的逃跑是不可避免的?！?p> 弗洛里亞保持著她那殘忍的表情。“是的，我們知道所有的限制，但不害怕。我們知道你是一個病人巫妖。你被困在這里，直到我們摧毀這個身體，對嗎？無法形成一個新的？”
庫格茲威斯特瞪著她。
“就像我說的，從長遠來看，這是你的監(jiān)獄和家。你要習(xí)慣它。也許當我們和你結(jié)束關(guān)系時，你會告訴我們你的精神病院的位置，我們可以結(jié)束你可憐的、枯萎的生活?！?p> 他開始大笑起來。“在你有生之年，我不會。
“討論你的未來并不是我今天在這里的原因，格齊，”弗洛里亞說?！拔以谶@里是為了你的過去?！?p> “怎么了？”
“你的練習(xí)，”她說，聲音輕柔地低語著?！澳阋恢毕牒腿澜绶窒砦仔g(shù)，不是嗎？”
他的眼睛瞇著?！爱斎?。這是親和力的巔峰——復(fù)活。但不是暫時的那種，讓人恢復(fù)到自己的身體。一種更持久、更機械的超越?！?p> 弗洛里亞說：“我想記錄下你的教誨，以便我們更好地理解和打擊你的親屬?！薄?p> “沒有?！?p> “你是想記錄你的教誨來教導(dǎo)他人，還是想向世界表明你從來沒有錯過？”
“錯了嗎？”
“我們知道你的過去。被人辱罵，被視為失敗者，盡管與生俱來的死亡密切相關(guān)，但卻無法在死亡方面出類拔萃。你不在乎教任何人——你在乎的是尊重、欽佩和恐懼。對嗎？”
“你把我描述成這樣一個小怪物，”庫格茲維斯特回答。他嚇得直抽搐，頭部抽搐?！斑@對我有什么好處？”
弗洛里亞笑得更大了。“從無聊中解脫出來，知道你的教誨將受到嚴格的審查?！?p> “你好，庫格茲維斯特。你這個月感覺怎么樣？”
亡靈巫師不再充滿憤怒。相反，他的面容呆滯，像風(fēng)化的紙。他的眼睛萎靡不振。他甚至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弗洛里亞輕聲笑了起來?！澳敲春蜕蟼€月差不多。注意到了?，F(xiàn)在，是時候問一個常見的問題了：你能允許我記錄下你的練習(xí)，讓其他人閱讀和仔細檢查嗎？”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庫格茲維斯特臉上露出一種無聊的表情，懇求她等一等。
“你怎么還這么年輕？”他問道，他的聲音因不用而沙啞刺耳。
“哦，庫格茲維斯特，時間并沒有過去那么久。這是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女子的侮辱?！?p> “我很高興我變成了你的父親，”亡靈巫師帶著魔鬼般的微笑反駁道?！拔铱偸切枰煽康牡厍蛟貙W(xué)家，他很符合我的要求。強大而順從——完美的巫妖?！?p> “我敢肯定，”弗洛里亞回答，沒有失去任何臨床上的喜悅?！八莻€仆人，不能獨立思考。有一天你死了，我會很樂意釋放他?！?p> “當他不再是我的巫妖時，你認為他會回到從前嗎？”
弗洛里亞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庫格茲維斯特突然大笑起來。“太天真了，姑娘。你父親顯然是那種讓女兒接受貞操的人。我知道他們在那里做的一切——第一手資料。你父親是個殘忍的人。你不能把他的所作所為歸咎于我?！?p> “好吧，”弗洛里亞向前傾著身子說。她的身體因憤怒而顫抖?！拔沂莻€殘忍的女孩?！?p> “是的，”庫格茲維斯特點點頭說?！耙粋€女孩，被詛咒永遠保持這種狀態(tài)。你沒有否認。你的命令的詛咒與巫術(shù)之吻非常，可疑地相似。告訴我，弗洛里亞，該命令的成員還記得他們的誘導(dǎo)——他們的性欲死亡的那一天，他們的身體停止衰老，他們不再需要依靠食物和水生活嗎？”
我強烈地感覺到弗洛里亞的困惑。這一定在她的臉上很明顯，因為庫格茲維斯特強調(diào)了他的觀點?！拔蚁胧堑?。你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命令是如何為自己提供忠誠的男孩和女孩的，他們都渴望服役，即使付出巨大的個人代價？一個兒童兵的命令——就在一百年前，這樣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彼麚u搖頭?！斑@證明，正確的營銷可以推銷任何想法，即使是最墮落的想法?！?p> 弗洛里亞聽到庫格茲威斯特的講話后，困惑和懷疑才開始增加?！斑@一切，為什么現(xiàn)在才提呢？”
“因為和你一樣，我也很無聊，看到你蠕動讓我很開心。”
弗洛里亞承認：“前幾天你所說的……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薄Ｋ龥]有像往常那樣自信地微笑和斯皮爾，而是帶著嚴肅的態(tài)度來到了庫格茲威斯特?！澳惆凳镜氖遣豢伤甲h的?！?p> “你想讓我安慰你，告訴你我在撒謊嗎？”他問道，臉上掛著鬼臉，震驚從他的手上震動到了他的腳上?！拔蚁Ｍ隳塥毩⑺伎?。希望，沒想到?！?p> 弗洛里亞溫柔地說：“騎士團的成員不是巫妖?！?。“當我們被割傷時，我們會流血。當我們死去時，我們的尸體會腐爛。我們會留下一具骷髏。我真的無法理解你的觀點，但這一點非常有意義，以至于我在質(zhì)疑自己的記憶和想法?！?p> “你說得對，你的騎士團成員不是巫妖。真正的巫妖制作成本很高——這是一種儀式，需要將靈魂綁定到一個靈器上，然后將其連接到一個可選的輔助容器，然后將其連接到一個有形的靈魂投射物上——這很費勁。除非你有一支由亡靈巫師組成的軍隊，否則這是不可能的?！?p> 弗洛里亞耐心地等待著那人說完。藤蔓從她的右袖中蜿蜒而出，揮舞著一支筆，把亡靈巫師的話寫在紙上。似乎庫格茲維斯特最終同意在她不再正式要求他時告訴她有關(guān)巫術(shù)的事情。
“但是亡靈巫術(shù)的用途非常廣泛，不需要以一種方式使用。巫妖只是眾多巫術(shù)中的一種。”
“我在聽?！?p> 克里斯托在體驗弗洛里亞的記憶時跟蹤了伊恩的反應(yīng)。她盡可能地把它們分類，丟棄那些不包含相關(guān)信息的記憶。弗洛里亞曾多次與亡靈巫師搏斗，甚至與她自己的命令進行搏斗，但唯一值得向伊恩傳授的真正見解似乎來自一個男人：庫格茲維斯特。
克里斯托發(fā)現(xiàn)的問題是伊恩沒有任何強烈的反應(yīng)。就好像他把自己的情緒變成了沉默。她知道他有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荷爾蒙和生理機能，但她沒有意識到他會用它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是在閹割情緒。
這讓她很擔(dān)心。當他重新打開隱喻情感開關(guān)時，一切都會崩潰嗎？
“庫格茲維斯特到底怎么了？”克里斯托問道，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如果弗洛里亞屈尊不回應(yīng)，她會活下來，但這條魚的好奇心被激發(fā)了。
就像我世界上所有聰明的、無愧的生物一樣，他死了。
“那么，他最后死了嗎？”
不，我殺了他，就像我說的那樣。這些記憶無關(guān)緊要，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分享它們。
克里斯托看到弗洛里亞和庫格茲維斯特在一張床上糾纏在一起，一張足夠大的床單散落在他們周圍。它們依偎在一個小山洞里，這個山洞是由一棵樹根在自然起伏的山丘上拱成的。某種動物，無論是熊還是獾，都在墻上刻下了凹痕，把凹痕擴大成了一個洞穴。
弗洛里亞呻吟著，用力推了一下庫格茲維斯特的胸膛。那個男人動了動，撫摸著她柔軟的金色腦袋。
“弗洛里，”他低聲說。“早上好。”
“嗯……格齊?！?p> 他們在那里靜靜地躺了幾分鐘。他們覺得自己像一對老夫婦一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小時候，克里斯托就知道弗洛里亞的性欲與成年女性不同。至于庫格茲威斯特，成為巫妖消除了他的性欲。兩人建立在友誼和擁抱、共同的信仰和理想之上。
“一周后你真的要走了，”他低聲說?！拔以僖惨姴坏侥懔?。在這個地方之外是一片無人能去的土地?！?p> 弗洛里亞翻了翻眼睛?！翱梢哉f，我自己還沒有完全活著，但我仍在上升。也許你能想出一些辦法?！?p> 突然，庫格茲維斯特開始顫抖，他緊緊地抱著弗洛里亞?！拔覑勰?，弗洛里亞?！?p> 她愣住了。
“在馬爾杜納有一個地方，沙子與大海相遇，巖石像長矛一樣矗立著。在一個迷宮的深處，在巖石下，在水下……你會在那里找到我?！?p> 弗洛里亞的心臟跳了一下。她確切地知道庫格茲維斯特指的是什么：他的精神，使他在她面前和不死之前扎根于物質(zhì)容器的繩索。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她小聲說。她的嘴唇開始顫抖。“我必須信守我的誓言。”
“我不想生活中沒有你。”
她從床上跳起來，扇了他一耳光?！澳闶莻€傻瓜。當強迫我服從時，你覺得我有什么感覺？”她咕噥了一聲。“即使現(xiàn)在，我也感覺到它在發(fā)揮它的力量?！?p> “這是最好的，”庫格茲維斯特回答?！罢娴摹Ｎ蚁氤蔀橐粋€快樂的人，弗洛里亞，死在你身邊……死在你的手上?！?p> 克里斯托向前跳，直到兩人到達庫格茲維斯特描述的隧道。這名男子實際上是在把弗洛里亞引向自己的末日。當他們下山時，弗洛里亞的親和力帶來的溫暖陽光指引著他們的方向。如果不是因為幽閉恐怖的墻壁和持續(xù)的潮濕，人們幾乎可以相信他們是在地上行走。所有的東西聞起來都像惡臭的海洋，這讓弗洛里亞的鼻子起了皺紋。
他們最終到達了一個小房間，里面裝滿了兩英尺深的水。弗洛里亞的雙腿蹣跚前行，直到她站在一個裝在墻上的薄金屬花瓶前。
庫格茲維斯特站在弗洛里亞身后，抓起花瓶，然后把它放在她顫抖的手中。宣誓引起的強烈沖動迫使她的身體去拿物品；庫格茲威斯特只是把它給了她，讓她更難抗拒自己身體想要做的事情。
“格齊，不是這樣的，”她說，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亡靈巫師異常平靜。“噓。”他把她按在胸前。“我已經(jīng)活了很長時間。我很高興當我走的時候，你終于把我真正的箭握在手中了。我可以像個男人一樣死去?！?p> 他粗魯?shù)挠哪粫由钏磳⒌絹淼谋瘋！澳阋稽c都不好笑?！?p> “你一個人在上面的時候，想想我，”庫格茲維斯特低聲說道?！澳憧梢园盐沂Ｏ碌臇|西拿在手里，但那只是冰冷的金屬。這就是你為這種不死族付出的代價。”
弗洛里亞抽泣著笑了起來?！鞍涯懔粼谖倚睦铩@就是我能做的，不是嗎？”
“這已經(jīng)足夠了?！?p> 結(jié)晶覺得弗洛里亞掙扎著不把金屬打碎。她的手緊緊地抓住它，像秋葉一樣顫抖?！澳憧赡軙谋M我手臂的力量，”她抗議道。
相反，庫格茲威斯特用手捂住自己的手，施加了更大的壓力?！敖Y(jié)束了，弗洛里。這是我最美好的歲月——你提醒了我生活的意義。”
“你教會了我獨立思考，”她說，啜著空氣，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后悔知道真相嗎？”
她搖了搖頭?！胺駝t我就不會升職。信不信由你，教條式的忠誠無助于進步?！?p> 庫格茲維斯特笑了?！澳憧刹幌袷窃陂_玩笑?！?p> 他們彼此擁抱了一段時間，這種沖動越來越強烈。突然，金屬扭曲，差點在弗洛里亞的手指間折斷。一道深深的裂縫從中間照了下來。
庫格茲維斯的身影忽隱忽現(xiàn)，下面露出一條深色的布條。“我們跑得很好，不是嗎？”
最終，兩個半邊都裂開了。就在庫格茲維斯特的船開始解體的時候，弗洛里亞倒進了水里，黑布落在她周圍。她抓住它，把它拉近，像圍巾一樣瘋狂地把它裹在自己身上，好像磨損的布料會像曾經(jīng)居住在它身上的亡靈巫師一樣溶解。
上面的陽光忽隱忽現(xiàn)，然后熄滅了，讓她在黑暗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