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清湫回過神來,手里的引靈燈已經(jīng)不見了。只能隱隱約約想起,黑影那張漸漸清晰的面容。
是個很清秀的少年呢……
“湫兒。”黎修堯跨步走上去,溫熱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身體有何不適?”
林清湫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沒事?!?p> “咳咳。”黎君諾在一旁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你們別在這給我秀!”對于林清湫剛才的一系列的舉措,他也不能再多說什么,“至于小阿湫你……跟我來一下?!?p> 兩人走到一旁,林清湫問:“怎么了?”
黎君諾一直躊躇不決,最終還是決定問出他心里的疑問,“你這些東西從哪里學(xué)來的?”
林清湫:“……”
黎君諾搖了搖頭,“罷了,你要是不愿說我也不會強迫你。”
不是她不愿說,而是她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黎君諾:“小阿湫……但……你可知你做這些事情的后果嗎?你會……”
林清湫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引靈燈碎了,她也會死。
“罷了罷了,隨你吧?!崩杈Z揮了揮手,“對了,最近花燈節(jié)就要舉行了,堯兒你帶她去逛逛吧?!痹挳叄D(zhuǎn)身離開了。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黎君諾還有許多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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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邁進新的一年,對于這一天,人們都會格外重視,街道上紛紛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會將已準備好的花燈燃起,寫上心愿后放飛到天空上。
林清湫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節(jié)日,眼里都是好奇。
“好熱鬧啊!這里每年都會這么熱鬧嗎?”林清湫問。
黎修堯牽起她的手,把她攏入自己的懷里,“嗯?!?p> 林清湫對于這些動作并沒有感到什么不適的地方,反而覺得有些貪戀。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對,這里的人們都是死后在投胎前彌留的最后一個地方,熱熱鬧鬧才是正確的。
在鬼城里,死后的靈魂忘記身前的難過之事,在這里度過他們投胎前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殿下,您今天怎么出來了?還有這位是?”某個攤位的老板打量了一下林清湫,開口問道。
黎修堯避開了最后一個問題,回答道:“出來逛逛而已,您做您的生意就好?!?p> “誒?!崩习寤貞?yīng),“丫頭,要不要來個糖葫蘆?”
“可以嗎?”林清湫見老板熱情的遞給他一串糖葫蘆,又看了看黎修堯,“那謝謝老板了!”
冰糖化在口中,甜絲絲的。
“黎修堯,這個好甜!你要不要嘗嘗?”林清湫問。
“好啊?!崩栊迗蜓鄣缀?,回答道。
正當林清湫要把手上的糖葫蘆遞給身旁的人時,卻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把她拉入小巷里將她壓在墻上,肆意奪取她口中的甜味。
良久,林清湫重重地呼吸了幾大口,她的腳在發(fā)軟,眼眶和嘴唇都紅紅的。眼睛里含著些許淚水,那一副委屈的模樣,讓黎修堯再次俯身下去。
黎修堯在她的袒露出來的肩上咬了下去,再微微輕添了一會兒,啞聲道:“你再這副模樣看著我,我不擔保會做什么的?!?p> 林清湫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她這副樣子好像又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這只過分的大灰狼!
似乎察覺到懷里的小兔子要炸毛了,黎修堯才稍稍往后退了會兒。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給林清湫披上,再將兜帽給她蓋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黎修堯才肯罷休。
“你裹得這么嚴實,我待會兒還怎么玩?。俊绷智邃谐读顺赌X袋上的帽子。
“不許動,沒我批準不允許摘下來。”黎修堯抓住她蠢蠢欲動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里,語氣嚴肅。
林清湫撅起嘴,任由黎修堯牽著,背地里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夜幕降臨后的鬼城異常熱鬧,街道上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黎修堯在一個攤位上買了兩個面具,一白一黑的兩個面具上畫著狐貍的樣式。他將一個給林清湫戴上,嘴里還不忘稱贊,“好看?!?p> “我也要幫你戴!”林清湫興奮地喊道。
黎修堯挑眉,“嗯?”
“來嘛!低頭!”林清湫接過黎修堯遞給她的面具給他戴上,黑色的面具無絲毫掩蓋住他的氣質(zhì),反而會讓路人不禁好奇面具下他到底是怎樣的容貌。她察覺到身側(cè)路過的女生不斷偷瞄黎修堯,她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往下一拉,在他的唇瓣上輕咬了一口。
黎修堯也察覺到了附近的目光,但他一點也不反感他的湫兒對他做的事情,反而食髓知味。他搶回主動權(quán),將掉下的兜帽重新給她戴上,按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林清湫面色緋紅,他才放過她。
“我的湫兒還滿意嗎?”黎修堯舔了舔嘴唇,輕笑道。
林清湫偏過頭,耳朵上的紅色暈染卻出賣了她,小聲嘀咕道:“流氓?!?p> 黎修堯湊近道:“流氓怎么了?”
林清湫:“我以前怎么沒覺得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
黎修堯:“我哪里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這主要分人?!?p> 林清湫:“……”她無話可說。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看快看!”
當兩人抬起頭時,滿天燃起了花燈,越飛越遠,化作星空中縹緲的一點光。
林清湫的眼里都是花燈,黎修堯的眼里都是身旁林清湫的身影。
逛得差不多,兩人找了間客棧坐下吃晚飯,而林清湫已經(jīng)有點昏昏欲睡了。見她的小腦袋瓜子不斷的往下掉,就差沒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黎修堯讓客棧的伙計將飯菜送上客房,自己抱起林清湫就往房間里走。
房間里已經(jīng)放置好熱水,黎修堯叫醒林清湫讓她自己去屏風后沐浴洗漱,自己坐在椅子上等她出來。
林清湫整個人泡進熱水里,直到憋不住氣才冒出頭來。如此反復(fù),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黎修堯來喊她,她才慢吞吞穿衣服走出來。她只穿了件中衣,黎修堯看見時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眼,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
黎修堯:“還是很困嗎?”
林清湫閉著眼睛點點頭,她挪了挪身體,給自己找了個覺得舒服的位置靠著黎修堯的胸膛。
林清湫的頭發(fā)還有些殘留的水珠在上面,再往下便是白皙的皮膚,那個被他咬過的痕跡稍微變得黯淡了一點,但印記還在,看的黎修堯喉嚨一緊。
他緩慢地呼了口氣,輕聲道:“湫兒,我們先吃點東西再睡吧。嗯?”
林清湫微微睜開了眼睛,黎修堯給她喂什么林清湫就吃什么,他覺得喂的差不多了,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放在了床上,再給她蓋好被子,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林清湫下意識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黎修堯轉(zhuǎn)頭一看見人沒醒來,輕輕地將衣袖抽離。
他還是另開一間房好了,再待下去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
黎修堯輕輕關(guān)上門,走向自己的房間。而此刻的林清湫卻做著噩夢。
“啊!”林清湫彈了起來,滿身大汗的她回憶起夢里的一切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怎么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林清湫輕輕地喊了聲:“黎修堯?”
她繞過屏風,連黎修堯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她立刻沖出房間,漆黑一片的景象讓她更加止不住的顫抖,她喊了句:“黎修堯!”
沒人回應(yīng)。
林清湫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嘴里還在不停地喊著:“黎修堯……黎修堯……”
直到隔壁的房間亮起了燈,人走了出來后林清湫立刻撲了過去,“黎修堯!”
黎修堯絆了個踉蹌,剛才他朦朦朧朧中聽見有人喊他,他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卻看見林清湫一個人站在房門外,眼眶通紅,赤著腳在原地不停地發(fā)抖。
他立刻將人抱進房間,想將她放到床上但懷里的小兔子怎么也不肯松手,他只好將她抱在懷里哄著。
“怎么一個人赤著腳就跑出來了,還哭的這么厲害?”黎修堯給她擦了擦淚水,手掌輕拍著林清湫的背,溫柔地問。
“噩夢……”林清湫的身體還在發(fā)抖,“你不見了,我害怕?!?p> 黎修堯愣了愣,但又迅速恢復(fù)過來,柔聲道:“抱歉??焖伞!?p> 林清湫咬著唇,抬起小腦袋,“你陪我睡?!?p> “好?!?p> 躺下后,林清湫整個人緊緊抱著黎修堯,半刻都不肯松開,黎修堯身上的檀香味似乎有催眠的功效,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黎修堯看著已經(jīng)酣甜入睡的林清湫,他沒想到林清湫會突然驚醒,還赤著腳跑出來找他。
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他離開一小會兒小兔子就已經(jīng)嚇得不輕,看來以后還是要隨身攜帶著才行。
第二天早晨,陽光已經(jīng)曬進房間里,有些刺眼。
林清湫睜開眼睛后下意識找身旁的人,左右環(huán)顧都不見他的身影,當她正要下床時只見黎修堯端著早餐進來。黎修堯才看清,她眼底深深地恐懼才立刻消失不見,心底沒來由的揪了一下。
黎修堯薄唇微動,“怎么了?”
“我……我以為你……”林清湫低垂下頭,眼眶又變得通紅通紅的。她之前經(jīng)歷的事情讓她變得非常小心翼翼,害怕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消失不見。
“我在呢?!崩栊迗蚍畔略绮停鹆智邃信c她面對面的坐著,“我一直都在?!?p> 林清湫抬起頭與他直視,一臉嚴肅,“你不可以離開我,絕不可以!”
黎修堯輕笑了幾聲,“嗯。我不會的。”
得到了黎修堯的回應(yīng),林清湫才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