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黃曦從沉浸在陣法之中的心神抽出，看著老師靠在一邊，以四十五度角的姿態(tài)凹造型。問道：“老師！發(fā)什么呆啊，抓緊時間走??！我外面還有事情。”
黃冠子沒好氣的說道：“抓緊時間？臭小子，你知道你看了多久嗎？”
“不就一小會嗎？老師你這性子不行啊，心要定！”黃曦道。
“臭小子！你看了一個多月了！”
聽到這個答案，黃曦的瞳孔微張，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躍然臉上，帶著有些尖銳的聲音說道：“不可能！我怎么沒感覺到！還有，一個月，我的手機怎么沒人打電話找我！”
雖然黃曦極力的否定，冥冥之中感覺，老師說的是真的。
“你研究陣法這么久，難道不知道有些手段可以濃縮時空，調(diào)節(jié)時間嗎？”
陣法要略中確實提到過，但是，這些手段不是說非天縱之才無法掌握嗎？
即便如此，黃曦依舊不太相信這是事實，賒刀人的存在，勉強接受，但濃縮是空的玄幻手段，實在是太過于驚人。他更相信那些記錄是一些野史雜談。
“那我怎么沒餓死？”
“你看看自己的境界。啟元境，是可以辟谷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聽著老師的話語黃曦檢查一下體內(nèi)狀況。他發(fā)現(xiàn)之前腫脹的經(jīng)脈舒服了不少，其中流淌的法力精純了不止一點半點。而且，自己的生命體征好似提升了一個臺階。
難道自己在研究陣法之時在無意中破鏡了？
握了握拳頭，黃曦感覺自己可以打死一頭牛！心中暗喜，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今日迎刃而解。
黃曦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一臉小心翼翼的，佝僂著頭試探著說道：“那我是不是無法成為賒刀人了？”
“放心，該給你做的洗滌已經(jīng)做了，要不然你以為啟元境是那么容易達到的。”
原來如此，這時，黃曦才把心放進肚子里。
緊接著，想到什么的黃曦哭喪著臉說道：“我的美食?。 ?p> 看著哭天抹淚的黃曦，黃冠子滿頭黑線，自己到底收了個什么玩意！辟谷并不代表不能吃東西。隨即呵斥：“別鬧了，繼續(xù)，還是走？”
走？
黃曦才不想走呢。這可是個福地。再說了，其中的陣紋，黃曦并未吃透。
思考再三后，黃曦詢問道：“老師，我能不能再研究一會？”
見老師點頭后，黃曦歡天喜地的繼續(xù)研究。
誰曾想，往日自己對于陣法如饑似渴，僅僅一個殘篇都能研究很久?，F(xiàn)如今，竟一點都看不進去！
黃曦一臉問號。
此時，黃冠子略帶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入定，修行，研學，等等手法，都是需要心力的。心力越強，可以沉浸其中的時間就越長。時間越長，消耗越快。心力損耗后，需要恢復，才可繼續(xù)。”
看著黃曦一臉求知的表情，黃冠子繼續(xù)解釋。
“心力也有其他的稱呼。比如佛教高僧坐禪，看的是定力。坐禪看似簡單，其中的枯寂和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必須要有足夠的定力，才可以完成?！?p> “這方面，佛教冠絕世間。當然了，道家也不差。但是，不要以為心力強就能代表一切。心力，只是一方面，不能以偏概全。決定一人成就高度的因素有很多。”
聽完老師的分析后，心里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對陣紋依舊是垂涎三尺的黃曦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可以等心力恢復，再研究嗎？”
“可以！”
黃冠子看似云淡風輕。但內(nèi)心感嘆，大成就者，無不是學習，研究之時，廢寢忘食，物我兩忘之人。
而且，道觀的陣法雖然不錯，但和有些地方比，還是落了下乘。說不定，黃曦可以彌補這塊短板。
弟子有此意念，黃冠子也樂見其成。
.........
一老一少就這樣呆了足足半年。
這日，黃曦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臉龐，感覺差不多了。他已經(jīng)陷入瓶頸，難以突破。而且，此次收獲頗豐，需要消化。
“老師？”
“完事了？”
“嗯！”
“走吧！”
師徒兩人簡單的對話后，終于結(jié)束了此次長修。
............
簡單的清理面容和衣物后。
黃冠子覆手而立，說道：“這里名為祭天祈地壇，只有獲得祭壇的認可，才能獲得天環(huán)，地環(huán)的全力幫助。賒刀的成功率也會大大增加?！?p> 而后轉(zhuǎn)身，看著黃曦說道：“徒兒，你知道賒刀的原理嗎？”
見師父這么問，黃曦有些心虛。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雖沒有憑借自己的能力成功過，但對于賒刀的流程和原理，還算是了然于胸的。
黃曦簡單思索和組織后，說道：“天地人三環(huán)。地環(huán)提供基本信息，所遇劫難。天環(huán)提供解法，人環(huán)提供解難代價。”
一刻鐘，無話.....黃冠子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沒有了？”
被師父這么一問，本就心虛的黃曦，越發(fā)不自信了，有些氣短。
“嗯........................”
本以為老師會訓斥自己，誰曾想，黃冠子并未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黃曦一眼。
這一眼可比罵人厲害多了。黃曦羞愧難當。
原以為自己對賒刀術(shù)了解極深，可細細解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了解的東西，就是皮毛。
或許有賒刀術(shù)不健全的原因，更多的是黃曦太過于注重術(shù)，而忽略了理。
此次過后，哪怕他掌握了真正的賒刀術(shù)，憑借此法逆天之力，或許偶爾會成功一兩次。但絕大部分的賒刀，估計會是無功而返的。
根源就是黃曦沒有從原理上了解。
黃冠子此時的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
第一：賒刀術(shù)殘缺，其中的內(nèi)容黃曦只能靠猜，不知道原理，有情可原。只不過自己對他的期待太高了。這樣也好，好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第二：黃曦被訓斥后，并未反駁，也未找借口。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在靜思己過。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解決問題。急于解釋的人，都是沒有認識到問題的根本所在的。下次遇見問題，難免再犯。
第三：前段時間，黃曦的倚仗都是玄學五術(shù)和一些陣法，賒刀術(shù)反而成為了一種輔助手段。剛好可以借助此次，提高黃曦心中賒刀術(shù)的地位。
想到這，黃冠子淡淡的說道：“好了！調(diào)整心態(tài)，該干正事了?！?p> 黃曦不是矯情的人，見老師表示這事翻篇了，他也不多做計較。眼下有正事，賒刀術(shù)的事情，后面還有彌補的機會，不急于一時。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黃曦盤腿入定了很久，才漸漸穩(wěn)住心境。
看著面前恢復過來的黃曦，黃冠子示意黃曦上前。
黃曦看著地上縱橫交錯的紋樣，邊走邊驗證半年所得。時時刻刻都不放棄一點精進的機會。
來到祭壇中央，也是陣法的核心地方。
黃曦看了看老師，掃視下四周，又檢查下自身狀況，再三確認后，向老師點了點頭。
黃冠子拿出了一張令牌。念念有詞。一段極其拗口的語言緩緩從他口中飛出。每個字符，好似金色的果實，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一半沖天而起，一半直入大地。
剛開始，天地并無回應。隨著地上的陣法運轉(zhuǎn)，祭壇開始拔高，
沒一會，黃曦感覺自己身處九天之中。周圍的云氣環(huán)繞自身。當空的烈日如此之大，好似觸手可及。
忽然間，這里的空間好似凝固了。
黃冠子佝僂的身形漸漸變的挺拔，一位頭戴黃色平天冠的白衣少年出現(xiàn)在黃曦面前。
雖然老師看上去年輕了不少，但身體上體現(xiàn)的暮氣和老態(tài)龍鐘的氣勢，未曾改變。變化的只有年輕的皮囊和滔天的血氣。
黃冠子見上天依舊沒有發(fā)音，爆喝一聲后。手中的令牌緩緩飛出，印在蒼天之中。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在不斷的拔高。與此相比，更加醒目的是他身后的虛影。
遠遠看來，白袍著身，金光環(huán)繞，長發(fā)如瀑的俊美少年，矗立天地之間。
原本不知何處的上天，在他看來，抬手，即可觸碰。
更加驚人的是，黃曦好似能聽到老師強有力的心臟在天地之間跳動。
隨著黃冠子指天，踏地。
黃曦好似出現(xiàn)了幻覺。天地之間竟然有三個心跳！本以為這三個心跳分別是是自己的，老師的，幻影的。
漸漸的，黃曦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自己的心臟完全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
如果是自己的心臟，哪怕只是按照老師的頻率和力度跳動一次，絕對會炸的連飛灰都不剩不下來。
難道是！天心？地脈？
隨著天地祭品被天地接納，此處空間彌漫著誘人的靈力。
漸漸的，靈力形成風暴，席卷蒼穹。
黃曦見狀，立馬收起心思：凝神。驅(qū)逐雜念，感悟天地。
短短一盞茶，黃曦感覺自己之前因為突破，而干涸的靈力，瘋狂的增長。很快，腫脹的感覺再次回來，緊接著，又是干涸，腫脹，干涸........
黃曦本以為自己是反復突破，細細感悟之后發(fā)現(xiàn)，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感悟，道心不足。依舊停留在啟元境，只是不斷的提煉靈力，并未突破分毫。
所幸，之前無色的靈力，發(fā)出了淡淡銅光。
收回心神黃曦感覺，老師心臟跳動的時候。自己的心臟，血脈，法力，甚至是每一寸肌膚，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同一節(jié)奏。
天心，地脈，也被老師心臟一點點吸引。
撲通，噗通，撲通，噗通。
慢慢的，這方天地，好似在老師心臟的跳動下，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