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房門被推開,進來幾人,連忙扶起地上跪坐的顏詢,“你這是怎么了?快快起來。”
顏詢擦拭了一下眼角并未滴落的淚,被他扶了起來。二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顏詢內(nèi)心有很多疑惑。
“你們是誰?”
“我們?”那人看來一眼身后的人說道,“我是小七,我們都是承怡公主的朋友?!?p> “關(guān)云深竟然還認識當(dāng)朝公主?”顏詢內(nèi)心驚訝道。
小七為顏詢倒了杯茶,思索了一會,繼續(xù)說道:“想來公子失蹤這些年,也是許久沒與公主見面了吧!”
“是啊,是啊!”顏詢奉承道,“不知道她最近過的怎么樣了呀。”
“皇上最近在為承怡公主舉辦歲宴,我們便是為了此事而來,接公子回京,參歲宴?!?p> “歲宴?!”顏詢扶著下巴,小聲嘀咕著,“那豈不是很多人都會來?”
小七笑了一下,又倒了杯茶,飲過后,繼續(xù)說道:“這是自然,齊魯、滄溟、下唐東方幾國皆有派使者參加歲宴,天下六院也欲借此天時地利之機,開展會武?!?p> 顏詢咋了一下嘴,心想:“想不到這公主名聲這么大!”繼而想了一下說道:“那六院會武與我無關(guān)吧?”
“若是公子想去,也并非不可。畢竟六院中道教院和北庭院都是我們陳國的?!毙∑咝χf,“只是北庭院不收男子罷了!”
顏詢苦笑一下,心想:“我就是假扮的關(guān)云深,若是讓我和六院打,后果我可不敢想,我才不去打呢?!?p> 顏詢一瞥,小七已經(jīng)將茶壺飲盡,起來欠身道:“我也坐久了,畢竟又公事在身,便不多坐了,念公子傷勢未好,我們便緩兩天再起身前往長安吧!”
顏詢笑著點頭,起身恭送了小七等人。
小七出了房間,回頭望了望,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你失蹤那年,我們公主還在深宮之中,你又怎認識的了?怕不是故意避世,定有難言之秘,待我向公主匯報再做結(jié)論吧。”
顏詢在房外長廊上走著,這是一處說大不大的庭院,假山與水相樂于一方,亭東一顆樹,覆蓋了半個天空。
只留出西方一片便于陽光透過,這一片陽光照在他臉上,令他瞇著眼睛。
水池那邊,一個丫鬟正喂撒著魚食。
顏詢上前去,顏詢記得她,這是與小七昨夜一同前來的那伙人。
顏詢緩步靠近,靠著池邊,魚鱗泛著紅光,如同火焰般燃燒,搖動。
“承怡公主是什么樣的人?”
那丫鬟明顯嚇了一天,連忙側(cè)過身來行禮:“先生好。”
丫鬟思索著顏詢的那句話,說道:“先生不是與公主相識嗎?”
“嗯……”顏詢撓撓頭,“許久未見了,只是不知道她最近如何罷了?!?p> 幾聲長鳴劃破天空,幾道白色的光點,飛越關(guān)西城的上空。
這是幾只白鴿。
小七這時走了過來,提著手中的東西對著丫鬟說道:“細雨,你先下去吧。”
名細雨的丫鬟退出了院子,小七提著東西對顏詢說道:“沒吃飯吧,來嘗嘗西門坊的手藝?!?p> 顏詢笑著接了過來,二人在院子亭里對坐。
幾巡酒后,二人已經(jīng)微醉,扶桌笑談。
“長安是個什么樣子的地方?”這本是顏詢酒后的低語,卻不小心念了出來。
小七聽了,也放下酒杯,扶額思索起來。但不知道過來多久,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勉強:“一個繁華,繁華,繁華的城市。”
“繁華嗎?”顏詢抬起頭看著天空。
他的視線隨著剛才的白鴿而動,一路飛騰,最終落在了長安的深宮之中。
左語晴接過白鴿,打開信紙一看。
“公主,怎么了?”陳述說道。
“你看吧?!弊笳Z晴將信遞給陳述,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述看著她離開,打開信紙,一字一句細讀著其上的內(nèi)容。
“關(guān)西之中,又見云深。似真亦假,一見或明。”
陳述將信紙收了起來,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并不理解這信紙上的含義,但他知道這是左語晴的計劃。
他離開宮,在路上遇見了左鈺。
“陳將軍,又去見我姐姐了?”陳鈺笑著對陳述說道。
陳述停了下來對左鈺行禮:“七公主?!?p> “行了。”左鈺說道,“將軍路上如此著急,是有何事?”
“三公主,有些事情……”
左鈺打斷陳述:“莫不是關(guān)云深?”
陳述聽見關(guān)云深一詞,眉毛一挑,這一細節(jié)被左鈺所捕捉。
“那便是了?!弊筲暷樕系男θ菹Я?,對陳述說道:“姐姐歲宴在即,北方亦有外客,內(nèi)有關(guān)云深,一切事宜,多依靠陳將軍和齊將軍了?!?p> “自然?!标愂稣f道,見左鈺離開,對行禮恭送左鈺。
這齊將軍,是陳國與陳述,王意齊名的齊玉將軍。
泛海亭中,齊玉品著酒,而陳述匆匆而來,正要掏出信紙交與齊玉。
齊玉一擺手,說道:“我已知悉此事。當(dāng)前重要的不是他,而是卿子津。”
“左鈺說她要去會一會卿子津。”
“她真的是很隨性?。 饼R玉感慨道,仿佛那個活潑樂觀的孩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标愂鲂χ鴵u了搖頭,“這孩子……”
北嶺地處偏遠,與寒山滄溟,東方古國,下唐互成犄角之勢。地接?xùn)|方古國與下唐,向西鄰接“無關(guān)地帶”。
北嶺被商人稱為“商市的入口”。
在滄溟夜處昏黑,北嶺亦不見一片紅光,一行人馬日夜兼程,從滄溟不停歇的趕來了北嶺。
由北嶺入陳國,繼而轉(zhuǎn)北庭故都,由北庭故都向東陽行,最終進入長安。
這一條路線也是無數(shù)人由北方進長安的必選之路。
北嶺的城門緩緩打開,那些倚靠城墻等待了一晚上的人紛紛起行,在城門口那片空曠的土地排起長長的隊伍。
他們紛紛入城,完成他們的任務(wù)。
那一行由滄溟進長安的一行人也在其中,不知道滄溟局勢是否會因此改變。
亭中一片紅葉緩緩落下,顏詢伸手去接,紅葉落在他手上,他看著趴著石桌上呼呼大睡。
一種飄零感油然而生,似乎是失去了林清韻,他現(xiàn)在是孤身一人了。
“葉落紅光閃,朔風(fēng)忽迂還。急與故人遠,長長相思望?!鳖佋兊吐暷钪恍性姡呦蛲ぶ?。
“急與故人遠,長長相思望?!币粋€熟悉的聲音在顏詢耳邊響起,回頭一看。
又如春風(fēng)再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