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墨的車停在勵又廷家門前的時候,勵又廷正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吸著煙,等著他。他聽見了許南汐對顧墨說的話,雖不想,卻還是告訴了他家的地址。
他想看看顧墨要干嘛。
熄了煙,勵又廷站起身來,看著顧墨從車上走下來。
“顧大神大名頂頂,沒想到今天竟然是我們第一次見面?!?p> 勵又廷伸出手想要與顧墨握手,被顧墨無視而過。
“許南汐在哪?”
“她不方便出來?!?p> 勵又廷收回了手,冷笑了聲,說道。
顧墨看著勵又廷有些不屑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你的不方便指的是哪方面?”
“哪方面都不方便。”
勵又廷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說道。
顧墨不愿再與勵又廷說話,拿起電話撥通了許南汐的電話。
“勵又廷說你不方便下來,怎么,幾天不見,再見你都需要預約了嗎?”
顧墨抑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這個許南汐,她以為她是誰?他驅車半小時過來只為了與她說幾句話而已,她卻擺起了架子。
“我腳受傷了,走路不太方便——”
“腳受傷了?嚴不嚴重?”
未等許南汐說完,顧墨便急切的問道。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許南汐怎么沒說她腳受傷了?
許南汐在電話中忙說:“不太嚴重,但是需要休息幾天,勵又廷怕我回學校休息不好,便讓我借住在他家?guī)滋祓B(yǎng)傷,過兩天我就回去了?!?p> 剛才電話打的急,許南汐竟然忘了自己受傷下不了床,顧墨來了也是見不到。
“先不說了?!?p> 顧墨只回了這四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許南汐怎么受的傷?”
顧墨回頭看勵又廷。
勵又廷自顧自的吸著煙,沒理會顧墨,沉默了幾秒后,說了句,“進來吧!”
開門的時候,許南汐正單只腳從室內(nèi)蹦跳著到了門口,與勵又廷近在咫尺。許南汐被突然開門的勵又廷嚇了一跳,驚呼一聲身子向后仰去,勵又廷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了許南汐的腰。
“不是讓你休息嗎?你又瞎跳什么!摔倒了怎么辦?”
許南汐看見勵又廷身后的顧墨鐵青著臉正在盯著自己的腳看,急忙掙脫開勵又廷的手,“我哪有那么嬌氣啊,我想出來倒杯水。”
這個謊撒的有些沒有水平。
勵又廷和顧墨心中都冒出了同一個念頭。
“顧,顧墨,你找我有事???”
許南汐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便主動打破了沉默,問道。
“你這腳怎么搞的?欣賞美景忘乎所以了吧?”
顧墨故意挖苦道。
這個許南汐,受傷了為什么不說,害得自己看著貼吧上的緋聞白白生氣了半天。
許南汐被勵又廷扶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顧墨依然冷冷的臉,心中有些打鼓,“呃,就是上山的時候崴了一下,沒事的?!?p> “收拾一下東西,跟我走吧。我認識一個醫(yī)生治跌打損傷很在行?!?p> 顧墨說完看向許南汐。
許南汐和勵又廷聽完異口同聲的說了句,“什么?”
“他不能跟你走。”
勵又廷站起身看著顧墨說道。
“為什么不能?她又不是你女朋友?!?p> 顧墨冷笑著問。
“她也不是你女朋友啊!”
“再說,她受傷我有責任,理應由我照顧,就不麻煩你費心了?!?p> 勵又廷不假思索的懟了回去。這個顧墨,明明就是喜歡許南汐,他可不會讓南汐跟著顧墨走。
許南汐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心里急的不行,在人家里吵架算怎么回事??!
“你們兩個人別吵了,我這就回學校,誰家我也不去?!?p> 勵又廷聽許南汐這樣說,立馬急了,“顧墨沒來之前你不是答應住在這里了嗎?怎么他來了你就改變主意了?”
許南汐腦袋里亂得很,勵又廷喜歡自己,這她是知道的??墒穷櫮裉鞗]頭沒尾的來這里鬧這一出怎么看都不像是無事。若說他對自己有多在意,她是不敢想的,但若說一點情愫都沒有,她也太過遲鈍了些。所以她決定,誰都別理,還是回學校最安全。
許南汐的執(zhí)拗有時候真讓勵又廷發(fā)瘋,幾次勸說無果,他也便放棄了。
顧墨向勵又廷保證,一定安全將她送回學校。
回來的路上,顧墨問許南汐,現(xiàn)在她和勵又廷是不是還只是朋友關系?許南汐點了點頭,回答的毫不遲疑。
顧墨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在車里哼起了歌。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顧墨熄了車燈,側身對許南汐沒頭沒尾的說了句,那天他身邊的叫司琪的女孩他一直把她當作妹妹,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許南汐看著顧墨認真的解釋,突然心跳加速,他這是什么意思?
喜歡自己?
與那個漂亮又有氣質(zhì)的女孩比起來,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比得過。
不過,沒來由的,內(nèi)心還是如一只活蹦亂跳的免子。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動嗎?許南汐捂著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喃喃自語。
沒過兩天,貼吧里關于顧墨夜送許南汐的消息又傳遍了校園的每個角落。
日子在平靜中過得飛快,許南汐仍然奔波于學校和各處打工場所,勵又廷帶著他組建的樂隊參加了全國大學生音樂節(jié),大放異彩。顧墨除了偶爾來學校考試,便把全部精力放在公司的業(yè)務拓展上。偶爾會給許南汐打個電話,也只是閑談幾句便又忙起來。
轉眼到了年底,許南汐拿著這一學期的獎學金,準備坐車回家過年。
路過一家商店的櫥窗時,她看上了一條灰色的圍巾,躊躇良久,咬牙花了二百塊錢買了下來。
蓮花戴著一定很好看。
下了火車,幾經(jīng)輾轉,許南汐終于看見了村口一身黑色棉衣的蓮花正跺著腳張望。
許南汐快走了幾步,用力向蓮花擺著雙手。
蓮花穿著那雙不知哪年買的棉鞋,拐著腿挪向許南汐。
“南汐啊——”
半年未見,蓮花似乎又老了許多,頭發(fā)已兩鬢斑白,前面的劉海遮擋住寬大的額頭,一口黃牙在她大笑的時候顯得格外顯眼。
這些都更加速了許南汐飛奔向蓮花的腳步。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