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
夜凌還躺在空木中,天依舊是那浮光的圓環(huán),徹空的黑夜。
小鹿也睡著了躺在夜凌的身旁。
夜凌的雙眼有兩道淚痕。
他集目望去,遠(yuǎn)處周方的沙風(fēng)大聚,黑壓壓的似乎是萬軍鐵騎踏著沙,龐大的征伐之氣如饕餮張開了巨口。
夜凌感覺到了一絲的涼顫,他知道是“黎”來了,現(xiàn)在總算知道這周天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了,獸靈之首“黎”!天賜殺相,骨刀鋸敵。
從這都能望見他那口巨碩的刀,是真正“黎”,與書中描述的一致,他那古銅色的臉,這一刻只存于書中的“黎”活了過來,又或許他從未死去過,他已歷經(jīng)千年,他生來即是永生,在歷代王朝覆滅的征伐中從自己的土暮中醒來,要用自己的刀鋒去威懾十地的霸主們。
夜凌也曾一身寒甲,見一國傾巢覆亡。
城墻上的烽火,敗逃的權(quán)貴,帝親們的集體自縊,甲士的頭顱懸掛在墻樓睜著眼醒目的凝視著城內(nèi)的大火,刀光熱血,煮沸了的油鍋煎炸著反抗者的心臟,冷漠,殺戮,覆滅!
曾經(jīng)的盛世輝煌,在那群自私權(quán)貴手里,終將走向這個結(jié)局。
夜凌慢悠悠的走下城墻,他的臉上雕刻著麻木,手里握著長刀,他站在城門前,他抬起滿目的刀痕的臉,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始笑,他終于垂下頭,甲胄的心口橫插著三把青銅劍,夜凌咳了幾大口血,笑著倒了下去,死在國都的西風(fēng)中。
夜凌再不能見北宮妍了。
那一年“常安”破,國都九年大荒,葬雪無痕,衣冢南渡望北歸……
江南如畫,一陣許風(fēng),夜凌再出現(xiàn)時,已是位白面書生,手握竹扇乘舟過橋,一路聽雨漣洲。
覆國殺伐似夢一場。
書生意氣風(fēng)發(fā),朝慕圣人書言,想為萬世開太平,想為蒼生謀一功成,皇帝換了,讀書人還是讀書人。
船翁:“客人要去哪兒?”
夜凌:“上幽臺”
此刻沙風(fēng)如雷聚,在遠(yuǎn)目擊起了千重浪,黎握重兵,背后是黑壓壓的鐵獸大軍,從那沙丘之上密密麻麻的竄出角顱來,煞氣就在這些殺兵的背后如奔崩了的洪流席卷八荒。
夜凌知道來者不善。起身抽出玉劍,如今看來對方居高臨下,自己不過是在一具死木之上,只需萬軍之內(nèi)一聲令下,夜凌與小鹿可能就要埋葬在這沙漠里,來年也許會被路過的旅人挖出一對滲白的人骷和半身鹿骨,到那時也不必再想無疆游了,關(guān)于“死骨生白肉”這事兒除了哪位補天大能,夜凌還從聽說古往今來有第二位能做到的。
夜凌沉默著等待著像一根繃緊了的弦。
“殺!”
這周天再次變色,從天幕中傳來空爆,一把巨刃猛的從夜凌眼前橫過,筆直的將夜凌所躺的枯木枝干劈成半截,夜凌立刻起腳跳到沙地上,不出半分,那巨刃的形態(tài)竟然散成了沙。
夜凌心中悚然,這一刀不是實體而是沙,夜凌不敢想象,如今的他尚不能做到能讓無形的東西化作有形,黎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這就像是夜凌還沒畢業(yè),黎已經(jīng)是這個學(xué)校的校長了。
“黎刀訣”
夜凌曾親眼見過,選擇“武決”時師父就曾拿出過一本《黎刀決》但是只有九部,尾殘了。
“無形的刀,黎刀,這是一門絕世殺訣,你選吧?!?p> 夜凌當(dāng)初有兩個選擇,《黎刀決》或者《鈺劍決》。
答案可想而知。
至于為何要選《鈺劍訣》,只因家?guī)煷鬂蓢且粍ο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