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城鎮(zhèn)的一個小村莊里,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死氣沉沉的聲音:
“唉!”
這聲音顯得蒼白且無力,話語中帶著嘶啞和干澀,似乎是一個壽命將至的人對這個世界飽含期待卻未能來得及體驗的遺憾所發(fā)出的最后一聲嘆息。
但隨著聲音源頭探索去,竟然是從一個少年身上傳來。
再近看去,這少年位于村莊角落的一間小木屋中,木屋上方隨意地蓋著十多塊小木板,相鄰木板之間的空隙足足有手掌那么大,有些潮濕的木板,受雨水的壓迫傾斜著,從木板邊緣時不時的溢出幾滴晨露,趁機就鉆進空隙溜進下方的房間。
“滋喇滋喇~”
殘舊的木板正在拼命與限制它的釘子作斗爭,試圖逃離束縛,在相互摩擦的作用下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也許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小雨的沖刷,木板看起來卻像是被人翻新過一樣,經(jīng)過陽光的反射竟透出幾許亮澤。
但木屋里的人卻與這道新雨顯得格格不入。
透過木板間的縫隙看去,只見屋內(nèi)有一人,一床,一桌,隨意的擺放著。
在那床上有一少年,艱難的翻了個身,正昏昏沉沉的從床上爬起。
那少年起身后,目光瞥向床邊的刻鐘,隨即迅速抄起床上的一件破舊的修道袍套在身上,好像有什么急事,匆匆打開門趕往了村中央。
村中央
“林邵峰那小子怎么還不來修煉?今天又遲到了嗎,一會讓他多打幾遍修煉樁?!庇腥顺雎暤?。
“林峰阿,你還不明白嗎,林邵峰那小子在咱們村練了兩三年了,多少也應(yīng)該有點成效了,但現(xiàn)在卻連基礎(chǔ)的武魂都沒有初成的跡象,大家心中都知道,你又何必裝樣子給大家看呢?”有人回應(yīng)道。
那名為林峰的修士走上前一步,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遠處的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給打斷:
“抱歉,來晚了,不要緊吧,我這就開始修煉。”
遠處一道少年身影正飛快向這邊跑來。
“林邵峰,你屢次都沒能及時趕來,你的身體應(yīng)該不適應(yīng)這種高強度訓(xùn)練,不如在家靜養(yǎng)數(shù)月,好好調(diào)理一下,這樣日后才能更好的訓(xùn)練。”那道訓(xùn)斥林峰修士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聲音有些滄桑,但又不失力度,從一個拄著杖的老者身上傳來。
“長老,我覺得是不是為時尚早了,凡事皆有起因,還請不要這么快下結(jié)論?!绷址逵忠淮螢榱稚鄯遛q解道。
“林峰,我們村當時就是因為沒能把精力放在培養(yǎng)優(yōu)秀的人才上,才導(dǎo)致村里深陷危機的時候人手不足,武器匱乏,現(xiàn)在落得這種四處逃難的局面,你還現(xiàn)在要重蹈覆轍嗎?”
對面語氣顯得有些冰冷,強硬的回應(yīng)道。
“可是……”林峰欲言又止,卻被林邵峰接話道:
“長老,沒事的,我身體好著呢,只是睡遲了,沒什么大礙的?!?p> 林邵峰邊說著邊張開雙手蹦起來,證明自己確實沒什么問題。
“林邵峰,這是命令,還請回吧,你來的太晚,你的修煉樁已經(jīng)被人占用了?!?p> “怎么會,這不是一直只有我在用的嗎,難道……”
“是我。”從人群背后走來一道曼妙細長的身影,穿著一件淡雅色的黃色睡袍,眼睛微閉,轉(zhuǎn)過半身側(cè)著頭看向林邵峰語氣堅定的說道。
“林若英!你!”林邵峰無奈又生氣的朝人群身后的那位女子喊去。
“哥哥,我看你不用,這地方空著多浪費,我先替你占著?!绷秩粲⒙詭шP(guān)心的說道,但語氣卻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多謝,但是現(xiàn)在我來了,可以把地方讓給我了嘛?!绷稚鄯寤貞?yīng)道。
“不行哦,修煉場應(yīng)該給真正有能力并且愿意付出努力的人,你好像還沒有到那個要求,而且你的身體……嘖嘖?!睂γ鏈厝岬恼f道。
“你!”林邵峰怒吼了一聲,但又欲言又止?!昂鼙福視朕k法證明自己的?!?p> 林若英這話在林邵峰聽來卻格外刺耳,但也許是習慣了這種生活,林邵峰暗自怒哼一聲,然后目光停留在林峰身上數(shù)秒,似乎在尋求著某種幫助,但林峰并沒有再回應(yīng),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在眾人面前轉(zhuǎn)身回屋去了。
林邵峰只得作罷,有些悵然若失的朝著回屋的方向去了。
如你所見,林邵峰是一個因修為與年齡不符而被拋棄的一個修道廢材,多年來因天賦不足而一直被家族視為棄子,但自己卻仍然相信有新的契機能夠幫助他突破自我,一直找機會想要贏得大家的認可,但卻始終證明不了自己。
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但這樣的林邵峰,又怎甘心在眾人面前受辱,狠下心的林邵峰在回屋的道路上一轉(zhuǎn)身,便朝著另一條村中的偏僻小路飛奔而去。
這條小路由暗紅色的石板鋪成,位于村中較高處,不僅蜿蜒曲折,且岔路眾多,難以分辨究竟是通向何方,小路周圍長滿了荊棘叢,從那荊棘里環(huán)繞著冒出一朵暗紅色的血花,隔三差五的在小路上并排出現(xiàn),像是在警告這里的人們禁止踏足。
只因它的盡頭卻是村里最有價值的地方--藏書室,前輩祖宗們遺留下來的功法武技,皆收錄于此。
但林邵峰卻顯得輕車熟路,躍過荊棘叢,踏過陡峭曲折的路崖,翻過殘枝枯葉蓋住的斷板,不停的在朝終點靠近。
但這段暗紅色的石板路和陰暗的環(huán)境在劇烈跑動下不斷重疊交替的映入林邵峰的眼簾,卻再一次勾起了林邵峰過去始終放不下的那段不好的回憶:
“噠噠噠~”
“哐哐哐~”
林邵峰在房間里正想著今天準備怎么逃過無聊又折磨的修煉時光,突然聽到有奇怪的動靜。
林邵峰好奇的透過門縫看去,竟聽見村外出現(xiàn)了一群蒙著口罩,穿著紅色衣服,手里提著彎刀的人群在大聲議論著些什么。
“弟兄們,準備好了嗎,莫林村的藏書閣中里頭存有稀世功法,與其埋沒在這樣的小村落里,不如為我們所用,聽說學(xué)成之后能突破一個大境界呢!”
“那可是禁忌功法啊,因為危險系數(shù)太高,在某些大宗門里都沒有幾本,不過傳聞很早之前有一人已經(jīng)學(xué)成,之前還是個平民,后來就直接成了宗門里的大長老!”
“這村里反正也沒多少厲害的人,咱們直接進去拿了就走便可,兄弟們,隨我沖!”
然后就是一道整齊又清脆的吶喊:
“殺!”
村里頓時卷起一陣血雨腥風,有還在睡夢中的修士被一陣刀尖碰撞的聲音猛然驚醒,轉(zhuǎn)眼身邊已多了一人,未來的及反抗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也有聽到動靜就回屋拿起自己的武器,釋放自己的武魂與盜賊搏斗,守衛(wèi)自己的家園。
但畢竟宗門與村落因為種種資源限制,培養(yǎng)出來的修士差距顯而易見,即便有武魂的加持,也只是提高自身的修煉天賦。
在修煉至一定地步之前并不能發(fā)揮實際作用,只能耍耍花架子,因此大家招架不住幾個回合便紛紛敗退。
隨著盜賊們的深入,整個村落從各個角落傳來悲鳴和慘叫,有哭訴的求饒,聲嘶力竭的絕望,甚至是憤怒的吼叫,但是最終的結(jié)果都大同小異。
“大家不要怕,我去請長老前輩們來幫我們共同抗敵。”混亂的人群中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鼓舞人心的話語。
“快去,我們拖住,盡量不讓他們傷害到孩子們!”人群中又有一位青年一邊用粗制的木棍抵住面前劈下的彎刀,一邊嘶啞的回應(yīng)道。
雙方一陣兵戎相見后,刀劍碰撞的金屬聲響徹不斷,冷冽的刀鋒在致命點劃過,漫天的血花在空中飛舞,伴隨著人們悲涼的哭聲,花瓣紛飛旋下,貪戀著吸附干枯的地面,順著坡面蕩起一道道鮮紅色的波紋,朝一位位睡夢中的人們游去,合奏出了一曲絕美的死亡樂章。
在這種場面下,村中大多數(shù)人都是在四處逃難的,林邵峰聽到動靜,一時也驚慌失措,不知該往哪躲,緊張到喃喃自語道:
“怎么辦,怎么辦,他們就要攻進來了,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林邵峰在房間四處打轉(zhuǎn),焦急的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
“我要冷靜,別慌,對,思考問題要慢慢來……對了對了,剛才他們提到要去藏書室……”
“可是去藏書室我記得長老說過只有一條路啊,那條路還布滿荊棘和陷阱,十分難走?!?p> “但是他們現(xiàn)在這樣蜂擁而至,顯然不知道該怎么去,與其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如我就去藏書室那邊避避風頭,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再加上藏書室那邊還有一些長老們設(shè)下的保護機關(guān),說不定能有用。
“嗯,就這么定了!”
林邵峰做下決定后便不再猶豫,開始小心翼翼趴在微開的門邊觀察外面的動向。
見沒有動靜,林邵峰正準備推開門,在手觸碰到門框的剎那,突然數(shù)十道人影掠過林邵峰的門沿,嚇得林邵峰又縮了回去。
過了數(shù)分鐘后,在確定了門外沒有一點動靜后,林邵峰便從微開的門縫中緩步穿了出去,然后迅速貼著墻,一步一步的向著那條荊棘路走去。
又隱約聽到墻后傳來了陣陣模糊的人聲:
“我們也不想傷害……,藏書室的位置……”
“憑什么……,身為長老,我絕不容許……”
林邵峰在一陣激烈的打斗聲和喧囂的爭吵中穿過了門前這面狹長的石墻,順著墻面的一個小窟窿拐了道彎,終于到達了那條通往藏書閣的小路。
“就是這里了,呼~”
林邵峰彎下腰如釋重負地暗暗說道。
“只不過我從來沒走過這條路,聽說很難走,看來我還是小心些好?!?p> 林邵峰試探著挪進那長滿血花的荊棘叢,盡管周圍顯得怪異且可怖,但為了保全自己,也只能冒險一試。
荊棘叢很密集,但中間的石板路卻顯得非常狹窄,有的甚至已經(jīng)老化斷裂,如果不能保持平衡,很容易扎到身體,這些荊棘已經(jīng)被不知名的液體染成紅黑色,大部分都具有毒性,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于此。這對于林邵峰來說,無疑是一個艱難的挑戰(zhàn)。
林邵峰屏住呼吸,輕微的踱步在這片紅黑色的花海里,目光始終注視著腳底下布滿裂痕的石板,似乎自己的每一次移動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不過好在沒有出什么意外。
“喂?!”
在林邵峰后方突然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還附帶著些許元氣波動,直朝林邵峰的耳朵襲去。
林邵峰正朝前方踏去,卻被突如其來的這道聲音驚到,下意識的震顫了一下身體,導(dǎo)致失去平衡,本能性的向前倒去。
情急之下,林邵峰趕忙用已踏出的前腳固定住了身體,險些摔倒。
但由于身體前傾,側(cè)身蹭過一旁突出來的荊棘叢,手臂竟被劃出一道細微的傷口。
荊棘的毒性順著傷口流進了林邵峰的血液,導(dǎo)致林邵峰的手臂瞬間發(fā)麻,且使不上勁,然后隨即就是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但身處險境的林邵峰也只能忍著劇痛,暗自冷哼一聲,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擦破的傷口。
更糟的是,這一行為導(dǎo)致林邵峰前腳用力過猛,竟直接踩碎了腳下本就殘破不堪的石板。
“砰!”
在重力的壓迫下,林邵峰腳下的石板傳來了異響。
林邵峰一腳踏空,身體徑直朝石板裂開的缺口下方跌去,情急之下,林邵峰迅速拔出身后的劍,繞身體一周,翻轉(zhuǎn)于自身腳下,踩踏著劍身,一躍而起,接著緊緊握住劍柄,直接丟到前方的石板路上方,將靈力集中于腳下,將身體變得輕盈,借勢直接躍向劍身落在下一處的位置。
所幸有了劍身的承重,林邵峰落下時石板路并沒有再次碎裂,但由于周圍的荊棘花叢實在太密集,林邵峰又一次的被花叢劃傷。
“呃啊!”
這次林邵峰沒有忍住,吃痛的叫喚了一聲。
荊棘叢上的毒液順著傷口瞬間浸染了林邵峰的黑色衣衫,將林邵峰的衣服染成了紫紅色。
待林邵峰站穩(wěn)身形,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前來追擊的強盜,跟之前在村落門口看到的一模一樣,手拿著彎刀,帶著面罩,面露兇狠的神色。
林邵峰心里暗想:
“每個強盜好像都是這幅表情,是自己的固有印象嗎?”
但是眼前的人的境界看起來并不高,因為在他的刀上林邵峰并沒有看到元氣波動。
不過這并不能說明對方并沒有實力,也有可能是隱藏了自身的境界,畢竟林邵峰先前就遇到過一個類似的對手。
那強盜見此小路如此兇險,林邵峰竟不顧生命危險強行闖過,后面肯定是有什么寶物。
于是站在石板路的另一側(cè)對林邵峰喊道:
“我想這條路的后面就是我要找的那一本禁忌功法吧,我這就去告訴隊長,你逃不了多遠的?!?p> 林邵峰見狀,暗自冷哼一聲,并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捂著傷口轉(zhuǎn)身繼續(xù)前進。
畢竟對于林邵峰來說,現(xiàn)在中了荊棘花的毒,要是貿(mào)然戰(zhàn)斗可能真的會死在這里。但即便他們搬來援軍,光憑這一條荊棘小路和藏經(jīng)閣的重重機關(guān),就沒有那么容易,林邵峰只要先他們一步學(xué)會了那本禁忌功法,就可以開始實施反擊了。
之所以林邵峰能夠這么肯定,是因為長老曾經(jīng)跟林邵峰說過,這本禁忌功法若是修煉的人心智不堅定,就會被它吞噬,人形俱滅,并將修煉者的半數(shù)修為存入書中。
這本功法是以前的某位遠古尊者送給一位戰(zhàn)功赫赫,意志堅定的前輩修士的,但時過境遷,這么久了,如今也只有他一人能夠?qū)W會這本功法。
后來有許多人想嘗試學(xué)會,但無一例外都被功法吞噬,也正是因為這本功法能夠殺人,太過危險,長老們將它封印在藏經(jīng)閣設(shè)為禁忌功法,并設(shè)下重重機關(guān),防止修士誤入歧途。
但危難當前,林邵峰此時也顧不得太多,要是學(xué)不會,村子就完蛋了,要是能學(xué)會這本功法,也許村子還有一線生機。
為了挽救村子的名聲和親人的安危,林邵峰決定冒險一試。
但前方的路并不安全,有很多突出的荊棘花從不斷從彎彎曲曲的小路旁躥出,荊棘花的毒性卻又偏偏這個時候發(fā)作,一陣酸痛無力感涌上林邵峰的全身,腦海中意識變得有些恍惚,身體總是會不受控制的跌向一旁。
“前方能看到頭了,在堅持一會,一會就好!”
前面一座閣樓狀的大型建筑出現(xiàn)在林邵峰的視野里。
林邵峰傷口的裂縫越來越大,血流范圍在肉眼可見的區(qū)域逐漸擴大,光憑手掌的遮蓋已然完全抵擋不住了。
“不可以在這里倒下,我還得去救大家!”
跌跌撞撞的林邵峰又一次被荊棘叢劃傷,暗紅色的血流從他的另一道手臂噴涌而出。
“平常,我就被大家瞧不起,大家覺得我干什么都做不好,被長老寵愛的也不是我,同門師兄弟也對我冷言冷語,就連我的父親也…..”
林邵峰望著眼前的閣樓,那閣樓上方修建的精致紋路此刻好像交錯在了一起,似乎產(chǎn)生了重影,林邵峰視野變得有些模糊,額頭上的汗珠不間斷的冒出,然后再滴落,原先清澈的汗水此刻卻猛然間被渾濁的血流包圍吞噬,緊接著匯聚成一滴滴晶瑩剔透的血水灑落在暗色的小路上,一滴,一片,然后是一灘。
“可這次,如果我能救到全村人的性命,我就能在大家面前證明自己,以后大家都會把我當作英雄看待,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尊重我,不會再覺得我是一個連武魂都修煉不出來的笨蛋了!”
林邵峰用力一甩頭,目光驟然變得堅定,雙手放開被劃破的傷口,將意念集中,施展微弱的修者靈力匯聚于腳下,也許是因為武魂尚未完全覺醒,所釋放出的靈力微乎其微,只是將身體變得輕盈了些許,但林邵峰還是拼盡全力的操控那又僵硬又殘廢的身軀沖向最后的終點。
“等著瞧吧!讓你們覺得我沒用,讓你們偏袒同門師兄弟,我遲到一次就要被清退,先來后到的禮數(shù)在你們這就是個擺設(shè),最后卻連我原本的修煉的位置都被搶走,憑什么要這么對我?大家都是村中的修士,憑什么就因為我先天資質(zhì)不足,我就不能得到跟他們一樣的待遇!反正我在這里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你們也聽不到對吧!”
林邵峰夾雜著憤怒的情緒將心中的想法用盡全力嘶吼了出來,嘶啞的聲音回蕩在這荒無人煙的小路上空。
林邵峰身形不停的朝前方?jīng)_去,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株的荊棘花叢,后方的石板路隨著狂奔一片片掉落,破碎。
“終于。。要到了嘛?!”
隨著最后一塊石板碎裂倒塌,林邵峰終于到達了藏經(jīng)閣面前,但眼前這座龐大的閣樓此刻在林邵峰眼里就像閻王殿,壓迫的林邵峰的根本喘不上氣,身體竟不自覺的跪下,不斷蜷曲顫栗著。
“好冷!感覺身體的溫度在慢慢降低,是要結(jié)束了嗎,就差一步就能拿到救大家的功法了,可是我。。感覺渾身都使不上力,我好像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對不起,大家,沒能救到你們,我感到很愧疚?!?p> 林邵峰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血流在他的身體中央蔓延開,沿著地面的縫隙不斷往外流動,浸染了周圍潔白的雪地,渾濁的血流像是一位具有生命力的畫家,竟沿著一種奇特的路線匯聚凝結(jié)成一朵鮮紅色的血花。
而在這寒冷的天氣下,天上突然不間斷的紛飛旋下了一片又一片雪花,輕盈的落在林邵峰仍有余溫的身體上,似乎在哀悼一個年輕生命的流逝。
“唉,真拿你沒辦法,這點路就堅持不住了。算了,本大爺只好先出來救一下你啦!”
從林邵峰內(nèi)心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神秘的少年音。
只見林邵峰身體的正中央涌現(xiàn)出一道藍色光芒,隨即幻化成一個耀眼的藍色光點,光點隨著雪花一同緩緩落下,在潔白的雪地中逐漸浮現(xiàn)出一道孩童的身影。
此前他曾參與了一場巨大的戰(zhàn)斗。
林邵峰緩緩的睜開眼睛,十分驚訝自己為什么還沒死,自從上次的大戰(zhàn)中受了傷,之后就再沒知覺了,此時突然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正緩緩出現(xiàn)在眼前........
一團黑色的影子在他面前緩慢的蠕動著,時而靠近,時而遠離,像是一個虛無飄渺的黑霧,林邵峰用盡全力睜開雙眼,感覺渾身酸痛,沒有任何力氣能夠使他從這床上支撐起來,此時林邵峰體能消耗過大,他隱約的感覺周圍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是他聽不清,意識又再度的模糊了起來。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此時的他不知道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在他的腦海里看到了一個神秘的黑影,他逐漸幻化成一位老者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在林邵峰的眼前。
然后對著林邵峰緩緩說道:“你的身體是陰陽之身,故與水火不容,在這個世界,存在著一種東西,叫做武魂,而武魂對于你來說更是無法契合,但這種身體卻能在日后對你產(chǎn)生極大的幫助。“
說罷,老者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個紅藍交錯晶瑩剔透的東西,然后就是一套復(fù)雜動作和手法,那東西就融入了林邵峰的身體。
隨即說道:“這是雙生武魂,只有這種東西才可以對應(yīng)你的身體,但是他有副作用,使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p> 林邵峰剛想問他副作用是什么,可突然間那老者的黑影便消失了,在空中顯出一段金閃閃的大字:
這個世界有種東西叫做武魂,而武魂分為很多種。
如:劍武魂,風武魂,雷武魂等等,還有一些獸族武魂,戰(zhàn)斗力也頗為強大,其中最強大的莫過于影武魂了,甚至整個大陸使用影武魂的人也寥寥無幾。
除了武魂,還有神寶,神寶簡單來說就是武器,神寶分為神,上,中,下的等級,若是好的武功再配上神級神寶就能稱霸天下,不過想要獲得并非如此簡單。
最后便是元氣,元氣同樣也分等級,分為初期,中期,后期,還有七個階段,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七個等級。
加油吧,命中注定者,你也許不屬于這個次元,但你終究會回來。
“不屬于這個次元?那我又是誰?”林邵峰此時滿頭霧水,不禁用意念傳達道。
那黑影沒有回答他,隨即又幻化成另一段文字,出現(xiàn)在了林邵峰的頭頂:
“你是命中注定者,你的勇氣和努力令我佩服,努力成長吧,在這個世界里,只有強者為尊,弱者只有死的份,只有想方設(shè)法的提高自己才能超越別人,贏得驕傲?!?p> “可是我是被大家一致認為的廢材,事到如今又有什么轉(zhuǎn)機呢?”
“孩子,相信自己,沒有人天生就是無用之人,是金子總會發(fā)光,而你也一樣?!?p> 隨即黑影再度幻化成一個乾坤袋,從袋子中飛出一條項鏈,落到林邵峰手上,林邵峰看著這條精致的項鏈,透著紅光,上面嵌著鉆石,散發(fā)著平凡人不可企及的貴族氣息。
林邵峰見狀連忙說:"這東西這么珍貴我不能收?!?p> 而沒等林邵峰拒絕,黑影便讓這項鏈帶在林邵峰的脖頸上,并又顯現(xiàn)出了一段新的文字:
“帶著吧,血煞石能祝你一臂之力,切記,千萬不可脫下。"
“喂?等等,這是什么東西?”
林邵峰想把他從脖頸上脫下,可怎么也摘不下來。那團黑影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鉆入了林邵峰的身體,但林邵峰卻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他想說什么,又不知該怎么回答。
這一次,他等了好久,他再也沒看到文字或者黑影的出現(xiàn),好像剛才發(fā)生一切都只是夢一樣。
林邵峰的肢體開始逐漸有了知覺,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他看了看墻上的鐘,自己原來才睡了兩個小時,現(xiàn)在是深夜,外面的天色還是一片漆黑,但是林邵峰覺得這個房間異常的明亮。
低頭一看,原來是脖子上的石頭在發(fā)光?!斑@,這不是夢里的石頭嗎?難道說,剛才的一切不是夢境?”林邵峰迅速的用手托起那塊玉石,并對自己發(fā)問道。
沒等他疑惑解開,胸口頓時傳來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拿劍刺入了他的身體。
“??!啊啊啊。呃啊,唔!”
林邵峰在地上止不住的翻滾,嘴里時不時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這種感覺讓他一會覺得在刀山火海里游走,一會又在刺骨的冰原里翻滾。使林邵峰痛不欲生。
也不知這種痛苦持續(xù)了多久,在經(jīng)受了一番折磨之后,終于才讓林邵峰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他趕忙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的傷口和異樣,只是突然產(chǎn)生強烈的不適感。
但是林邵峰此刻突然感覺體內(nèi)充滿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像是觸電一般,神秘的力量流過他的全身,頓時腰不疼,背不酸了。
林邵峰試著朝空氣打了一拳,沒想到正前方的墻壁上居然出現(xiàn)了幾許裂痕,再試了幾拳,墻壁的裂痕愈來愈大,發(fā)出碎裂的聲響,驚動了外面的人。有人傳來了響聲。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是林邵峰房里的動靜,你去看看?”
“林邵峰不是已經(jīng)廢了嗎?聽錯了吧,我不去,一會擅自離崗又要被長老說了?!?p> 林邵峰頓時不敢作聲,但心中卻十分興奮,這突然增長的實力,讓林邵峰看到了新的希望。
林邵峰立即雙腿盤坐,閉上眸子,開始打坐修煉,從他的背后時不時有紅光藍光的閃現(xiàn),而他的體內(nèi)則是一股燥熱之感,好像燒開的水在他體內(nèi)翻滾,但林邵峰卻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只覺得十分舒適。
正當他要集中注意力好好觀察一番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這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到了林邵峰的耳朵里。
?。⒘稚鄯逭媸菑U物,都十五歲了還只能達到赤境后期,現(xiàn)在估計還沒起呢?!?p> 林邵峰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這樣被指責的日子,他未理會外面的人,繼續(xù)開始潛心修煉,剛才快速增長的實力讓林邵峰久久不能忘懷。
不知過了多久,林邵峰緩緩的睜開眸子,體內(nèi)的燥熱之感已消失殆盡,元氣從體內(nèi)涌現(xiàn),一股熱流從林邵峰的身體竄出,變成了白色氣體從林邵峰嘴里呼出。
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這種感覺比吸毒還要爽上10倍,林邵峰發(fā)現(xiàn)自己對元氣的波動感知愈發(fā)強烈,并且覺得自己的修為甚至已經(jīng)突破了。
也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了橙境!
"真是爽啊,從來沒有這樣舒服過?!绷稚鄯迨嬲沽艘豢跉?,說道。
隨即正準備將這個喜訊告訴父親,但正在林邵峰準備之時。
砰!
門直接從外面被踹開,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小女子,而這個小女子正是他的妹妹林若英。
當時,妹妹覺得這家伙是個廢物,便在他受傷的時候下了毒。以前的林邵峰都是服從著她,但今日非比尋常了,林若英一臉怒氣的沖進來找林邵峰,可一會臉上的神情就驟然凝固住了,隨即轉(zhuǎn)為驚訝之色。
?。⒛阍鯐吭趺磿钸^來了?”
但隨即她臉色漲的通紅,對林邵峰喊到:"給我滾出去,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這是我的家,我還不能待這里不成?”
“你的家?像你這種廢物,就算活過來了,也注定無法修煉,待哪里還不是一樣,何必占用著這個房間。”
此時的林若英是橙境初期的修為,而林邵峰剛剛才取得突破,現(xiàn)在未嘗不是他的對手。
林邵峰陰冷地笑道:"你有膽再說一遍?"
林若英怒吼道:"我,說,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給我,滾!"林若英特意拉長了聲調(diào),警告他立即走人。
林邵峰本想在自己的族人面前好好證明一下自己,誰知一上來就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林邵峰神情逐漸從驚喜轉(zhuǎn)為冷漠,大喝一聲。
?。⒛阏宜溃。?p> 這句喊叫使外面的人們驚訝了一下,這分明是林邵峰的聲音,眾人都嚇了一跳,見到林邵峰一反常態(tài),紛紛議論道。
?。⒛遣皇侨粲幔靠礃幼恿稚鄯迨腔钸^來了,若英又去找林邵峰的麻煩了?!?p> “看樣子林邵峰正在和若英對決呢?!?p> “誰叫林邵峰拖了整個村子的后腿,十幾年了啊,到現(xiàn)在也不是若英的對手,可悲啊。"
原本林邵峰的父親打算為他安排規(guī)劃出村,讓他自生自滅,可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又轉(zhuǎn)變了主意,但隨即又搖了搖頭,只怕是林邵峰只有一股狠勁,但并沒有實力。
另一邊,林邵峰的屋子里。
林邵峰拳頭閃著橙色的元力波動,此時的林若英嚇了一跳,難怪他敢于自己抗衡,原來是有幾番實力,但隨即林若英頓時感到了不對勁,那橙色涌動的光芒分明是橙境中期,林若英想逃之夭夭,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們兩人雖然只有一級的差距,可相比起來卻差多了,趁著林邵峰還未出手,危急之下,林若英喊了一聲
“冰!”
霎時在林若英面前出現(xiàn)了一條巨型冰柱,下一秒林邵峰的拳頭就徑直落在了冰柱上,然而冰柱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見林邵峰打不動冰柱,林若英隨即笑了笑,說道。
“別掙扎了,廢物就是廢物,你還是........”
還沒過幾秒,林若英的笑容仿佛就凝固在那里一樣,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在她的眼中,面前的冰柱在一點一點的碎裂。
冰柱上的裂痕朝著四面八方逐漸的蔓延,擴大。
砰!
隨著一聲巨響,冰柱碎了!
然而林邵峰的攻擊并未停止,而是再度攻擊向了林若英,拳頭直接擊打在她的肉身上,直接使她倒飛出數(shù)米遠,強大的沖擊力使她的身體砸壞了林邵峰的房門,直接落在了村落的正中央!
“噗嗤!”
林若英發(fā)出一聲嬌咳,吐出了一口淤血,想試圖站起來,可雙腿卻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而嘴角邊仍在不斷溢出新的鮮血,口中呼吸急促,在不停的喘息著,她看著林邵峰,眼神逐漸變得畏懼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