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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

壹佰貳拾陸

如果,再 萌主真是萌萌噠 3057 2021-08-30 22:21:10

  “你竟然贏了老烏頭?”紅夜聽萌主講述剛才的打斗,撇了撇嘴,伸手將他從身邊推開,嫌棄道,“別靠近我,真臭...”

  三人踏著道場旁的崎嶇石道,緩緩登向山頂,若是此時(shí)抬頭望去,僅能夠依稀瞧見遠(yuǎn)處真武殿的輪廓,微弱的晨光勾勒出山巒與屋舍瓦檐的邊界,廣袤的天空漸漸褪去黑色,化作清澈寧靜的藍(lán)。

  “呵!哪來的輸贏?我還沒出手呢!”老烏頭回頭瞧了一眼紅夜,繼續(xù)向坡上跨去,悠悠說道,“不作數(shù)的!”

  萌主緊跟著老烏頭的步伐,對他的腳力十分驚嘆,打趣道:“前輩明明已被我用樹枝擊中,可要服...”

  突然,老烏頭回首側(cè)身一晃,將手中的葫蘆朝萌主眼前一扔。

  丐幫俠士幾乎每人都有一只酒葫蘆,葫蘆凹身處通常系有一根細(xì)麻繩,平日纏在腰間,將美酒隨身攜帶,戰(zhàn)斗時(shí)則將繩索繞在手腕中,牽引用以葫蘆迎敵,算得上是一門獨(dú)特的武器。

  萌主嚇得抬手去擋,卻不料老烏頭瞬間拉住綁繩,將葫蘆拉了回去,隨即牽著細(xì)繩在空中掄圈,發(fā)出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

  見成功戲弄到萌主,老烏頭得意一笑,加快腳步向山上跑去,大笑道:“哈哈哈!瞧吧!我還沒用葫蘆吶!不算數(shù)的!”

  沒想到這老丐比自己還不正經(jīng),萌主側(cè)頭望向紅夜,哭笑不得。

  “老烏頭腳力真不像中年人...”紅夜提步踏上一級級石梯,微笑著說道,“我方才在崖邊上了一炷香,回過頭來他便沒了蹤影,怎么也追趕不上...”

  “他便是密信中提到的...”萌主輕松地跨著步子,仿佛腳下生風(fēng),問道,“保管碎玉信物的大俠?”

  “沒錯(cuò)...轉(zhuǎn)眼已有十年了...”此處已高出云巔,空氣稀薄,紅夜尚未習(xí)慣,氣息有些急促,緩緩答道,“信物一分為二時(shí)...一份被我倆藏在真武三清殿,另一份則一直由他保管...是世上唯一能證明碎玉身份的物件...”

  “嗯...我知道...”萌主伸手將紅夜扶住,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若有所思。

  兩人沒再說話,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場陰冷的夜雨。

  默默走了一截,眼前的真武殿已經(jīng)清晰可見,殿中漂浮著屢屢白煙,空氣中彌漫著各類草藥的香氣。

  “這次,我們一定要蕩平血衣樓,救出碎玉!”走到一處小山頭,萌主突然停下腳步,向東南面云海望去,堅(jiān)定地說道。

  “嗯...”紅夜也從回憶中清醒,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而堅(jiān)決,看了眼手中的紙傘,答道,“一定!”

  約過一柱香功夫,兩人已經(jīng)登到真武殿,整片大院方圓規(guī)整、青磚皂瓦,窄長的燭臺與香爐星羅排布,不少身著道服的真武弟子穿行其間,皆專注于自己手中的事情,互不交談,井然有序;一簇簇微弱的火光照印在殿院四周壁畫上,徹夜燃燒的炭火將銅爐燒得通透閃亮,煉丹房中的道童手持蒲扇,蹲坐在爐口,昏昏欲睡;已有幾名藥童采藥歸來,他們一路嬉笑打鬧,可剛踏進(jìn)殿院,便迅速收起情緒,沉默著跑向藥房去了。

  “哎呀!你瞧,他們來了...”老烏頭正被兩名真武弟子攔在院門口,纏著他們解釋道,“看,老丐我沒騙你們吧?”

  見來人是萌主,兩名道人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將馬尾狀白毛搭在手肘,按起手印輕輕鞠了一躬,讓開了道路。

  萌主抽出腰間拂塵,按指回敬一禮,便領(lǐng)二人跨入殿中。

  “真武大殿此刻正在打掃...”萌主邁步穿過長廊,向著東南偏門方向走去,說道,“我們就不去打擾了,徑直前往三清殿。”

  院中燭火盈盈,香煙飄拂,幽弱鐘聲繞梁,老烏頭似乎被其中寧靜肅穆的氣氛所感染,變得安分起來,靜靜跟隨萌主前行。

  “我們不先去拜訪張真人嗎?”紅夜看著萌主已順著石梯向下院走去,有些遲疑,輕聲問道,“無掌門引薦,我們能進(jìn)入三清殿嗎?”

  “道長正在閉關(guān)修煉,不在真武殿中...”萌主扶著石欄,輕快地跳下兩級石梯,回頭對紅夜說道,“跟我來便是,駐守三清殿的道友皆是修行三十年以上的前輩,怎會認(rèn)不得你我?”

  又過一會兒,三人才行至下院,此處被屋舍包圍,綠意盎然,屋舍門前掛晾著許多衣物,有數(shù)十名真武弟子正集結(jié)在院中練拳,依然無人交談,靜得僅能聽見風(fēng)聲;向北面望去,宏偉的正殿之下,是一面光禿峭拔的山壁,石壁與下院交界之處有一巨大山洞,仔細(xì)望去,便能發(fā)現(xiàn)洞內(nèi)別有洞天,其內(nèi)壁鑲有八條粗鐵鏈,浮空纏繞著一把巨石劍,那石劍足有四丈余長,劍鋒直指地面,劍身之大,三人連臂也難以合抱,乃真武鎮(zhèn)派之寶。

  老烏頭還是初次來到真武殿,執(zhí)意要進(jìn)巖洞中去觀看,紅夜跋涉一整晚,也正欲停步調(diào)息一番,便與萌主在下院偏門處休息等待。

  “步行上山...可真累人...”紅夜靜坐在石凳上,俯望山下云海,看旭日初升,沉浮云中,如溪邊小石,她緩緩說道,“我寅時(shí)便從玉華集出發(fā),沒想到此刻才登頂...這云海...確是許久未見了...”

  “是你走得太慢了...”萌主輕聲一笑,卻無心欣賞美景,只憂心忡忡地問道,“此次與四盟合力圍攻血衣樓,只怕寒江城態(tài)度強(qiáng)硬,會暗中...”

  “不會?!奔t夜擺了擺手,打斷萌主道,“此事不宜在此討論,我已為碎玉找好退路,你只管放心。”

  萌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說話,轉(zhuǎn)過身去,靜靜看著院內(nèi)同門后輩,隨他們的拳術(shù)招式一同架步搖擺起來。

  日出云海中,孩童采藥歸,拾級盤山道,白駒過霄隙。

  約半個(gè)時(shí)辰后,三人終于抵達(dá)側(cè)山三清殿。

  萌主與紅夜進(jìn)樓拿取信物,老烏頭則獨(dú)自在樓外等候。

  三清殿北坡已是下山的路,沿途盡是一座座大小不同的道觀,男女老少,各式游客出入其間,敬拜各路神仙,山底是著名的真武長生樓,出樓便是通往開封方向的官馬道,老烏頭靠身在樓腳梯下石欄邊,沿著山道望下,心情舒暢,口中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調(diào)。

  又過半炷香時(shí)間,一位白發(fā)銀須的老者緩緩步下山道,走過老烏頭身邊。

  老者一派仙風(fēng)道骨、神氣清奇,頭戴一枚十字銀冠,身著白凈道袍,黑白色相間,陰陽和律,雖樸實(shí)無華,卻讓人感到氣宇非凡,他手中拄著一把四尺無鋒長劍,那劍銀玲剔透,劍柄上有盤龍雕刻,劍身中鑲有一抹幽綠的云狀紋路。

  經(jīng)過老烏頭身后,老者口中自言自語般念道:“玄冥何足畫真武...”

  老烏頭聞言,轉(zhuǎn)頭仔細(xì)打量著眼前人,一時(shí)語塞,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

  “以天為墨地為書?!币坏琅曧懫?,老烏頭尋聲望向三清書樓,只見蝕紅夜手捧一只小木櫝,正緩緩走下石梯來,作揖道,“天香蝕紅夜,見過張真人?!?p>  老烏頭這才突然明白,眼前老者乃是真武掌門張夢白,趕快合拳行禮。

  張夢白笑了笑,額眼間皺紋交織,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他輕輕擺手,示意兩人不必拘謹(jǐn)客氣,便徑直踱步迎向紅夜身旁的萌主。

  “喲,道長!今日出關(guān)?”萌主倒是毫不拘謹(jǐn),揮手向掌門喊道,“弟子要下山去了!”

  “修行未滿,但老夫算到今日異相,出來看看罷了...”張夢白雙掌扶劍,按在腹前,盯著萌主問道,“此行下山入世,何以出世?”

  “懲惡明善,然惡不盡。”萌主答道,“不蕩血衣,不滅青龍,則無以出世。”

  “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私明善惡,何以辨之?”

  “善惡相生,無以辨之,唯干戈止武?!泵戎髀杂羞t疑,少頃,又堅(jiān)定地答道,“弟子唯知,欲息釁端,必先入其中?!?p>  “哈哈哈哈,不錯(cuò)...”張夢白聽罷萌主所答,拄劍緩緩轉(zhuǎn)身離去,念道,“行于大道,唯施是畏,身陷其間,勿忘真武本道...”

  紅夜與老烏頭沉默著目送張真人走遠(yuǎn),插不上話。

  “道長剛剛說,我可以下山了!”萌主不再看張夢白,他從紅夜手中奪過木櫝,快速拆開,急切地說道,“老烏頭,快,拿出你那塊來...”

  老烏頭伸手向腰后摸索,疑惑地問道:“張真人平日里都這樣講話?”

  紅夜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非也...通常只在祭祀與修煉時(shí),才這般講古話...”萌主笑了笑,從木櫝中捻出一小塊綠玉。

  這塊綠玉晶瑩剔透,玉壁平整的一面上,刻著一枚血紅色的“轅”字,那“車”的左側(cè),因玉塊斷裂,缺少了一部分。

  隨后,老烏頭也摸出一小塊色澤相同的翠玉,萌主接過手中,在手心小心擺弄,沿著字跡將兩塊碎玉拼接在一起。

  兩塊玉的斷面完美契合在一起,沒有絲毫縫隙,合為一壁,淡雅的幽綠中閃著血色,在陽光下透出一陣奇異的色澤,令人心神蕩漾,只見玉面上拼出了鮮紅的字樣:

  “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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