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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

貳佰零壹

如果,再 萌主真是萌萌噠 3102 2021-09-12 22:02:38

  “老烏頭!快來助我?。 ?p>  凄冷夜雨落個不停,混亂人群中,萌主正被匪盜們圍攻,他收回黑影施展離淵護體,大喊道,“黑蜈蚣去天牢了!我們得去追擊他!”

  兩人方才與碎玉一同出手,本以為能夠出奇制勝、速戰(zhàn)速決,卻不料反被黑街所制、身陷敵陣,他們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仍沒能脫身突圍。

  “還追個屁!”老烏頭扭身大甩腿,一腳踹在身側(cè)匪盜腹部、將其踢飛,他大喊道,“你現(xiàn)在安全了!老丐我先走了??!”

  說罷,老烏頭抓住一陣空當,憑著靈動身法猛然扎進人群,沖向南面去了。

  不論是蛇王越獄,或是秘籍失竊,這些事情老烏頭通通不在意,即便大宋山河覆滅,縱使中原家國不再,對他來說也無妨,因為他心中唯有一枚寶玉。

  昔時弱水三千,如今只余此一瓢,眼中哪還容得下別物呢?

  見老烏頭朝著獄府大殿方向趕去,萌主已孤立無援,他環(huán)顧自己身邊的一群彪形大漢,輕輕嘆了口氣,索性躬身坐于離淵之中,呆呆望向夜空。

  方才現(xiàn)身的幾名巨漢皆是在開封地界叱咤風云的江洋大盜,有東路黃華嶺的“攔路山神”奎龍,有汴河北水路扛把子史銘華,還有盤踞南路居士林的“鏢見愁”黃人圭,個個都是憑真本事在黑道混得風生水起的人物。

  既已得到黑街許諾,匪盜頭目們也不再廢話,他們抄起各自的兵器,以丁裘為中心作星盤狀四散開來,猶如餓虎撲食、氣勢洶洶,殺得獄府人馬節(jié)節(jié)敗退。

  四象捕頭本試圖援向天牢,卻被大盜們半途阻擊,雙方各不相讓,追撤閃打,殺得難解難分,官差與匪盜嘍啰們不斷從兩側(cè)襲來,纏斗于一片。

  皎皎明月與漫天星辰都被烏云遮蓋,蒼穹一片漆黑,幽暗庭院中唯見點點燈火微光,無數(shù)人影躍動、兵刃交錯,喊殺聲、哭嚎聲不絕于耳,有人正大殺四方,有人被無聲砍倒,仿佛一場熱鬧的饕餮盛宴。

  趁著獄府與黑街較量之時,碎玉已疾步撤離混亂府院,她來到獄府主殿樓下,徑直迎向梵音,細聲問道:“你還在等什么?快觸發(fā)機關(guān)陷阱!”

  “不行,太亂了...”梵音站立在雨幕中,正凝眼注視著庭院,雨水敲打在她的頭頂,沿著齊肩短發(fā)流下,將衣裳浸得透濕,她喃喃答道,“我看不清機關(guān)方位...可能會誤傷...我...我沒把握...”

  既知曉黑街會夜闖獄府,紅夜幾人早有應(yīng)對之策:

  梵音早在晝間悄悄潛入獄府,埋藏機關(guān)陷阱于院內(nèi),布置絲線機關(guān)連接觸發(fā);碎玉則憑著六扇門令牌發(fā)號施令,打亂獄府巡守安排,掩護同伴行動。為防止內(nèi)鬼泄密,院中機關(guān)陷阱排布僅有左蒼義與其親信幾人知曉,作此周全考慮,只為在今夜一戰(zhàn)中留存回旋余地,在關(guān)鍵時刻扭轉(zhuǎn)局勢!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誰也未料到今夜這漫天迅猛雨勢,此時此刻,梵音視野受限,滿院陷阱已形同虛設(shè)。

  梵音穩(wěn)穩(wěn)抬著雙臂,凝眼望向雨幕,她十指緊閉、紋絲不動,細如汗毛的水滴懸掛在其掌邊絲線上,在殿內(nèi)通透火光的照映下閃爍著點點亮光。

  “我有辦法!”見梵音為難,碎玉迅速從腰間行囊中捻出一支小木哨來,夾在指間一晃,輕聲說道,“注意聽我的哨聲...”

  見狀,梵音一愣,隨即明白了碎玉的意圖,連忙勸道:“你...不能去!你能記得每個機關(guān)的種類和位置?太危險了!”

  “我當然記得!”碎玉已轉(zhuǎn)過身,邁步便走,悠然答道。

  “你要去哪兒?”正當此時,老烏頭已突破人群趕到大殿門前,他恰好撞見碎玉,急忙攔截問道。

  風疾雨嘯,院內(nèi)混亂不堪,梵音無法精準觸發(fā)機關(guān),因此,碎玉打算以身為餌、引誘江洋大盜踏足陷阱區(qū)域,吹響哨聲與同伴配合,以確保擊殺。

  三言兩語講清,碎玉折步就要走,卻被老烏頭再度攔下。

  “你已施展過煙霞滿天!沒有退路了!”老烏頭急忙將手伸入衣襟,一通胡亂摸索,而后拿出一支木哨來,說道,“讓我去吧!我也有哨子...”

  “老烏頭...你替我心憂,我明白!”見狀,碎玉停下腳步,她抬手扶在老烏頭肩上,直直盯著他的雙目,鄭重說道,“白日布置機關(guān)時你并不在場,若讓你去,豈非送命?這么多年以來,你總愿舍命保護我,我們雖不是血親,卻已經(jīng)勝似親人,即便我今夜注定要死,也不希望由你來代替...”

  望著碎玉眼中強烈又冰冷的劍意,老烏頭一時語塞,只怔怔望著她。

  “況且...你還記得嗎?我們的死期不是今晚...”碎玉忽然輕輕一笑,隨即轉(zhuǎn)身沖入院中,喊道,“替我保護好梵音!”

  一點劍意千川渺,刃影出鞘,已不見碎玉蹤跡。

  六只空酒壺雜亂擺放于幾案上,笑道人與唐青楓正躬身坐靠在扶欄邊,二人臉上已有幾層紅暈,卻不顯一絲醉態(tài)。

  雨滴敲瓦,斜風拂衣,兩人皆無言語,仔細側(cè)耳聆聽著樓下傳來的聲響。

  噠,噠,噠,不緊不慢的步伐,踏出輕盈而穩(wěn)健的細微聲響,這腳步聲縹緲微茫,仿佛隨時會被淹沒在風雨中,卻又時刻扣在心弦、引人注意。

  是個女人,且僅她一人。

  樓臺之上二人心中一緊,無法胡亂猜測,只得將目光移至梯口,默默等待著。

  腳步聲愈發(fā)清晰,少頃,只見一位傾城美人緩步走上木梯,現(xiàn)身于高樓望景臺之上:她身形窈窕,芳容嬌美,膚白如玉,雙頰透著一抹淡淡桃紅,無需顰笑便有百般姿媚;她香肩裸露,身上掛著一件青藍相間的華麗綢衣,細長烏黑的秀發(fā)扎作兩股垂在腦后,順著雙耳搭在頸邊,正被夜風吹得浮擺;她有一雙柔如春風的眼睛,長著一張絕世美艷的臉蛋,胸臀豐腴,腰肢纖細,足以讓任何男人傾心,若有青樓女子能占得她一半風姿,定能讓同行姐妹們再無任何生意可做。

  唐青楓緊緊盯著女人的臉,一時看得出神,笑道人則挺腰正身坐起,悠悠問道:“你...就是明月心?”

  女人淡淡瞥了兩人一眼,并沒作答,她緩步走至桌案前,俯身提起一只未解封的新酒壺來。

  “你已拿到了《大悲賦》?”少頃,唐青楓也緩過神來,他攤開手中折扇,朝自己胸前輕輕一攬,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其實這兩個問題,本就不必問。

  女人完全沒有理會兩人,仿佛身邊并無人說話,她彈指撬開壺蓋,高高提起酒壺懸于空中,隨后仰頭輕啟雙唇,向口中緩緩傾倒出美酒,獨飲起來。

  提壺揭蓋作飲,女子皆只用到一只手,因為她另一手中始終握著一支細長小巧的木匣,這支木匣唐青楓與笑道人再熟悉不過,因為其正是被他們二人帶來皇宮的,匣中就裝著一式《大悲賦》秘笈!

  眼見即知,明知而故問,所以這兩問都不必問,被問者自然也無需作答。

  明月心伸直手臂、仰身抬頷,其動作極為穩(wěn)健,喉頸輕柔起伏,未灑出一滴酒來,大約連續(xù)飲下半壺才停下,她緩緩咽下口中玉液,一縷清澈瓊漿從嘴角涌出,沿著脖頸流至胸前,滑入隱秘地帶。

  “皇上方才對我說,江湖事,江湖了,要我走前來見你們一面...”明月心緩緩放下手臂,將酒壺扔在腳邊,終于開口道,“見兩位在此對飲甚歡,小女子便不再打擾了,這就告辭...”

  “別著急嘛...”唐青楓忽地站起身,晃著折扇悠悠說道,“小生早聞姑娘大名,今日能一睹武林第一美人的風采,真是三生有幸...恕晚輩冒犯,竟覺得與姑娘甚有眼緣,好似曾經(jīng)見過,難不成是喝醉了酒...”

  聞言,明月心冷冷一笑,她眉宇輕挑,向身后緩緩退了兩步,依靠在樓臺闌干中,直勾勾盯著眼前二人,沒有答話。

  “究竟見過...還是沒見過...是在蜀中祖祠?還是墨溪橋?”唐青楓折指收攏扇面,故作一副苦苦思索、抓耳撓腮的模樣,又突然挺身抬臂指向明月心,厲聲質(zhì)問道,“你是唐門的人??!”

  “哼,小小年紀,油嘴滑舌...”明月心搖了搖頭,嘆道,“想探我的底細,僅憑這只言片語,恐怕不行...”

  “果然...聽聞我曾有個被唐門除名的姑姑...你難道就是唐...”

  唐青楓話音未落,只見笑道人突然躍身而起,他提步前沖,軀影手印已按在指,離淵之境赫然展開,眨眼間便將整個觀景樓臺全部覆蓋。

  笑道人的離淵迅捷如風、氣勢宏大,竟將周身十五尺范圍全部籠罩,即便是正翱翔于天空的鷹隼,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逃離這影境束縛。

  可惜明月心畢竟遠甚于凡俗間的飛禽猛獸,她早已提防著笑道人,方才見其有動作,便立刻仰身翻躍出樓臺闌干,瀟灑落向夜色之中,其穩(wěn)穩(wěn)跳至樓臺下的皇宮城屋瓦上,踏著房檐逃去。

  見狀,笑道人迅速解開離淵,兩人相視一眼,一齊前沖翻下木欄追去。

  觀景樓中再無人影,唯留一案空壺,幾盞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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