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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鎮(zhèn)山河九萬里

37.大笑三聲,

武鎮(zhèn)山河九萬里 瘋徐修 5078 2021-09-23 22:32:37

  虞心影不等元朗真人話完,便即神色毅然地接口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不但我忍不下這口惡氣,連玄兒也決不愿如此委屈偷生!她性情有時比我還要剛烈,若見‘紅葉令主’虞心影為救她的一條性命,竟向‘血帝子’赫連風這等兇人惡寇,高呼萬歲低首稱臣,恐怕氣也會把她氣死,愧也會把她愧死!頭雖未斷,心已難全,這等偷生,又有何趣?”元朗真人聽得方自點頭一嘆,“血帝子”赫連風已似不耐煩地提氣高聲問道:“虞令主、元朗真人,你們商議了沒有?是你們向我口呼萬歲,俯首加盟,擔任‘血影教’中內三堂的兩家堂主?還是高傲不馴,情愿眼看我把‘黑鳳’談玄及衛(wèi)涵秋的老仆,推上斷頭臺去?”虞心影黛眉雙挑,妙目中神光電射地朗聲答道:“赫連風,只要你不怕絲毫不爽的報應循環(huán),當頭三尺的昭昭天道,你便盡量施展你的毒辣手段,虞心影寧愿讓我心愛侍婢,含笑斷頭而死,也不愿讓她因她主人毫無骨氣向妖邪屈膝之舉,而含淚碎心偷生?!边@幾句話兒答畢,對面山峰那位被雙手倒綁,用黑布蒙頭那衛(wèi)涵秋的精干老仆,突然發(fā)出一陣豪氣凌云的狂笑說道:“好!

  虞令主,你答得對,答得對極!與其含淚碎心而生,何如含笑斷頭而死?有你們這種傲骨嶙峋,氣節(jié)凜然的英雄主人,才有我們這種不懼斷頭,不怕流血,不會替主人丟人現(xiàn)眼的英雄奴婢!我敢說我主人‘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若能趕到當場,他定也與虞令主一心一德地同樣答話?!?p>  “血帝子”赫連風惱羞成怒地,厲聲叫道:“好!我來成全你們,先把你們這不懼斷頭,不怕流血,不替主人丟人現(xiàn)跟的兩名英雄奴婢,推上斷頭臺,然后再斗斗你們的英雄主子,有甚驚人絕活,傲人現(xiàn)世。”

  話完,血紅龍袍的大袖一揮.那種不知發(fā)自何處,聽來懾人心魂的悲笳之聲,便又“嗚嗚”吹起聲布四空。

  “黑鳳”談玄雙手被綁,黑布蒙頭,看不出她臉上神色,但僅從她那站得直挺挺的嬌軀,及連哼都不曾哼過一聲的傲然態(tài)度之上,也可猜得出她視死如歸,堅毅不屈心情,正與她主人”紅葉令主”虞心影,完全相似。

  因那塊設有機關,充作斷頭臺“斷頭鋼板”之上,每次只能執(zhí)行一人,故在“嗚嗚”茄聲起后,站在最近一名主持行刑的紅衣壯漢,遂向“血帝子”赫連風,恭身請示問道:“啟稟副教主,是先執(zhí)行‘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之仆?還是先執(zhí)行‘紅葉令主’虞心影之婢?”“血帝子”赫連風尚未答話,衛(wèi)涵秋的那名精干老仆,便又狂笑說道:“來來來,你們先宰了我這不怕死的老奴才,我愿意比‘黑鳳’談玄談姑娘先嘗嘗斷頭滋味?!?p>  “血帝子”赫連風冷哼一聲說道:“我偏不由你,因為你主人‘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比較膿包,未曾趕到,而‘黑鳳’談玄的主人‘紅葉令主,虞心影,卻在對峰,我決定先殺談玄,使她主仆一個斷頭,一個碎心,并使那元朗真人,在一旁咬牙切齒。”說至此處,偏頭向那主持行刑的紅衣大漢,厲叫道:“先殺談玄?!?p>  這四個字兒,仿佛挾有千萬柄銳利鋒刃,越峰而過,刺扎在虞心影及元朗真人的心靈深處。

  主持行刑的紅衣大漢恭身領命,立把“黑鳳”談玄,推上“斷頭鋼板”。衛(wèi)涵秋的老仆忽然叫道:“赫連風.你能不能做點好事?”

  赫連風哈哈大笑問道:“老狗頭,你剛才還自詡為不替主人丟人現(xiàn)眼的英雄奴婢,如今怎又貪生怕死地要向我搖尾乞憐?”

  衛(wèi)涵秋的老仆也自在蒙面黑布之內,哈哈大笑道:“赫連風,你不要往你臉上貼金,我老頭子雖然身為人仆,但在品格方面,卻比你這‘血影教’的副教主,清高正大萬倍!我老人家怎會向你乞憐,所謂請你做點好事之意.只是覺得你應該讓‘黑鳳’談玄姑娘在垂死前,再與她主人虞令主,見上一面?!?p>  赫連風聽得點頭笑道:“不是被你提起,我倒幾乎忘了此事。”

  語音至此微頓,側過臉來,向身邊紅衣壯漢說道:“把這老狗頭的蒙頭黑布取掉?!奔t衣壯漢如言辦理。衛(wèi)涵秋的老仆不禁用眼一瞪,目注“血帝子”赫連風,向他訝然問道:“赫連風,我是請你把談姑娘蒙頭黑布去掉,讓她主婢見上最后一面,你怎的聽錯話兒,把我的蒙頭黑布去掉則甚?我主人可能因要事羈身,他還未趕到呢。”

  赫連風目射兇芒,冷笑答道:“老狗頭,我令人取掉你蒙面黑布之意,是要你看‘黑鳳’談玄,先被慢慢絞斷頭顱,然后墜身百丈跌成肉泥的慘死情狀,等你自己步上斷頭臺時,便可多領略一些即將嘗受的是種什么滋味?”

  空山靜夜,萬籟俱寂,縱然偶有一陣陣輕微山風拂動,也是從對面峰頭吹來,加上虞心影等身負絕學,耳音極靈,自然把赫連風與衛(wèi)涵秋老仆間的雙方問話之語,聽得清清楚楚。這位”紅葉令主”,眼看愛婢即將慘死,心中雖難過萬分,但卻緊咬銀牙忍淚不流,向元朗真人恨聲說道:“二哥,你聽見沒有?這‘血帝子’赫連風夠狠夠毒?我無法猜想他與赫連威兄弟二人,將來會遭受什么樣的凄慘報應?!?p>  元朗真人心情沉重已極,搖頭一嘆,默然不語。

  這時,那名主持行刑的紅衣壯漢,已將“黑鳳”談玄,推到充作“斷頭臺”的斷頭鋼板盡頭。

  “格登”一聲,機簧已動,鋼板上現(xiàn)出一個洞穴,使“黑鳳”談玄身在板下,頭在板上,只由一圈可以隨意收縮放大的機動鋼環(huán),把她項頸束住。

  人至此處,等于已死了一半,“血帝子”赫連風方放心傳令叫道:“把這丫頭的蒙頭黑布取掉,聽命行刑?!?p>  紅衣壯漢俯身抓起“黑鳳”談玄的蒙面黑布,便自退下斷頭鋼板,待命開動收縮鋼環(huán)機括。

  這時,“黑鳳”談玄雖然面對主人,卻因鋼環(huán)束喉,無法出聲,并使虞心影對她看不真切。

  因為,對面峰頂頭,只有四盞紅燈,而這四盞紅燈,均提在侍立“血帝子”赫連風身側的四名紅衣宮女手內,燈光所及,只照得清衛(wèi)涵秋老仆臉上的倔強神情,卻照不見“黑鳳”談玄臉上的悲慘神色。微弱燈光之下,遠遠望去,只看得見鋼板以上的一具人頭,及鋼板以下的一條黑衣人影。其實,虞心影如今哪里還忍心對這即被束喉鋼環(huán)紋斷人頭,墜尸慘死的心愛侍婢,仔細注目,只是淚眼模糊地茫茫呆視。

  元朗真人也是淚流滿面,不避男女之嫌地緊緊握著虞心影的一只顫抖纖手,怕她禁受不住。

  嗚……嗚……

  格格……格格……

  滴……滴……滴……

  慘劇開始了,這真是一幕令人熱血沸騰,令人咬牙切齒,令人腸斷心碎的魔鬼行為人間慘劇。

  嗚……嗚……是那勾魂勾魄的悲笳之聲。

  格格……格格……是那束頸鋼環(huán),往緊處收縮的機括脆響。

  滴……滴……滴……是斷頭鋼板盡頭處的鮮紅人血,不住垂空滴落。

  好一位“黑鳳”談玄,身受如此酷刑.居然仍自半聲不哼,決不替她主人“紅葉令主”虞心影,丟卻半分臉面!

  格登……嚶嚀……哈……哈……哈……哈……蓬……

  這又是些什么聲音?

  格登……是鋼環(huán)完全絞緊,“黑鳳”談玄的人頭已斷,尸身一墜百丈。

  嚶嚀……是鐵般堅強的“紅葉令主”虞心影,受不了這等鋼錘般打擊,嬌呼一聲,暈絕在元朗真人懷內。

  哈……哈……哈……哈……是“血帝子”赫連風所發(fā)的得意縱聲狂笑。

  蓬……是”黑鳳”談玄的尸身著地巨響。

  元朗真人一面替虞心影略作推拿,一面向她耳邊叫道:“三妹醒來,三妹醒來,常言道:打落門牙和血吞。我們要振作精神,替玄兒復仇才是?!?p>  “復仇”二字,聽得虞心影柳眉倒剔,杏眼圓睜,“哼”了一聲,從元朗真人懷中,霍然站起。

  這時,“黑鳳”談玄的那顆人頭,正似被甚目力難見的細微牽引,從鋼板盡端,冉冉飛降,落在虞心影等所立“參天赤壁”壁腰的“斷頭臺”上。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狂笑,但這陣狂笑不是發(fā)自“血帝子”赫連風,而是由那始終高傲倔強的衛(wèi)涵秋老仆口中發(fā)出!

  “血帝子”赫連風厲聲叱道:“老狗頭,你還耍笑?難道不曾看見‘黑風’談玄的身受之慘?馬上你也要繼續(xù)登上斷頭臺,我真不懂你怎么笑得出口?”

  衛(wèi)涵秋老仆目光如電,揚眉笑道:“赫連風,你以為這點斷頭手段,便能嚇住人嗎?慢說我這旁觀之人,就連身受的那位姑娘,也未哼上一哼,足見得設有什么了不起呢?”赫連風委實從來未曾見過這等強項之人,遂向那主持行刑的紅衣壯漢,厲聲傳令說道:“把這老狗頭,推上斷頭臺,應用‘七放七收’酷刑,不許使他像‘黑鳳’談玄死得那樣痛快?!?p>  衛(wèi)涵秋老仆大笑說道:“赫連風,我勸你不要任性殺人,應該謹記虞令主適才之言,種因得果,報應循環(huán),神道昭昭就在你舉頭三尺!”

  赫連風狂笑說道:“什么叫昭昭神道?什么叫報應循環(huán)?……”

  衛(wèi)涵秋老仆接口笑道:“你枉以絕世魔頭自居,怎么連這樣淺近之語,都聽不懂嗎?報應循環(huán),太易解釋,就是叫你莫要胡亂把人推上斷頭臺,須防別人也會把你推上斷頭臺!”“血帝子”赫連風聽得失聲狂笑說道:“我是‘血影教’的副教主,‘斷頭臺’的刑罰,是我發(fā)明,普天之下,只有我發(fā)號令,把別人推上‘斷頭臺’,哪里會有……”話猶未了,衛(wèi)涵秋老仆便接口說道:“有,有的。我想起一個人來,足可把你推上‘斷頭臺’去?!?p>  “血帝于”赫連風哂然說道:“你說說看,此人是準?”

  衛(wèi)涵秋老仆哈哈大笑道:“你‘血帝子’赫連風,是‘血影教’副教主,則那位能夠把你推上‘斷頭臺’之人,自然是在‘血影教’中,比你威權更大的‘血教影主’赫連成。”赫連風冷笑說道:“你這老狗,簡直信口胡言,‘血影教主’赫連成是我胞兄,他在‘血影教’中,雖然威權比我稍大,卻為何要把我推上‘斷頭臺’呢?”衛(wèi)涵秋老仆朗聲笑道:“你哥哥有兩大理由,會把你推上‘斷頭臺,,假如你愿意聽上一聽,我也就不妨講上一講。”

  赫連風發(fā)出一陣陰森森地冷笑,目注衛(wèi)涵秋的老仆,厲聲說道:“老狗頭,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時間,以便等你主人衛(wèi)涵秋前來搭救,但衛(wèi)涵秋的‘青幡仙客’四字,不過與虞心影的‘紅葉令主’齊名,‘北令’既然束手無策,眼看愛婢斷頭,‘南幡’縱然趕到對峰,也是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對斷頭人,照樣救不了你這老狗才呢。”

  衛(wèi)涵秋老仆狂笑說道:“我早就知道你為人做了虧心事,最怕三更鬼叫門,不敢聽我說出你那足使你哥哥‘血影教主’赫連成下令把你推上‘斷頭臺’的兩大罪狀?!焙者B風哼了一聲說道:“誰說我不敢聽?我就讓你緩死須臾,等那‘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趕到,替你送終也好?!?p>  衛(wèi)涵秋老仆應聲發(fā)話道:“第一項足以使你哥哥‘血影教主’赫連成下令,把你推上‘斷頭臺’的理由,是你和你嫂子有了奸情?!?p>  這“有了奸情”四字,簡直語利于刀,把一位“血帝子”赫連風聽得毛骨悚然,全身一震。

  衛(wèi)涵秋老仆目注對峰,高聲叫道:“虞令主聽真,‘血影教主’赫連成之妻,叫做‘九尾玄狐’段香蕓,與你曾有殺兄深仇,故而才把‘黑鳳’談玄姑娘擄來,想誘你趕到報仇雪恨。”

  虞心影聞言,方想起“九尾玄狐”段香蕓的哥哥“紫豹天王”段政,果然是死在自己的七飛紅葉之下。

  赫連風冷笑道:”老狗才,你便把這樁機密,告知了虞心影,也對她毫無益處?!毙l(wèi)涵秋老仆繼續(xù)笑道:“第二項足以使你哥哥下令把你推上‘斷頭臺’的理由,是他業(yè)已查出他昔日所中,經(jīng)十年苦修,方告祛除的‘酥骨奇毒’竟是你暗中所下?!焙者B風全身又是一震,驚怒交迸地厲聲叱道:“老狗才,你不要隨口亂說,含血噴人,我怎會對我哥哥暗下毒手?”

  衛(wèi)涵秋老仆狂笑答道:“這道理還不簡單?你如此做法,是有兩大企圖.一是戀奸情熱,想與‘九尾玄孤’段香蕓,作為長久夫妻;二是領袖欲強,想害死赫連成,奪取他的‘血影教主’之位。”

  這一番話兒,又如萬針齊發(fā),攢刺在“血帝子”赫連風心靈深處,使他雙眉深蹙,沉聲叫道:“老狗才,信口胡言,罪無可恕,趕快把他推上‘斷頭臺’,七放七收,處以最重刑罰!”

  主持行刑的紅衣大漢,恭身應諾,把衛(wèi)涵秋老仆推上權代“斷頭臺”斷頭鋼板,準備即時用刑。

  虞心影在對峰看得緊握雙拳,向元朗真人咬牙道:“二哥,你看衛(wèi)涵秋這老仆,有多精明干練,我覺得他若死在‘斷頭臺’上,幾乎比玄兒的身遭慘禍,還要可惜。”元朗真人跌坐于地,緊蹙雙眉,似在思索著什么難解之事,魄飛神馳,對虞心影所說的話兒,竟未加以理會。

  虞心影訝然問道:“二哥,你在想什么?”

  元朗真人目光連閃,搖頭苦笑說道:“根據(jù)‘血帝子’赫連風惱羞成怒的態(tài)度看來,衛(wèi)涵秋老仆所揭發(fā)他的毒兄奸嫂罪行,似乎竟非虛語?”

  虞心影點頭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元朗真人皺眉說道:“衛(wèi)涵秋那老仆,縱再精明干練,但與玄兒一齊身落人手,陷入囹圄,卻是怎能刺探出這種幾乎絕非外人能知的重大秘密?”

  虞心影聽了元朗真人這樣一問,不禁大覺驚奇!但目光微注對峰,卻又搖頭一嘆,凄然說道:“二哥你看,英才遭忌,天意難回,衛(wèi)涵秋那老仆縱令是謀略如神,又怎能逃得了這七放七收的斷頭之苦。”

  元朗真人目光一注,心中也好生凄惻,只見衛(wèi)涵秋那老仆,已被推到斷頭鋼板盡頭,身懸板下,頭在板上,咽喉部位被鋼圈緊緊擠住。

  “血帝子”赫連風大笑三聲,向對峰“參天赤壁”頂端,揚揚得意地高聲問道:“‘青幡仙客’衛(wèi)涵秋可趕到了嗎?”

  虞心影雖對衛(wèi)涵秋印象不佳,以致略有成見,但聽得“血帝子”赫連風這樣一問,卻只好揚眉答道:“衛(wèi)涵秋有事未來,你應該知道‘北令南幡’,不可輕侮,作事莫要作絕,留些分寸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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