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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垣契闊

二十五、田清歡認母

東垣契闊 其水有云 6130 2021-10-16 06:00:00

  上官祺落身體時好時壞,昏迷的時候,她覺得像是有仙女在自己的身邊照顧她,清醒的時候,又覺得眼前之人是云間派掌門江扶桑??墒?,江扶桑不是把自己關進水牢了么?那她一定是出現(xiàn)了幻覺,所以當她有些清醒的時候,她倒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三日之后,上官祺落終于清醒了過來,她也終于看清了眼前照顧自己的不是仙女,倒真是江扶桑。上官祺落有些疑惑了,她不明白江扶桑這樣對待自己有什么目的,所以,她在清醒之后,便坐了起來,推開了江扶桑送來的藥,再不許她靠近自己。

  江扶桑并不惱,只是望了她,問道:“你所戴項鏈,可是你的?”

  上官祺落護住了自己的項鏈,道:“自然是我的,你要干什么?”

  江扶桑的眼淚奪眶而出:“這項鏈,是我的夫君在大婚之日送我的禮物,而我將它送給了我的女兒。”

  上官祺落坐在床上,卻仍如墜夢中。她剛剛都聽到了什么?眼前的江扶桑,云間派掌門,多年來與東垣派作對,殺過東垣派弟子,又對自己的師父下毒,如今,她卻在告訴自己,她是自己的母親。上官祺落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江扶桑放下手里的藥,又從一旁拿出了一幅畫卷,打開之后,正是上官祺落在殊室看到的那幅畫。

  “你那日在殊室可曾看到這幅畫?這是我的夫君為我所畫,畫上的項鏈,與你所戴項鏈,別無二致。若是你不信我說的話,可這幅畫又如何有假?”

  上官祺落望著那幅畫,攥緊了自己胸前的項鏈,突然覺得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讓人無法呼吸。

  “不,不可能,不是的!”上官祺落搖搖頭,咬破了嘴唇,不敢相信。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親?!?p>  上官祺落難以接受,可是眼中卻落下淚來。她的內(nèi)心極力排斥這個可怕的想法,但眼前的畫作,她從小戴在身上的項鏈,包括她的直覺都在告訴她,江扶桑所言便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江扶桑慢慢靠近她,想要拉起她的手,她本能地躲開了。江扶桑略顯無助地將自己的手縮回來,傷感道:“你的父親名叫田伯原,你的名字叫作田清歡,是你祖父為你起的名字。你是福瑞八年五月出生,可憐你出生之前,你的父親便去世了。”江扶桑將田伯原的往事詳細地講給了上官祺落,又講了上官祺落的丟失以及她和陸孤竹之間的恩怨。

  上官祺落已從岳守行那里得知了陸孤竹失手錯殺田伯原的事情,卻沒想到田伯原竟是自己的父親。

  江扶??吹缴瞎凫髀渎犕曜约旱脑?,情緒略有平靜,她嘆了口氣,道:“我以為你當年早已去世,卻不想上天垂憐,讓你活了下來,還能讓我們母女見面。你是如何得救,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我,還好。”上官祺落猶豫再三,還是講了自己小時候被文子琢等人救下,又被上官懷德一家收養(yǎng),最后拜投陸孤竹門下的經(jīng)歷。

  江扶桑聽了上官祺落的講述,不知是喜是憂,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上天一次次地將她的希望毀滅,她恨透了這該死的天命,卻又不曾與這世間有過一絲和解。如今,上官祺落的出現(xiàn)成為了她黑暗的生命中唯一的一道亮光。

  江扶桑端了藥送到上官祺落的手中,上官祺落靜靜地喝著藥,江扶桑怯生生地問道:“你,愿意叫我一聲母親嗎?”

  上官祺落卻低垂了雙眼,沉默不語。

  江扶桑也覺得自己并沒有盡了一個母親的職責,更不該強求上官祺落對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有什么親密的稱呼。她轉(zhuǎn)身要離去,卻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母親!”

  江扶?;剡^頭,滿眼的淚花,卻仍帶著掩蓋不住的笑意回道:“謝謝你,我的女兒。”

  之后,整個一天的時間,上官祺落都在適應她的新身份。江扶桑為上官祺落做了許多好吃的,又拿來許多珍寶和漂亮的衣服討她歡心,還要云間派所有弟子恭敬地稱呼她為少掌門。連辛夷如今都要對她禮讓三分。

  江扶桑恨不得要將這些年積攢的母愛一股腦地都交到上官祺落的手上,上官祺落受寵若驚,但她心里最放不下的還是瑯玕,于是,便請求江扶桑放了瑯玕。但是,聽到上官祺落在為東垣派的人求情,江扶桑微微地皺起了眉,道:“你的父親便是死在陸孤竹手中,你怎么還能為東垣派的人求情?!?p>  “可是,陸孤竹是我的師父,瑯玕哥哥是我的師兄,也是師父的兒子,他們都待我很好。況且,當年父親之死也是師父誤殺所致?!?p>  “誤殺就不是殺人了嗎?他誤殺的可是你我至親至愛之人!如果沒有他的誤殺,我們一家人本該團團圓圓生活在一起,你也本該擁有一個快樂和美的人生。”

  “母親,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又何必執(zhí)念不放?我的人生雖然有遺憾,卻從小被人呵護著長大。師父待我更是親如子女,從小傳授我武功,這還不夠嗎?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不能原諒他?”

  江扶桑聽了上官祺落的話,突然間沉默下來。望著上官祺落,她的眼中盡是決絕的神色:“我絕不會原諒陸孤竹,也絕不會放過東垣派的任何一個人。我所經(jīng)歷的痛苦,全部都要陸孤竹和東垣派還回來?!?p>  上官祺落此時才重又意識到,自己的母親是云間派的掌門,也是他們東垣派弟子唯恐避之不及之人,這并不因為自己成為了她的女兒就會改變。江扶桑的恨意和她對上官祺落的愛意,說到底,本是一種東西。她對上官祺落有多愛,就會對陸孤竹和東垣派有多恨。

  江扶??闯隽松瞎凫髀湫闹械拿埽溃骸昂⒆?,如今你我母女相認,我們母女二人齊心合力,定要讓陸孤竹付出代價!”

  “可是,母親,師父當年所做之事,與瑯玕無關,您還是放了他吧?!?p>  “你與那個瑯玕,不會是生了情愫吧!”

  “沒有?!鄙瞎凫髀溆X得自己的心思都被江扶桑看了去,便急忙矢口否認。

  “沒有就好。剛剛你說瑯玕是陸孤竹的兒子,既是父子,那陸孤竹欠下的債,瑯玕也是要還的。你怎可因為他與當年之事無關而心軟?便是陸孤竹,你也不可再叫他師父。認一個殺父仇人做師父,如何對得起你父親的在天之靈?”

  上官祺落不欲與江扶桑爭執(zhí),心中卻在暗暗盤算著解救瑯玕的計劃。

  當日,上官祺落打聽到了水牢的位置,獨自一人悄悄前往水牢,誰知剛走到半路便被江扶桑和辛夷攔下了。

  那時聽了上官祺落為瑯玕求情的話,江扶桑就猜到她不會真的放棄去救瑯玕。上官祺落可以接受江扶桑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卻不能放棄自己多年來對于東垣派和陸孤竹的情感,也不會放棄自己心愛的瑯玕。

  江扶桑并不懷疑上官祺落與自己的母女之情,只是上官祺落選擇站在東垣派一邊,讓她惱火。江扶桑需要想辦法把女兒的心從東垣派和陸孤竹手中奪回。

  上官祺落困于江扶桑和東垣派的對立,只能不斷地懇求江扶桑,道:“母親,我從小在東垣派長大,您也曾是東垣派弟子,為什么不能原諒這一切?這么多年對師父……對陸孤竹的折磨,還不夠嗎?”

  “是的,不夠。”江扶桑冷冷地回答道。

  “那您要我怎么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瑯玕師兄被關在水牢而不管不問。母親,求求您了!”上官祺落幾乎要哭出來。

  江扶桑憐惜地看著上官祺落,道:“是啊,也是該徹底解決我與陸孤竹之間的恩怨了。你也會幫助母親解決此事的,是不是?”

  “母親,我自然希望您能與陸孤竹和解的,只要您放過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那就定在下月初吧,到時候我?guī)夏愕暮脦熜脂槴\一起到東垣派與陸孤竹做個了斷?!苯錾5难壑酗@出一絲輕蔑的意味。

  上官祺落聽到江扶桑同意放過陸孤竹,臉上頓時煥發(fā)了光彩,道:“謝謝母親!你最好了!如今我有了母親,有了母親的疼愛,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那,讓我去看看瑯玕師兄吧,不要把他關在水牢了,好不好?”

  “不必去看了。我也會安排他住在別處?!苯錾?吹缴瞎凫髀鋭倓倧驮纳碜舆€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心疼道:“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可是——”

  “聽話,我都會安排好的?!苯錾2蝗萆瞎凫髀湓偃涡裕怂氖?,把她又送回了臥室。上官祺落得了母親和解的允諾,也不再急于要和瑯玕相見了。

  瑯玕在水牢已經(jīng)被關十日了。他在被囚禁的日子里,最難熬的不是自己受困,而是時時刻刻都在關心上官祺落的安危。他有些后悔,若是取解藥,就該自己一個人進來,不該帶上官祺落一同冒險的??墒鞘乱阎链耍鍪裁匆矡o濟于事。

  除了每日送飯的人,瑯玕在水牢便見不到其他人了。他想過用力掙脫身上的鎖鏈,可那鎖鏈都是上好的玄鐵制成,非人力所能掙脫。他也想過威脅送飯之人交出牢門鑰匙,但送飯之人很是謹慎,從來都是把飯菜放在牢門處之后便會離開,再不停留,他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而水牢之中,四面都是光溜溜的石壁,瑯玕連個縫隙都找不到,實在不知如何逃出去。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時,待到第十日那天,送飯之人離開之后,瑯玕突然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那人遺落的鎖鏈和牢門的鑰匙。這真是意外之喜!

  瑯玕很快用鑰匙打開了鎖鏈和牢門,悄悄地逃了出去。外面似乎格外安靜,他完全沒有看到看守水牢之人,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逃了出來。他本想抓住一個云間派門人詢問上官祺落的下落,奇怪的是,云間派的門人弟子仿佛消失了一般,一個都看不到。

  暮歸殿中,只有江扶桑一人,似乎在等瑯玕的到來??吹浆槴\出現(xiàn),江扶桑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道:“聽說你是陸孤竹的兒子?清歡還喚你做師兄?”

  清歡是誰?瑯玕看到江扶桑在殿中,又在說些不明所以的話,有些茫然,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和陸孤竹之間的事情,莫非是上官祺落告訴她的?瑯玕一頭霧水。

  “你把落落妹妹怎么樣了?你快放了她,有什么招數(shù)都沖我來!”

  “她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會好好待她的。好,你不是要解藥嗎?你與我比試,若在十招之內(nèi)不敗,解藥便由你拿去?!苯錾V噶酥傅钪械囊话褎Γ疽猬槴\可用此劍。

  “這可是你說的?!爆槴\為了得到解藥,拼死也要一試。他拿了劍,便與江扶桑戰(zhàn)在一處。

  江扶桑與瑯玕接了招,卻發(fā)現(xiàn)他的招式有著熟悉的陌生感,疑惑地問道:“你不是陸孤竹的弟子?!?p>  瑯玕卻不想和江扶桑聊什么家常,不耐煩道:“這又有什么關系!”不過,以江扶桑的身手,瑯玕卻并無把握能夠在十招之內(nèi)不輸于她。

  上官祺落正在臥室休息,思考著該如何讓母親同意她和瑯玕見上一面。這時,辛夷突然闖了進來,道:“少掌門,你的那位瑯玕師兄在暮歸殿中與掌門打了起來,你快去看看吧!”

  上官祺落很是納悶,瑯玕怎么會和母親打了起來?她趕忙跟隨辛夷到了暮歸殿。

  暮歸殿中,江扶桑和瑯玕已經(jīng)拆過九招。前九招瑯玕都未曾落敗,還剩一招,只要他能與江扶桑比過這最后一招,他便可以獲得解藥,所以最后一招他拼盡全力向江扶桑沖了過去。

  奇怪的是,江扶桑前九招都在積極應戰(zhàn),瑯玕也全然不是江扶桑的對手,可這最后一招瑯玕使了出去,江扶桑卻不躲不避,就那么硬生生地任由瑯玕的劍穿過了她的身體。

  上官祺落和辛夷趕到暮歸殿時,正看到瑯玕這最后一劍刺穿江扶桑的一幕。上官祺落嚇得腿腳發(fā)軟,驚呼了一聲:“母親!”便踉踉蹌蹌地跑到了江扶桑身邊。

  瑯玕本以為最后一招不敗,便可拿到解藥,哪知最后一招如此出乎意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從江扶桑身體中抽出了劍,他仔細看著自己持劍的手,不知結(jié)果因何如此。再看到上官祺落飛奔到江扶桑身邊,叫了一聲“母親”,他已恍然,手中的劍再也把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江扶桑痛苦萬分地倒在地上,看到上官祺落到來,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這就是你全心全意要保護的師兄。清歡,你一定要為父母報仇!否則,父母地下難安?!?p>  “母親,你不會死的。我們才剛剛相認,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鄙瞎凫髀浒呀錾1г趹阎?,哭成了淚人。江扶桑便在她的懷中沒了呼吸。

  辛夷在一旁安慰道:“少掌門,掌門已逝,還請節(jié)哀!”

  看著上官祺落在江扶桑身旁痛哭,瑯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落落的母親,我殺了落落的母親!我殺了——落落的母親!”

  上官祺落一邊落淚,一邊把仇視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瑯玕。她拿起地上帶血的劍,指向瑯玕,說道:“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

  瑯玕不敢面對上官祺落的眼神,他內(nèi)心的自責包裹了全身。

  “落落,我……”

  “我叫田清歡,你記住,這才是我的名字,我祖父為我起的名字?!?p>  清歡?瑯玕想起了剛才江扶桑提到的那個名字。為什么剛才自己沒有多問一問?為什么自己要答應與江扶桑比試?瑯玕滿心的懊惱。

  “我要殺了你,為我母親報仇!”田清歡憤怒地向瑯玕刺去?,槴\站在原地,閉了雙眼,一心求死。田清歡的劍卻在瑯玕的胸口停了下來。她雖然心中有恨,卻做不到狠絕無情,可她又鄙視自己如此的怯懦。

  田清歡不忍再看瑯玕的模樣,她撇了劍,背對了瑯玕,想要回到江扶桑身邊。可是,看到地上的江扶桑,想到那具尸體便是自己的母親,巨大的悲痛吞噬了她的身體。她剛向前邁了一步,便昏倒在地。

  瑯玕再次見到田清歡時,已在七日之后。

  暮歸殿里設了江扶桑的靈堂。田清歡除了守在靈前,悲痛到不能自拔,完全不管派內(nèi)事務。辛夷操持了喪事,也掌管著派內(nèi)諸事?,槴\幾次想要去見田清歡,都被辛夷擋了回去?,F(xiàn)在云間派中已經(jīng)沒有人顧及到他,也沒有人去追究他從水牢逃出的事情?,槴\一個人躲在云間派的角落中,有足夠的時間去回憶暮歸殿當日發(fā)生的一切。

  他從一開始逃出水牢就覺得事有蹊蹺,可他只顧著逃跑,沒有心思去想這中間有什么陰謀。最可奇怪的是他與江扶桑比試的最后一招。江扶桑不該這么輕易被他誤殺才對,到底是為什么呢?會不會是云間派有人在搞鬼?

  他想對田清歡說明自己的懷疑,他不相信真的是自己殺了江扶桑,殺了田清歡的母親。因為他只能這么想,才能減輕自己內(nèi)心的痛楚。但,如果真的是他犯下的錯,他該怎么辦呢?

  再見到田清歡,田清歡一身素衣,站在江扶桑靈前,眼中盡是悲哀的顏色。

  “清歡,當日之事是我們約定了十招,最后一招是一個意外。我不知道你母親為什么沒能躲開?!?p>  “瑯玕師兄,我的母親死了,你告訴我這只是一個意外。你真的認為一句意外就能夠免除你殺人的罪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很難過?!?p>  “就算像你說的,這是個意外,可是若非心中已有殺意,又如何能失手?當年師父錯殺了我父親,而今你又意外殺了我母親。你叫我如何原諒?若是我放過了此事,我雙親地下的亡靈如何能安?”

  瑯玕從田清歡的話語中聽到了絕望,他的解釋無非是一個解釋,并不能改變?nèi)魏维F(xiàn)實。

  “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是。你要回到從前嗎?從前,我的母親還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體?!?p>  “清歡,全部的罪孽都是我一人之過。我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些什么。若是我的命真的能換回你內(nèi)心的平靜,請你殺了我?!?p>  “你以為我不敢嗎?”

  瑯玕從田清歡的深眸中看出了她內(nèi)心的掙扎,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我曾經(jīng)……”

  田清歡凄然道:“曾經(jīng)?可我寧愿沒有。”

  瑯玕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任何話。

  辛夷將瑯玕的長風劍、陸孤竹的解藥,還有一封寫給東垣派的戰(zhàn)書交到了瑯玕手中,道:“下個月初,我云間派定會上東垣討回這筆債?!币贿呎f著一邊做出了送客的姿態(tài)。

  瑯玕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個孤獨的背影。

  云間派的一個密室中,辛夷正在向面前之人匯報,而這面前之人,正是安然無恙的江扶桑。

  “師父?!?p>  “事情辦得如何?可有被人懷疑?”

  “弟子將諸事均已辦妥,未曾被人懷疑?!蹦侨漳簹w殿中,江扶桑被刺倒地之后,田清歡曾拿起刺中江扶桑的那把劍意圖殺了瑯玕,彼時辛夷心中著實捏了把汗,擔心田清歡看出劍中的機關。好在田清歡并不忍心對瑯玕下手,劍中的計謀才未被識破。

  “那就好。清歡她怎么樣了?”

  “少掌門她悲痛欲絕,傷心不已。師父,您,真的忍心?”

  江扶桑嘆了口氣,道:“不忍心我還能怎么辦?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與我同心?!?p>  “可是,少掌門真的能打敗瑯玕和陸孤竹嗎?以她現(xiàn)在的武功,當不是他二人的對手?!?p>  “不是對手又如何?你放心,以我對陸孤竹的了解,她去尋仇,陸孤竹必不會為難她,瑯玕也絕不會對她下殺手?!?p>  “那,您確定少掌門會為您報仇嗎?我看她對瑯玕和陸孤竹并未真的絕情。今日還將陸孤竹的解藥給了瑯玕?!?p>  “解藥就隨她吧。到時我定會助她親手殺了陸孤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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