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垣派看戲諸人逐漸散去,留下來的與東垣派門眾共同置辦了掌門陸孤竹的喪事。云間派的這一場尋仇,也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視野,徹底淪為了江湖閑人茶余飯后的一個談資。
那些興致勃勃講述親眼看到當日之事的好事者,熱衷于活靈活現(xiàn)、添油加醋地再現(xiàn)當時的情景,仿佛他們口中所講并不是一個悲劇,而只是一段話本??墒请S著時間的推移,好事者和聽眾的熱情無可避免地消散,這場尋仇終究是悄悄地被人淡忘了。
江湖中如今是連云間派眾弟子的一個影子也沒有了。盡管如此,東垣派弟子出門仍然是耷拉了腦袋,沒了往日的風采。
岳守行代管了東垣派掌門的職務,一些不忿于云間派的東垣派弟子想要去到日微山,為掌門陸孤竹報仇,卻都被岳守行擋了回去。陸孤竹了卻了一生的自責,若只是換得一個冤冤相報的結果,他在地下大概也要難安吧。
辦完了陸孤竹的喪事,瑯玕仍是一蹶不振,每日除了在父親的墓前默默相伴,再無其他。初時,還有眾人在墓前陪他一起,免不了還要勸上幾句。后來,大家各有各的事情,陪他的人便越來越少,最后,陸孤竹的墳前,便只剩一碑、一人、一炷香。逝者的待遇不過如此吧?,槴\盡可以獨享這份悲涼。
跪在墳前的時候,瑯玕為自己沒能于陸孤竹面前盡孝而心痛不已。若是從未得到,便不會有失去的痛苦,可是他明明得到了,卻又驟然失去,這樣的苦更加痛徹心扉。
許多年前,張青陽去世之后的那份痛楚似乎又在瑯玕的內(nèi)心重復了一遍,或者比那時還要更鮮明一些。他不懂為何陸孤竹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陸孤竹與江扶桑之間的一切,在他,都只有當年的那個誤殺而已,可是這最后一劍,瑯玕分明在陸孤竹那里看到了他對江扶桑的愛意。如此,瑯玕又為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許思筠把陸孤竹的聲名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貴重,然而,在陸孤竹心中,如果沒有瑯玕的出現(xiàn),許思筠卻連片刻的回憶都不曾留下。
瑯玕心如死灰,絲毫不為未來打算,李玄鑒實在是沉不住氣了。當日一清臺比武之后,上官玉燭向李玄鑒和趙翼講述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是,李玄鑒留在東垣派并不是要聽這些的。張無痕被挾持的每一天,李玄鑒都如坐針氈。
上官玉燭勸他冷靜,不知道龍錦城找瑯玕比武有什么陰謀,千萬不要中了圈套。不過,李玄鑒才不要管龍錦城找瑯玕比武有什么陽謀陰謀,反正只要能救出張無痕,瑯玕就非得去集雍山不可,他若不去,李玄鑒綁也要把他綁去的??傊?,張無痕,李玄鑒一定要平安救出,搶也要搶回來,呃,救出來。
這一日,李玄鑒直接從陸孤竹墓前把瑯玕拉到了襲明堂,要與他一起向岳守行眾人辭行,趕往集雍山。瑯玕像個木偶一樣被李玄鑒呼來喚去,卻也并不在意。岳守行問他到了集雍山有什么計劃,他也并不答話。只有李玄鑒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解救張無痕的方案。
上官玉燭覺得就這樣把瑯玕交到李玄鑒的手中,實在是不靠譜,所以便請求與李玄鑒眾人一同前往集雍山。岳守行也覺得有上官玉燭跟隨瑯玕,更可靠些,便同意了。
上官玉燭心知瑯玕剛剛經(jīng)歷了父喪之痛,心中更是充滿了對于田清歡的愧疚和對于張無痕的擔憂,如今被李玄鑒牽著鼻子走,也是因為他不知如何排解內(nèi)心的痛苦,也無力去思考。
所以上官玉燭在路上一邊走一邊給瑯玕打氣,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我妹妹清歡從來也沒得罪過什么人,那個帶走她的灰袍之人無非是不想她夾在我們兩派中間,肯定是好心要救她。再說江扶桑也追了過去,她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有危險啊!這兩天,岳師叔也讓杜衡去打探消息了,不會有事的。反而是張無痕姑娘,被神爵派挾持了去,我們得趕緊將她救出。所以,你也要趕緊打起精神來??!”
被上官玉燭在身邊叨叨了一路,再加上離開了東垣派,東垣當日事件的陰影也在瑯玕心中消散了許多,他便漸漸恢復了些生氣。
神爵派所在的集雍山位于太常國西部邊境之地。名義上是太常國屬地,但因為緊鄰它的西面便是童戎國的領地了,再加上這里地勢險峻,聚集的民眾也包含了太常國和童戎國兩國之人,成分復雜,所以太常國對于集雍山及其附近區(qū)域的控制力很是微弱,集雍山的名字在中原地區(qū)比神爵派的稱號還要令人生疏幾分,甚至太常國常見的地圖上對于集雍山附近區(qū)域的標識也模糊不堪。
不過或許是得益于集雍山附近易守難攻的地勢,童戎國想要從西面侵犯太常國,也往往要繞道而行。涂族首領集獲遲倒是很樂意將集雍山的區(qū)域納入囊中,卻也因了神爵派占據(jù)其地的緣故,難以如愿。
當年凌希音在集雍山上創(chuàng)立神爵派之后,神爵五使的屬地便分布在了集雍山周邊的五座山上,赤焰使在鳧振山,流黃使在昆鳴山,丹青使在雁翔山,紫光使在鴻生山,白啟使在鳶游山,這五座山如同五個蓮瓣,沿逆時針方向排列在集雍山周圍,拱衛(wèi)著神爵派的中心集雍山。
此前李玄鑒眾人去到的刳心洞便是位于赤焰使所在的鳧振山上,后來去到的昆鳴山則是流黃使所在。鳧振山在集雍山的東北側,昆鳴山則位于集雍山的正北方向。李玄鑒眾人此前兩次去到集雍山附近,都是稀里糊涂,沒能搞清楚神爵派的地理位置。這次趕往神爵派中心集雍山,才弄明白了神爵派的完整分布。
等到李玄鑒帶著趙翼及禁衛(wèi),和瑯玕、上官玉燭一同趕到集雍山上時,龍錦城已經(jīng)在羽蓋殿中恭候多時。不過,他看到除了瑯玕之外,又有李玄鑒諸人跟了來,顯然很不滿意,皺了眉問瑯玕道:“你叫什么?”
“晚輩瑯玕。”
“好,瑯玕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李玄鑒眾人沒想到龍錦城是這樣一個態(tài)度,全都愣住了,只有李玄鑒很快反應了過來,焦急地問道:“我?guī)煾改?,就是你挾持過來的那個女孩兒?!?p> “他倆都要留下?!饼堝\城不容置疑地說道。
“為什么?”
“我需要的是合璧劍法,他二人留下正好合練合璧劍法?!?p> “你這人有沒有點兒腦子??!找人練劍也要找個會武功的吧,我?guī)煾赣植粫涔?,怎么練合璧劍法?你想要合璧劍法,瑯玕你就留下吧,快把我?guī)煾高€我!”李玄鑒聽到龍錦城不放張無痕,頓時冒了火。
“只要天分夠高,隨時都可以練。”龍錦城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guī)煾覆艣]有什么練武的天分,也不會練什么劍法的!”李玄鑒氣鼓鼓地說道。
上官玉燭不想惹惱龍錦城,客氣地說道:“龍前輩,若是想要與瑯玕切磋合璧劍法,大可留其多待幾日,但無痕姑娘并非習武之人,也沒什么習武的天分,留在貴派,確實不太合適,還請放了無痕姑娘?!?p> “哼,有沒有天分不是你說了算。送客!”龍錦城完全不理會李玄鑒和上官玉燭的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玄鑒眾人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覺有人如狂風般將大家都推了出去,緊接著,神爵派的人便關了殿門。除了瑯玕,其他眾人便都被擋在了殿門之外,任如何敲打,都再也敲不開殿門。
李玄鑒站在殿門外,簡直要急瘋??茨堑铋T,全然是青金石制成,堅硬無比,只怕百人強攻也未必能攻入殿中,何況門外只是他們幾個勢單力薄之人。再看看集雍山上神爵派的各個建筑,均是依山而建,除了羽蓋殿的大門直通神爵派內(nèi)部,其他部分都在高大的圍墻之內(nèi),比之城池亦不為過。
最后還是趙翼出主意,讓大家先安頓下來,再派人搜一搜集雍山,看看山上還有什么其他路徑通往神爵派中。李玄鑒這才定下了心。
兩日后,李玄鑒手下兩名禁衛(wèi)倒真在集雍山的后山找到了一處隱秘的入口。可是,說是入口,那窄窄的雜草叢生的樣子又實在是稱不得入口,確切來說倒更像是一個通風口,或是什么動物的一個洞穴。
李玄鑒管不了許多,既然是集雍山上的一個入口,便急急地要鉆進去。趙翼心知想要阻止李玄鑒是不可能了,但像太子這樣冒冒失失就要鉆進去,也實在是不讓人省心。他趕緊攔住了心急的太子,囑咐一名禁衛(wèi)回去給其他禁衛(wèi)報信,另一名禁衛(wèi)守在洞口,作為接應,自己身先士卒,率先入洞。李玄鑒隨在其后也鉆了進去。
上官玉燭本來還要再分析一下這個入口通往羽蓋殿的可能性,但是見趙翼和李玄鑒都入了洞中,只好也緊跟在了李玄鑒身后。
三人在窄窄的洞中彎腰低頭向前摸索了很久,趙翼突然發(fā)現(xiàn)手上觸碰到了光溜溜的石壁,腳下的路也有點傾斜,他還沒來得及提醒身后的李玄鑒和上官玉燭,李玄鑒就已經(jīng)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到了石壁上。
石壁受了力,猛然旋轉開啟,趙翼腳下一滑,便跌入了一個光溜溜的滑道中,李玄鑒和上官玉燭搞不清狀況,也像餃子下鍋一般一個接一個跌落進去,之后那個光溜溜的石壁又旋轉關閉了回去。
滑道的盡頭是一間冰室,趙翼首先跌進冰室,很快站定,轉身接住了狼狽不堪掉下來的李玄鑒。上官玉燭無需趙翼擔心,跌落的瞬間,自行穩(wěn)住,翩翩而落。三人雖是有驚無險地入了冰室,可是冰室里的東西還是讓三個人嚇了一跳。只見偌大的冰室中,除了大大小小的冰塊,還整整齊齊排列了十口冰棺,看上一眼都讓人心里發(fā)毛。
李玄鑒覺得冰室中寒氣逼人,凍得直發(fā)抖,道:“趙翼,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這里不會是神爵派的墓地吧,還是說這些冰棺中的人都是神爵派暗殺之人?”
趙翼和上官玉燭看到冰室中的冰棺,雖不知其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但看起來這里確實是神爵派的禁地。
上官玉燭道:“我想應該是神爵派的墓地,否則這些尸身不會被如此仔細地保存在這里,又保存得如此完好?!?p> 趙翼和上官玉燭都是習武之人,內(nèi)力豐厚,冰室的這點寒氣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么。李玄鑒一個文弱的公子哥,此時已經(jīng)凍得嘴唇發(fā)紫,趙翼趕忙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李玄鑒身上,李玄鑒聲音顫抖著說道:“管它是什么,反正都是些死人,死人也不需要出去,可我們活人還是要出去的。趕緊找一找出口吧。這冰室總不至于只有咱們進來的那一個入口吧?!?p> 不過,他們?nèi)缃窬退闶窍胍獜倪M來的入口再返回去,也難如登天,不能夠了。
趙翼和上官玉燭在冰室的墻上各處敲打,不知這冰室出口的機關在哪里。李玄鑒裹了趙翼的衣服,仍是有些冷,便搓著手,在冰室中到處走動取暖。
走動了許久,李玄鑒有些累了,寒冷的感覺也讓他充滿困意,看到有一處冰柱矗立在冰室中間,李玄鑒便靠了上去,想小睡一會兒,誰知他剛靠在冰柱上,那個冰柱便傾斜了,緊接著冰室的墻壁上便打開了一個門。
李玄鑒頓時精神了,趙翼和上官玉燭也被李玄鑒迷之操作驚掉了下巴——三人隨即走出了冰室。
從冰室出來,三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跌落的冰室是神爵派禁地竟虛室,里面冰棺中盛放的是神爵派歷代掌門。竟虛室深藏于地下,所以才能保持終年寒冷無比,而竟虛室的出口則與神爵派先賢祠的暗道相連。
三人通過暗道,出了暗門,便來到了先賢祠的中央,看到了神爵派歷代掌門的牌位。
李玄鑒出了竟虛室,身體暖和了許多,便把趙翼的衣服又還給了他。看到神爵派歷代掌門牌位,李玄鑒頻頻施禮,道:“權宜之計,打擾到諸位,抱歉抱歉!”
這時,守在先賢祠外的兩個守門人聽到祠內(nèi)的響動,便進入祠中查看,看到李玄鑒三人莫名出現(xiàn),剛要出門喊人,卻被趙翼和上官玉燭一人一個擒住,打昏在地。
既然進入了神爵派之中,李玄鑒最先要找的便是張無痕。他正愁不知如何去尋,卻有一股藥香淡淡地飄了過來。李玄鑒心中生疑,便帶了趙翼和上官玉燭順著藥香的方向尋去。果然,在一處名為翠帷堂的地方,藥香的味道愈發(fā)濃烈。一些神爵派的門人端了藥草,在翠帷堂進進出出。
李玄鑒三人躲在翠帷堂門外,向堂內(nèi)望去,只見張無痕手中拿了藥草,在按劑量為藥草稱重。張無痕的身邊,龍曇單手托腮,舉著棒棒糖,坐在一旁,一邊看張無痕抓藥,一邊好奇地問道:“無痕,你確定吃了這副藥可以使女孩子變美?”
“這副藥確實有駐顏的功效,不過不是吃一副藥便可見效的。你可以每個月吃一副,再加上我給你做的這個藥膏敷面,保證你每天都是美美的。”張無痕一邊認真地說著,一邊把自己做好的藥膏遞到龍曇手中。
龍曇一臉崇拜,又一臉欣喜,把棒棒糖塞進嘴里,接過張無痕的藥膏,含糊地說道:“那我可要試試。”
“不過,我還是覺得女孩子只要心腸好,不用什么藥,也會越來越好看的。曇兒你這么善良,一定是越長越美的。”張無痕言辭中盡顯真誠,她看龍曇一直在吃棒棒糖,便提醒道:“你也不要總是吃糖了,會壞牙的?!?p> 上官玉燭在門外聽到張無痕對龍曇“善良”的夸贊,心中不禁苦笑,想道:“龍曇和善良二字似乎并不搭邊吧?!辈贿^看到龍曇那么專注于變美,上官玉燭心中又暗自奇怪:“她這是為誰要變美呢?不會是為了我吧?”可是這樣想著,上官玉燭又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臉上也一陣陣地發(fā)燒。
龍曇聽了張無痕的夸贊,既滿足又洋洋自得,放下藥膏,取下口中的棒棒糖,又問道:“那這藥膏可以消除我身上的傷疤嗎?”
“如果長久使用,也是可以祛除傷疤的。若是陳年舊傷,便不能保證消除得完全。好在你身上這傷疤是新傷,不是舊傷,用上半年,這疤痕便可全部消除,你這身上便可平復如初了?!?p> 聽到龍曇在向張無痕咨詢消除傷疤之事,上官玉燭想起京城那日,龍曇前胸和后背因為受傷都留了疤,心下不禁愧疚。
或許,真的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才讓她一個女孩子身上留了如此難看的兩道傷痕。想來龍曇對此也是有所介懷的??墒菫槭裁醋约壕蛷膩頉]有想到過此事呢?若是他早些知道她的心思,他是拼盡全力也會為她尋得祛疤之法的,而她也不會在此時為此憂心了。上官玉燭越想越是懊惱。
李玄鑒看到張無痕在神爵派這里安然無恙,并沒有被欺負,貌似還收獲了龍曇這樣一位迷妹兼好友,心中稍安。待神爵派門人送完藥一一離開,只剩龍曇和張無痕在屋內(nèi)時,李玄鑒忍不住闖入,趙翼和上官玉燭也隨之入內(nèi)。
張無痕看到李玄鑒,臉上不由地現(xiàn)出笑容。李玄鑒一把將張無痕抱在懷中,全然不顧他人的存在。他已是太久沒有見到張無痕了,每日里為她擔驚受怕,連夢中都是她被人欺負的樣子?,F(xiàn)在終于又見到了,李玄鑒恨不得永遠將她抱在懷中,再不放手。
“你,弄疼我了?!睆垷o痕小聲地在李玄鑒耳邊說道。
李玄鑒這才稍稍放開了自己的雙臂,輕輕地說道:“我想你,真的特別特別想你?!?p> “哪會有那么想我的!”
“是真的!”
“想我干嗎?”
“不知道,就是特別想你,想見你。你想我嗎?”
“有點兒?!?p> “只是有點兒??!”
“嗯?!?p> “唉。好吧,有點兒也好。”李玄鑒心中因為張無痕的“有點兒”也覺得很是甜蜜。
龍曇見李玄鑒三人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倒有些意外,不過她看到上官玉燭就什么都忘了,又見了李玄鑒抱住張無痕說悄悄話,轉頭望向上官玉燭,笑道:“你也是因為想我才來的吧!”
上官玉燭心中一陣慌亂,急忙答道:“不是?!?p> 趙翼想到當初龍曇要對李玄鑒下手的情景,緊張地站在了李玄鑒身邊,時刻關注著龍曇的動向。龍曇仿佛看穿了趙翼的心思,不屑地對他說道:“你放心,我對你家太子殿下可沒什么興趣?!壁w翼聽了,仍是有所懷疑。
龍曇覺得趙翼的樣子有些好笑,故意說道:“不過,你這么防備我的話,我也不介意對你家太子提高些興趣。唉,神爵五使可是對太子殿下志在必得的。要不我?guī)蛶退麄???p> 趙翼聽了這些,更加謹慎地護住了李玄鑒。
上官玉燭想到之前赤焰使和流黃使確實對李玄鑒有過動作,便問龍曇道:“神爵五使為什么要對太子不利?”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再說,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龍曇撇了撇嘴,眼珠轉了一下,狡猾地說道:“不過,如果你承認喜歡我,我可以幫你打探一下,你覺得如何?”
“幼稚。”
這時,李玄鑒松開了抱住張無痕的胳膊,向龍曇問道:“瑯玕在哪兒?”
張無痕驚訝道:“瑯玕哥哥也來了嗎?”
“是呀!聽說這兩日,我爹爹日日找他的合璧劍法比試呢。”龍曇說道。
“快帶我們?nèi)フ宜 鄙瞎儆駹T道。
“那你承認喜歡我??!”龍曇還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上官玉燭盯著龍曇看了幾秒,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自然是認真的?!?p> “救出瑯玕,我答應你?!?p> “一言為定!”龍曇沒想到上官玉燭這么痛快地就答應了,樂不可支,吃了一口棒棒糖,蹦蹦跳跳地就帶著眾人去找瑯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