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當初受邀前往蒼之塵,舞寒情料準會再碰上季韋丞那廝,于是特地上門跟霄河靈尊打個招呼,此次到了蒼之塵切莫顧及顏面,倆人島上怎么吵,外面也怎么吵,稍微丟些顏面總比招來季韋丞那個麻煩好。再說他倆關系不融洽的傳言早在外頭滿天飛了,無需多掩飾。
舞寒情盤算過,即使季韋丞那個腦子缺根筋的貪戀美色不懂輕重,他爹總該會衡量輕重,不愿收一個目無尊長、干架暴力的兒媳。結(jié)果誰曉得千算萬算,偏偏沒算到季昊廷會跟著寶貝兒子一塊兒發(fā)瘋,用強硬手段把她給娶進門了。
“你們不覺得這樣捅死他太便宜了?不如先瞧瞧我給他準備的薄禮?!蔽韬樾琼W爍,接下來所要說的令她感到無比興奮。
鳥籠法寶外觀精巧,懸空晃悠一圈,地上整齊地排列出七八具女人的尸體,貌美的、丑陋的、平庸的全齊了。舞寒情一句話差點讓季韋丞嚇噴一口老血?!凹敬蠊樱齻兙褪悄阈禄橹两駥檺鄣纳俜蛉?。”
吃瓜群眾們統(tǒng)統(tǒng)眼睛嘴巴張得滾圓,思緒和某當事人一個樣兒:不會吧?逗我們玩兒的吧?
季韋丞:“不可能!怎么會是她們?明明和我圓房的是你!”
舞寒情得意道:“季公子難道忘了我擅長什么,毒術加幻術,沒什么不可能的。倒霉了我夜夜躺房梁上看話本打發(fā)時間,耳朵塞棉花消減你發(fā)出的噪音?!?p> 賀蘭鴻琰蹙了蹙眉,似乎懂了:“霜兒,這就是你先前說的費腦子、辣眼睛、傷耳朵、睡得少?”
舞寒情理所當然道:“對啊。就他那模樣,就算我色狼附體也下去手?!闭Z氣里滿滿的對季韋氶的嫌棄。
清楚自家寶貝霜兒詭計多端,沒料到她會到外面抓人從而頂替自己,千萬別是被逼急了胡來連累無辜呀!
賀蘭鴻琰正要張口詢問這些人的底細,旁邊的靖文真君一臉肅容:“胡鬧!我原本以為你只是脾氣古怪行事乖張,想不到你竟歹毒如斯,為了避免自己受難而戕害無辜!”
“你才胡鬧!卿霜的確手段很辣,但她只會殘害仇人,絕不濫殺無辜!”經(jīng)文真君德高望重,華禎敬重他,不代表怕他。
賀蘭鴻琰夾在中間無奈輕嘆,道:“師父息怒,弟子相信霜兒的品性,絕不會拿無辜之人做擋箭牌,不妨先聽她解釋這些都是什么人。”
“就是嘛,先聽姐姐道出緣由再下結(jié)論,別急著冤枉人?!崩尸S從旁附和。
邱夢珊思索片刻,從旁幫襯:“靖文真君先莫動怒,小仙也信得過舞仙子的人品,璃辰哥哥大仁大義是非分明,他愿意擔保的定不會是奸佞小人?!?p> 賀蘭鴻琰向她微微頷首,以表謝意。
邱夢珊能得到他認可的眼神已然欣慰,至少他沒有否認自己對他的稱呼,而她最想要的是他的情和心。
七嘴八舌一通,大多數(shù)人表示先讓舞寒情說清楚這些男男女女屬于哪路貨色,其中包括了修仙界有位份的人物,如姚峻燁、墨巖、桑游、桑泉。
此次圍攻季家,姚家出力可不少,誰叫他當時就出趟門談樁生意的時間季家欺上門來,把那對媽寶兄妹強行請走,參加一場意想不到且又荒唐的婚禮,最后硬扣下來當人質(zhì)。他們姚家對爭奪第一沒什么興趣,守住祖宗基業(yè)便好,但他們也不希望被外人任意拿捏。因此,姚峻燁豈能不怒?豈能不反?
舞寒情問心無愧,指著一個相貌姣好,美中透著狡黠的女子。倘若這個女人品行一般,單純的命數(shù)孤寡,克夫克父母克全家,舞寒情才懶得抓她,然而該女子有意為之則另當別論。
該女子生前仗著相貌好挖空心思嫁入富貴人家,之后耍手段把夫家的人逐個害死,然后奪去財產(chǎn)取而代之。坐享其成之后,身旁男寵成群,打壓下面奴仆。她曾為嫁進豪門連夫家原先定下的好姻緣也一杠子撬崩了。其行徑乃標準的“吃大戶,用大戶,消滅大戶,自己變大戶”的典范。
挨著又指了兩個相貌平常的,那一對是賣主求榮姐妹花,字面意思,出賣主子發(fā)橫財?shù)氖赂闪瞬恢谷幕亓恕?p> 接著指了個最丑的,此女標準的大餅臉,長滿的大小疙瘩正適合充當撒上去的赤豆,兩者結(jié)合堪稱赤豆大餅。缺乏美感的五官與臉型組合在一塊兒簡直丑冠天下。扁平的身材更不咋滴,好比平整的長方形木板兩側(cè)切割出像樣的曲線。
此女生前做人的最大優(yōu)點就是兩面三刀。對待女人方面,經(jīng)常會記錄對方的丑態(tài),然后自己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外邊說:“和她一比較,我是不是要美若天仙呀?”于是乎,凡是認識她的人,沒有一個喜歡她。
對待男人方面,但凡有姿色的的男人,不論富貴貧窮,不論年紀大小,先撲倒再說。
前面三個女人的事跡已經(jīng)夠叫人汗毛豎起了,說到第四個,無論男的女的均覺得腹中酸水翻滾。
舞寒情再補上一刀,特地點了姚彬彥和趙姓方姓少年三個打比方:“她撲過的男人絕對比你們仨加起來走過的橋還多?!?p> “咦……”男同胞們后跳一大步,雙手交抱護于胸前:我嘞個娘親誒,母色狼呀!
舞寒情抬手呈托物狀,丑貌女人如同體輕的布偶,浮立而起飄至季韋丞近前。其樣貌已經(jīng)夠難看了,結(jié)果睜開的倆眼睛有金魚眼的既視感,更難看了。
面對季韋丞,舞寒情三分真誠道出事實,七分在看笑話:“此女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老道,侍寢可還舒服?”
季韋丞瞠目結(jié)舌,腦中猶如轟雷炸響,空白一片,青紅紫綠的臉看不出后面是什么表情,總之不會好看就對了。
悅耳的嗓音繼續(xù)捅刀:“別嫌棄啊,地上躺著所有的女人里你最寵愛的就是她啦!”
“嘔……”吐倒全場。
“感覺我吃下去的隔夜飯可以吐了……”
“我大前天的夜宵可以吐了……”
“今年的年夜飯可以吐了……”
“前年的年夜飯也可以吐了……”
即便是涵養(yǎng)最好的云之緲,后面的年輕門生們也維持不住往日的良好形象,個個惡心到腿軟,站姿七歪八斜。
修為高的如靖文真君、霄河靈尊等頂著慘白的臉勉強維持住儀表,赫連淳熙與賀蘭鴻琰忍不住用手捂嘴,華禎干脆半癱掛在赫連淳熙身上,捂著仿佛吃壞了的難受肚子。
赫連淳熙頭頂汗滴無數(shù):“舞仙子抓人的口味真重??!可她們?yōu)楹稳懒???p> 舞寒情輕描淡寫地給出答案。季韋丞乃修士,且誰知道他那方面精力特別旺盛,而那些女人僅為凡人,扛不住唄,三四天就翹了。
“嘔……”全場再吐第二波。
“一個月內(nèi),我不想再看見大餅這樣東西!”
“我也不想看見赤豆!”
“紅豆、黑豆、豆沙,我也不想看見!”
“綠豆、黃豆、青豆,不管什么豆,我都不想見!”
“松餅、酥餅、燒餅,管他什么餅,短期內(nèi)都不許上桌!”
瞥見邊上受虐最輕的姚峻燁,打趣道:“姚家主定力很好,想必不是過于太注重外貌的人,要不把這女人拿去多觀賞幾日?!?p> 姚峻燁渾身大振,舉刀架上自己的脖子一臉悲壯:“別拿過來,否則我立馬自殺給你看!”
姚彬彥旁邊勸道:“哥,不用自殺那么嚴重,把眼睛毒瞎就行了?!?p> “臭小子,我去你的!”姚峻燁一腳向自己老弟踢去。
姚彬彥閃身逃開,讓自家大哥踢了個虛,繼而躲到朗琒身后。小小一鬧,稍微緩解了下抑郁的氣氛。
姚彬彥扯開話題,調(diào)動一下氣氛。“霜姐,你狠辣之名聞名遐邇,那葉容嫣的母家不會也給滅了吧?”
舞寒情:“葉家我打探過,他們向來瞧不慣季家的作風,不屑與狼共舞,當年葉容嫣執(zhí)意嫁入季家,葉家就將她逐出家門斷得一干二凈,一百多年不曾與她聯(lián)系。殺人也是力氣活,偷個懶省點力行不行?。俊?p> “行行行,霜姐威武,怎么做都行?!?p> 緩過氣來的季昊廷喘息虛弱,旁邊觀戲半天也思考半天,仍想不明白那些小片的楓葉和冰塊有什么聯(lián)系。
看著面前的將死之人誠心誠意地問了,舞寒情就大發(fā)慈悲地告知答案:冰屬水,水克火,冰可以塑造出無數(shù)種外形各異的東西,也可以染成各種顏色。
謎底揭曉,季昊廷本還想為兒子討個說法,孰知,時間剛剛好,天兵天將浩浩蕩蕩騰云駕霧而來,威風凜凜,頗有天界威儀。同時,相伴而至的還有以藍桃為首的魅靈族和華祺為首的龍族,清剿余孽后前來匯合。
為首的神官手持卷抽,腰桿挺得筆直,說話聲音鏗鏘有力:“舞寒情聽旨?!?p> 舞寒情唇角自信更濃,行至神官近處下跪接旨。
周圍的人立即反應過來,敢情神官是來給天君傳旨的,那么他們也不好造次,通通下跪參拜。
神官打開卷抽,按照上面所寫的大串內(nèi)容宣讀御旨,簡單概括的意思就是:季家品行惡劣為禍下界秩序,膽大包天屠神戮仙,罪加一等。夫婿季韋丞行為不檢有失仙家顏面,特準許舞寒情休夫。
念及此處,季昊廷頓覺匪夷所思:“荒唐!自古只有男人休妻,何來女人休夫!這丫頭是個瘋的,難道天君跟著一起瘋?!”
季韋氶也忍不住大吼:“舞寒情就是個沒名沒分的上仙而已,憑什么休我!”
宣旨宣到一半被人無端打斷,神官毫不掩飾流露嫌惡的目光:“爾等逆賊也配妄議天君的決斷!舞寒情無名無分?笑話!她帝君的身份夠不夠休了你?天君諭旨:琉月少君舞寒情即刻接任帝君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