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飄然落下,落于河中凸起的礁石之上。
賀蘭鴻琰容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先前把人灌醉,舞寒情自知理虧,哪兒敢隨便吭聲?更沒心思去瞄被長劍釘在山壁上的某只鬼犬。
賀蘭鴻琰沒有多話,僅淡淡丟下三個字:“跟我走。”
誒?舞寒情沒來得及反應(yīng),人已經(jīng)被對方拉向別處。啥情況?該不會生氣了打算殺人滅口吧?這種窮鄉(xiāng)僻野的地方最適合毀尸滅跡了。
“美人大哥,你老婆究竟被我殺了還是拐了,至于這樣窮追猛打嘛!”某膽慫女試探叫道。
走至某處,賀蘭鴻琰回過身形拂袖輕揮,舞寒情立時感覺到靈力波動不禁一愣,赫然解除了她的幻相術(shù)恢復本來面目。他的耐心似乎已經(jīng)等到了極限,不由分說吻住那雙粉蜜的唇。
熾烈的吻溫柔而霸道,似在傾訴自己的思念、癡戀、和長久等待的煎熬,不容許她害怕、不容許她拒絕、更不容許她忘記!
突如其來的吻令舞寒情震驚住了,渾身一僵,可肢體似乎真的僵硬住了,動不得亦推不開對方的緊緊擁抱,本該清醒的理智一點一點讓對方的熱情包圍、融化,心甘情愿沉醉于他的愛意與柔情之中。原來縈繞夢中的場景并不全是假的,莫非老天開眼,知道我喜歡漂亮的所以特地賜個美人夫君給我?
相隔不遠處,韓柯倆望了眼掛在山壁上被一柄華麗長劍痛苦燒灼的鬼犬,確定它掙扎無果掀不起半點水花才敢忍不住好奇追上去。
借助林木藏在暗處偷窺熱鬧的多冒出第三雙眼睛,三人驚訝地睜大眼睛,卻極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吭半個聲打攪那份霸道的甜蜜。當局人是何感想他們不知,但作為圍觀的觀眾在旁邊也有被氣氛渲染到,看醉了。
賀蘭鴻琰直到饜足才將心儀女子緩緩放開,看著她的雙眸寵溺卻透著不解:“你明明心里有我,卻為何總要躲著我?”
某膽慫女雙頰羞紅,低下腦袋跟認錯的孩子似的,“那不是干了虧心事不敢面對你唄。”
“虧心事?”賀蘭鴻琰瞇了瞇眼,“失蹤八百年,你是出去又惹了一堆風流債還是把哪家仙門給滅了?”
“胡說,我才沒干壞事呢!前陣子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要干好事也得有時間呀!”
賀蘭鴻琰理解地“哦”了聲,“你醒來的時間雖短,可好事不是已經(jīng)干了兩件嘛?上個月端了土匪窩,今天又跑來這里抓作祟惡鬼,那只鬼犬現(xiàn)在還掛在山壁上呢!”
舞寒情抿了抿嘴無話可說,瞧他老神在在的樣子頗有耐心,等著自己乖乖招供呢!
舞寒情如實招來:“我記得把你師父給打了,怕你報復我?!?p> 就這?賀蘭鴻琰小松口氣:“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小心眼?”
舞寒情立馬搖了搖頭,你是君子使陰招弄死我倒不至于,偶爾穿幾只小鞋也不是沒可能呀!某女心里偷偷說。
賀蘭鴻琰瞧她乖巧的模樣憐惜不已,耐心道:“一萬年前你身中魔煞,打傷師父非你本意,魔煞發(fā)作是個意外,怪不得你,沒有人怨你?!?p> 舞寒情抬頭看了看他,思緒回轉(zhuǎn)記憶的畫面多了幾許,當年魔煞發(fā)作當真只是個意外?好吧,醒來后光顧著找樂子玩忘記抽空梳理下過往的記憶了。
賀蘭鴻琰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故作委屈之態(tài):“霜兒,你太讓我傷心了,知道你容易忘事,可你不能把我們的美好記憶一塊兒忘了呀!你不能始亂終棄?。 ?p> 舞寒情又不好意思地低下羞澀的臉蛋弱弱問道:“那么我腦海里時常出現(xiàn)你陪我逛街、看煙花、彈琴跳舞的畫面全是真的嘍?”
“當然是真的,難不成你怕我朝三暮四?”
舞寒情依舊搖了搖頭,“我那不是話本子寫多了,以為那些全是臆想出來的,還把你當成了主角唄?!?p> “……”某人無語,差點一頭栽倒下去,這理由真牛。罷了,人抱回來就行。
賀蘭鴻琰轉(zhuǎn)口道:“看夠了嗎?都出來吧!”
韓燕君三個躲在遠處觀戲,作為上神的賀蘭鴻琰豈會察覺不到?反正自己和霜兒是名正言順的,不怕旁人說三道四。何況是旁人特地湊過來偷窺,而非自己不挑場合。
三道身影放下捂嘴的手老老實實走了出來,韓燕君出身仙門聽過朱雀神君璃辰的大名正欲參拜,孰知另一名眼生的女子張口更快,簡短的話語配合拜禮的動作做得極為順暢,乃至嫻熟得習以為常:“臣女楊慕凝拜見王爺?!?p> 王爺?賀蘭鴻琰已經(jīng)很久未聽過這兩個字了,轉(zhuǎn)眸細看,竟是當年瑢樂國的軍師楊慕凝!她是昔日瑢樂國的第一女軍師,亦是舉國唯一一位女軍師,與好友女將一齊遠赴沙場同生共死,擔得起“巾幗英雄”四個字。
“原來是你,快起來吧?!辟R蘭鴻琰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如今的你已成為魔尊,八百年前也幸虧有你出手才能制止溟淵作惡,今日便無需多禮?!?p> “謝朱雀神君?!睏钅侥粤晳T性回禮道。
賀蘭鴻琰再打量幾眼楊慕凝旁邊的熟臉,不免有些好奇:“她是韓燕君?”
誒?韓燕君略感意外,高高在上的上神怎會知道我這種小角色?
韓燕君正欲發(fā)問,楊慕凝搶先答道:“是的,燕君曾與我失散多年,直至今日才將她尋回?!?p> 賀蘭鴻琰點點頭表示知曉,身為瑢樂國的平樂王曾與她們有過數(shù)面之緣,多少知道些,多余的人家不說他便懶得多問。韓燕君已然輪回,把前塵種種忘了干凈,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亦不知自己曾為瑢樂國唯一的女將軍。
旁邊的柯修杰聽懂一半,云里霧里一半,但有一點他明白在場幾個肯定都是大人物,起碼神君、魔尊意味著什么,他懂。
眾人走回河邊,釘在崖壁上的鬼犬已然完全熄火,死了個透徹,崇光劍回歸,順帶將犬妖的尸體扔回地面。
眼睜睜瞧見自己馴養(yǎng)多年的王牌寵物死在自己面前,某巫師立馬跳腳:“你們這幫卑鄙小人居然合起火來害死老子的鬼犬,好不要臉!”
“我呸!你打著巫師驅(qū)邪的招牌到處招搖撞騙謀財害命,到底誰不要臉!”韓燕君罵回他。
“誰招搖撞騙啦?老子的巫術(shù)好歹是貨真價實的。我的確騙了他們,但他們可以不信吶,誰叫他們自己蠢,不肯聽這書呆子的話硬要作死,剛好便宜我修煉嘍!”巫師舔著老臉巧言善辯。
“嘿!你仗著那點本事謀財害命還有理啦!”韓燕君擼起袖子狠狠去揪巫師的耳朵。
“哎喲喲喲喲,痛痛痛痛痛痛……”韓燕君的手勁摻了少許靈力,痛得巫師眼睛鼻子五官扭到了一起,耳朵腫得又紅又大。
“燕君,這家伙賊溜得很,我費了好大功夫才抓住他,現(xiàn)在他全身都被我封住了,你怎么揍他都行?!毕惹摆s回來尋人的楊慕凝確保把這惡徒封嚴實了玩不出花樣才敢放心地暫且丟在河邊,悄悄順著韓燕君倆跑開的方向跟上去瞅瞅,結(jié)果免費觀了段現(xiàn)實版的蜜戀好戲。
那一瞬,楊慕凝明知賀蘭鴻琰已有心儀女子,但親眼見到終究是另一番滋味,不由吃了一驚:哇喔,咱們以往不近女色的王爺不光開了竅,原來還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好新奇耶!
如果賀蘭鴻琰能聽見她心聲的話,不知該哭還是還笑。
舞寒情可是對巫師眼饞得很,對韓燕君提議道:“這家伙一身修為全在,有靈力護著任你怎么打無異于抓癢,不如先讓我吸光他的修為再動手,再給你一條特制的鞭子,保準他皮開肉綻痛得爽歪歪?!?p> “好主意。”韓燕君果斷同意。
巫師原本偷著樂,自己的道行不知要比韓燕君高多少倍,她那點小勁能奈我何?天曉得半路居然殺出個辣手的,這是要自個兒不得好死的節(jié)奏哇!
“姑奶奶饒命??!小的就是個貪財?shù)模〉脑赴讶考耶斬暙I給您,求姑奶奶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你害人無數(shù),馴養(yǎng)寵物無方,冒犯天界上神,現(xiàn)在求饒不覺得晚了嗎?”賀蘭鴻琰鐵面無私道。
天界上神?巫師不由一懵,尚未想好如何說辭,舞寒情已迫不及待吸取他一身修為。于恍惚間,巫師依稀聽到一句“打入輪回,入畜生道。贖完了罪再言其他?!?p> 被吸干修為的巫師猶如軟趴趴的棉花癱在地上,混沌的腦子剛恢復清醒,又聽到一個噩耗,赫然是在商量如何瓜分自己的財產(chǎn)。
莫說躺地上的某巫師驚呆了,就連旁邊的柯修杰也是雷到面癱:喂喂,你們到底是不是修道之士???做事行徑怎么跟土匪有一拼,沒騙鬼吧!
當然沒騙鬼嘍!對舞寒情而言,不管巫師為人為鬼,總歸屬于匪賊的贓款,反正受害人全死絕了正好便宜她這位除惡之士,全當劫富濟貧。何況巫師本就是鬼,最大的喜好便是貪財,修煉功法邪乎,蠢死的鬼對自己越忠誠,吸收后則對他增長功力越有裨益。
于是乎,巫師經(jīng)常選擇與外界少有聯(lián)系的偏僻村落下手,先投毒試水,見村民不懂病癥亦不知求醫(yī)之后再現(xiàn)身裝神弄鬼,期間他會下藥給那些愚民緩解病痛但絕不會根治,直至他們蠢死殆盡。金錢、修煉雙豐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