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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烽燧

第五十章 俱傷

崛起烽燧 耕心堂一學童 2395 2021-09-23 23:24:47

  七月流火,身在離宮的趙鈺民卻不同往日納暑的悠然。

  一道處置二十萬九胡的決策要變成大乾國策之一,沒有想到竟然讓長安城動蕩不安起來。

  南北兩衙人馬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廝殺,將門與勛貴撕去了平日的偽裝,刀兵相見。

  勛貴當著皇帝和群臣的面將左相梟首。

  這是造反嗎?

  是也不是!

  說是!

  藐視帝王,無虎符,軍管長安,當街格殺皇帝禁軍,讓監(jiān)國太子令不出東宮。

  說不是!

  府兵歸心,刀槍入庫,避免了府兵的動亂。

  勛貴脫胎于將門,按理說兩者應當是息息相關,休戚與共的關系。

  但將門血液中擴張的性子,讓成為皇權守衛(wèi)的勛貴視之為亂國大敵。

  勛貴以皇權守衛(wèi)自居,守衛(wèi)的卻是府兵的利益。府兵效忠的是大乾,皇權領導大乾。

  這樣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至于文官,文武分治。

  不管是勛貴還是將門,亦或者府兵,都是文人眼中的匹夫。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相互牽制,才讓大乾立國百年,邊境四地皆戰(zhàn),國內卻平靜無事,各行各業(yè)蓬勃發(fā)展。

  歸根到底,大乾當前的穩(wěn)定唯獨不能或缺的就是府兵,出身百姓的府兵無疑也是百姓民意的代表。

  因而,當九胡俘虜由奴變民的政策還在三省完善細節(jié)的時候,府兵便亂了。

  正是看到府兵將亂,勛貴頂層的六位國公,才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七旬殘身,于離宮將宰相級別的的文臣領袖李信梟首,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便當著皇帝和朝中重臣的面,做出來形同謀逆的事情,手段極其激烈,這才讓府兵安心。

  而長安城中,神策神武四軍中投靠二皇子的將門,意圖趁亂裹挾太子,圖謀不軌。

  讓二皇子入主東宮,謀求從龍之功的野心完全暴露的出來。但狼子野心剛剛冒出來就被左右威衛(wèi)的鐵騎碾碎在長安城的大街上。

  身在長安城的每個人做著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事情,找著自己不得不做的理由。

  集體利益發(fā)生的碰撞便是鮮血淋漓的殺戮。

  七月底皇帝從離宮回到皇宮,坐鎮(zhèn)紫薇,總攬朝綱。

  而回到皇宮的趙鈺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道軍令將左右神武,左右神策四軍調往安西安東安南三大都護府,從此之后便不再有左右神武,左右神策四軍。

  第二件事便是大宗正的一道命令,調皇族子弟庶出者入京,趙鈺民憐惜庶子成年顛沛,命其加入北衙禁軍,由左右羽林節(jié)制,成立龍驤軍。

  在這兩件事情結束后,長安陷入了短暫的詭異安靜之中。

  而蘇策也終于有時間去見了楚國公項岳,楚國公府比起齊國公府顯得文雅了許多,不過楚國公項岳和蘇策說的話卻更直接。

  “齊國公府的娃跟你干什么,我家的娃也跟著一并。”

  斬殺李信,有六位國公參與,齊國公姜徹梟首,楚國公項岳背刺,翼國公秦長武拉左臂,衛(wèi)國公趙垚壓右臂,越國公李繆抱左腿,魏國公上官征拖右腿。

  這六座國公府這段時間來往的人都是形色匆匆,蘇策也不好多聊,簡單交談后,蘇策就被禮送出府。

  八月初三,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日子,大乾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新立一座監(jiān)軍府,邊軍變化不大,而南衙十六衛(wèi)多了一個中監(jiān)軍府,下轄十六個監(jiān)軍司,負責軍中軍律。

  這道突兀的命令是隨著第一批龍驤軍到達發(fā)生的。

  上午圣旨從皇宮出來,中午第一批龍驤軍便搖身一變成了中監(jiān)軍府的人馬。

  自此,大乾從東西南北四座監(jiān)軍府變成了五座監(jiān)軍府,多了一座中監(jiān)軍府,之后幾年也稱監(jiān)軍總衙。

  第一件事影響并不大,監(jiān)軍府替皇帝監(jiān)軍,誰都挑不出毛病。

  而第二件大事的發(fā)生,卻讓整個大乾喧囂了起來。

  齊國公姜徹,楚國公項岳,在同一天下午病逝。

  百姓自發(fā)在家門口掛上縞素,南衙十六衛(wèi)前往兩個國公府吊唁的人成千上萬,讓兩座國公府附近的路堵的嚴嚴實實。

  尚書令宰相戴溫急火攻心,人中被掐的紅腫。

  中書省群龍無首,年輕的文官帶劍成群結隊的要去齊國公府,他們希望送老國公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程

  但在路途中便被正堵在街上的十六衛(wèi)將校們按在地上揍了一頓,最后還是十六衛(wèi)的幾位大將軍出面制止單方面的斗毆,不良帥行著軍禮,笑呵呵的把被揍得看不出人模樣的中書省官員送回家中。

  門下省侍中右相竇平把自己關在屋內,說是要處理積壓的各地文書。

  前秘書省秘書監(jiān)魏羨,當今煙柳之地的詩詞大家魏子同,揮毫潑墨,又有佳篇出世。

  兩個國公的“不幸”離世,讓長安城哭的人有,笑的人更多。

  即便是蘇策猜到了,也還是恭恭敬敬的讓家里李常代表自己送去一對挽聯(lián)。

  東宮監(jiān)國不力,太子趙載承頂在一副故作哭喪的表情進了皇宮,但是蘇策卻在回程的時候聽到了太子車攆里的大笑聲。

  直到八月中旬,七月的亂局并沒有落下帷幕。

  今年南衙十六衛(wèi)的府兵輪番提前了好幾個月,一大批府兵被調出長安,回到原籍,南衙十六衛(wèi)多出來很多年輕的面孔。

  至于太子十率,卻并沒有什么變化。

  當八月底,兩位國公的棺槨被安葬在趙鈺民的陵前后,七月動亂便塵埃落定。

  楚國公府由嫡長子項城襲爵,這位新郡公封號安定郡公,而項城正是項瑁的父親。

  項城年輕時跟著姜卜在西域戍邊,所以成婚的時間晚了點,導致項瑁在同輩排行老二,而楚國公府長孫是次子項康的兒子。

  隨著兩位國公的離世,大乾六國公變成了五國公,齊國公的爵位被姜卜繼承。

  這里說的是繼承,而不是襲爵,原因是姜卜立下的功勛早就足夠封國公了,但為了避免一門兩國公,所以遲遲沒有給姜卜封爵。

  至于說時間隔了很久,這功勛會不會打折,兵部的戰(zhàn)報還在,只是現(xiàn)在才送到了三省。

  少了一個齊國公姜徹,多了一個齊國公姜卜。

  少了一個楚國公項岳,多了一個安定郡公項城。

  無疑在這次七月動蕩中,勛貴和將門都吃了大虧,但是也沒有讓其他人好過。

  就是不知道去了邊軍的將門會不會吸取教訓,勛貴的地位是在戰(zhàn)場上打出來,不是靠著從龍之功取巧才有的。

  讓將門去邊軍,無疑是一個機遇,征北一戰(zhàn)中,半數(shù)爵位是將門獲得,這些將門勛貴用了兩年時間與之前的將門劃清了界限,被老牌勛貴接納。

  因而,這次神武神策四軍改編加入邊軍,未嘗不是將門的一次機會。

  一場七月動亂,讓蘇策徹底的看懂了長安城的復雜,但是要說獲益,蘇策能保住現(xiàn)在的就已經不易了。

  不過,現(xiàn)在蘇策很想在長安城置辦一套府邸,因為蘇莊這幾天,來了兩位迷路,整日看啥都不順眼,整日騷擾蘇莊學堂的老不休。

  李常南山買農莊的想法也被這兩個老不休干擾到了進度。

  被鳩占鵲巢的蘇策現(xiàn)在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去了,一回去,看到兩老頭,蘇策只覺得胸口悶,太陽穴直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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