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黃大喜攔住的趙嬸,一臉迷茫的看向張帆。
她不太明白張帆跟她說這話是個什么意思。
黃大喜只覺得不妙,瞪著眼珠子威脅起來。
“張帆!你個小逼崽子,在這里騙人,老子沒治你就夠好的了!還敢胡言亂語是吧?!”
張帆壓根不理黃大喜。
面向眾人表情平靜大聲說道。
“眾位,明天上午十點。還是這個地方,你們不是擔心我張帆會帶著糧食跑路嗎?那咱就不給款條了,當場收糧當面結(jié)清!直接給兌換成人民幣!這下總能放心吧?”
眾人嘩然。
這么些年來,收糧都是先貨后款的。
到了張帆這里卻要給大家現(xiàn)貨現(xiàn)款,這還有啥不放心的?
“到時候讓大家錢直接揣兜里了,四毛五,總比三毛三給的多吧?”張帆臉上帶著極具感染的笑容呼吁著眾人。
這讓一旁瞪著收鍋的黃大喜,頓時臉都綠了。
他在這里折騰了半天。
差一步就可以通吃了!
結(jié)果張帆給他來了個這?
“你他娘放屁呢張帆?!這么多糧食,你丫的上哪弄這么多錢去?!”
張帆聳了聳肩:“這就不勞黃村長操心了。反正大家這糧食晚一天賣早一天賣都是無所謂的事兒,大家只需要等一晚上而已。”
“放狗屁!你還是想騙人!村民們,你們能信張帆這個人的鬼話?”黃大喜人急的大喊。
眾人面面相覷。
本來他們是打算著這邊糧食退了之后,直接轉(zhuǎn)手賣給黃大喜來著。
可是聽了張帆的話,等一晚上就等一晚唄,萬一是真的可就每斤貴一毛二啊。
“大家都聽我的,把糧食賣給我!我三毛三收!肯定能給大家錢!都是錢??!”黃大喜扯著嗓子喊。
然而村民們卻沒有啥反應了。
就連排隊的村民也默默退開,不再給黃大喜這邊送。
看眾村民的反應,黃大喜氣的。
“媽的!你們能信張帆的鬼話?!他在騙你們!趙姐!把糧食賣給我!賣給我!你還想不想在鞋廠上班了?!”
“張帆在忽悠你們!一幫傻叉!把糧食賣給我!都能有錢拿!”
黃大喜嗓子都喊劈了。
但是村民們卻達成了共識。
不賣,就是不賣。
糧食在自己手里,等上一晚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會降價,反而還可能漲一毛二。
退完糧的村民,一個個推著車往家走。
不論黃大喜怎么喊,或是在路中間攔人,眾人都不再理睬。
廣場上人群漸漸稀少。
張帆也懶得搭理黃大喜的叫罵,默默退著糧。
“媽了個巴子!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明天從哪兒拿出來這么多錢!”
黃大喜憤怒的將手里秤給摔地上,隨著嗷的一聲慘叫,大秤砣砸到腳后又滾到了一邊。
氣的他是抬腳要踢。
僅剩的理智制止了他這個行為。
正常人,是不會踢秤砣的。
收糧時,由于張帆和三爺爺?shù)哪S,都會多給一些分量。
比如一個人拿來的糧食是一百七十四斤,就會按著一百七十五斤計算。
多出來一兩,也會按一斤算。
所以退糧退到了最后,把車上所有糧食全都扒光,竟然差了二十幾斤出去。
張帆拍了拍孫大彪的頭,讓對方按著一斤三毛三的價格給對方現(xiàn)金。
大彪兜里的錢不夠,三爺爺又掏出自己的貼身布袋,將錢拿了出來。
天色已是黃昏,折騰了一天,不論是孫大彪還是三爺爺,都渾身疲倦,除了身體外,心更累。
一天下來,一分錢沒賺到,還往里面搭進去近十塊錢。
“帆哥...”
孫大彪抬頭看看張帆不知道說什么好。
一旁的三爺爺也嘆了口氣,說道:“籌錢吧,萬斤糧食,四千五百塊錢。小帆子啊,你應該多推幾天的。一晚上,幾乎不可能?!?p> 張帆笑笑說:“三爺爺,您先回去吧,跟秦悠說我晚點回。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帆哥!你真的有辦法嗎?!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孫大彪眼神發(fā)亮,他現(xiàn)在對張帆屬于盲目信任。
一路走來,張帆好像在各種問題上都沒有敗過,任何問題在他這里都好似不是問題一樣。
看著突然放松下來的孫大彪張帆直翻白眼。
“辦法得靠腦子想!我只知道在這里發(fā)愁是沒用的?!?p> 老爺子抽出竹杖撐著身子。
嘆息著。
“小帆子那你想辦法,我回家等你消息?!?p> “好的三爺爺,您趕緊回去歇著吧,這么大年紀跟著我們跑了一天,真是辛苦您了?!?p> 老爺子擺了擺手。
拄著竹杖,卷起來煙袋,步伐緩慢的往回走去。
張帆和孫大彪望著老爺子步路蹣跚的離開。
“帆哥...三爺爺真是個好人啊?!?p> “那是你三爺爺嗎!喊得這么親!”
往對方頭上拍了一巴掌后,張帆往村頭走去。
孫大彪連忙跟上。
被打也不生氣。
“帆哥,咱們現(xiàn)在干嘛去?是去籌錢嗎?我們要怎么籌???能籌到錢嗎?”
“你咋這么多問題?一個一個問!”
“我們怎么才能弄到錢???”
“借!”
“借?借誰的?。俊?p> “誰有錢就借誰的。”
...
二人來到了鞋廠大門。
這個時候工人已經(jīng)下班了,大門沒人看管,想進就進。
一進門,紅磚綠瓦黃土地,四處空蕩蕩的,廠房僅有一座,勝在很大。
唯一的辦公樓,零星亮著幾個窗。
廠長辦公室沒有想象中費工夫,在樓梯口處就有寫。
四樓404房間。
張帆看著這個房間號心里發(fā)寒,不知道為什么,好似來自靈魂的恐懼。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給他換了!”
孫大彪勾頭:“帆哥你說啥?”
“沒啥?!?p> “帆哥,你說人家鞋廠廠長能把錢借給咱們嗎?總覺得人家會看不上咱們吧?!?p> 張帆邪魅一笑:“區(qū)區(qū)一個廠長而已,有你帆哥出馬,手拿把掐?!?p> 二人一邊說一邊上樓。
樓道里的燈還是那種非常老式的枯黃色燈光。
孫大彪心里還是擔心,平白無故的找人借錢,人家為什么會借給你啊。
剛想說什么的時候。
表情愣住了,連上樓梯的腿都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