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偶遇
“現(xiàn)在沒事了，有英子和平之陪著我，你趕緊回去吧?，F(xiàn)在趕回去還能趕上和家人一起跨年。有事我會聯(lián)系你的?！笔掆曊f道。
“成，有事打電話。現(xiàn)在轉(zhuǎn)院麻煩，明天我和大斌接你去他家的醫(yī)院吧，那里要方便一些?！绷炙寄曛浪裢磉€要輸幾瓶針水，暫時不方便離開，插了尿管也不用擔心上廁所的問題。他在這里沒多大作用，這次沖突和他們家里的事情有關，他在這里反而影響他們討論。
“行吧，謝了！”急診這邊只是負責今晚的診治，他這個情況肯定是要住院休養(yǎng)的，去安和斌家的醫(yī)院確實更合適一些。
林思年和幾人道別走到外面，忍不住朝坐著輸液的那個片區(qū)望了幾眼。剛剛他進出處理事情的時候似乎看到有個人長得很像楊瑜，但她低著頭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他想著對方應該在束河的同學家，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便沒多看。
此時出來卻還是望了過去，人還在，穿著件藍色的棉服，臉還是朝下埋著，頭頂?shù)尼標€剩不多一點，她附近輸液的人群或是與家人交流或是慰藉，她就一個人坐在人群中，顯得安靜而孤獨。
他正望著的時候，對方突然抬起頭，看了自己的手機一眼之后起身忙用輸液的那只手拿著手機，另外一只手提起針水瓶，走向外面候診大廳安靜的角落處面對著墻接起了電話。
林思年緩步跟到她背后，在聽得清她說話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的內(nèi)心泛起了絲絲的鈍痛，因為他看清了，那不是他的錯覺，那就是楊瑜。
他靜靜聽著對方和那邊通著電話。
“媽！我同學家這邊信號不大好，視頻太卡了，就和你打電話了?！?p> ......
“嗯，在同學家呢。您知道我不喜歡拍照的。”
......
“沒有的，明天才去爬山，今晚就在她家里玩。”
......
“我知道。我們好幾個在一起呢，媽你不用擔心！”
......
“好，幫我謝謝林叔叔，也祝他新年快樂。”
......
“嗯嗯，不冷。您不用擔心，我今天都沒有暈車，一切都好?！?p> ......
廳內(nèi)響起“請51號到3號就診室就診”，楊瑜將話筒堵了半天。擔心被沈梅聽出不對，等語音播報結(jié)束后她才松開手忙道：
“哎，媽，我同學叫我，我就不和你說啦，明天我再打你電話！”
......
“嗯，媽媽拜拜！我也愛你！新年快樂！”
楊瑜將電話掛斷，慢慢蹲下身子，插著針的左手無力地垂下，右手舉酸了便隨意地握著針水瓶搭在頭頂，她不是在哭，似乎只是累了蹲一下。
林思年聽完全程，看著對方蹲在角落，腳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鉛一般。他走上前拿過對方頭頂?shù)尼標浚瑮铊ちⅠR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他驚訝道：“你......你怎么在這里？”
林思年沒想好說什么，只能示意道：“先去那邊坐著吧！”
楊瑜心下混亂，不知道林思年怎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她剛剛打的電話，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沈梅面前戳穿她的謊言。
她元旦其實沒有什么安排，補課的學生和母親要出門旅游也沒排課，她只是不想過去林家，剛好室友確實約了她們?nèi)ナ油?，只是山路崎嶇，她八成會暈車就沒和她們一起去。她騙沈梅說和同學出去玩，自己則回了她曾經(jīng)和沈梅住的家。
她大一開學沒多久就查出來腎結(jié)石，但是結(jié)石不算大，所以醫(yī)生沒有建議手術(shù)，而是說多喝水，也給她開了些“腎石通”之類的藥物，讓她盡量自己將結(jié)石排出體外。她當時是被同學送去醫(yī)院的，得知并不是很嚴重的問題，也就沒有和沈梅說省得她擔心。
腎結(jié)石容易引發(fā)腎絞痛，她今晚回到家打掃了一下衛(wèi)生，還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物打算未來這三天自己做飯吃。后面覺得有些累就湊合著吃了一包泡面解決晚飯，打算明天再開始做飯。
吃完泡面后在沙發(fā)上窩著看著電視，就發(fā)現(xiàn)右腹部傳來隱隱的疼痛，她趕緊喝了些熱水，疼痛卻越來越明顯，她自己清楚就是腎絞痛，畢竟之前就犯過兩次了，無奈之下只能下樓打車來到這個離她家比較近的醫(yī)院掛急診輸液。
兩瓶針水輸下去總算好了一些，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林思年。林家離這邊大概得一個小時的車程，林思年的好友安和斌家開了好幾家私立醫(yī)院，按理說林思年就算有什么情況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畢竟他家里都有私人醫(yī)生。
楊瑜沒想好怎么詢問，林思年就站在一邊沉默著。不過五分鐘左右，針水輸完護士過來拔針。
“就跟你說親人外出了你好歹也叫個朋友陪著嘛，你過來的時候那么危險，要是路上疼休克了那可危險了！”拔針的護士就是她來時給她打針的那個，看到她疼得胃痙攣嘔吐的樣子，一直念叨著讓她聯(lián)系人過來陪著。
“好的，謝謝護士！”楊瑜謝過對方。
護士拔完針讓楊瑜多按一會兒再松手，然后準備離開，林思年開口問道：“護士，請問她是什么問題？回去以后需要注意些什么？”
護士看了楊瑜一眼，似乎有點奇怪病人沒有和自己的朋友說情況，便簡單交代道：“她這個是結(jié)石導致的腎絞痛，平時多喝水?；厝ヒ院笠翘鄣脑捒梢猿渣c芬必得之類的止疼藥，要是疼得厲害，那可能得來醫(yī)院打杜冷丁了?！?p> “好的，謝謝護士！”
護士推著車離開，楊瑜松開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沒再出血，便將手背上的輸液貼撕了下來，正準備自己丟去醫(yī)用垃圾桶，就被林思年接了過去拿去扔了。
等他回來兩人一起朝門口走去，“那個，你來這邊是有什么事嗎？”楊瑜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只能開口問道。
林思年沒有針對她的問題回答，他知道楊瑜和沈梅的家就在這個片區(qū)，京海市的冬天很少下雪，氣候還算適宜，但眼下已是深夜，溫度估計接近零度了。
楊瑜家里有空調(diào)，出來的時候疼得腦子發(fā)昏，也沒有意識到外面很冷，她就抓了件棉服，棉服里面就只穿了一件簡單的套頭衛(wèi)衣，一條寬松的運動褲，在醫(yī)院里面有空調(diào)也沒怎么覺得冷，此時走到門口，冷風從褲腿處灌進來，凍得她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