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錄音
“談過戀愛，不過當(dāng)時分手了?！?p> “好。沒事，不用緊張，不想回答的問題你可以直說?！?p> 楊瑜點點頭，對方又問道：“這幾年，有過性生活嗎？”
“?。繘]......沒有......”
“沒事的，這個很正常，你吃的藥本身就都有減退性欲的作用。那有欲望嗎？”
“也沒有?！?p> 醫(yī)生沉默一會兒，又問道：“以前有過性生活嗎？”
楊瑜覺得臉有些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不是不大愉快？”醫(yī)生懷疑對方遭過性虐待，否則二十多歲的人，吃的藥量不大，不至于那么冷淡?！皼]事，你放心說，這于診斷你的病情有關(guān)，況且這些都是保密的，這是我們醫(yī)生的職業(yè)素養(yǎng)?！?p> “沒有，只是當(dāng)時壓力比較大。加上......第一次，有點疼......沒有不那個......我很喜歡他......”楊瑜生怕對方誤會，即使對方不知道那人是林思年。
電話那頭的林思年卻有點郁悶，一是不小心被自己妹妹聽到這種事有些尷尬，二是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莽撞，沒有憐惜初次承歡的女孩。
“嗯，好的，那沒事。這幾年，有沒有過輕生的念頭？有自殘的行為嗎？”
林思年靜靜等著那邊的沉默，然后聽到楊瑜的聲音。
楊瑜握著自己的左手腕，回道：“偶爾會有?！?p> “我能看看嗎？”
楊瑜猶豫一會兒，還是緩緩將衣袖拉上去，把左手小臂上的一些傷痕露了出來。
醫(yī)生看了一下便示意她將袖子放下，她見過太多抑郁癥的病人會有這些表現(xiàn)，想必是心里有數(shù)，見她并沒有很新的傷口，問道：“那你這次休克入院？”
“我......誤會了一點事情......當(dāng)時有些絕望......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我會好好活著的?！?p> 林思年在大熱天里生生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我再遲兩天，甚至只需一天，是不是，就會失去她了？他雖然沒看見電話那頭的情景，但聯(lián)系起楊瑜今早抽血時故意伸的右手，想起昨晚幫她洗漱時似乎也是不僅僅因為害羞而不愿意他看，已經(jīng)猜到對方曾經(jīng)怎樣傷害過自己了。
醫(yī)生又問了楊瑜吃過的藥的種類和藥量，還有很多其他相關(guān)的問題。眼看快要結(jié)束，林思年又起身帶著林綺煙往回走，在病房外面，他突然告訴林綺煙一句話：“小煙，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她，哥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向來穩(wěn)重的林思年說出這話，確實讓林綺煙震驚了一瞬，但想想?yún)s又是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這兩人，是真的很相愛。
醫(yī)生離開沒一會兒，林思年就走進了病房，抱怨道：“醫(yī)生話好多啊，我在外面等得花兒都要謝了?！?p> “哪有？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睏铊ぶ懒炙寄晏鋸埩?。
“醫(yī)生怎么說呢？”
“啊......很好啊，我就是之前學(xué)習(xí)壓力有點大，所以有點失眠，現(xiàn)在都畢業(yè)一年了，工作也都完成得很好，已經(jīng)好了很多很多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保證！”楊瑜燦爛的笑容映在眼前，若非聽到她的自白，他或許真的會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了。
“嗯，沒事，反正有我天天陪著你，你要再睡不著的話我給你唱歌講故事！”
“我二十三歲了！”
“我也快二十八了，小土豆，是不是嫌我老了？”
楊瑜撫著他的臉龐，笑道：“嗯，老了，還變丑了！都冒胡須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林綺煙尷尬地咳嗽兩聲才打斷膩歪的兩人，她自知在這里過于發(fā)光發(fā)熱，只能準備打道回府。
“哥，那個，楊......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有事聯(lián)系我！”林綺煙豁出去喊了楊瑜嫂子，也不計較對方比她小的事情了。
楊瑜羞得紅了臉，林思年卻高興壞了，他笑道：“小煙懂事，等著哥給你發(fā)紅包?！?p> 林思年送林綺煙出去的時候，林綺煙終是在包里拿出一個手機，她遞給林思年道：“哥，或許我該更早一些把這份錄音交給你，但是，我之前也以為她會在美國過得好好的。雖然現(xiàn)在它也不重要了，但總歸讓你們之間清清楚楚才好。這幾年我看得到你的堅持，現(xiàn)在也知道了她的付出，你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支持你們！”
當(dāng)年林綺煙送楊瑜過去之后很好奇，等著祖父和楊瑜進書房后偷偷跟在外面聽了一下，楊瑜畢竟是女孩子，祖父也沒有關(guān)門，所以林綺煙在書房外聽得很清楚。初時她很震驚楊瑜竟然和林思年在一起了，后來看見祖父給她看視頻，啟發(fā)了她可以留下點證據(jù)。所以在祖父第二次進書房和楊瑜談話時，她躲在門外錄了音。
林思年見手機里面有一段十多分鐘的錄音，待林綺煙離開之后，他還是在樓下打開聽完了才上去，他這才知道當(dāng)年楊瑜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和委屈。
想著對方一個人承擔(dān)那么多的壓力，沒有任何人能夠訴說，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里做下那么決然的決定，后面又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把自己徹底交給他和未知的未來。
她丟了自己的名字，丟了自己的朋友和親人，丟了自己最熟悉的環(huán)境和過往，一個人去到未知的地方，堵著一個渺茫的明天。
他之前還在嫉妒是什么人值得讓她放棄自己對父親的執(zhí)著，此時卻巴不得對方對自己的愛能夠少一些，這樣興許她就能少痛苦一些。
他恨死了自己的矯情，明明每天都很想她，明明每天都要看著她的照片入睡，卻還硬撐著沒給她發(fā)其他信息，一年一條四個字的生日祝福支撐著她走過四年，他哪里值得了？
“小土豆，我們明天去領(lǐng)證吧......”林思年走進病房，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個。
楊瑜沉默，林思年直視著她，問道：“你要等到五年期滿嗎？”
楊瑜有點慌亂，忐忑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總之，你這四年在哪里、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做，我全都清楚了，你別想再瞞著我?！?p> “那......他們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