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麒并沒有跟著去警局,而是拜托劉珺容將他送回了家。
齊小魚還保存著強大的好奇心,所以她去了警局。
路上林木森就傳來了信息,現(xiàn)金交易了這么多書的地方,是一個比較偏遠的書店,并且是通過預付了一部分錢之后,才進回來,按照類別分好送到了陳德元的房間里面,時間是三個月之前。
“很重要么?不過就是幾本書吧?你不是也發(fā)現(xiàn)了書里面的秘密?”林木森那顆肥碩的黑色豬頭出現(xiàn)的時候,方云麒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這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陳德元的主要原因,因為如果想知道這件事情很簡單,滿大街的告示都在表達那群人丟了孩子,而他們附近有一個假冒自己丟了孩子的人,就是馬敏,找到馬敏很簡單,順藤摸瓜也可以找到了這個人?!狈皆器枵f道。
林木森哦了一聲,“那你的意思是經(jīng)過這一筆訂單之后,陳德元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住址的?”
“是這個意思。”
方云麒判斷的方法也很簡單,陳德元一向隱藏的很好,不可能在之前被識破,而只能是在案發(fā)最近這一段時間里露出的馬腳。
因為陳德元的死,其實是一個意外。
“意外?”周琪琪插嘴了,她有些沒搞懂,不過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確實是一個意外,我想到了,他的尸體處理方法,像是臨時拼湊的?!?p> “所以兇手一開始只是想殺馬敏一個人,臨時增加了陳德元之后,才想到的這個方案?!狈皆器枵f道,“我們甚至可以把這兩個案件分開來思考,只是同一個人所為的一個系列殺人案和一個突發(fā)奇想的殺人案而已?!?p> 其實這是思考模式,這種思考模式會取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尸塊上面的所有信息都是后加上去的,包括那書上的字跡。
“那么……”
“那么就可以明白他的兩個目的?!狈皆器枵f道,“他懲罰之前的四個死者的原因和陳德元并不一樣。”
“反社會性人格……甚至人格分裂?”周琪琪說道。
方云麒沒有接話,他先是思考了片刻才說道,“明天我去搞到第四個死者的信息和所有資料,到時候我們再詳談?!?p> 草草掛了電話,他的手機已經(jīng)有兩個未接了,全部是齊小魚打來的。
“喂?”
“核驗結果出來了,書本上的血并不是陳德元的?!饼R小魚說道。
這和方云麒的推理是沒有任何差池的,于是他嘆息道,“你知道那個人為什么會在夜晚來到別墅外面給咱們來一箭么?”
齊小魚停頓了片刻,“是因為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蛛絲馬跡?”
“不是。”
“那……是因為他在別墅留了東西?”
“也不是?!?p> “我想……想不到了?!?p> “他在催我們?!狈皆器枭钌畹匚艘豢跉狻?p> 齊小魚納悶了,“催我們?”
“他不確定我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書,但是他射一箭之后,這個房子肯定要被繼續(xù)搜查,有了兇手的襲擊,警察不找出了一些東西是不可能罷休的,所以他是在催我們。”方云麒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催我們……目的呢?”
“目的是,發(fā)現(xiàn)第六個死者?!狈皆器鑷@息道,“是關于這個案件的,第八個死者了?!?p> 齊小魚渾身一怔!
方云麒略感無力的放下了手機。
這個人應該很好找,是一個血液存在在DNA庫里面的人,甚至不需要比對多久就能找到。
是什么樣的工作能夠這么好找呢?
方云麒懶得想了,明天一切的答案就會悄然出現(xiàn),他能夠想到一大堆的電話和信息都在告訴他同一件事。
又有一個人,被殺了。
無奈的閉上了眼睛,躺在沙發(fā)上。
叮哩哩。
手機短信鈴音。
是李夢媛發(fā)來的。
“不要想太多,要注意休息,還有三天就上課了?!?p> 方云麒笑了笑,一個抑郁癥在安慰別人。
這可能就是最大的變化了吧。
漫長的黑夜,痛苦的夜晚。
失眠。
最讓他感覺到害怕的黑夜,每每陪伴他的時間總是最長的。
……
黎明前的黑暗,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也是人最懈怠的時候。
房間里面啜泣的聲音讓人聽得不寒而栗,脆弱的男人跪在地上,他祈求著,“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你會背三字經(jīng)么?”那個冷漠的聲音問道,“如果會,我就放了你?!?p> “會!會!我會!”男人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汗淋漓。
“人之初……性本善……性……性相近……習相遠……茍……茍……”男人磕巴住了。
“你呢?”冷漠的聲音再次走到了第二個人的身邊問道。
“茍不教!性乃遷……教……教之道,貴以?!F以?!詫!?p> “你呢?”輪到了第三個男人的身邊。
男人茫然的看著面前的身影,他苦笑著,痛哭流涕,“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也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可以么?”
“一人做事,要一人當?!崩淠穆曇衾^續(xù)回蕩著,“養(yǎng)不教,父之過。明白嗎?”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是神!我是審判你們的神!你們犯下了多大的錯,難道你們不知道么?你們一定會承擔的,但不是現(xiàn)在。”冷漠的聲音狂笑著,“懲罰你們很簡單,但是你們的內(nèi)心不會有絲毫的悔過,我要讓你們后悔,后悔你們的錯誤!要讓你們永世墮落!”
說完這句話,如同神一樣的男人,放了一把大火燃燒了整個房間,隨后帶著凄涼的寒意,走出了那個房間。
那個充滿絕望的房間。
火光沖天,整個黑夜如同白晝一樣明亮。
第二日的清晨如期而至,但是伴隨著一起來的還有沖天的噩耗。
方云麒很離譜的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便醒了過來,早晨沒有人給他打電話,準確的說,除了周琪琪和張之聞之外,沒有一個人敢給他打電話。
齊小魚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是方云麒蘇醒的時候。
四目相對。
時鐘剛好走到了八點。
“出大事兒了?!饼R小魚面容非常的復雜,他看著方云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剛起床的方云麒打著哈欠,抻了個懶腰說道,“對你來說的大事兒,不就是某一天我不在了么,我現(xiàn)在還在這兒,就沒什么大事。”
此時的齊小魚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間里面的電視,這個案件已經(jīng)上了最高電視臺。
說話的人,正是劉江河。
“這起案件的惡劣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的預測,現(xiàn)在專案組已經(jīng)成立,由燕京指派的人員預計一個小時之后抵達青城市,我在此對廣大市民和青城的百姓承諾,三日之內(nèi),必定破案!”
此時的劉江河,氣場十足。
“新聞已經(jīng)大范圍封鎖了,案發(fā)現(xiàn)場也已經(jīng)恢復,不能有太多的時間采集,但應該沒有什么遺漏?!饼R小魚走到了方云麒身邊。
“一晚上沒睡?”方云麒問道。
“你都不知道這一晚上有多精彩?!饼R小魚感嘆著。
方云麒皺著眉。
“我給你講吧?!饼R小魚深吸了口氣。
“起因是今天一大早,三個男人去醫(yī)院,重度燒傷,百分之八十皮膚組織全部壞死。第一個搶救過來的人報警,說是有人故意將他們綁架,腿全部釘在了地面上之后,放火燒他們,他們是忍著劇痛將木釘子拔出來,才逃出生天的。”
“木釘子就是前四個案件發(fā)現(xiàn)的那四個?”方云麒問道。
“是?!饼R小魚說道,“他們還擅自聯(lián)系了記者,說是警方辦事不力,這樣大的事情都沒有妥協(xié),也投訴到了上層廳局里面,但是……”
嘆息了一聲。
“但是他們?nèi)齻€人的兒子,在今天早晨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中山路和新華街交匯口。”
“最繁華的十字路口,人流量也是最大的?!狈皆器枵f道。
“是的,所以為了遏止影響力,盡可能都用記錄儀保存案件,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就將尸體帶走了。”齊小魚說道。
方云麒漠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是的?!饼R小魚說道,“但是能夠比對出來的是,五本書上的血就是來自他們?nèi)齻€尸體的?!?p> “他們有前科?!狈皆器枵f道,“有前科的人,一定在DNA數(shù)據(jù)庫里面。”
“對。而且他們的那個案子,你也知道?!?p> 方云麒有股不好的預感,他猛然一怔,“是那個……新婚……”
“對?!饼R小魚點了點頭。
那起案件方云麒這輩子都忘不掉。
三個盜竊犯,入室搶劫。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進入了一個沒有人在的家里,盜竊了約三萬多元的財物,十萬多元現(xiàn)金之后,看到了墻壁上的那副結婚照,發(fā)現(xiàn)新娘長的很好看,身材也好。于是三人商議在房間里面等待...
在找到尸體的時候,新娘的身體已經(jīng)破損不堪了,新郎被勒死,新娘則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今年他們都已經(jīng)出獄了。
“今天他們?nèi)齻€人的尸體都掛在了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上,是通過拋投繩索掛上去的,現(xiàn)場非常的慘,他們的身體部分被互換了,并且全部被切割了……”齊小魚沒有說下去。
方云麒猜得到。
他看著齊小魚,“一開始的輿論就已經(jīng)在控制了,但是對于找到失蹤孩子的父母來說,他確實是做了一件好事。”
“現(xiàn)在案件被重新翻了起來,很多在那些年就對這三個孩子嗤之以鼻的人,現(xiàn)在更加變本加厲的斥責,短視頻平臺已經(jīng)炸了?!饼R小魚說道,“你也看到了,局座立了軍令狀?!?p> 叮哩哩。
方云麒的手機來了一條信息。
是齊局的。
上面只有兩個字。
辦妥。
“喲,你倆還聯(lián)系呢?”齊小魚問道。
“偶爾?!狈皆器枵f道。
沒過一分鐘的時間,劉珺容打來了電話。
“喂?”
“難得你起來了,特別通行證給你辦下來了,上面的指示,你現(xiàn)在來局里,需要你和專案組的同志們交涉一下,你和我代表我們青城為專案組提供線索?!眲B容言簡意賅,掛斷了電話。
方云麒只能爬下床,“下了指令,說是協(xié)助專案組?!?p> 齊小魚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打了出租車,齊小魚說道,“這回你有苦頭吃了?!?p> “???苦頭?”方云麒不解地問道。
“是啊,這一次來的專案組,是最厲害的人哦?!饼R小魚說道,隨機展示了對方的照片,“你看這個大叔,叫霍軍,是個狠人哦。”
“有多狠?”方云麒似乎并沒有太放在心上,那個人狠不狠又不是來殺他的,他也沒必要害怕什么。
“他成立的專案組走到過全國各地,我這么給你說吧,從無敗績,并且他也是唯一一個活捉過那個組織里重要人物的人。”齊小魚說道,“他對于對抗那些人,很有心得?!?p> 方云麒這才對這個年邁的人有了一些興趣,他歪著頭說道,“他手下應該有一幫能人吧?”
“是的,一幫高材生,警院里面有很多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但是能夠入他的法眼,那就是優(yōu)秀里面的優(yōu)秀,所以在警校里面有這樣的鄙視鏈,蟬聯(lián)四年的優(yōu)秀學員不如專案組霍叔招呼一句的。”
方云麒哦了一聲,沒多詢問,反正一會兒就見到了,也沒什么可好奇的。
“待會兒你表現(xiàn)的好一點哦?!饼R小魚拿出了鏡子正在補妝,“有好幾個人都和我關系不錯呢,認識的人也多?!?p> 方云麒詭異的看了一眼齊小魚,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