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凌瑤瞬間激動了起來,只是礙于此刻的情形,她便將所有的激動給收了起來?!靶〗?,您要是想見王爺,現(xiàn)在就可以去,這里正好有馬車,您坐在里面,外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我走后門帶您進去?!?p> 穆清瀾有些猶豫,她是臨時想要見謝衍的,只是因為離開涼州時,她拜托謝衍派人照顧爺爺。謝衍告訴她,回到臨安城后,盡量別給老爺子寫信,臨安城耳目眾多、人多眼雜,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一趟王府,雖說有些無禮,若謝衍要生氣,那就生氣吧。
凌瑤仿佛看出來她的擔憂,將馬車直接牽過來,說道,“小姐,您放心,王爺肯定不會生氣的?!?p> 穆清瀾笑著看了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機靈,“走吧,元香,你跟我一起上來?!?p> 元香點頭,經(jīng)過凌瑤身邊時,笑道,“那就要辛苦你啦。”
凌瑤拍了拍她,“趕緊上去吧?!?p> 凌瑤會功夫,駕駛馬車對她來說不在話下,一路上,馬車都走的特別平穩(wěn)。穆清瀾并沒有拉開窗戶向外看,而是一直沉默著。等過了好一會,才傳來凌瑤的聲音,“小姐,到了?!?p> 穆清瀾走下馬車,竟然已經(jīng)是在衡王府中了,而且還是在之前住過的院子里。凌瑤站在馬車邊上,說道,“小姐,您放心,進府的時候我就讓人去告訴王爺了。這院子位置靠后,離的遠,馬車停在這里要方便一些?!?p> “我明白,那我過去找王爺吧,是在書房嗎?”
“應(yīng)該是。”凌瑤回答,“我跟您一起。”
元香也趕緊跟上,不過穆清瀾還沒走出多遠,就見謝衍從路那邊走了過來。他難得穿了件紫色的長袍,明明是冬季,他穿的卻有些單薄,不過他身形健朗,步子邁的很大,很快就走到了穆清瀾面前。
“穆姑娘,你怎么來這里了?”他問的直接,但語氣中并無責(zé)怪。
穆清瀾行了禮,答道,“王爺,沒有提前說一聲就來,實在是無禮了?!?p> 謝衍皺眉,“不必和我客氣,我們是朋友?!?p> “朋友?”穆清瀾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她也不扭捏,“既然是朋友,王爺不如就叫我清瀾吧?!?p> “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蹦虑鍨懖⒉皇呛茉诤踹@種問題,她骨子里還是保留著一些如塵谷的瀟灑。對她來說,既然是朋友,無論是謝衍,還是冷斌,都是可以叫她名字的。只是謝衍畢竟是王爺,又大她一些,自然無法叫他的名字。但謝衍若是叫她,那倒是可以的。
兩人肩并著肩,在這小路上慢悠悠的走著,路上樹木極多,都有雪覆蓋,有些樹木還保留著綠色,極美。
“王爺,我這次來,是想問問,爺爺怎么樣了?”
謝衍看了她一眼,答道,“你跟我去一趟書房吧?!?p> 穆清瀾不知道他為何這般說,但他既然這樣說了,就自然有理由,便點頭答應(yīng)。老實說,穆清瀾在這里住的時間很短,對謝衍的書房很是陌生,等進了書房,謝衍直接走到一側(cè)架子旁,拿下一個木質(zhì)的圓筒。
他回身將那個圓筒遞給穆清瀾,說道,“看吧。”
穆清瀾打開圓筒,只見里面是許多紙張,每一張紙上都記載了時間,仔細看去,是記錄爺爺?shù)摹5⒎潜O(jiān)視,只是確認是否安全,有無事情。穆清瀾一一的看了,爺爺過的很好,至少是安全健康的。
她這才放下心來,將那紙張重新裝回圓筒里。謝衍竟然如此細致,她以為謝衍只是讓人時常去看看罷了,沒想到竟然讓人一直盯著記錄,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做重活這些都記錄了下來。
穆清瀾將圓筒遞給謝衍,“謝謝你,王爺?!?p> 她這個語氣誠意滿滿,帶了些柔情,讓謝衍都一愣。他見穆清瀾眼神真誠,自己將圓筒接過,說道,“我讓人在老爺子隔壁的院子住著,對外說是樵夫,若老爺子日常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顧?!?p> “謝謝?!蹦虑鍨懯谴蛐难鄣母袆樱巴鯛?,你幫了我太多?!?p> 謝衍正在放東西,聽了她這話,轉(zhuǎn)頭說道,“你救了我,理應(yīng)回報?!?p> 穆清瀾笑了起來,可從沒想到謝衍竟然是這么記得恩情的人。
“聽說,秦楚韻讓人邀請你去參加賞梅宴?”
“你怎么知道?”穆清瀾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謝衍這種在兵部做事的人是不會關(guān)心這些的。
謝衍給她倒了杯熱茶,坐了下來,答道,“她也給我送了邀請函?!?p> 穆清瀾挑眉,倒是沒想到秦楚韻會給謝衍送邀請函,秦楚韻雖然身份貴重,但依照穆清瀾估計,她邀請的頂多是些普通的公子哥,謝衍身份不同,公務(wù)繁忙,秦楚韻不會想不到。
見穆清瀾沒說話,謝衍繼續(xù)說道,“她給我送邀請函的時候,便提了一句,說是穆府小姐歸來,她也想見見。”
“嗯,確實有這么回事?!?p> “那你要去嗎?”謝衍眼里藏著擔憂。
穆清瀾點頭,“遲早要見的,不如就趁著這次賞梅宴,正好把該見的人都見了?!?p> 謝衍想了想,“那我也去吧?!?p> 穆清瀾頗為不贊同,她坐在謝衍的對面,兩人之間僅僅隔著一張小桌,桌上熱茶煙霧繚繞,“王爺,我認為,你不該去?!?p> “為何?”
“恕我失禮,王爺,你是衡王,又是兵部尚書。若是宮里的宴會,你理應(yīng)去??汕爻嵟e辦的宴會,你若是去了,會被人詬病。”
謝衍直直的盯著她半晌,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萬物失色,卻讓穆清瀾有些懵。她不過只是提醒一下謝衍,他何必這么大的反應(yīng),難道她說錯了什么?不至于啊,她說的很是在理,謝衍這樣的身份,的確不該去參加這種宴會嘛。
謝衍收了笑,但眼里的笑意還在,“我是笑,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和我這樣說話的人?!?p> 穆清瀾見他并沒有生氣,便也笑道,故意行了禮,“是我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