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孤立起來的峻罡城一帶,在白虎的部署下,和周邊三四座前線城市形成了協(xié)防,讓聯(lián)軍一時無法消滅他們。
與北線側(cè)翼的戰(zhàn)場一樣的,是這些城市的士兵們依舊沒有放棄戰(zhàn)斗。
峻罡城如同士兵們的家一樣,他們不能容忍任何一個敵人踏足這片土地。
峻罡以南被敵軍占領的事,仿佛只發(fā)生在一瞬。
周報上剛說的清城被突圍,敵軍就已經(jīng)走到近前了。
為了不被前后夾擊,白虎反其道而行之,放棄一味的固守。
親自率兵與敵軍正面交鋒,那不要命的猛沖讓聯(lián)軍膽寒。
以至于沖鋒幾次后,絕的命令也不再那么管用了。
峻罡以北的雷之國軍隊與包圍峻罡后方的聯(lián)軍,互相錯開的進攻時機也給了白虎不少機會,他們的配合一直不是很好。
缺少了疚,他們之間的通訊也成了一個問題。
如此峻罡城一線僵持住了,但即將見底的糧倉讓白虎頭疼。
“糧食還能支撐多久”
眼看即將進入深冬,越是北方這冬季越是持久。
再加上連日來的大雪,指望耕作得到糧食,已經(jīng)和說夢話一樣了。
至于后方補給,那已經(jīng)是斷了一個星期的狀態(tài)了。
“報告參謀長,糧倉已經(jīng)見底,恐怕...”
“別tm恐怕了,還有野菜腌菜什么的嗎?多兌點水再給我撐幾天”
管糧草后勤的人面露難色,“這...不太好辦啊...”
“什么不太好辦?”
“好辦能讓你辦嗎?前幾天搶的糧呢!”
“這么快就沒了,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幫人,太tm實在了嗎?”
“不知道扣點存著吃,我昨天還有肉湯喝,你們這幫人啊”
你們這幫人,已經(jīng)成為了白虎的口癖。
尤其是跟后勤的士兵們聊的時候,說的最多。
“就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搶的豬就不能一天吃一頭?”
“讓它們多活兩天你們這幫人難受是吧!”
貴為后勤部長的人被一通臭罵,頭都抬不起來了。
他委屈的像個孩子,什么白虎有肉湯的,什么不讓豬牛雞多活幾天的。
那還不是后廚想的辦法,用豆腐模擬出了肉的口感和味道。
搶來的豬哪里敢動它們一根毛過啊,兄弟們都指著這頓葷腥突圍呢。
終于等到白虎說完了,后勤部長將心里的小九九全說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當你們已經(jīng)連豬帶小麥什么的全吃了呢”
白虎長長地松了口氣,撫摸著自己的手背向后倚在墻上。
“沒有沒有,參謀長您定個日子,我們把豬牛雞全殺了給兄弟們吃點好的”
“好讓他們有力氣突圍”
“就這幾天了,我已經(jīng)琢磨地差不多了”
后勤部長聽到這句話,像是聽到開飯了一樣的開心,他咽了口水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那我們是要殺回到影都?到了那就有好吃的了”
“不,不是”
白虎認真地看了看后勤部長,雙眼彎成了新月的形狀。
“我們?nèi)ソ又鲙?,去崇城?p> 后勤部長聽到之后臉色又白了幾個度,就連他都知道這個突圍出去的難度。
那里可是有著百萬聯(lián)軍包圍的地方,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想著去那送死。
白虎參謀長之所以要定在那里,原因有且只有一個。
那里有主帥。
有著數(shù)量斐然的忍者部隊的白虎,自然知道主帥現(xiàn)在的境況。
通過忍者高超的隱匿技巧,他已經(jīng)與主帥和朱雀他們?nèi)〉昧寺?lián)系。
多次回信中白虎表明了態(tài)度,即使主帥不與他一同夾擊聯(lián)軍,他也要去崇城。
這個執(zhí)拗的參謀長像極了家中叛逆期的孩子,認定了什么就不會改的。
拗不過他的扉間,同意了聯(lián)合進攻的計劃,并等著這個沖鋒專家擬定好日子。
讓軍營里的所有人都想不通的是,白虎每天拉來議事的不是軍長師長之類的軍官。
而是面前這個后勤部長。
小到任何一級的軍官,都敢跟他開玩笑的部長。
每天和他探討的話題也無非一兩個,糧倉還有多少存貨,以及士兵們表現(xiàn)如何。
白虎是個極其外向的人,他似乎什么都跟周圍的人說,無論這個話在這個場合是否合適。
看上去像個神經(jīng)大條的男孩,但除了扉間,沒人真正了解他。
白虎記事起便是個孤兒,從小他就被街上的行人磨練成了一個極度現(xiàn)實的人,吃飽飯就是他的目標。
什么娛樂,什么家人的關懷。
什么讀書上學,什么精神需求。
在他這里都是虛妄,也都是嗤之以鼻的。
怎么?讀書能讓我吃飽飯嗎?書有饅頭好吃?
流浪在忍者之國的大街小巷,因為所在的小鎮(zhèn)比較貧窮,鎮(zhèn)民們也沒多余的存糧可以施舍給他。
他就在一天夜里,摸了一只鎮(zhèn)民的雞離開了小鎮(zhèn)。
流浪到影都的路上一邊打聽,一邊啃那只沒放鹽的烤雞。
到了影都沒多久,他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還算有同情心,這同情可以讓他吃飽飯。
無關流浪生涯,無關乞討為生,他在影都更加了解了自己。
他沒在這里看到過流浪漢,街上的所有人都靠著自己的本事,吃著心安理得的飯菜,過著不用人前低頭的生活。
那么,為什么自己不可以?
有了這個念頭,他生出了工作的想法,也順利的成為了面包店的收銀員。
但由于缺乏教育環(huán)境下,對共同經(jīng)歷的感同身受,以及沒有融入集體的經(jīng)驗。
白虎很快就被排擠在小團體之外,畢竟他聽不懂為什么學生時代打架也能算友情。
也不懂,為什么有不打不相識的說法。
打人?不是需要還擊的嗎?不是會滋生仇怨嗎?
為什么到了如今,打人和被打的可以坐在一起笑著聊天。
是我不對還是你們不對?
同樣讓他想不通的,還有親情和愛情。
他就像個從森林里走出的異類,對一切的不善良露出自己的獠牙,無關場合。
對一切的善良面色木然,之前乞討為生的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人會有同情心。
別人慘,關你什么事?
之后他仍在面包店工作,這里的人和事教會了他很多。
讓他知道了什么是感情,只是用掉的代價很大。
很多次白眼和辱罵。
這些無一例外都重傷了白虎的自尊心,他的自尊心像是他不能失去的寶貝,唯一的寶貝。
猶記得那是在面包店的最后一天,白虎被店長叫來。
也在那天,店長教會了他在社會上極為重要的一件事,也是在面包店學會的最后一件事。
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