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群吃完印記,兩人又回到了原先啟動裝置隱藏的高樓那邊。
與來時的爛尾樓不同,現(xiàn)在這里只有數(shù)不盡的瓦礫,和裸露在外的大型啟動裝置。
原本在周圍駐守的聯(lián)軍,早已被壓成了肉泥,一聲哀嚎都沒留下。
站立在瓦礫之上的,還有幾個油女雀眼熟的身影。
潛伏在這里的每一天,他都借著各種人的眼睛看著他們。
這個時候,油女雀帶著小信飛在空中,在看到人影的時候,他決定下不下去。
“怎么會這樣?”在盛怒之下雷國主火爆的脾氣毫無遮掩地暴露出來。
他的怒吼傳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暴露在他們面前的是他們盡力想要藏住的秘密。
原本向四周散發(fā)著藍光的啟動裝置,這時候徹底沉寂下來。
“不知道,但要有人為此負(fù)責(zé)!”
土國主瞥了眼一旁臉色鐵青的火國主,看他臉色也不太好,后半句的‘火國主’吞了回去。
過了一會,土國主的論調(diào)沒能博到多少支持。
他的目光繼續(xù)游離,說起反對這次戰(zhàn)爭的,就只有水之國了。
水國主的心思不知道飛到哪去了,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旁觀者姿態(tài)。
而他的眼睛在天空上尋找著什么,在他四處亂看的時候,恰好發(fā)現(xiàn)了一只黑色的大鳥。
它有著三對翅膀,從下面看,如同有三對船槳的船只。
“你們看,天上那是什么?”
其他四位國主各有各的心事,都沒理會水國主的胡鬧無理。
真正在思考啟動裝置為何暴露,以及今天的首都如此反常的只有火國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事,即使這里真的有忍者之國的奸細(xì),但他是怎么知道這個鐵殼子是什么的?
還有,他是怎么用常規(guī)手段關(guān)掉它,而不是直接暴力拆掉的?
以及今天的市民們,不論自己如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們都像個木頭一樣呆在原地。
這甚至比面前啟動裝置的關(guān)停,更加離奇。
難道時空穿越裝置出了問題,把這里的時間都定住了?
這太匪夷所思了,他們五個還在這呢,怎么就沒被定???
所謂的天命,他向來是不信的,這只能是有人有意為之的結(jié)果。
追究事件原因的火國主,并沒有思考太久,面前就有兩個忍者來到了他面前。
一個是渾身黑色布條,勉強遮掩住了他人對他身體的視線騷擾。
這人身上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時不時出現(xiàn)在黑色布條上面的黑色甲蟲,讓人看到就不寒而栗。
奇怪的是,他臉上正掛著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另一個全身都穿著白色的衣服,從里到外,甚至襪子和鞋子也是白的。
他看上去像是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只不過有點老了,和他身邊這個人相比。
“你們是?”
“很高興認(rèn)識你,火國主”
“我是時山信,這位是油女雀”
時山信向前一步走,他對自己的氣質(zhì)還是很了解的。
同樣的,他對這個世界的忍者之國未來走向,也了如指掌。
出于這個原因,他接過了和五位國主談判的任務(wù),讓油女雀充當(dāng)他的保鏢和司機。
油女雀自然也不想重燃戰(zhàn)火,那太難為忍者之國了。
不僅僅是他和忍者之國,整個世界都需要一個暫停,好好休息一下。
況且三仙地的孩子們,是肩負(fù)忍者之國未來重任的火種,絕不能讓他們也踏上戰(zhàn)場這個考驗人性的地方。
同樣的,也不想讓他們暴露在各國的視線內(nèi)。
雖然這樣可以震懾其他各國,讓他們不再尋釁滋事,但終究不是博取和平最正確的方法。
火國主面對著時山信,多少還有著交流的欲望。
“可以讓你解釋一下,你們?yōu)槭裁闯霈F(xiàn)在這里,以及”
火國主瞥了眼腳下的瓦礫,“這里如何變成這樣的嗎?”
“我很樂意,請給我一點時間”
時山信像是一位赴宴的貴族,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撣了下一塊大瓦礫的表面。
似乎對待灰塵,他也同樣予以尊重。
他坐了下去,簡單描述了一下油女雀潛入火之國的始末,和自己將啟動裝置關(guān)停的過程。
“我這樣的解釋,能否解答您的疑惑呢?”
整個過程中,火國主上下牙都在激烈地碰撞著。
聽到自己的小兒子被征兵處的人蒙騙,再到自己的大兒子慘死于黑衣服的人手中,再到現(xiàn)在。
整個首都所有人的生死,都在黑布條的人手中掌握著。
無論高官還是乞丐,不管老少男女,連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妻子也在他的掌控中。
這讓他無法接受。
和他有著一樣切膚之痛的,還有周圍的四位國主,他們沒有火國主那么痛徹心扉。
但自己的司機,和帶來的家眷也全部都在控制之中,他們還是恨不得生吃了那個黑布條的家伙。
“滿意!”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每個音節(jié)都像是卡在小洞里的胖子一樣。
只是將它念出口,已經(jīng)費盡了心思。
“火國主,還有其他四位”
“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一談了嗎?”
時山信的視線先是停留在火國主臉上,隨后掃到了其他四位國主那里。
“談什么?這只是赤裸裸的威脅罷了!”
“想要停止戰(zhàn)爭,做夢吧!哈哈哈!你們的家人一定會在聯(lián)軍的鐵蹄下被碾成肉餡的!哈哈哈!”
雷國主的作風(fēng)還是一如既往,他已經(jīng)被憋在心頭的怒火支配了。
要知道,他放在手心怕化了的嬌貴女兒,也在對方的控制之中。
只是想一想,女兒白皙的臉頰里面,有著幾只吃喝拉撒的蟲子這一點,就足夠讓雷國主失去理智了。
他們五個人都知道,只要對面的兩個人想。
他們立刻橫死在這里,也不過是件簡單到無需再提的事。
之所以對方還愿意坐下來聊,要的無非是和平而已。
擺正這個心態(tài)之后,火國主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無論是首都的乞丐,還是自己僅剩的兩個兒子,都還有救。
他伸手將暴跳如雷的雷國主,向身后推,同時他也往前走了幾步。
“我想我們可以談一下”
火國主坐在了白衣男人對面的一塊還算完整的墻面上。
那可不比,他書房的藤椅舒服。
“火國主,我要的無非是和平,我想各位都明白”
時山信的目光從其他幾位國主臉上收回,一直盯著眼前的火國主。
“所以你需要的只是我們撤軍?”
“是,也不全是”
時山信喜歡這些文字游戲,不論是什么材料或是介質(zhì),都有著可以欺騙人的用處。
“請你細(xì)說,時山信先生”
“請問火國主,你治下有過叛亂,或是反抗軍什么的嗎?”
火國主搖了搖頭,他不懂為什么說到撤軍和和平,會突然問到這種事。
但一旁同樣力挺吳國聯(lián)盟的風(fēng)之國國主,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時山信的意思,在他看來已經(jīng)足夠明顯了。
“好小子”
風(fēng)國主不想繼續(xù)談下去了,當(dāng)然,他也不希望火國主繼續(xù)談下去了。
他來到火國主身旁,俯身把嘴貼在火國主耳邊。
細(xì)語說道:“他要的不單是撤軍,而是統(tǒng)一所有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