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你在忍者之國待了這么久,難道沒有察覺到柱間的本性么”
時山信聳了聳肩膀,“我們的相處都是工作關(guān)系,從來沒交過心地談過”
“他是個心思單純的人,而且有點死心眼”
“認定一個人了,即使被坑都很難回頭”
看向小飛蟲的眼神變得越發(fā)柔和,油女雀似乎從蟲群的字里看到了柱間的模樣。
“如果能挺過這一次,小信,你試著跟柱間相處一下吧,他有著比一國之主更加寬廣的胸懷”
“似乎天底下就沒有他裝不下的事”
時山信不相信有人會這么好,尤其這個歲數(shù)了還無條件相信別人的。
這不是童話是什么?
“你也說了似乎不是?”
“對啊,只有背叛是他裝不下的,我知道,你不會背叛”
聽到對自己的評價后,時山信哼了一聲,并不否認這點。
因為他也是被家族的聯(lián)姻對象背叛了,自然不會讓別人也嘗到背叛的滋味。
那不好受。
“怎么樣了,機器這邊”
將蟲子收進體內(nèi),油女雀主動用現(xiàn)在的蟲群,與這群相融合。
時山信瞥了眼機器的頂端,那里已經(jīng)頂穿了樓板,不知道伸到了幾樓。
“需要費些時間了,說來用這個機器的人真是沒給自己留后路啊”
“怎么說?”
“時空隧道不在這個世界上,而在他之前所在的時空之中”
“?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他把啟動裝置弄到了這個世界,時空隧道一直保持開著的狀態(tài)”
“你可以理解為從河?xùn)|岸,坐船到了西岸,然后把船砸了”
看著油女雀還有些懵,時山信只能用一個不太精準(zhǔn),卻很好理解的例子說給他聽。
“然后東岸還有很多船,而且他們的動力裝置在西岸?”
“是的”時山信抽空給他比了個大拇指,順手捋了下遮擋自己視線的劉海。
意識到自己理解對了之后,油女雀有些難以理解。
“那這個人,豈不是回不去了?”
“是啊”
“而且東岸會有人乘坐著船只,來到這個世界取回這個啟動裝置?”
“你說對了,這是他唯一能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
“而且,這個人很可能還在時空隧道的那一頭,留下了什么信息,方便自己回去或者說...”
“誘騙一些人來這里”
時山信的話像是導(dǎo)游一般,領(lǐng)著油女雀的思緒往前走。
將他送到了極有可能是真相的地方。
“那如果我們把這個裝置破壞掉...?”
聽到油女雀的想法后,時山信停下了收拾電線的手,兩人視線交匯在一起。
“那這個小王八蛋,可是回不去了”
時山信嘆了一口氣,那表情像是在看一條被刀斬斷的毛毛蟲。
充滿憐憫,和無可奈何。
“而且那個世界的人,也沒辦法干預(yù)我們了?”
油女雀接著他的話繼續(xù)說,其他時空的人無法干預(yù)這個時空,才是他最關(guān)心的一個地方。
“而且,所有世界中,唯一一個擁有時空穿越秘術(shù)的人,就在你旁邊對吧~”
望著狂喜到無法自已的油女雀,時山信說出了他藏在心里的后半句。
“對啊——”
油女雀跳了起來,這動靜可是不小。
腳下的地板,都因為他的欣喜顫抖了一下,可高樓附近的軍人們,沒有一個人采取些什么行動。
因為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被種上了蟲子。
不只是他們,油女雀背后的葫蘆蟲巢,也已經(jīng)空了。
原本在里面的每一只蟲子,都進入了一具身體里,掌握著一個人的肉身。
以及生死。
這全都拜小信給他的承諾所賜,是小信在大機器面前,拍著胸口給自己打了保票。
若是停下這個大機器,五國聯(lián)盟將失去所有的軍事物資補給,以及后續(xù)的戰(zhàn)斗人員補充。
也是這個大機器,解答了忍者之國所有人的疑惑。
為什么同處在一個時代的五國,突然有了跨世紀的科技?
一夜之間裝備了這么多聞所未聞的武器裝備?
以及將戰(zhàn)爭拖到現(xiàn)在,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士兵?
一切的答案,都在大機器這邊。
大機器,就是這場戰(zhàn)爭中,五國聯(lián)盟和絕一起向忍者之國撒的一個慌。
這個謊言,在時山信和扉間以及油女雀的合作之下,徹底被揭穿。
啟動裝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確實可以終結(jié)這場戰(zhàn)爭。
既然終結(jié)戰(zhàn)爭的鑰匙就在眼前,油女雀還有什么隱藏下去的必要呢?
就在兩人交談之前的五分鐘,油女雀立刻飛上了空中,像是佩恩那般頭頂太陽,俯視整個火之國首都。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這片土地了,但這次確實讓他永生難忘的一次。
張開雙手,從四肢中飛出的蟲群,一時間遮蔽了冬日的暖陽,讓白天頓時變成了黑夜。
但這還不夠,他要讓整個火之國首都的人,陷入沉睡。
為了保證時山信搞定啟動裝置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打擾他。
他必須一個不留!
但是有幾個人是例外的。
那就是天河小區(qū)的五位國主,以及郊外農(nóng)村的高木老頭。
他們,是免于被控制的幾個幸運兒。
五位國主,油女雀要他們體驗光桿司令,以及無法改變事實的絕望。
至于高木老頭,那就是油女雀的私心了。
距離控制首都已經(jīng)過去了約有十分鐘了,時山信蹲在地上,偶爾抬頭看去。
油女雀還沉溺在高興之中,似乎整個世界被關(guān)了大門,只屬于這個世界本身了一樣。
“別高興的太早了,時空隧道沒有被搬到這里,但也還是連接著這個時空的”
這話像是一盆冰水,順著油女雀的背脊直接澆了下去。
傳達到心里的,是徹骨的冰寒。
“你找到隧道的出口在哪了嗎?”
他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因為時空隧道里,蹦出來些什么人都不奇怪。
萬一又是一支軍隊...那油女雀可不一定能瞬殺他們了。
“還沒,不過我已經(jīng)鎖定了大概位置,還是在火之國首都范圍內(nèi)的”
過了一會,油女雀沒了聲響,他雙眼緊閉,體內(nèi)僅剩的蟲群飛到了它們能到達的最高空。
看給你緊張的。
時山信只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沒笑出聲。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時山信找到了啟動裝置的開關(guān),以及不知道是誰,在開關(guān)附近設(shè)置的一個小陷阱。
那是一個蓄積著藍光的陷阱,若是在關(guān)掉裝置的時候,觸發(fā)了這個裝置。
那么關(guān)掉開關(guān)的人,將會被傳送到時空隧道的另一端,也就是搬來這個機器的那個人原本的時空。
“小樣,想騙我?”
雖然語氣很是不屑,但時山信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想回到未來。
他小心翼翼地拆除了陷阱,隨后像是審視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審視著啟動裝置內(nèi)部的其他地方。
若是還有些自己沒發(fā)現(xiàn)的陰招,陰溝里翻了船。
他可就與這個世界,被動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