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生洗完澡后又換上了新的服飾,現(xiàn)在的他與當(dāng)初剛離家穿著粗衣布鞋可截然不同,相貌算不上俊美,只能說是中規(guī)中矩,然而在他當(dāng)傻子的那幾年因被父母常常護在家里,所以長的也白凈,加之常常修煉習(xí)武,身材也是結(jié)實又魁梧,看著也精神,唯一的缺點——略矮,大概只有一米七幾,計生照著鏡子如此感慨著。
整理好衣服之后計生便出門了,此次要去的地方是牧閻的行宮。
雖然夜已深,但修行者不吃不睡已是習(xí)慣,所以也算不上打擾,到了地方,看護的鬼差見是計護法,便也沒有阻止,大家都知道正是這位護法才讓魔炎好了起來,所以底下的人對其都很敬仰。
“叨擾教主了,屬下有事求見。”計生敲了敲門。
不稍片刻,宮門自行打開,而里面陰風(fēng)陣陣,而牧閻正在臥榻上緊閉上眼,調(diào)息運功,見此計生靜靜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牧閻運完功后才睜開雙眼緩緩道:“如果護法還是為了陸遙的事而來就不必多言了?!?p> “教主如此安排想必自有深意,在下既猜不出又怎會一而再的違了教主意呢?!庇嬌Φ?,這是真心的笑,看來他只是把我當(dāng)做熱心腸,而不是懷疑我,既然你要裝糊涂,我也不好太聰明揭了你的心思。
“那就好。”牧閻也放下心來,“那你這次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屬下新得一寶箭,特此前來獻與教主。”說著就從腰間拿出一把粗制的箭供于牧閻面前。
這箭不過是計生讓啞巴狗削的,連箭頭也都是木的,箭羽更是隨意的綁了一下,饒是如此,牧閻接過箭后還是仔仔細細、反反復(fù)復(fù)的觀看了一遍。
“這分明就是一把普通的木箭,不,這連木箭都算不上,這簡直如小孩的玩具一般。”牧閻生氣的質(zhì)疑道:“計護法,你深夜前來,就是為了開這個玩笑的嗎?”
“教主先莫生氣,請聽我解釋一番?!庇嬌膊换挪幻Γ嫔系南采桓?,“這箭雖然粗糙,但要是配上合適的弓,威力自會無窮?!?p> “那么……弓在何處?”牧閻緊緊的盯著計生,仿佛想要將他的心看穿。
“到是不遠……而且很近。”
“嗯?”牧閻長長的質(zhì)疑了一下,可愛極了。
“這柄神弓……正是教主本人也,非教主不可為?!?p> 牧閻將那可笑的木箭放在一邊,深深的呼吸了一番,“這里沒有外人,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p> 計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教主就不覺得用凡人的血來練劍太慢了嗎?”
牧閻哪里會覺得慢了,比起之前這已經(jīng)很快了好不好,不過聽計生這么說,想必是被殺之人的修為越高,自己的修為漲的就越快,牧閻自然不想讓部下看到自己無知的樣子,只好解釋道:“先前受了傷,不好行動,但就算現(xiàn)在傷好了也不好動君子閣的人,如果現(xiàn)在雙方交戰(zhàn),魔炎未必能討的了好?!?p> “魔炎南邊就是南方大森林,教主何不去哪里獵殺妖獸?”
“南方大森林?”牧閻聽后,搖頭嘆息,“那個地方極為神秘,連當(dāng)世最強者也不敢說橫跨了過去……”
不等牧閻說完計生打斷道:“教主這是怕了?”
牧閻盯著計生,他還是那副表情,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像是嘲笑一般。
“只是在外圍狩獵而已,何須要有橫穿的實力,再說,有魔劍在手,教主還擔(dān)心收拾不了那些小妖嗎?”計生頓了頓,“只要教主不貪心,別的妖獸若是打不過那還跑不過嗎?要知道魔劍所殺之物越強,收益也就越大,教主放著南方大森林的妖,難道就不心動嗎?”
如果能加快修煉他自然是樂意的,不過他還是會隱隱約約的擔(dān)心,牧閻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就怕君子閣的人前來搗亂?!?p> “屬下要的就是他們過來搗亂,這正是我這支箭要射中的第二只大雕?!庇嬌匦履闷鹱郎系哪炯直鄹吒吲e起,眼睛狠狠盯住。
“君子閣欺人太甚,不幫教主除掉他們我心不平,如果他們敢來挑釁,教主也不必對他們留情,一并將他們除去就好?!?p> 計生器宇軒昂、慷慨激昂、義正言辭,牧閻抬頭仰望著這個青年,一如初見一般。
牧閻剛想說不想引起雙方交戰(zhàn),但他馬上意識到了,如果君子閣的人死在了南方大森林,那誰能證明是他牧閻所為!細細想來,這個想法太瘋狂、太大膽了,不過這也是牧閻多年心中的夙愿。
牧閻連忙站起身了,逼近計生,“可有第三只雕?”
“揪出臥底!”計生一字一字的吐出,“教主宅心仁厚,不予追究,但屬下不能放著不管,知道教主要去南部大森林后臥底必將會再次放出消息給君子閣的人,而魔炎山設(shè)有防止傳信符的屏障,只要盯住離開魔炎山的任何物體,就一定能查出臥底!”
“此箭可射三雕,正是屬下獻與教主的寶物?!庇嬌俅伟涯炯I與教主面前。
牧閻緩緩的拿了起來,不像第一次那般,這次木箭顯得格外的沉重。
“我該如何讓臥底相信?”
“教主只需要不把行動告訴任何人,然后臥底自然會知道并且相信,再幫我們把消息傳給君子閣?!?p> “又如何可勝他們?”
“如今是他們在明,教主在暗,如何不可勝?教主只需要把您信任的人告訴屬下,到時候等臥底放出消息,我再讓教主信任的人前去支援,便能打的他們措手不及?!庇嬌D了頓,又像想起是什么一樣,“唯恐那些小人在教主與妖獸打斗時他們才敢出來,所以請教主務(wù)必要會裝受傷,然后趁他們大意的時候再出其不意?!庇嬌睦锇蛋迪氲?,談到裝受傷我倒是有些經(jīng)驗。
“若是護法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消息被放出去而至支援來遲呢?”
計生沒有即刻回答,而是一陣發(fā)笑,片刻后反問道:“如果內(nèi)奸放出消息而君子閣的人沒有行動呢?”
不等牧閻回答計生便解釋道:“我會叫人盯住君子閣那邊的動向,如果他們行動,我便讓我們的人也出動,如此可保教主萬無一失”
牧閻聽后面上的突現(xiàn)的喜色又沉寂了下去,默默思索著,沒有再問問題。
計生知道他還是擔(dān)心,這盤棋的最重要一步就是自己了,如果我出了問題,那么一切的美好期望都將破碎,即使自己曾救過他,即使入教后立下大功,也不能被完全的信任。
計生不好點破,只問道:“可是此計仍有不周之處?”
牧閻看著計生遲遲沒有回答。
計生躬身道:“是計某唐突了,我自入教以來,一心想著如何為教主分憂,如何讓魔炎壯大起來,所以一時腦熱想出了這個冒險的方法,若是有不周之處,還望教主恕罪?!?p> 牧閻知道如果再猶豫下去的話這位剛招進來的護法很有可能就會離開本教,念此也顧不得多想了,牧閻起身從身上掏出令牌,交到計生的手上,再緊緊握住后者的手,“這令牌你先收下,見令牌如見本座。”
“護法考慮周到,怎么會唐突呢,只是此計新奇,本座不由得多想了而已?!?p> “四位判官跟隨本座多年,而黑白無常又是本座看著長大的,他們我都信得過,只是此計不宜太顯眼,到時候護法只需要令罰惡司鐘旭前來支援本座就好。”
想了想又道:“如果你覺得黑白無常沒問題的話就讓他們也過來吧?!?p> “我若能拿下君子閣,當(dāng)全權(quán)交由護法管理。”
被握住雙手的計生只覺得一陣惡心,不過也看的出來他的智商是真的不夠用了,為了不被看破只得笑瞇著眼,“就算我的再怎么考慮,都如這柄木箭一樣,粗糙不堪,唯有需要教主這般有勇有謀的人來施行,才能發(fā)揮它該有的威力,若此計成,功全在教主也?!比缓笥嬌中χ鴵u了搖頭,“現(xiàn)在言此還尚早,望教主切莫大意,祝教主馬到成功?!?p> 此后二人又聊了一陣,不知不覺,東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