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躺在軟塌里,懶洋洋的對著坐在不遠(yuǎn)處的王虎說到:“王將軍,咸魚會來打香石墓穴,你年邁的身體尚能戰(zhàn)否?”
“殺雞焉用牛刀,你手里的那群廢物都死光了嗎?”王虎高亢的嗓音在沙城皇宮里不?;厥帲鸬谋娙硕の宋舜掏?。
“王將軍,你被胡飛射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也看不到他兒子胡生回來了嗎?你不愿出戰(zhàn),難道你是害怕了?還是年紀(jì)大了報不動仇了?”苗苗輕輕的捂起耳朵,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的笑容。
“梆!”王虎突然站起身,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我王虎從不欠人情分,仇也一樣!我要新手把那小崽子的雙眼挖出來。還有你再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定要割了你的舌頭!”
“哎呀!苗苗你說話太沒禮貌了,王將軍你也是的,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币慌缘拿缁⒓傺b打圓場,實(shí)際幫自己女兒奚落著王虎。
苗苗故意吐了下舌頭:“王將軍,那就勞煩您去香石墓穴待上幾天啦,等你解決胡生報了大仇,我們父女倆一定好好為你慶祝一番。”
王虎沒有接話,看了一眼這對狼狽為奸的父女轉(zhuǎn)身就走。他剛離開沙城皇宮的大門,那把被他拍過的木椅突然如同內(nèi)部被塞滿引燃的炸藥一樣轟然爆裂,木屑在整個皇宮大殿里四散。
苗虎卷起袖口默念起咒語,雙手向前推出,皇宮大殿里憑空刮起一陣狂風(fēng),狂風(fēng)像有靈性一般瞬間把木屑塵埃都通過門窗吹出了。
苗苗拍手叫好:“父親,你的這招風(fēng)震天越來越純熟了,”
“唉,你以后還是少惹他為秒,說不準(zhǔn)他哪天發(fā)起瘋來真要了你的小命?!泵缁⒖粗厣线€有幾塊沒有被風(fēng)吹走的大塊木材:“來人吶,把那些木渣收拾一下,再去給王將軍訂制一把新的沉香木椅。”
“收拾干凈就行,椅子既然是王將軍自己打碎的,就不用了再做了?!泵缑缯f到。
苗虎有些生氣:“面子上還是得過的去!難道以后在皇宮里議事都是他站著你躺著?”
苗苗從塌上跳了下來,走到父親面前小聲說:“我已經(jīng)下令讓胡飛去香石墓穴助陣,王將軍年紀(jì)大了,這種硬仗打起來怕是會閃了腰?!?p> 苗虎愣神,然后也奸笑了起來:“一石二鳥!不愧是我女兒,這招用的妙啊!”
白正突然從苗苗床塌后的幔帳中鉆了出來,諂媚的說到:“苗將軍少算了一只,城主這是一石三鳥,這一仗下去那個咸魚會和胡生可都要栽倒在城主的計謀之下啦?!?p> 石墓是大漠蠻族安葬歷代先祖的地方,不像開采挖掘出來的地牢那樣,這里全部由黃沙和精心雕刻的巨石堆砌而成,每層的面積堪比兩個地上的土城,整整八層的宏偉工程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大漠蠻族輝煌的過去。所有在大漠闖蕩的勇士都知道石墓的入口在土城中心點(diǎn)的高臺上,從入口一直向下可以深入到石墓五層,再向下走就到了蠻族先祖為了防止盜墓賊而精心設(shè)計的如迷宮一般的石墓陣。
千百年來石墓陣抵擋住了無數(shù)居心叵測的人,直到比齊軍的鐵蹄踏入盟重,一位著急賣祖求榮的蠻族長老說出了破陣的走法。如土匪般的比齊軍通過石墓陣涌入石墓七層,將那里的財富洗劫一空,破陣的走法也就一傳十,十傳百,搞到現(xiàn)在人盡皆知。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石墓的第二層中間有個隱藏的樓梯,走上樓梯可以通往一片叫香石墓穴的地方,而香石墓穴的最里面,有一條只有權(quán)力中心的人才知道的能通往沙巴克的密道。
這一點(diǎn)胡生當(dāng)然也不知道,但他知道面前這一仗可不好打。剛走下樓梯他就看到對面站著一個身披天魔手握裁決人,這人正大漠戰(zhàn)爭時最強(qiáng)的戰(zhàn)士,帶領(lǐng)比齊軍攻破了那時還屬于蠻族的沙巴克城的王虎。但讓胡生痛心疾首的是王虎身后還跟著自己的親生叔父,胡飛。
咸魚會十幾個好手跟隨胡生從樓梯口魚貫而入,看到只有兩人守在這里時先是頓感驚喜和意外,再仔細(xì)看這兩人裝備后剛放松的神經(jīng)又緊繃起來。能穿上天魔的戰(zhàn)士不用多說,而他身后那個同樣拎著裁決頭戴黑鐵的戰(zhàn)士也絕非一般人。
“你來這做什么!”胡生盯著胡飛冷冷的問到。
胡飛向前兩步:“生兒,今日非比往昔,你還是快快離開這里,我不想和你刀劍相向?!?p> 胡生從牙縫里滋出兩個字:“走狗!上次念你我叔侄情分我沒對你動手,這次你若站在比齊軍那一邊可就別怪我了!”
“噌!”命運(yùn)出鞘,十幾名好手也張劍拔弩準(zhǔn)備進(jìn)攻。
“當(dāng)!”胡飛把手中裁決點(diǎn)在地上,做出戰(zhàn)斗的姿勢,低下頭狠狠的說道:“生兒!再不走就沒機(jī)會了!我不想對你動手!”
“想走沒那么容易!”王虎大喝著跳起,烏黑的裁決帶著半月的光芒向胡生橫掃過來。胡生閃身躲開,半月的劍氣繼續(xù)向前飛出,撞到石墻上發(fā)出一陣沉悶的撕裂聲,碎石落下,墻壁上留下一丈長的刻痕。
“當(dāng)年你父親射瞎我的左眼,今天你也得留下一只眼才行!”王虎拿裁決指著胡生說到。
胡生笑了一下:“哼!我父親射瞎你的眼睛,你該去找他算賬才對,我這就送你去天上見我父親。對了,以前你打不過他,那死了還不一樣是他的手下敗將,你敢去找他算賬嗎?要是不敢,就快點(diǎn)滾香石墓穴,我們蠻族的古墓不埋你這種死貓爛狗!”
這一頓噴的王虎頭腦發(fā)昏,不知道如何還口,直捂著胸口喘粗氣。胡飛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容,他發(fā)足奮起沖向胡生:“好小子,既然你不打算走,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有沒有成長,還配不配當(dāng)蠻族的王子!”
沒有任何招式,胡飛只是把手中的裁決直掄了下來,這一掄速度奇快,胡生躲避不及只得硬接。右手橫舉命運(yùn),左臂頂住刀背,“砰!”短兵相接,巨大的力道順著命運(yùn)之刃灌入胡生的身體,胡生頓覺手臂刺麻,掌中劇烈震動的命運(yùn)之刃幾欲脫手,雙腿酸軟,膝蓋被突然而來的巨大壓力迅速壓彎,差一點(diǎn)就跪倒在地上。
胡生緊咬牙關(guān),借下沉之勢降低重心穩(wěn)住搖晃的身軀,深吸一口氣,運(yùn)勁把頭頂?shù)牟脹Q慢慢推了回去。胡飛抬起左掌,大喝一聲拍在裁決上,但沒能阻止裁決回彈的速度。胡生的臉從裁決下露了出來:“二叔,你老了,力氣不如從前了!”說完用力的從裁決下抽出命運(yùn)之刃,在摩擦火光掩護(hù)下胡生借步上前,左拳從斜下刺出,搗在了胡飛的肋骨上。
“咳!”胡飛后撤數(shù)步,忍痛笑著說到:“不錯、不錯,力氣上不輸你年輕時的父親,就是不知道身法和劍術(shù)上怎么樣?!焙w甩了甩胳膊,裁決劃了個圓圈點(diǎn)在地上,抬腳快速橫向跑動起來,拖在石板上的裁決也突然冒起了火光。
胡生計算著自己和胡飛間的步數(shù),游走中始終與胡飛保持距離,靜待裁決上的火光消散,他知道全套祖瑪裝備的戰(zhàn)士三級烈火劍法的威力,雖然抽不死自己也絕對能打個半殘,只要中一刀這場仗九成就會輸?shù)?。七秒過去,胡飛手中裁決上的烈火就要熄滅,就在胡生以為他要緊抓這最后一秒時胡飛突然后撤一步,隔空揮動裁決,一道帶著熱量的白色劍氣刺向胡生的胸口。
厚重的盔甲被劍氣撕開,烈火殘存的熱量燒的皮肉滋滋做響。
“打架要用腦子,捏好的烈火不一定非得用出來?!焙w停下手,沒有繼續(xù)追擊。
胡生趁機(jī)扒下碎裂的盔甲,手中的命運(yùn)之刃也開始燃燒:“謝謝二叔賜教,我會把這招發(fā)揚(yáng)光大的!”
王虎看到胡生主動脫去了盔甲,把手中烏黑的裁決偷偷藏在身后,暗自運(yùn)功把燃燒的精神力注入其中。
胡生失去了厚重戰(zhàn)神盔甲的防護(hù),但身體也輕松了幾分,他迅速跑到胡飛身側(cè),同樣還其一道帶著熱氣的刺殺。胡飛只是向旁邊一閃就躲了過去,但就在他這一閃身的同時,胡生已經(jīng)貼在了他的后心上。
“二叔,對不起了!捏好的烈火還是要用出來的!”
燃燒的命運(yùn)之刃從胡飛的右肩切入,從胡飛的右腋下帶著鮮紅的血液滑出。
“哐啷!”裁決之仗拖著胡飛的右臂一起摔落在地上。
胡飛轉(zhuǎn)過身看著胡生,眼神里充滿了冷靜,還帶著幾分期望。
“說的沒錯!捏好的烈火一定要用出來!”王虎大吼從背后向胡生撞了過來。
情急中胡飛伸出獨(dú)臂推開胡生,王虎肩上的鋼板頂在了胡飛的心口上。同時胡飛用左臂勒住了王虎的脖子。
王虎與胡飛貼身而立,無法揮動還在燃燒的裁決,他想掙脫,但胡飛的左臂像鐵鏈一樣把兩人緊緊的鎖在了一起,眼看烈火即將消散,王虎把高舉的裁決拉到身側(cè),從肋下捅進(jìn)了胡飛的身軀。
“哇!”胡飛噴出一大口鮮血,落在王虎烏黑的絨布披風(fēng)上,立刻被吸收的消失不見,他痛苦的大喊道:“你們還在等什么!快動手殺了他!”
十幾道雷電、毒符、刺殺同時落在了王虎身上,咸魚會的兄弟瞬間傾瀉了所有的火力,唯獨(dú)胡生呆站在那里。
王虎緊抓著裁決的手慢慢滑落,頭也歪向了一邊,只有身體還掛在胡飛的左臂上。兄弟們紛紛停手,胡飛也終于堅持不住,和王虎一起倒了下去。
胡生跑上前去,一把拉開王虎,抱著胡飛失聲痛哭。
王虎全身經(jīng)脈骨骼盡數(shù)斷裂,只剩最后一口氣,他躺在地上狠狠的瞪著胡飛。
胡飛冷靜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他對王虎說到:“什么最強(qiáng)戰(zhàn)士,十幾個人一起上,五秒都撐不過去。你的時代結(jié)束了,安心的去死吧!”
王虎依舊瞪著胡飛,只是瞳孔已經(jīng)開始慢慢渙散。
胡飛覺得眼前蒙上了一層黑紗,他想再看看胡生,可那層黑紗越來越密,越來越厚,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一只粗糙的左手摸上了胡生的臉龐:“為了保住蠻族僅剩的根基,我違背了祖訓(xùn),做了家族的罪人,你別記恨我。從現(xiàn)在起,大漠百姓、血戰(zhàn)軍團(tuán)、還有整個蠻族的未來都交在你的手上了?!?p> 烏黑的裁決還插在胡飛的身體里,烈火燒凝了血肉,暫緩了血液的涌出,但暫緩不住胡飛生命的流逝。
那只手摸到了胡生剛毅的胡茬,摸到了被大漠風(fēng)沙蝕刻出的滄桑。
“生兒、、、你長大了?!?p> 那只手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