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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風(fēng)華錄

第八十七章 死里逃生

密探風(fēng)華錄 金玉棠 3337 2021-10-16 06:27:08

  臨江仙的最頂端往常都是寒風(fēng)寂寂,忽明忽暗,此刻卻是寒意森森,殺氣滔天。

  站在九重天上的黑衣人問道:“二爺,怎么辦?”

  啪,一個巴掌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宮萬簫的怒吼:“廢物!蠢貨!這么多人都抓不住那幾個殘兵敗將,還能怎么辦??。孔钒。∪撬巡?!”

  “是!”黑衣人捂著臉匆匆下去了,其他人也連滾帶爬地跟了下去,只有那位死士穩(wěn)穩(wěn)地守在一旁。

  宮萬簫咬牙切齒:“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宮萬笙不語,轉(zhuǎn)身慢慢下樓,八重天滿是殘垣斷壁,鮮血殘肢,他漠然而過,拾階而下,宮萬簫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面色不善。

  今夜,所有的賓客和姑娘都是好戲子,在他們出場的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只有桌上來不及收拾的碗筷酒水,證明他們存在過,臨江仙第一次如此寂靜。

  走到一樓的樓梯口時,宮家二位爺被臨江仙的老鴇云一仙攔住了。

  她雖然已經(jīng)四十出頭,卻保養(yǎng)的極好,說她三十不到也不為過。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抬眼便是風(fēng)情萬種,此刻雖笑著,眼中卻沒有半分溫度,云一仙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二人,微愣,卻也知道不該問的就要當(dāng)做不知道。

  她嬌嗔道:“宮爺,您好大的陣仗啊,您讓我配合您,我就好好配合您演這出戲,可當(dāng)初說好,只會損失我一晚兒的生意,可沒說,您要把我這八重天砸個稀巴爛??!”

  面對如斯美人,任誰都無法冷著臉,宮萬笙一身的戾氣漸漸褪去,輕笑著賠禮道:“云姑不必生氣,今夜多謝云姑相助,先前說好的賠償加倍,另外,這八重天的收拾修繕處理費用,勞煩云姑報個數(shù)目到我府上,宮某全數(shù)補償?!?p>  云一仙想了想,不虧,想獅子大開口吧,又沒那個膽子,立即笑盈盈道:“宮大少爽快,日后還望多多光臨小樓,要是能多帶些公子哥兒,就更好啦!”

  在云一仙殷勤的笑語中,宮家的二位爺相繼離開,待他們走遠了,她才收了笑,哼了聲,跺了跺腳。

  有龜公急急忙忙地跑下來,驚恐萬分地欲言又止,云一仙不耐煩地舞了舞帕子:“什么事?快說!老娘還忙著呢!”

  “媽媽……八、八重天,滿、滿地……都,都是死……死人!”龜公好不容易說出來了,云一仙瞪圓了眼,就要往上沖。

  龜公趕緊拉住了:“媽媽、媽媽,還是、還是不要去了,怕、怕嚇著您……”

  云一仙一掌拍開龜公:“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我云一仙什么沒見過啊?滾開!”

  龜公見攔不住,只好叫出幾個護院,一起上樓了,剛到八樓,云一仙一見之下,就差點昏厥過去,她背過身子,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捂著胸口,不住地跺腳:“這該死的宮萬笙??!”

  罵了一句又怕人聽見,急聲道:“趕緊把這些、這些……收拾了,給宮家送過去,八樓暫時封閉,重新修繕,攔著姑娘們,不許來八重天,驚著了我的姑娘們,我可饒不了你們!”

  聽他們應(yīng)下了,云一仙才趕緊下了樓,一口氣跑到三樓,才扶著欄桿站定了,撫了撫胸口,跺了跺腳,扭著腰,緩緩下樓去了。

  八輛馬車在夜色中疾馳著,或經(jīng)過漸漸安靜的大街,或擠過冷冷清清的小巷,但都幾乎繞城一圈,最后兩兩先后趕到城門前,往城外奔去……

  粹珍齋的院子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輕聲落下,人齊了,才在景樓的帶領(lǐng)下,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地進了地下密室。

  景家人怎么都愛挖地道修密室呢,玉小霜不解又慶幸。

  方才他們并未在馬車中,而是伏在車頂,根據(jù)各自的情況,灰衣人帶著驚蟄,霽月、南宮玨和小滿,景樓和沈綿,玉小霜和洛醇,兩兩分別伏在四輛馬車的車頂。

  馬車繞城,從不同方向經(jīng)過粹珍齋時,人從車頂躍起,張開雙臂如大鳥一般悄無聲息地躍進院子里,而馬車會像什么都未發(fā)生一般,按照計劃的路線繼續(xù)前進。

  所以機會只有一次,時機,高度,力度,都要把握好,失敗了就麻煩了。

  在密室中,眾人才漸漸松懈下來,這密室中也有好幾個房間,似乎是用來避難而建,食物、水、藥材竟是齊全。

  景樓看著眾人道:“此地水火不侵,有隱秘的透氣孔,外人難以覺察,所需都是齊全的,你們好生養(yǎng)著,外面有我。”

  傷重的已經(jīng)躺下了,玉小霜謝過景樓,送他出密室,才回轉(zhuǎn),看著一屋子的殘兵,嘆了口氣。

  傷得最重的還是洛醇主仆,驚蟄似乎是受傷體質(zhì),這一路上就沒好利索。小滿也是傷痕累累,讓他一個搞情報的去拼殺,也是難為他了。

  二位敬業(yè)的隨從,強撐著看著他們主子洛醇躺下,才肯昏過去。

  霽月先給了其余人一人一粒補氣補血的丸藥服下,另外喂了驚蟄和小滿一些藥汁,就開始全力搶救洛醇了。

  除了他們主仆三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皮外傷,并無大礙。

  玉小霜和沈綿在一間房,各自沉默著,給傷口上藥包扎,背上等處理不到的地方,便互相幫助一下,南宮玨則是一直跟著灰衣人。

  包扎好后,沈綿去給霽月幫忙了,玉小霜看了看忙碌的二人和躺在床上的洛醇,握緊的拳頭又松開。

  南宮玨走過來,拉了拉玉小霜的手,使了個眼色,牽著她去了灰衣人所在的隔間,關(guān)上門,似乎很是隔音。

  南宮玨畢竟是個孩子,見了那樣血腥的場景,一路上擔(dān)驚受怕,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撲倒灰衣人懷里,低低啜泣著,小臉兒憋得通紅。

  灰衣人拉下蒙面巾,輕柔地撫著南宮玨的背,嘆氣道:“這么久了,還是個孩子,什么忙都幫不上,還好沒拖后腿。”

  蒙面的時候還不覺得,此刻看到全貌,與南宮玨竟有五六分相似,唯獨眼睛不像。南宮玨那雙明澈的眼,大概是像他母親的,不過此人確是南宮玨的親爹,玉小霜的五叔爺爺,南宮珝。

  換做平時,南宮玨早就氣呼呼了,這會卻哭得更大聲了,整個身子都埋在南宮珝的懷里。

  雖然他在族學(xué)這幾年,不曾回過家,爹爹還是會來看他,就算與爹爹見面不多,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來?

  南宮玨本以為他爹爹并不關(guān)心他,不愛他,可是爹爹卻在這個時候從天而降,救了他們。在逃走的時候第一個抱緊他,在下墜的時候,用自己的身體包裹著他,自己被弩箭擦傷,也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南宮玨越哭越大聲,好像要把以前的委屈都哭出來,他決定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任性了,再也、再也不會認為爹爹不愛自己了!

  南宮珝有些無奈,但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訓(xùn)斥他,無法推開他了,只好任他哭泣,任由自己心底的一株小小的嫩芽一點點的長大,茂盛,把埋藏在心里的父愛一點點的釋放出來,不再保留。

  他一手撫著南宮玨,抬頭溫和地看著玉小霜,溫聲道:“你是鈺霜吧。”

  玉小霜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自己的五叔爺爺,卻只有二十多歲,與南宮玨肖似的面容,卻成熟了許多,眉宇間極舒朗,她不緊不慢地問道:“您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南宮珝微怔,旋即笑了笑,點點頭道:“不錯,很機敏,你覺得呢?”

  他笑起來的時候流露出一分與南宮玨相似的稚氣來,玉小霜也跟著笑了:“往簡單了想,是因為我與十四叔在一起,您猜測而得,往復(fù)雜了想,牽扯得就多了……”

  南宮玨大概是哭累了,漸漸收了聲,聽到玉小霜這么說,察覺到有些不妥當(dāng),他從南宮珝的懷里退出來,看了看兩個人,怯聲道:“我沒有告訴爹爹,你的身份?!?p>  玉小霜展顏:“嗯,我相信十四叔知道分寸,謝謝你保護我?!?p>  南宮玨心生歡喜,卻也知道他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便不再說話,只看著眼前的二人。

  玉小霜仔細地觀察南宮珝的神情,繼續(xù)說:“今夜這種情況下,按說您直接救走十四叔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您卻幫我們拼殺,助我們逃走。

  要說您是正好看到十四叔在這里,我不相信,要說您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我也不相信。而且我在外人面前稱呼十四叔為弟弟,您并未驚訝,我相信十四叔,但您的出現(xiàn),太過于巧合了。”

  南宮珝笑得更溫和了:“我可是舍命相救,竟惹你這番懷疑,哎呀,真是委屈?!?p>  玉小霜一禮到底,抬身繼續(xù)道:“多謝您舍命相救,可我不得不問您,究竟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昨夜又是為何出現(xiàn)在臨江仙?!?p>  南宮珝看著玉小霜,又看向南宮玨:“玨兒,你先出去。”

  南宮玨撅了撅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半撒嬌半警告道:“你可不許欺負她!”

  南宮珝一笑:“好,我答應(yīng)你?!?p>  待南宮玨出去,關(guān)好門,南宮珝才施施然站起來,打量著玉小霜道:“看來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是不會讓我走出這扇門了?!?p>  玉小霜略帶歉意道:“關(guān)系重大,請見諒?!?p>  南宮珝嘆了口氣道:“我來是不放心玨兒,順便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至于知道你的身份和你們出現(xiàn)的地點,自然是因為孔方樓?!?p>  玉小霜心中咯噔一下,又搖了搖頭:“后半句,我不信,孔方樓是打聽不出來的,因為在那里,知道我行此事和此次身份的只有一個人,她若如此守不住秘密,孔方樓離滅亡就不遠了?!?p>  南宮珝明亮的雙眼中帶著溫和,他拿出一物,遞于玉小霜。

  她狐疑地接過,銅錢狀的物事,比普通銅錢大上半寸,厚一些,金制圓形方孔,正面篆刻著孔方樓隱四個字,反面上刻一個密字,下有神獸狴犴威風(fēng)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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