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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風華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慘勝之戰(zhàn)

密探風華錄 金玉棠 3156 2021-11-16 06:44:23

  扎圖由幾名親信護著逃了出來,快馬在荒漠間飛馳,他回頭望著這座城,攻了這么多年,總算被他占領過,此刻卻要夾著尾巴逃走,如何甘心?

  只是兵力不足,沒有援軍,他們損失慘重,不過衛(wèi)軍比他們死傷的更多!還在城中的北漠的勇士們,愿天狼神庇佑你們逃出來。

  長劍還是追了上來,扎圖像是背后上了眼睛一般,側身避開。余光瞥見劍光,他一下子拔出腰間的彎刀,惡狠狠地砍向長劍,火星飛濺,彎刀直直奔向握住長劍的那只手而去。

  大手松開,長劍往前飛去,持劍者幾個轉身,避過彎刀,再次握住長劍,不慌不忙地與彎刀交鋒。

  扎圖雙腿夾緊馬肚子,一柄彎刀舞得密不透風,持劍者仿佛有分身,從四面八方不斷襲來,他的隨從都倒在血泊中,只剩他一人。

  對方似乎不著急要他的性命,只是隨意陪他玩耍,戲弄于他,這讓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深覺受辱,異常惱怒。

  他突然大吼一聲,飛身而起,腳踏馬鞍,緊握刀柄,奮力砍向對手。

  對方神情淡漠,急轉開來,反握長劍,割向扎圖的脖子,扎圖舉起彎刀擋住攻勢,長劍改換了方向再次襲來,變刺為挑,擊飛了扎圖手里的彎刀,將他逼退數(shù)步。

  扎圖手中再無兵器,怒吼著上前,持劍者再次運氣發(fā)力,生生將他脖頸斬斷。

  夕陽總算從云中露了臉,橘紅色的一圓閃耀著金芒,沒了腦袋的身子向前轟然倒地。

  持劍者拎著被切下的頭顱,趕至城門前,一個飛身躍起,將其掛在城樓最高處。

  有人喊他,回頭,卻是驚蟄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小滿追過來,看了看血肉模糊的人頭,撇了撇嘴,嬉笑著拍驚蟄的肩:“哥們兒,你下手真快!”

  “少主吩咐的,完成了?!敝挥性跉⑷藭r才略顯生動的臉,此刻又變得木訥。

  驚蟄目不斜視地走過,小滿不甚在意地搓了搓手:“得嘞!我這就回去告訴少主!”

  “少主現(xiàn)在并不在意這個。”面癱不代表腦癱。

  小滿臉上頓時愁容密布:“我出來前,那位還沒有消息呢。”

  “她不會死,少主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斌@蟄往城中飛馳,那里的戰(zhàn)斗還沒有結束。

  “哎——輕功好了不起啊——”驚蟄沒了蹤跡,只剩小滿的聲音在城樓上回蕩。

  內外夾擊,剩下的北漠人意識到不妙已經為時已晚,他們做最后的困獸之斗。以輕傷換重傷,重傷換敵亡,死前也要砍殺幾個衛(wèi)國兵。

  雖是敵人,這種驚人的戰(zhàn)斗力確實讓人敬佩和膽寒。

  戰(zhàn)爭以全殲北漠人告終,衛(wèi)國兵的傷亡也極其慘重,幾乎是三不余一。

  城中的兵士們上一秒歡呼著,下一刻便痛哭流涕,這是用無數(shù)同伴的血肉換來的勝利。

  尸橫遍野,鮮血沒足,軍士元氣大傷,百姓家破人亡,戰(zhàn)爭帶走了太多鮮活的生命,勝利,也不過是奪回了一座空城。

  但是勝比敗好,敗了,丟的可不僅僅是一座城,而將是兩國的災難,生靈涂炭。

  “……結束了,北漠人除了回國報信者,全殲,射箭者是他們的主將,已被驚蟄斬去首級,掛上城樓。”小滿匯報完畢。

  顧未然點點頭,小滿告退,柳大將軍喟嘆道:“相安無事不好嗎?只因高位者的貪欲發(fā)動戰(zhàn)爭,死傷無數(shù)又能換來什么呢?”

  侵略者永遠都不明白,他們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得多,死去的丟了命,活著的沒了心。

  顧未然沉默了一會道:“大將軍,這么多年,北漠始終不肯善罷甘休,去病要去其根本,看來只有把貪欲的源頭除掉,才有可能相安無事?!?p>  柳大將軍何曾不想,他一下子盯緊了顧未然:“可是要借這次的苦肉計?”

  “信兵已經放回去,北漠很快就會知道您中箭之事,您年事已高,這正中心臟的箭,可熬不了多久,他們,該歡呼了。”顧未然說得喜慶,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目光越過層層營帳,看向北漠的方向,眼中結了一層寒冰。

  “我的死訊何時放出去?”柳大將軍并不忌諱,自己說起自己的死訊來,也是坦坦蕩蕩。

  “放出去的哪能信,自有人會告密的?!鳖櫸慈蛔旖茄鹨荒ㄗI笑。

  柳大將軍點點頭,是了,這位是來查奸細的,而那些魑魅魍魎,很快就會爭相浮出水面了。

  ……

  戰(zhàn)爭結束了,幾位將軍馬不停蹄地回營,趕到帳中,看到“柳大將軍”雙目緊閉,奄奄一息的蒼老模樣,都紅了眼,還有忍不住出帳罵娘的。

  親眼見到受傷全過程的宋將軍,急奔出去,七尺的漢子,平日里受再重的傷也不吭一聲的人,此刻嚎啕大哭起來。

  柳大將軍征戰(zhàn)一生,大小傷無數(shù),都挺了過來,沒想到駐守邊關,日夜風沙洗面,竟慘遭此待遇,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

  衛(wèi)軍大勝歸來,本應大肆慶祝,可軍營里卻是愁云慘淡。

  因為這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戰(zhàn)役都要慘烈,因為活著回來的人不多,都身負重傷,因為他們的主心骨生死未卜,危在旦夕。

  兩座城池合力,才將北漠人全殲,而他們自己也死傷慘重,元氣大傷。

  昨天還一起開懷暢飲的兄弟,今天倒下了再也爬不起來,曾經的音容笑貌猶如還在眼前,此刻都成了血,化了灰,留在了戰(zhàn)場冰冷的地下,再也回不來。

  他們?yōu)榱擞锌赡馨l(fā)生的戰(zhàn)爭而集結入伍,但他們也希望戰(zhàn)爭永遠不要到來。

  他們也害怕死亡,沒有人不害怕,但若是用他們的犧牲,能救下一名同伴,能護住一城百姓,能阻止侵略者往前一步,他們,定當視死如歸!

  只是這次,他們沒能救下同伴,沒能護住百姓,讓侵略者進了城,還讓柳大將軍慘遭毒手……

  北漠兵大概在集結了,不知何時還會在打過來,柳大將軍臥床不起,不知能否蘇醒。

  等待著他們的,是生還是死?

  等待著衛(wèi)國百姓們的,是渡過此劫還是國破家亡?

  他們不知道,也沒人知道,他們只能如小獸一般互相舔舐著傷口,等待著,期盼著……

  被霽月改造過后,真正的柳大將軍現(xiàn)在真的就是個守門的老兵了,沒人能認出他來,他旁觀眾人的反應,雙目酸澀微斂。

  為防止玉小霜被認出來,霽月以搶救為由,將探病的都打發(fā)出去。

  宋將軍暫代大將軍處理軍務,知府指揮府衙上下幫助百姓重建家園渡過難關,百忙之中還不忘遣人來問候大將軍的傷情。

  將士們都在安安靜靜的養(yǎng)傷,等待著霽月的宣判,留意著北漠的動靜,整個軍營都籠罩在死寂詭異的氣氛之中。

  柳大將軍在營帳門口,看到將士們如此頹然不振,想到那孩子生死未卜,有些煩躁不安提不起精神。

  一旁的顧未然就杵在那,不言不語,如同一座山,他想著如何收拾北漠,想著與玉小霜的點點滴滴,腦袋紛亂。

  柳大將軍又忍不住試探地問道:“看你如此著緊,你們必定是相交深厚,你知曉她的身份對不對?”

  顧未然回過神來,他看到柳大將軍那布滿溝壑的臉,有些不忍,他看盡了無數(shù)生死,現(xiàn)在孫女就在身后,至少,讓他吃顆定心丸吧。

  顧未然點了點頭,低聲道:“就是您猜測的那樣?!?p>  柳大將軍怔了怔,看了看營帳,又看了看蒼天,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

  想到小孫女這些日子就在身旁,幾經生死,柳大將軍不禁老淚縱橫,他低低地嗚咽著,似喜似憂。

  半晌,他才抹了淚,啞著嗓音問道:“這、這傻孩子,怎么、怎么也不說一聲?”

  顧未然蹙眉道:“營中有奸細,她不能說啊,若被北漠人知曉,必定不顧一切要擄走她,以她來威脅您,那時,家與國,您該怎么選?”

  柳大將軍睜大了眼,神情訥訥,若他知曉了孫女在身旁,那種溺愛和關心是掩蓋不住的,有心人稍微留意便會察覺,他們必定會對他的孫女下手。

  一面是他守衛(wèi)的城,守護的國,一面是他的小孫女,他必定不能用孫女的命換一城乃至一國百姓的命,可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女被北漠蠻子凌辱,他該如何?他又能如何?

  顧未然看到柳大將軍被折磨到有些扭曲的臉,嘆聲道:“因此,奸細未除,不能告訴您,而現(xiàn)在,您不再是柳大將軍,等您再恢復身份之時,奸細必定已經除去?!?p>  柳大將軍點了點頭,看著身后的營帳,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柳大將軍又問:“你與她,是先前便認識,還是因此次任務而結識?”

  提到玉小霜,顧未然的聲音不自覺地溫了又溫,道:“今年年初……不,應該是去年九月,便算是認識了吧?!?p>  柳大將軍見他神情追憶,也溫聲道:“說說吧,說說你們的事,讓老夫開開眼界?!?p>  顧未然知道柳大將軍是想知道有關玉小霜的事,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凝神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便道:

  “這些事,都涉及到機密,但是告訴您,卻是無妨……去年九月,圣上要去圍獵,彼時,我還是端小王爺洛醇,潛伏在端王爺身邊……”

  “你……你說什么?”柳大將軍還沒從機密兩個字中回過神來,就被一句開頭砸得頭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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