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五行陣法
裴遠派了衙役,拿著宮云朔的信物去顧府相請。
宮云朔仔細想了想,道:“有些東西白露可能會用的上,咱們可以提前準備。”
“何物?”裴遠問道。
宮云朔道:“三位被害人的生辰八字,遇害時間等等?!?p> “這都有,蔣元,你去將這些都抄錄過來。”裴遠吩咐著。
霜降按下心中的期待和緊張,應(yīng)是,到一旁去翻閱案卷,一一抄錄,除此之外,只怕還要用到輿圖,也要提前備好才是。
等待的過程中,幾人都沒有閑著,他們將案卷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
沒一會,白露來了,白衣白裙,袖口束著護腕,腳上蹬著小靴,衣襟上繡花朵朵點綴,英姿颯爽,干凈利落,看直了霜降的眼。
白露對眾人一一抱拳,然后站在了玉小霜身側(cè),宮云朔將請她過來的原因以及案情大概說了一遍,白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她素來不拖泥帶水,道:“煩請告訴我三位被害人的生辰八字,遇害時間,地點,輿圖,還有紙筆。”
霜降麻利地一一奉上,在裴遠看不到的死角,霜降朝白露笑了笑,白露則是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睛。
玉小霜恰好看了個正著,抿著唇忍笑,難怪方才霜降要那般說,原來是要提醒他家少主,把他的心上人給叫過來呀。
白露正在專注地寫寫畫畫,時不時地掐指測算,霜降只定定地看著白露,一瞬不瞬。
玉小霜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二人,又側(cè)頭看了看宮云朔,宮云朔倒是沒有什么表情變化,不知他是否知曉他們的事。
現(xiàn)在問這個不太合適,玉小霜只得憋在心里,卻見白露的神情越來越凝重,便也收了心思,等待白露的結(jié)果。
裴遠和宮云朔也都看了過來,宮云朔對白露的能力還是清楚的,她露出這般神情,只怕事情不小。
幾人都不敢打擾,靜靜地等著,半晌,白露抬頭,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欲言又止。
了解她的宮云朔和霜降,心中都咯噔了一下,宮云朔擰眉問道:“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白露深吸一口氣道:“確實是按照五行殺人,而且,好似是有人在布陣。”
幾人都有些迷惘,白露將輿圖展開,又拿著自己方才寫畫的紙張,解釋道:“這次的事,與被害人的生辰八字無關(guān),卻與他們遇害的時刻和位置有關(guān)?!?p> 眾人慢慢聚攏過來,白露指著輿圖道:“第一起案子,發(fā)生在八月十五,土日,出事的時辰是戌時初,為土?xí)r。而云河月畔軒的位置在京城西南方,在九宮八卦中是坤位,屬土,死者從高處落下,墜地而亡,土日土?xí)r土位,死于土?!?p> 白露說著,側(cè)頭看了其他人一眼,他們卻覺得這一眼看得叫人渾身發(fā)冷。
白露繼續(xù)道:“第二起案件,發(fā)生在九月初五,木日,卯正之時,乃木時,莫府的位置在東邊,震位,屬木。死者用白絹懸于房梁之上自縊,白絹,房梁皆屬木,木日木時木位,死于木。”
其他人只覺得這是一位大巫,正在冰冷地做著死亡預(yù)告,讓人頭皮發(fā)麻,不寒而栗。
霜降輕咳了兩聲,白露意識到氣氛有些詭異,那幾人都拿大眼睛瞅著自己,她也輕咳了兩聲道:“事情確實有些詭異,這些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p> 裴遠看著輿圖的位置,問道:“第三起,也是如此嗎?”
白露卻搖了搖頭,蹙眉道:“怪就怪在第三起有些不一樣,案發(fā)之日是昨日,九月十九,卻是火日,死于午后,約午時三刻,也是火時。馮府在南邊,離位,屬火,死者是溺亡,火日火時火位,死于水?!?p> 幾人聽明白了,都眉頭緊鎖。
白露頓了頓道:“這人策劃了三起,前兩起都是同樣的規(guī)律,第三起卻不同,很是奇怪。按說既然費盡心思謀劃了這些,斷不會出現(xiàn)這種差錯。屬下懷疑,此人可能是故意為之,目的應(yīng)該與這個陣法有關(guān),只是到底是什么陣法,屬下才疏學(xué)淺,一時還未勘破?!?p> 玉小霜一直處于震驚中,她原先以為就是兇手要進行什么儀式,才按五行殺人,不想被白露一測算,竟然是這般。
陣法?難道她來的是一個玄幻的世界?
呃,她來到這里本身就挺玄幻……
玉小霜驚疑不定,問道:“你能看出這是陣法?會不會是什么儀式?”
白露想了想,搖頭道:“應(yīng)該是陣法,儀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陣法,這次的事,已經(jīng)動用了九宮八卦陣,陣法已經(jīng)啟動了,只是我難以窺其全貌?!?p> 宮云朔默念著五行,道:“土,木,水都有了,剩下的還有金和火,能根據(jù)這個分析出兇手下一個作案的時辰和位置嗎?”
裴遠看了他一眼,不錯,若是提前知曉兇手的行動,或許能阻止,或許,還能抓住兇手。
白露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道:“若三起事件是同樣的規(guī)律,便可推測出接下來的火日火時火位,或者金日金時金位可能會發(fā)生案件??蛇@偏偏第三起不一樣,沒有發(fā)現(xiàn)規(guī)律之前,不能妄自揣測,且五行的順序好似也沒有什么規(guī)律,不能確定接下來的是火,還是金?!?p>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白露的推測,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這恐怕就是事實,畢竟前兩起案件的日期時間位置,甚至死法的安排,都如此的巧合。
那么多巧合都放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大陰謀。
玉小霜想到白露一開始所說,問道:“死者的生辰八字與這個陣法無關(guān)?”
聽她如此問,白露又看了一眼他們的八字,測算了一番道:“不錯,他們的八字并不是什么土年土日土?xí)r,幾乎都是沒有什么規(guī)律的,所以我估測應(yīng)該是無關(guān)的。”
宮云朔明白了玉小霜為何有此一問,他道:“也就是說,死者不是特定的人?誰都有可能?”
白露窒了窒,道:“從目前看來,是如此?!?p> 如此更加令人費解,原先以為是共同的仇家,現(xiàn)在看來,竟然是兇手隨意選人,只在特定的時日位置殺害嗎?太匪夷所思了些。
裴遠思忖道:“死者應(yīng)該還是特定的人,因為死者都是朝官。若是兇手只想制造什么陣法,他完全可以對百姓下手,百姓遇上這種自盡的事,即便有什么疑慮,大多都不會報官,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百姓們忙著生計,折騰不起。
可他偏偏對朝官下手,朝官們的家眷都是有見識的,但凡有一絲疑慮,都不會放過,一定要追查兇手,如此牽連甚廣,豈不是給兇手自己惹了麻煩?若說只是為了造成朝堂混亂,流言四起,我覺得太淺薄了些,應(yīng)該還是有什么特定原因,只是與他們的八字無關(guān)罷了?!?p> 其他人都認同這個說法,白露分析道:“最有可能就是兇手因為某些原因,要殺這些人,恰好兇手也要擺陣,干脆就用這些人當(dāng)做祭品,一箭雙雕?!?p> 白露說完,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看著自己,眾人都覺得茅塞頓開,就是這個,這便是兇手的目的了。
裴遠對白露一禮道:“今日多謝白露姑娘解惑,只是還需勞煩姑娘替我們測算一下,下一次兇手可能會在何時何處下手,不能確定也無妨,多預(yù)測幾處也無妨,至少讓我們有所防范?!?p> 白露看著宮云朔,宮云朔頷首道:“此案的幕后之人居心叵測,遲遲無法抓捕歸案,只怕后患無窮,白露,這些時日要辛苦你,多為此案費神了?!?p> 裴遠感念宮云朔的慷慨,抱拳相謝,宮云朔回禮道:“同朝為官,你我也算是同袍,這次死難的也都是你我的同袍,如果任由事情發(fā)展下去,會有更多人受難,此次,我們算是同仇敵愾。”
如此深明大義,裴遠再次抱拳,又對白露道:“偏勞白露姑娘了,姑娘若是有了頭緒,可直接過來找我,若是需要與此案有關(guān)的什么訊息,也可隨時過來取用?!?p> 這算是對宮云朔的信任,也是對白露的倚重了,霜降暗暗欣喜,忍不住多看了白露幾眼。
玉小霜依然還是對那個陣法比較在意,她問道:“白露,關(guān)于那個陣法,能推測出什么來嗎?”
白露的眼中也是迷霧遍布,她道:“暫且還沒有什么頭緒,水與火是相克的,火日火時火位,行水事,這種情況,屬下之前聞所未聞,還需要回去翻閱古籍,看看有沒有線索。”
玉小霜慢慢點頭,又抬頭看著她道:“辛苦你了,白露?!?p> 白露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日就到這里了,宮云朔,玉小霜和白露先行離開,霜降目送他們走遠。
裴遠冷不丁說了句:“眼珠子快掉出來了?!?p> 霜降一驚,連忙收了視線,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在裴遠身旁,
裴遠喝了口茶,問道:“蔣元,你多大了?”
咦?
霜降愣了愣道:“屬下二十有四了?!?p> 裴遠點了點頭道:“也該成親了?!?p> 哈?
裴遠瞥了他一眼道:“機會為你爭取到了,好好把握啊?!?p> 哎?
難不成,方才裴少卿是為了他,才說讓白露隨時過來的?
真是好上司??!
霜降感激涕零,比某少主好多了,某少主以前只顧著報仇,現(xiàn)在只顧著自己談戀愛,也不想想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要不他另投明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