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姨娘
這幾日,陳惜暖的身子慢慢的恢復著,嗓子也漸漸好了,她躺在院子里的貴妃椅上,閉著眼睛曬著午后的陽光。
微風輕輕吹過,陳惜暖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真放松!
真舒坦!
奈何好景不長,公子哥陳惜義手持一把折扇,穿著藍綠色的長袍,頭發(fā)高高豎起,白玉的發(fā)冠襯的人更加溫潤爾雅。
“二哥,”陳惜暖坐了起來。
“哎,哎,你坐著,我來就是跟你說幾句話?!?p> “嗯?”
陳惜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湊近她,仔仔細細的盯著,這目光,令她身上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難道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陳惜暖的呼吸不由得快了起來!
她結(jié)結(jié)巴巴道:“二…哥哥?”
“我覺得你變了?”陳惜義很是認真的說。
天殺??!陳惜暖都快自閉了,她腦袋中浮現(xiàn)出一百種被殺死的方法?
雖然她愿意死,可奈何她接受不了他殺?。?p> “我?”
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樣子,陳惜義不由分說的笑了出來,“我覺得你比之前脾氣好了,也耐心多了,我昨日還跟娘說,娘說是因為你長大了,可我怎么就不信呢?”
陳惜暖仿佛像是在坐跳樓機,這會終于到底了,她兇巴巴的說:“你話真多?!?p> “呵?你竟然這樣說我,你還想不想聽接下來的事情?”陳惜義故意裝做很神秘的樣子,道:“這可關(guān)系到你的終生大事。”
嘴上說著,眼睛卻細細的觀察著她的神情,畢竟他也可憐,家里這幾位都知道,她是因為三皇子才上吊的,所以這幾日他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事。
這些日子終于修養(yǎng)的不錯了,母親又派出他來打頭陣!
陳惜暖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難道不是應該先給你看嗎?你可比我大呀?”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從來不饒人,哼,”陳惜義調(diào)侃著,內(nèi)心卻松了一口氣,目前看起來起碼是不排斥的。
陳惜暖配合此時的氛圍,干笑了兩聲。
“今日是父親的生辰,晚上我們要一起吃飯,你給父親準備生辰禮了沒?”
“?。 标愊志o張起來了,她怎么知道今日是那位丞相的生日,更何況什么生辰禮,話說,她從穿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幾日了,根本沒見過原主的父親,想來也是不喜的原因吧!
要是不喜愛,應該就不了解。
按照古人的風俗,女兒對待父親應該是尊重,敬愛,卻又有點害怕的樣子。
“嘖嘖,我就知道,你沒準備,”看著她沮喪的神情,陳惜義得意一笑。
“謝謝二哥,”陳惜暖露出一抹愉悅的神情,有哥哥的感覺果然不錯。
“謝就不必了,一百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一百兩?”陳惜暖震驚的說,據(jù)她了解,一百兩可以很多的錢,她這幾日,聽了丫鬟們的閑聊,才曉得,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一個月才一兩銀子。跑腿的小丫鬟有的一個月才兩百文。
陳惜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五十兩也行?”
這都可以?陳惜暖瞪大眼睛盯著他。
“二十兩,真的不能再少了?”陳惜義可憐兮兮的說。
這……陳惜暖還真的沒答應,因為她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我說小妹??!你怎么變得如此精明,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不說了,不說了,買東西的十兩銀子你得給我,不然我就去把東西退了?!?p> 陳惜暖:我還能說什么?
“好?!?p> “唉!”陳惜義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根毛筆。
陳惜暖伸手接過,拿著研究了研究,雖然她根本看不出來這只筆哪里值得十兩銀子。
……
華燈初下
丞相府的一眾人都出現(xiàn)在了會客室,桌子上擺的滿目琳瑯。
陳惜暖來的時候一家人都在了,她在眾人的說笑聲中漫步而來,看著中間坐著的那位中年男子,消瘦的臉龐,滄桑的眼眸,可今日或許是心情好,整個人都舒展了下來。
“你怎么才來,”陳惜義笑著站了起來。
“沒大沒小,”李玉竺笑罵了聲。
陳惜義又笑著坐回了原位。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陳止夫婦兩個人之間應該發(fā)生了什么,瞧著都比以前親密了幾分。
可奈何陳惜暖對此一無所知,她忍住內(nèi)心的晃動,學著前幾日看著丫鬟行禮的樣子微微福了福身。
“見過父親,母親?!?p> “坐吧!”
陳惜暖聽到溫厚的男聲,抬起頭,將手中的禮物遞了過去,“祝父親大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p> 陳止接過禮物,看著略微有些緊張的女兒,驀地就想起她以前總是躲在她娘身后,和自己幾乎不甚言語的樣子,心中酸澀不已。
“這是涇縣產(chǎn)的紫毫筆?。〔诲e,這筆深得我心?!?p> 陳惜暖終于松了一口氣,覺得那十兩銀子花的頗為值得。
“爹爹喜歡就好。”
陳惜暖剛準備坐下時,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妖里妖氣的聲音,“不知道大小姐送了什么呀,大人這般喜歡?!?p> “你們怎么來了?”陳止皺了皺眉頭,眼底全是厭惡感。
李氏拉著女兒坐下,第一次認真的打量眼前的母女兩,都是瓜子臉,桃花眼,纖細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身,一笑媚態(tài)十足。
以前或許是真的厭惡,和她說句話都覺得惡心,可自從知道她們母女兩人和陳止沒關(guān)系后,看著虛偽至極的母女兩,又覺得有趣的緊。
“既然來了,就坐吧!”李氏給陳止使了一個眼色。
柳姨娘聽聞此話,眉目間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大人也知道,奴家沒銀錢買別的,就親手繡……”
“既然知道沒錢買,還來?繡的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給誰用?”陳止諷刺道。
柳姨娘眼神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笑著:“是奴家的錯?!?p> 而旁邊的陳柔柔低著頭,握緊手中的荷包,臉上的屈辱越來越重,她根本不明白,往年這種事情她們母女兩從來不參加,今年姨娘卻莫名其妙的非得來。
想起許久未見父親,她還是有些心動。
可是結(jié)果卻不盡人意。
陳惜暖看著低眉順眼的母女兩,心中一嘆,原來這個家也是有姨娘,有庶女的?。‰y怪那日陳柔柔說話茶里茶氣的,離開以后也再沒出現(xiàn)過。
她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玉竺,看著她臉色未變,又將目光放回那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