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撕破臉 見真容
陌生又熟悉究竟是什么感覺呢?也許就是韓如風站在沈雪竹面前的時候吧。
他說話的語氣沒變,走路的姿勢沒有變,身高體重面貌都變了。
她就憑一個走路的姿勢就認出了他。沒有一絲顧慮就將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沒有考慮所有,幾次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會想,如果他真的穿越成一個老婆婆或是一個丑陋的老頭她會怎么辦,答案都是接受他。
是的,深思熟慮的答案還是如此。再好看的皮囊終究抵不過歲月,如果有更好,沒有也不強求,她們走過的那些歲月晶瑩剔透,如果就這樣守著也可以美美的過完這一生。
靈魂何其重要。可是他似乎不是他了。沈雪竹帶著點審視的眼光仔仔細細的看著韓如風的眼睛。
“你,你在呢?還以為你不在呢?”韓如風被盯的不知所措,搓著手語無倫次的像打破尷尬。
“我爹娘死了,這事你知道的吧?”沈雪竹語氣冰冷。
“你爹娘?你怕是走火入魔了吧,你是莫貝拉你忘記了?”韓如風沉下臉。
“你真的當我是莫貝拉嗎?”沈雪竹嘆了口氣回頭望向前廳,白少涯還在前廳里坐著呢。
“那‘休書’是你找到的?你和沈也竹?沈也竹呢?”韓如風對這事存疑,似乎是專為這個來求證的。
“也竹在哪里干你什么事?我就不明白了,沈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沈雪竹壓抑胸口的怒火,低吼著說。
“我沒有做什么???我只是按照朝廷的指示辦事而已?!表n如風攤了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什么都沒有做?我如今姓沈,沈家出事了,你眼看著奏折遞到你手里什么都沒有做?”該死的眼淚又留下了。心痛的呼吸一下疼一下。
“我能做什么?添亂嗎?沈家和你沒有什么關系,你不要忘記了你是穿越過來的莫貝拉?!表n如風遞過來一張手帕。
“你現(xiàn)在不也頂著韓如風的官職過的風生水起,你怕是已經忘記你是李想了吧?!鄙蜓┲駴]有接手帕,只拉衣袖擦了把臉,吸了吸鼻子。
“夠了!你究竟想怎樣?”韓如風動怒了。
“我倒想問你你想怎么樣呢?”沈雪竹不甘示弱。
“穿越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蓖皬d方向走了幾步,韓如風又折返回來。
“是有什么好事了嗎?前幾天不是說要結婚成親的嗎?”沈雪竹想問個清楚。不然夜里又該胡亂猜測了。
“你娘,就是那葉語茶不是說沈韓兩家永不結親嗎?”韓如風說完輕蔑地笑了笑,走到墻角一簇竹子邊折斷了一顆竹子的枝丫。
“這會我又和沈家有了聯(lián)系?”沈雪竹故作驚訝,“你現(xiàn)在只怕是精神分裂了吧,要不要看看醫(yī)生?”
“放肆!”韓如風暴呵一聲,將手里剛剛折下來的一枝竹子芽用力往離她兩步遠的沈雪竹頭上砸過來。竹枝輕飄飄落到沈雪竹頭發(fā)上。
“喲,脾氣見漲呢韓大人!”沈雪竹斜著眼咬牙切齒地邊說邊慢慢從頭上摘下竹枝。
韓如風紅著眼走上前還沒來的及說話,一陣咳嗽聲從前廳傳過來。
他警覺地轉過臉,看著白少涯慢慢從前廳走出來。
“你?你是?”韓如風結結巴巴地說著,這個人似曾相識,話到嘴邊了,就是吐不出來。
白少涯笑著點點頭,“原來韓大人和沈小姐是舊識?”
“嘿嘿嘿,辰王殿下?您怎么有空來沈家?這里也沒個人伺候,不如去寒舍一聚!”韓如風滿臉堆笑地對白少涯說。
“去尚書府?我擔心和您意見不合,鬧不愉快。我脾氣也不太好?!背酵踹呎f邊看著滿臉通紅氣呼呼的沈雪竹。
“殿下怕是誤會了。沈小姐,沈小姐和我并沒有鬧不愉快呢?我就是,就是剛剛說話有點激動,激動了一點而已。誤會,誤會!”韓如風結結巴巴地說著,求救似的看著沈雪竹。
“沒事,這里確實簡陋,連杯熱茶也沒能讓殿下喝上,真是抱歉?!鄙蜓┲裰理n如風在看著她,她不想理會,對著辰王殿下微微欠身接著說道,“‘尚書府’想必比我這陋室輝煌氣派不少,自然是不可能如我現(xiàn)在這般失禮,茶水糕點自是不可能短缺的了,還請殿下移步尚書府與韓尚書議事。”
“沈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韓如風囁嚅著,看著白少涯說道,“沈小姐言重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辰王殿下身份貴重,確實不該失了禮數(shù)。我也是為殿下好。”
“那我謝過韓尚書了?!卑咨傺某料履榿?,一臉嚴肅地說道,“如果挑環(huán)境,韓尚書家的環(huán)境難不成比宮里的還華貴?”
“辰王殿下,下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表n如風如臨深淵,忙半跪下來澄清道。
“最好沒有這個意思?!卑咨傺睦淅涞乜戳艘谎郯咨傺恼f完正欲往回走,走回前廳。沈雪竹開口了。
“辰王殿下,韓尚書的確沒這個意思。他剛剛只是和我意見不合,我們吵了兩句。他更沒有藐視皇家的意思。他只是不會說話?!?p> 沈雪竹見韓如風跪下求饒這番言行如行云流水般流暢,心如針扎般的疼痛起來。到底還是不忍。
“看來沈小姐很了解韓尚書啊?!卑咨傺某錆M玩味的眼神在倆人身上游走。“那就算我眼花耳聾吧。”白少涯說完這些轉身拂袖離去。
“小的恭送辰王殿下?!鄙蜓┲駥χ咨傺牡谋秤扒妨饲费?p> “誰要你恭送,當誰稀罕呢?!痹咀叩臉O快的背影頓了頓,然后回過頭來,一字一頓說完之后,轉身離去。
沈雪竹和韓如風在秋風中凌亂。
“以后這里煩請你不要再來了?!鄙蜓┲窨粗酒鹕韥砼闹ドw上灰塵的韓如風冷冷地說道。
“看不出來啊,怎么傍上了這么一棵大樹呢。”韓如風不可思議地白了一眼沈雪竹。
“命好唄,不然說不定會被打死?!鄙蜓┲裨频L輕。
“既然在這個時空就得守這個時空的規(guī)矩。你最好給我識相一點?!表n如風語氣加重。
“我看你最好識相一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最好放尊重一點?!鄙蜓┲駞柭曊f道。
“這個什么辰王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你還真以為他能做的了什么主,給你撐個什么腰?!表n如果陰陽怪氣地說著,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每當碰到什么難題無法解決的時候,他總會無意識地摸鼻尖緩解壓力。
沈雪竹突然笑出聲來,“你想要高官厚祿,掌管權勢沒有人阻止你。真是搞不懂你在這里和我一介平民較什么勁,變態(tài)呢?”
“我勸你和我說話最好放尊重一點,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沒什么耐心?!?p> “不用你提醒,現(xiàn)在是尚書大人了,不是一起住格子間一個月薪五千塊的禿頂男了呢,長進了呢?!鄙蜓┲裢嶂^,看著眼前這個朝服筆挺一臉刻薄的男人。
都說相由心生,她記得第一次見這個韓如風明明不是眼前這般模樣,記憶里只有小別勝新婚的驚喜,溫潤如玉,絕不是這個眼神凌厲見風使舵可隨意下跪的奴顏婢膝的模樣。
‘啪!’一聲清亮的聲響之后,沈雪竹臉上立刻出現(xiàn)一個血紅的巴掌印,五根手指印根根清晰。
接連又響起來三聲悶響,韓如風連連退了幾步。三個耳光是沈雪竹卯著勁扇出的。
韓如風怒目圓睜,盯著咬著腮幫,右邊衣袖高高擼起的沈雪竹說不出話來。
“趕緊給我麻溜地滾蛋,滾遲了小心我宰了你?!鄙蜓┲裼n如風憋的通紅的雙眼,“你什么德行我最清楚,要小心的是你?!?p> “你給我等著,我要你死的很難看?!表n如風從沈雪竹身邊走來,低頭輕輕說完這句話后踉踉蹌蹌撞到大門邊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