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旗云第一次見到陳玉堂躊躇滿志的模樣,在他眼中,仿佛是有對未來一切的掌控。
從她回府之后,陳玉堂就極少整日悶在屋子里讀書,雖還是整日不務正業(yè),但好說愿意出去溜達了。
前有孫三蕓被招安,后有江念煙世子妃。
聽云歌說起,他和秋劍府的紀寧之來往也很密切,今天早些時候直面公孫信不落下風。
一位五境劍客給他的威壓,真是一個三境讀書人可以承受的?
就說嘛。
她不歸家的三年,爹沒逼他練劍,肯定是改變了許多的,不是當初的文弱書生了。
“行,我相信你,在你出汴梁城前,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姐說,都會滿足你的。還有云歌,盡管使喚,他不怕累的?!闭f著,陳旗云掀開簾子,笑問道:“云將軍,你說是不是?!?p> 云歌渾身一顫,攤攤手,“媳婦大人的話,在下不得不聽啊?!?p> “什么?還敢貧嘴,和誰學的。”陳旗云在云歌身后幾處穴位一點,云歌瞬間的疼著眉頭緊皺,還伴隨一陣咳嗽。
這女人,世子殿下是怎么熬過來的,論擁有一個女魔頭姐姐是怎么樣的體驗。
陳玉堂不由的同情起云歌來,“姐,你看云哥兒難受的,你不心疼的呀?!?p> 陳旗云冷哼一聲,“你還說,他這嘴皮子功夫是不是和你學的?”
陳玉堂一臉無辜,這可不是啊,男人天生就會的好吧,不能怪罪到他身上來。
雖然他經(jīng)常對江念煙打趣,念道媳婦,世子妃的,不能篤定云歌就是聽了這些學會的。
說不定他心中也已經(jīng)憋了好久了。
就差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不過是讓云歌有了開口的勇氣,敢叫他姐媳婦了呀,進步不小,膽子也挺大。
小日子有盼頭。
江念煙實在是看不下去,怎么云將軍就該被欺負啊,她伸手去解了陳旗云點下的穴位。
云歌霎時一臉輕松,還是世子妃好一些,是時候找個機會好好說說大郡主了。
不然這家庭地位,也太卑微了些。
一行人回到王府后,陳玉堂領著江念煙換了件衣裳,變了江小醫(yī)的模樣,領著云歌騎著快馬,匆匆趕往城外。
紀寧之這小子,是有好些日子不見了,還不知道交予他的三百騎兵訓練成什么樣子了。還有孫三蕓,自從在演武大營內(nèi)比試后,就有在暗示她,沒事不妨多練練射箭,多一項技藝在身,總歸是好的。
兩騎快馬出城。
江念煙坐在陳玉堂身后,兩手只是輕輕抓住陳玉堂衣服,這登徒子想法她還不知道了?
想讓她雙手環(huán)抱在他腰間,不可能!
下一瞬間,馬兒一陣驚動,前蹄踏起,眼看就要往后倒去,江念煙也顧不得那么多,狠狠貼上了陳玉堂后背。
他肯定是有意為之的。
剛是抬起攥緊的小拳頭,她望著前方,看到了在汴梁第二次難忘的場景。
第一次是醫(yī)坊旁修筑高閣內(nèi)。
有三百佩劍輕騎朝他們奔來,聲勢之大,地面都是有所顫動。輕騎后塵土漫天,三百人,涌現(xiàn)出了三千人之上的氣勢。
本還是呈一條直線的輕騎撕開一道口子,一襲白衣仿佛是沖陣而出,三百輕騎很快又補上了那道口子。
訓練有素。
陳玉堂微瞇著眼,靜靜等候著那人的到來。
云歌一臉的驚駭,這輕騎,可比他那五百騎氣派多了,不愧是世子殿下的嫡系營隊啊。
白衣身影愈發(fā)接近。
“末將紀寧之參見世子殿下?!?p> 隨后震耳發(fā)聵,三百輕騎齊齊下馬,單膝跪地道:“玉字營,參見世子殿下!”
陳玉堂極為開懷的大笑一陣,這玉字營,可比他想象中的好上太多了。
他翻身下馬,扶起紀寧之,對著三百輕騎亦是喊道:“從即日起,玉字營見我,無需行禮,違者,軍法處置?!?p> 三百人齊聲喊道:“多謝世子殿下?!?p> 紀寧之揮了揮手,示意三百輕騎自個訓練去,殿下沒個信的就是來訪,肯定是有要事商議。
“隨我走走?”陳玉堂笑問道。
“那當然行?!奔o寧之接話道。
于是乎,一行四人,陳玉堂和紀寧之走著,云歌和江念煙在身后跟隨。
陳玉堂問道:“以往的王府閱兵,你都是怎么參加的?”
紀寧之抱拳,“回殿下的話,過去三年郡主不在,多是我和云將軍相互較量,公孫將軍實力高出我倆許多,一起上也不是對手,王爺也沒安排。至于今年的閱兵,王爺還沒派人告知與我,估計還是和往年一樣?!?p> 陳玉堂沉吟一陣,望著遠方三百輕騎有條不紊的訓練,輕聲道:“今年你就不參與比試了,我姐回來,肯定是和要云將軍切磋的,還有我和公孫將軍,是今年的重頭戲。你啊,就準備閱兵時讓這三百人出盡風頭就行?!?p> 紀寧之小聲問道:“殿下這是準備收攏軍心的?!?p> 陳玉堂輕笑一聲,“算不上,就是讓有些人睜大眼睛看看,本世子那里比不上公孫信了?!?p> 紀寧之深呼一口氣,半跪在地,“殿下請恕紀寧之直言,若是可推辭,殿下盡可能的不要與公孫將軍比試?!?p> “哦?”陳玉堂看了他一眼,扶著起身,“為何,你也不相信本世子能贏?”
“這...”紀寧之想搖頭,卻又是想點頭。
進退兩難。
陳玉堂突然捧腹大笑,惹得紀寧之一陣錯愕。
“本世子也是惜命的呀,多半是打不過,可總要試一試,不至于顯得我很窩囊吧,萬一僥幸贏了怎么辦。”
紀寧之立刻是拱手道:“殿下洪福齊天,定然能打的公孫信滿地找牙?!?p> 這又是一陣大笑,包括云歌和江念煙在內(nèi)。
紀寧之撓撓頭,“殿下,我又是說錯了什么?”
陳玉堂搖搖頭,“沒什么,紀寧之啊,你知道最大的缺點是什么嗎?”
“額,還請殿下明示?!?p> “你呀,就是為人太過率真,不會恭維人,但本世子就是喜歡你這點?!?p> 紀寧之嘿嘿一笑,這算是夸他了吧。
“好了,不打趣你了。”陳玉堂擺手道:“孫三蕓呢,剛才在輕騎中沒見到她啊。”
紀寧之指向一個方向,“在那呢,整日整日的練習飛鏢和弓箭?!?p> 這傻姑娘,還算能聽進去自己的話。
“走,去看看?!?p> 今日城外的風不算大,孫三蕓瞇眼,盯著箭靶十環(huán)上被插滿的箭羽,已經(jīng)是容不下更多的一支箭。
但她還是緩緩的拿起一支弓箭,搭在了弦上,一箭射出,竟然將靶心最中間的那一支箭,一分為二。
穿過了那支箭。
陳玉堂拍手稱贊道:“三爺好箭法呀?!?p> 這聲熟悉,又帶有賤賤的聲音?
孫三蕓轉(zhuǎn)過身去,見到了眾人,作揖道:“殿下,紀將軍?!?p> 三百輕騎這幾日的訓練成效她是能看見的,可比在匪山上有實力多了,地位也大不一樣。
秋劍府甚至還提前預支了一年的軍餉,這等大氣,陳玉堂在匪山上所言不假,亦是讓她生不出埋怨來。
陳玉堂問道:“這幾日過的還安好?”
孫三蕓點點頭,“托殿下的福,有紀將軍的照顧著,一切都好?!?p> “既然如此,想不想出去走走?”
“嗯?去那里。”
“京城,皇宮?!标愑裉貌[眼道:“我需要你幫我請一位故人回來?!?p> “誰?”孫三蕓問道。
“沐楚公主,林慕兒!”
孫三蕓猶豫再三,放下了弓箭,“殿下為何不自己去?”
陳玉堂搖搖頭:“一是沒時間,二是汴梁城內(nèi)的人都盯著我,抽不開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