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余波
就在香蒲鎮(zhèn)眾人陷入莫名的狂熱時。
遠(yuǎn)在中歐腹地的十字教圣地瑪利城,也同樣被卷入了這場無形的風(fēng)暴。
充滿歷史氣息的神圣大教堂中,無數(shù)身披紅袍的主教神色匆匆的在快步行走,根本顧不得路上那些年輕神甫驚愕的目光。
接著,大群的紅衣主教就這么直挺挺的沖入了大教堂最深處的教皇廳。
未等侍從們將厚重的胡桃木大門關(guān)閉,便紛紛不顧儀態(tài)的大聲嚷嚷起來。
“冕下,關(guān)于諸夏酒神坑……”
“冕下,那是真的嗎?”
“冕下……”
面對一群紅衣主教亂哄哄的詢問,一身金袍,面容蒼老的教皇阿爾瑪十一世沒有回應(yīng)。
反而是背對著眾人,無言的看著教皇廳最珍貴的一副油畫……“末日紀(jì)行”。
這副油畫出自數(shù)百年前著名大藝術(shù)家芬奇達(dá)之手,在中央教廷算是最珍貴的寶物之一。
在畫中,作為十字教最偉大的先知,身披灰袍的亞力方正高舉手杖。
他的身后,是仿佛無邊無際,面容驚懼,衣衫襤褸的十字教先民。
而在眾人對面的,則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天威。
那滔天的黑色洪水已然籠罩了世界的每個角落。
青黑色的滔天巨浪之中,還有無數(shù)猙獰恐怖的巨大海怪若隱若現(xiàn)。
大藝術(shù)家芬奇達(dá)驚人的畫技之下,這所有的一切危險(xiǎn)與恐怖糅合在一起,讓人難免的生出一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可這一切,卻在亞力方的面前止步了。
“他高舉手中的胡桃木手杖,高聲叫嚷:災(zāi)害,海魔,這一切都抵不過我的權(quán)威!我命令洪水分開,海魔退散!”
“我當(dāng)帶領(lǐng)我身后的人們,戰(zhàn)勝一切災(zāi)禍,直至尋找到那流淌著奶與蜜的新家園!”
隨著教皇阿爾瑪十一世的輕聲念誦,無數(shù)心浮氣躁的紅衣主教們也紛紛安靜下來,開始跟隨阿爾瑪十一世的節(jié)奏一同念誦開來。
——《亞力方福音書-第一章-第八節(jié)?!?p> 良久之后,當(dāng)偌大的教皇廳再次歸于沉寂。
阿爾瑪十一世平靜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光明之神的仆人們……偉大的先知亞力方回來了?!?p> “他就在古老的東方……”
“去吧,去將他找回來!我們的世界……缺少一位圣人!?。 ?p> “贊美亞力方!”
“贊美亞力方!”
一眾紅衣主教聞言,紛紛向著面前的教皇謙卑躬身,隨后一個個雙手交叉捧懷,一路倒退著離開了輝煌華麗的教皇廳。
當(dāng)背后兩扇傳承千年的的胡桃木大門重新合攏。
阿爾瑪十一世盯著面前珍貴的巨幅油畫,卻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巨大的寬幅油畫緩緩翻動,露出后面被隱藏的另外一面來。
相比之前恢弘壯麗的一面,這一面,場面上沒有之前那般宏大,可卻……令人感覺更加的真實(shí)。
在這副“畫”里,偉大的先知亞力方,也不再如同大藝術(shù)家芬奇達(dá)筆下那般面目模糊。
畫中,那劈開洪水,逼退怪獸的偉大先知,其面容……清晰可見。
“偉大的亞力方啊……您回來了!”
“那可怕的災(zāi)禍與恐怖……是不是也跟著您一同歸來了呢?”
……
與此同時,位于赫馬尼亞的一片古老黑森林中。
原本寂靜恐怖的黑森林失去了往日的安靜,無數(shù)恐怖的怪物紛紛從巢穴中現(xiàn)身,然后聚集在森林中一處破敗的古堡之前。
古堡最高處的殘破塔樓之上,一頭身軀巨大的黑毛狼人正奮力的捶打著自己壯實(shí)的胸肌。
隨后,變化產(chǎn)生,黑狼人在嚎叫中逐漸縮小,最后化為一個穿著皮裙的光頭巨漢。
“黑暗之子的仆人們!”
“偉大的黑暗之子歸來了,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他的氣味……”
“十字教的末日已經(jīng)到來,是時候讓世界重新沐浴在血月的光輝之下了!”
“這一天……我們已經(jīng)等待太久了!!”
隨著光頭巨漢的瘋狂吶喊,古堡下方,鬼哭狼嚎一般的嚎叫聲堪稱此起彼伏。
“走吧!孩子們!和我一起!!”
隨著大漢的繼續(xù)吶喊聲,下方無數(shù)身軀恐怖的怪物紛紛開始變化,換位正常的人形。
其中有男有女,男子皆是光頭巨漢,女子則一個個面容俏麗,身軀火辣。
“讓我們?nèi)ス爬系臇|方……去迎回偉大的黑暗之子!!”
……
“咚~~咚~~咚~~”
隨著厚重恢弘的青銅鐘聲連續(xù)錘響,位于中央省天子山上的“正一道宮”,四處都充滿了身披道袍的弟子。
“還請各位恩客諒解,本日道宮暫且封山!至于何時重新開放,還請關(guān)注我們的官方網(wǎng)站!”
一位位正一道宮的知客弟子臉上掛著謙恭的笑容,用幾乎統(tǒng)一的口徑向面露疑惑的香客們解釋著。
“怎么回事?你們正一道宮怎么能說封山就封山!”
有衣著貴氣的中年婦女看著眼前滿臉謙恭的小道士,發(fā)出了十分不耐的呵斥聲。
“好了好了,不要多事!”
旁邊隨行的男子見她這副架勢,慌忙將之拉開,并對著小道士賠笑起來:
“對不住了小師傅,最近我女兒生了重病,我和妻子正是想來正一道宮為她祈福?!?p> “還請您多多諒解?!?p> “冒犯小師傅的罪過,我等下會遣人來奉上香火一百萬,還請千萬諒解!”
看著面前男子的賠笑,小道士臉上表情不變,只是輕輕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
“施主還請寬心,今日封山,確實(shí)是我正一道宮有不妥之處,還要請您多多諒解才是。”
“若要祈?;蚴乔蠛灒娜赵賮硪彩且粯拥?!”
兩邊互相服軟之下,男子帶著婦人也很快離開了正一道宮,回到了山下的房車之中。
“姓楊的,你什么意思?”
剛一進(jìn)房車,婦人就朝著一邊的男子怒喝出聲。
“倩兒的病不治了是不是?”
“倩兒的???”
回到房車中的中年男子也不再是之前一副溫謙如玉的模樣,神色變得陰沉下來。
“你當(dāng)正一道宮是什么地方?”
“是你能隨便撒潑的?”
“之前在咱們那小地方就算了,在正一道宮撒野……你瘋了嗎??”
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遠(yuǎn)處的天子山上再次傳來了“咚~咚~”的巨大鐘聲。
就如同不會停歇一般,厚重密集的青銅鐘聲不斷響起,密密麻麻的人流也如蟻群一般,不斷的從占地巨大的正一道宮山門緩緩向外挪出。
作為整個諸夏道門之首,正一道宮數(shù)千年來雖略有起伏,可道統(tǒng)卻是從未斷絕。
傳承至今,已不知多少代。
道宮最中心的“正一神宮”處,一群長老紛紛列坐兩邊,再之下,則是一眾二三代弟子。
雖不明白此時發(fā)生了何事,但一眾弟子皆在自家?guī)熼L身后站的筆直,顯然教風(fēng)極嚴(yán)。
“香客都清了嗎?”
隨著位于首座的老者淡淡開口,幾個中年管事小步上前,低聲回應(yīng):
“回掌教真人的話,香客們都已下山,也已加派知客弟子在道宮四處巡視!”
“嗯……”
垂垂老朽的掌教真人輕輕夾了夾眼皮,懶洋洋的在下方無數(shù)面色的弟子中掃了一圈。
目光所至,無人敢于與之對視哪怕一眼。
“都清了……都清了就接著敲鐘吧!用力敲……再敲大點(diǎn)聲……”
“老祖宗交待的時候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