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古有三顧茅廬，今有三計平張羽

　　坐在辦公室里，馬德才臉色陰沉，眉頭擰成川字。

　　可惡，可惡??！

　　雖然內(nèi)心MMP，然而眼前他還得笑臉拉住趙學(xué)偉，先把張羽的囂張氣焰打下去才行。

　　“老趙，現(xiàn)在你說該怎么辦？”

　　怎么辦？

　　涼拌。

　　當(dāng)然，趙學(xué)偉對著那張黑臉，沒敢直說。

　　怕對方活吞了他。

　　“收手吧，老馬。”他理智地給出最后建議。

　　嗯？

　　馬德才冷哼一聲低吼道：“絕不能這樣算了，這事不能當(dāng)沒發(fā)生?！?p>　　“可你看見了，網(wǎng)上輿論全部叫好，還有電視臺的采訪為證，張羽的人品已經(jīng)有口皆碑?！?p>　　“你要硬黑太沒技術(shù)含量，人網(wǎng)友也不是傻子?！?p>　　趙學(xué)偉仰頭長長一嘆。

　　好似有種說不盡的落寞與孤獨(dú)。

　　不是我方太無能，奈何對面開了掛。

　　“老趙，我并非純粹出于私怨，這事還關(guān)系到公司的利益，你一定得支持我。”

　　走到對方身旁，馬德才重重拍了下肩膀。

　　“否則人心散掉，隊伍就不好帶了。”

　　張羽的反抗，往小了說是面子問題。

　　往大了說，那是對公司管理的挑戰(zhàn)，所以他不能后退。

　　更不能讓步。

　　不然以后各個藝人有樣學(xué)樣，與經(jīng)紀(jì)部對著干，肆無忌憚討價還價，還搞個屁。

　　“大勢已成，無可挽回！”

　　趙學(xué)偉保持著高仰著脖頸姿態(tài)。

　　繼續(xù)深沉。

　　艸，落枕了你！

　　見對方還在裝象。

　　馬德才不得不又暗示幾句。

　　“只要你幫我，別的事都好說，不然抖摟出去……”

　　呃，好吧。

　　內(nèi)心只堅持了不到一秒，趙學(xué)偉低下高昂的頭顱。

　　所持的底線再次朝下移動。

　　比褲腰帶還松。

　　同事嘛，公司的有功之臣，總不能見死不救。

　　“唉，看在公司的份上，我就拉兄弟一把?！?p>　　搖頭輕嘆，老趙滿臉悲天憫人。

　　他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昨天我說的那個戲，你就安排個女主角吧?！?p>　　什么??！

　　“靠，你也忒狠了，獅子大張口?！?p>　　馬德才連連擺手，不敢答應(yīng)。

　　公司的年度大戲之一，女主豈是他能決定。

　　“那我就無能為力咯?！壁w學(xué)偉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

　　反正他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鬼子不掛弦。

　　嘶！

　　我他媽瞎了眼，找了你這么個黑心鬼。

　　馬德才突然間很頭疼。

　　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呀。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吧，女一不行，我盡量替你安排個女二，如何？”

　　“不是盡量，是一定?！?p>　　“你放心，運(yùn)營這種事我是專業(yè)的，包在我身上?！?p>　　嘿嘿笑笑，趙學(xué)偉滿意了。

　　想來小甜甜也很滿意。

　　晚上的話，少不得要多交流一二，互通有無。

　　惡戰(zhàn)將至。

　　他揉著老腰，默默往茶杯里加了一大把枸杞。

　　趙學(xué)偉用力咀嚼著，舌尖有淡淡的甜味，開始心滿意足地主動聯(lián)系人。

　　可得到的回復(fù)讓他傻眼。

　　“什么，不接？”

　　“價錢好說，我多給50%好伐?！?p>　　“還是不成？”

　　“給錢都他媽不要，你傻?。俊?p>　　“嗯，被抓了??！哦，我知道了?！?p>　　此時的趙學(xué)偉，面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忽然覺得空調(diào)很熱，忍不住想把外衣脫掉。

　　“老馬，有點(diǎn)棘手吶?！?p>　　“怎么啦？”馬德才看得出不對勁。

　　“原本合作的工作室有幾個被封號，甚至還有的被當(dāng)?shù)鼐W(wǎng)警以傳播謠言擾亂公共秩序之名行政拘留，他們不敢接活了?！?p>　　尼瑪！

　　趙學(xué)偉又氣又急。

　　這些條子吃飽了撐的，管這閑事。

　　氣憤之余，他也有些慌，怕被牽連，被網(wǎng)警找上門。

　　“怎么會這樣，張羽有這么牛比？”

　　馬德才不信。

　　要是牛比，張羽還會糊嘛。

　　“不是，是大夏臺發(fā)聲了?！贝丝腾w學(xué)偉極度無力。

　　在電腦上，他登錄大夏TV，翻出剛剛的午間新聞。

　　雖然只是大夏臺午間新聞，雖然主要是在提西海保護(hù)區(qū)的事，整個新聞足有7、8分鐘，可張羽同樣有出境1分多鐘。

　　大夏電視臺是國家級平臺。

　　無疑代表了官方的態(tài)度，某種意義是官方對張羽的肯定。

　　在如此強(qiáng)力的正面支持下，所謂的水軍，完全自取其辱。

　　那幾個被“熱心群眾”舉報的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沒人敢接單做下去。

　　“收手吧老馬?！?p>　　趙學(xué)偉再次勸告，內(nèi)心惴惴。

　　你想搞事可以，千萬別拉上他送人頭。

　　“不，絕不！”

　　馬德才堅決不肯罷休。

　　開弓沒有回頭箭，

　　“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趙學(xué)偉耷拉著臉，覺得對方已經(jīng)走火入魔，無可救藥。

　　官方表態(tài)了，是你能隨便抹黑下去的嗎？

　　伸出一根手指，富態(tài)的馬德才兩腮的肉在顫抖，“女一號?！?p>　　三個字幾乎咬牙擠出。

　　嗚！

　　老趙頓時一愣，隨即狂喜。

　　“唉，你一心為公司利益考慮，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既當(dāng)表子又立牌坊。”

　　狗日的！

　　漠然掃過這個故作大義的家伙，馬德才心底已親切問候其十八代女性親戚。

　　要拿下一部公司年度大戲的女主角，不知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好肉疼啊。

　　“行了，現(xiàn)在你說說該怎么辦，盡快拿出一個法子來壓住那小兔崽子的囂張氣焰?！?p>　　“不不不?！?p>　　趙學(xué)偉連連搖頭，極力反對，“張羽聲勢正旺，壓是壓不住滴，而打壓也是最下策?！?p>　　“說句不好聽的，你爆他黑料太大太狠，搞不好會燒到到自家公司?！?p>　　遞過一根古巴雪茄，馬德才聽得很認(rèn)真。

　　不住點(diǎn)頭。

　　“你應(yīng)該順勢炒紅他，把他捧的越高越好，這才是上策?！?p>　　呯！

　　馬德才重重一拍辦公桌，怒目而視。

　　“所謂站的越高，摔的越慘，高處不勝寒，這叫捧殺，你滴明白？”

　　“這招需要時間，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p>　　說完，老趙斜睨對面，那張雙下巴的肥肉顫抖不停。

　　令人陡然升起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

　　能想出這種策略的人，真他娘是個人才！

　　哦不，是天才。

　　“不可能，先不說捧他需要錢，需要反噬的時間，單單這個人我就丟不起?！?p>　　“我也等不及?！?p>　　此刻的馬德才恨不能逼張羽跪下叫爸爸。

　　哪里還會出錢出力去炒紅他。

　　情感上難以接受。

　　身體上也是。

　　另外等對方摔下來，都不知過去多長時間了。

　　“那就只剩下中策，不在張羽形象上說三道四，要在他的專業(yè)上挑三揀四，雞蛋里挑骨頭?！?p>　　趙學(xué)偉不愧是公關(guān)部的老油子。

　　隨隨便便就搞出上中下三策。

　　“如何操作，你展開說說?！?p>　　“簡單，先找一些圈內(nèi)前輩和樂評人瘋狂挑刺，然后在音樂獎項(xiàng)方面卡住他。

　　等這陣風(fēng)頭過后你借用公司關(guān)系拉住媒體圈的朋友把他邊緣化不報道，讓他缺少曝光率慢慢淡出網(wǎng)友視線?！?p>　　這一套操作趙學(xué)偉輕車熟路。

　　聽罷，馬德才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

　　瞧瞧，什么叫專業(yè)。

　　這就叫專業(yè)！

　　“比如我們公司的天后許燕燕，有她出面，那些音樂頒獎禮啊、音樂盛典之類的，肯定會買她面子，事半功倍?！?p>　　“高，實(shí)在是高！”

　　馬德才面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由衷佩服。

　　不服不行。

　　心情大好，他忍不住重新叼起雪茄。

　　“我和燕燕姐早年一同進(jìn)的公司，快二十年交情啦，這個面子她肯定會賣我的?！?p>　　“呵呵，那我就提前祝馬總你馬到功成！”

　　趙學(xué)偉貼心地主動上前，掏出火機(jī)點(diǎn)煙。

　　輕吐云煙，馬德才滿懷舒暢。

　　他開懷大笑道：“古有三顧茅廬，今有三計平張羽，老趙你可是我的臥龍啊！”

　　“呃，貌似臥龍是英年早逝吧……這確定不是在咒我？”

　　趙學(xué)偉嘴角抽搐，忍不住牙疼。

　　他今年才46呢，齊人之福都沒享完。

　　這個馬德才啊，既無德又無才。

　　你才臥龍，你全家都臥龍。

　　……

　　躺在病房內(nèi)的張羽，身體漸好。

　　不過他還沒出院的打算。

　　短短一天時間，他的粉絲數(shù)量暴漲50多萬，恢復(fù)到550多萬。

　　他正吃著早點(diǎn)，邊刷微博。

　　在寒冷的冬季早晨，一口香噴噴的烤包子配上一口熱乎乎的奶茶，這酸爽。

　　還有薄皮包子、豆?jié){油條、牛奶等等。

　　張羽根本吃不完，“唉，這些住院部的護(hù)士小姐姐實(shí)在太熱情了?！?p>　　這就是幸福的煩惱。

　　也許，長的帥是一種錯。

　　他百錯纏身。

　　“張羽老師，早上好?！?p>　　門外，省臺的柯記者微笑打招呼。

　　她的身旁，還站著兩名灰衣男子。

　　“我都說別叫我老師了，柯記者你太客氣，來吃點(diǎn)唄?！毙那榇蠛玫膹堄鹫惺质疽狻?p>　　“哇，好豐盛的早餐，可惜我得減肥?！?p>　　戀戀不舍地從香噴噴的烤包子上移開目光，柯記者只要了杯奶茶。

　　嗯，真香。

　　“這兩位是我們西海保護(hù)區(qū)的劉主任和帕科長?！?p>　　“哦，你們好，請坐?！?p>　　“張羽先生你好，實(shí)不相瞞，今天來其實(shí)是有事找你幫忙?！?p>　　“請說。”

　　咳咳。

　　遲疑一下，劉主任開門見山道：

　　“《西海情歌》這首歌非常契合我們保護(hù)區(qū)，所以我們想將其作為保護(hù)區(qū)宣傳片的主題曲，不知這歌的版權(quán)……”

　　“這首歌是我原創(chuàng)，版權(quán)在我手里?！?p>　　說著，張羽放下手機(jī)和食物。

　　眼珠子亮的嚇人。

　　開始認(rèn)真對待。

　　“我們愿意買版權(quán)，只是保護(hù)區(qū)經(jīng)費(fèi)有限，不知能不能便宜點(diǎn)？”

　　話說完，劉主任倒面不改色。

　　年輕一些的帕科長明顯脹紅臉，不敢對視。

　　哦！

　　張羽微笑著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1萬？”劉主任試探性問道。

　　床沿邊的年輕男子搖頭。

　　才1萬，瞧不起誰吶。

　　“10萬？”劉主任倒吸一口冷氣，這價太高了。

　　局里給的預(yù)算不過5萬塊。

　　超出太多啦。

　　呵呵，張羽仍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