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拉仇恨
孟佑一夜沒有睡好。他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最后索性到冰箱里拿了飲料,靠在床頭自斟自飲。
李云海對他來說,是不是一個永遠不可能戰(zhàn)勝的對手?甚至和人家一戰(zhàn)的機會都沒有?
那不是最悲哀的事嗎?
于墨同樣也沒有睡著。
他在猜測楚思源的新血計劃究竟是什么樣的?還會處理到誰的頭上。
第二天早上,孟佑和于墨在電梯相遇了。
早高峰時間,商宇寫字樓的電梯如所有寫字樓的電梯一樣。通常需要發(fā)出“嗶嗶”的聲音幾次,將那個超重的人送出去,又恰好重量最大化才能上升。
電梯廂里面的孟佑和于墨擠在角落里,互相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真擠。”還是于墨先開口了。
“我覺得下次應(yīng)該更早點?!泵嫌油虏鄣?。
“這‘內(nèi)卷’就是這么開始的?!庇谀f:“希望你們下次都早點?!?p> 來到飛鳥資本的門口,于墨叫住了要沖進去的孟佑。他要解釋一下昨天談話的態(tài)度。
“昨天我心情不太好。對你說的話有些重了。”于墨誠懇的說:“眼下你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p> “于哥說得對?!泵嫌右查_誠布公的說:“就算是李云海真的資金周轉(zhuǎn)不開,他也有辦法度過的。”
于墨剛剛進入工作位置,準備一天的工作,張鵬過來拍了一下于墨的肩膀。楚思源找于墨有事商量。
來到楚思源的辦公室,于墨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是剛剛休假回來的COO金格。
金格對張鵬和于墨二人說:“我給你們都帶了禮物。應(yīng)該要到了?!?p> “多謝?!?p> 楚思源拍拍手說:“叫你們來,是因為我們有一件人事變動。我覺得應(yīng)該提前通知你們?!?p> “周磊?!背荚凑f。
張鵬說:“鑫峰基金的高級分析師?”
“他從公募跳出來了。”楚思源說:“金格早就和他談過了。他愿意來我們飛鳥?!?p> 于墨看著沒說話。他和張鵬都明白。
不是張建走了,周磊來頂替。而是周磊來了,張建得走了。
金格說:“這幾天,應(yīng)該就會到任。到時希望你們配合好?!?p> “一定?!睆堸i表示同意。
于墨只是點了一下頭。
要出門的時候,金格的手摟到了于墨的肩膀上。他問:“那個孟佑……”
“怎么了?”
“只是好奇。”金格問:“我沒回來,楚總就和我說起他。”
“那邊?!庇谀噶俗约号赃叺淖簧系拿嫌?。
“我去和他聊聊?!苯鸶裥χ吡诉^去。
“你……”于墨知道攔不住金格。
于墨轉(zhuǎn)身回到楚思源的辦公室,他說:“昨天晚上孟佑說,有人看到李云海親自去了銀行行長那里。”
“你懷疑李云海缺錢?不應(yīng)該吧?”楚思源問:“知道具體信息嗎?是為集團還是為個人?借貸還是質(zhì)押手中股份?”
“不清楚。如果是正常業(yè)務(wù)往來,李云海應(yīng)該不用親自登門去聊。會不會是私人感情?”
楚思源眨眨眼,他說:“希望不會影響雙方合作。最好是路過拜訪,順便吃個飯?!?p> 影響?zhàn)B老項目,那么楚思源入股的健康公司就有可能受到影響,讓本來沖擊上市出問題。
“懷宇集團是大頭?!庇谀f。
“它也是我們重要的投資人?!背荚袋c點頭說:“我會找個機會說給許天元的。”
于墨回來的時候,金格和孟佑正聊得火熱。兩人聊著籃球,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下次如果有球星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這里肯定有一站?!苯鸶裾f。
“好啊?!泵嫌诱f:“我們一起?!?p> “我也給你帶了一個禮物?!苯鸶裆衩氐恼f:“和他們的都不一樣。”
飛鳥門口,有兩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從電梯里走出來。箱子瞧著很沉,兩個人的步伐明顯有些吃力。
金格看到后,就走向兩個人。他是個有儀式感的人。開箱的方式竟然是用撬棍。
金哥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撬棍,用力的撬開箱子。里面是LA特產(chǎn),迪士尼定量版的、化妝品等。
“這是我給大家?guī)У亩Y物?!苯鸶駥懼值亩Y盒交到每個人手里。
孟佑覺得自己并不應(yīng)該有這份禮物。
金格結(jié)婚的時候,自己剛到飛鳥資本,可沒有給過一分禮錢。甚至他覺得要不要準備一些禮物,將這個人情補上。
“你的。”金格走過來,將一件長方形的禮盒放到了孟佑的桌上。
“我的?”
“是。”金格拿起盒子,看著上面的名字說:“是寫的‘孟佑’。我沒看錯。我只是出國,并沒有忘了漢子?!?p> 孟佑蒙圈了。
他也不反駁,這個時候反駁顯得自己太傻。
他滿是疑惑的打開了盒子,自己不由得驚嘆。
里面是一件球衣。Kobe04全明星賽時候的簽名球衣。珍貴程度不亞于黃金翡翠,甚至可以換一輛車。
“真的假的?”孟佑驚呼了一聲。
“喂?!币呀?jīng)走到別人面前的金格,滿臉不高興的走回來說:“你這有點侮辱人了。我能送你假的嗎?”
“不是?!泵嫌于s忙站起來道歉?!拔业囊馑际牵疫@不敢相信……”
于墨在旁邊笑道:“這句話傷害險不大,侮辱性極強。”
這確實是有傷害性和侮辱性。但傷害的是其他的人。
那些給金格禮錢和拍馬屁的人,都沒有收到這么重的禮物。
休息間隙,于墨拍拍孟佑的手臂,左右看看后輕聲的說:“小心一點?!?p> 金格的行為,就像是打怪的時候拉滿了仇恨,然后將仇恨仍在了孟佑的身上。
洗手間內(nèi),于墨碰到了金格。于墨的表現(xiàn),不算太友好。正進來的員工看到他們,馬上轉(zhuǎn)身出去了。
于墨推開了每一個廁所間,確定沒有人之后問:“你這是干嘛?”
“表達一下對新人的關(guān)愛?!苯鸶穹吹馆p松的說。
“是嗎?”
“于墨。Easy。”金格說道:“你那么緊張干嘛?”
“這‘新血計劃’到底是什么?”于墨說:“是將底下的人耍的團團轉(zhuǎn)?將那份禮物給孟佑,不就是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嗎?”
“也許有人會認為他背后有強大的靠山?!?p> “可一旦被大家知道他無依無靠?!庇谀钢T外氣憤的說:“他們會將他撕碎了。一點不會留情?!?p> “那他要么表現(xiàn)出有靠山,要么表現(xiàn)出有實力?!苯鸶裾f:“于墨,不要多愁善感。這樣鍛煉機會,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p> “這已經(jīng)不是將羊扔進狼群,而是將一只可能是雞的東西從高處扔下去,希望他是鷹,能飛?!?p> “于墨?!苯鸶褡呓谀谒呎f:“不行,就是要淘汰?!?p> “孟佑并沒有真的進入新血名單。他只是那個‘催化劑’?!?p> “楚總雖然很看好他。但他還太年輕。經(jīng)驗和閱歷都還不夠。就像張鵬說的,他只是‘輪換陣容’里面的一個。也許會成為‘交易’的添頭而已?!苯鸶裾f:“于墨。飛鳥要大地震,如果他跟不上,你知道的?!?p> 于墨開始后悔了。
如果他沒有“善心發(fā)作”,孟佑會在9月離開,拿著這段時間的實習補助去念研究生。研究生后也許會進入券商、銀行,開始一段正常的職場生涯。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面對拔苗助長,于墨只能祈禱孟佑的命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