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虞四人到了火葬場停好了車,這時離澤特別的安靜,自己走下來車,沒有去扶路紹飛搭過來的手。
離澤抬眼看向前方的殯葬大廳入口,正站著一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應(yīng)該就是打電話給他的那位警長,離澤深吸了口氣,邁步走向前。
“老虞!離澤他”路紹飛看著走在前面的離澤不安的出聲道。
“看著點他吧!”龔虞說道。
“你好!我是離澤!請問是您打給我的電話的警長嗎?”離澤看著面前的中年警察說道。
“你好!就是我!你可以稱呼我陳警官,現(xiàn)在請你們跟我來。”陳警官說完就轉(zhuǎn)身帶路。
五分鐘后眾人被帶到一個房門口,陳警官停了下來,看向離澤沒有出聲,這種時刻不管是誰都不會出聲,離澤看著眼前這扇門,雙手握緊了又松開,反反復(fù)復(fù),最后伸出右手快速的打開這扇有可能會讓他陷入深淵的鐵門,走了進去,龔虞三人沒有跟進去,陳警長也沒有。
這房間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中間停著一張可移動的床,床上躺著亡者,離澤走到床邊,看著白布覆蓋的亡者,看不到臉,離澤雙手拿起白布沒有掀開,懸空著,“不是!一定不是!”心中不斷地催眠著自己,他媽媽不會這樣拋下他的。
“千萬別是!”康帆默念著為好友祈禱。龔虞和路紹飛看著離澤。
離澤一點點的掀開白布,看見了慢慢的頭發(fā)露出來,額頭露出來,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jì)般漫長,離澤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臉,離澤伸出雙手撫摸著溫柔的臉,“媽!”眼淚這時早已無法壓抑的從眼里溢出來。
“媽!我們不是說好嗎?晚上等我回來做你最喜歡的菜給你吃!你怎么能騙人呢?你說要看著我找個好看的女孩和她一起結(jié)婚,給你生兩個可愛的孫子孫女,以后我們一家人快樂,幸福的永遠在一起的。”
離澤像是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掀掉了蓋在溫柔身上的白布,“媽!別睡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離澤說著就要去將溫柔拉起來。
門外看著的眾人看到離澤的動作,趕緊的什么也不顧了,沖進去,龔虞路紹飛兩人分別架住離澤,“離澤!伯母已經(jīng)走了!你不要這樣子,讓伯母放心的離開吧!好好送送伯母!?。 饼徲菪睦镆彩侨f分難受。
“沒有!我媽只是睡覺了,她只是睡著了!你們放開我!,我要帶我媽回家!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離澤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一旁的警長看著死者家屬,嘆氣一聲,這些情景他做了警察二十年了,生離死別也看多了,他很同情這個年輕人,但是流程他還是要走下去的。
“年輕人,逝者如斯,節(jié)哀順便吧!!”對著離澤說了一聲,又對著一旁的康帆問著“請問死者和你們的關(guān)系是什么?”陳警官看向康帆,拿著筆錄問著,龔虞和路紹飛控制著離澤,只有康帆站在一旁,自然就是陳警官問的目標(biāo)了。
“死者是我的同學(xué)的媽媽!”康帆哽咽著回答警長的問話。
“那你知道死者的家庭情況嗎?”
“我同學(xué)是單親家庭,他一直和他媽媽相依為命,我們也去過他家,伯母是個很溫柔美麗的女人,對離澤也很好!”
既然死者和兒子一直相依為命,對兒子也很好,那為什么要自殺呢?
陳警官將目光看向離澤,再次問道:“可以請你們安撫下他的情緒嗎?我需要問些問題!謝謝!”
康帆看向離澤,“我們試試!”說完走到龔虞身邊,看著龔虞。
龔虞和路紹飛在一邊努力的控制住離澤,一個人崩潰下的力量真的很大,他們兩個都差點拉不住人,這時,路紹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力的壓住離澤,“阿澤!伯母發(fā)了個郵件給你,就在你手機里!”
聽到路紹飛的話,離澤一下子就定住了,“郵件?”
“是!郵件!剛陳警長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我看到了的手機蹦出了一條定時發(fā)送的郵件,是伯母發(fā)的,你快看看!”路紹飛看見離澤安靜下來,趕緊用最快速的語氣說道。
離澤雙手抹上自己的褲子,找手機,,沒找到,“手機,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呢?”
“在我這里!”龔虞將的手機遞給離澤。
離澤接過手機快速的打開郵件信箱,果然看到一條寫著,小澤,媽媽永遠愛你的標(biāo)題郵件。離澤雙眼含淚的點進去,是一個視頻。
按下播放鍵,是媽媽在家里的大廳錄得,媽媽坐在沙發(fā)上,手機的的景象應(yīng)該是媽媽把手機固定在桌子上,媽媽低著頭像是醞釀著什么,大約幾分鐘后,媽媽抬起了頭,此時的媽媽已經(jīng)淚流滿面,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小澤!對不起,媽媽不能再在你身邊了,你是媽媽最愛的孩子,可是媽媽每一次都讓你傷的這么重,媽媽答應(yīng)過你要一直陪著你,媽媽想過的,將來的種種媽媽都想過的,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媽媽都害你受傷,媽媽早上看到你肩膀上的傷了!一定很疼吧!還流著血,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寧愿這些傷是傷在媽媽身上,媽媽寧愿死都不想你再受傷了。媽媽走了!媽媽知道你會很難過,但是會好的,你的人生還有那么長,你的朋友也很優(yōu)秀,有他們陪著你,會好起來的!還有,你替媽媽去儋州...算了,還是不去了,估計你外公外婆也不會原諒我了!我那么傷害了他們。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不稱職的女兒。我的存在就是不停地傷害著你們,對不起!對不起!小澤。媽媽愛你!”
視頻播放完畢。清晰的聲音在這個小房間內(nèi)回響著,真相也在這一刻敘述出來,龔虞三人聽到離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居然是他媽媽打的,都不敢置信,因為他們見過甚至和離澤媽媽相處過一天,那是離澤的生日,他們幾兄弟一定要去離澤家給他慶祝,因為他們從來沒去過離澤的家,都是好兄弟,怎么能連自家好兄弟的家在哪都不知道呢?然后他們就一起去到了離澤家,第一次見到了離澤的媽媽,那是一個溫柔,美麗,善良又端莊的女人,在和他們聊天的時候一直都是問離澤在學(xué)校交朋友多不多,有沒有喜歡的女生,看離澤的時候也是眼里含笑的,這樣的人他們怎么都想不到離澤身上的傷痕是她留下的。
陳警長看到視頻,確認(rèn)到死者確實為自殺,排除了他殺和意外,和眾人處理好剩下的事離開了。
“離澤!我們先去給阿姨辦理后事吧!”龔虞看著低頭握著手機的離澤說道。
離澤看著媽媽一個人孤單的躺在鐵床上,離澤站了起來,伸手去給媽媽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fā),衣服也已經(jīng)破損,“老虞!可以送我回家嗎?我先給我媽拿套衣服!”
“好!”
回家取了衣服后,離澤就在旁邊的殯葬大廳給媽媽辦理了后事,沒有請親朋好友,他沒有,他媽媽也與外公外婆家多年不聯(lián)系,從媽媽和父親離異后,他就沒有再去外公外婆家過,最后一次見外公外婆,媽媽和外公外婆也是鬧得不愉快的離開。
送離澤回到家,離澤和三人說謝謝他們,然后就說自己想一個人呆會,考慮道離澤此時的心情,眾人也答應(yīng)了,只是說晚點送些吃的過來。
看著離澤面目表情的關(guān)閉了房門,心思細(xì)膩的路紹飛很是擔(dān)憂的對龔虞說道“我們不留個人看著他嗎?他安靜的有點可怕!”
“我守在這,反正也請了假了!你們先回去,回頭再來接替我!”這時康帆也沒出聲道。
“不用了!我們給他點私人空間吧!明天再過來帶點吃的給他!”龔虞說道,任誰出了這樣的事都需要時間的。
“哎!走吧!”路紹飛轉(zhuǎn)身就先離開了。
離澤走進了溫柔的房間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因為失去了主人,變得冷冷清清,離澤走帶梳妝臺,拿起了媽媽的發(fā)梳,上面還有幾根媽媽的頭發(fā),離澤將發(fā)絲取下,從抽屜取出媽媽的手帕,將發(fā)絲包裹起來。離澤在房子里走了個遍,將媽媽呆過的地方走了個遍,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一邊,仿佛媽媽此時就在身邊。
離澤躺在沙發(fā)上,慢慢的閉上眼睛。就在離澤心力憔悴的昏睡過去后,離澤母親的房間梳妝臺的上一面古樸的小鏡子,紅光閃爍一下,一縷黑霧從鏡中飛出,還差一點,真是廢物,既然如此,就讓你的兒子來接替你!嘿嘿,哈哈......
黑霧飛出房間看見躺在沙發(fā)上的離澤,就向著離澤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