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死了,這一點許天必須做到。否則,自己真正的實力,出拳的力度有多大,必將被瘋傳。
所以,屠格涅夫必須死。
馬克西姆揉眼,一次不行再揉一次:贏了?
“馬克西姆,弗蘭克陳贏了!哈哈!”
卡西揚一拳錘在馬克西姆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把馬克西姆抓過來,使勁的搖晃。
這一場,聽了馬克西姆的,卡西揚是投注弗蘭克陳贏的,果然贏了,不由的他不高興,是太高興了。
全場的呼喊聲還沒有停,許天躬身,雙手扶著膝蓋,氣力不支的樣,強撐著,向拳場的觀眾施禮,然后緩緩的轉(zhuǎn)身,仿佛疲憊的不能正常行走,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鐵籠子的門口
“居然是國術(shù)鐵山靠?劉叔,你派人調(diào)查一下弗蘭克陳,所有的信息,一點都不能遺漏!”
這個聲音傳來時,許天側(cè)頭,朝發(fā)出這個聲音的方向看去。
可惜,觀眾搖動的手臂,晃動的身體,讓他無法鎖定是誰發(fā)出的聲音。
這是內(nèi)行,也就存在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可能。
而就在許天看過去的同時,剛才發(fā)出聲音的女人,迅速低頭,在第一時間坐下,躲在了人群身后:他看過來了?怎么可能?聽聲辨位?不是很久沒出現(xiàn)了嗎?他會是誰?
女人幾乎沒有考慮,趁整場的觀眾還在喧囂,躬著身離開了座位。
“大小姐,怎么了?”
“換個位置看?!?p> 許天再一次聽到了這個聲音,沒有再探尋。人若是躲避,在幾萬人的拳場基本不可能。
若是同道,對方想見要比自己主動更容易,若是有忌諱,自己的探尋反倒會給對方麻煩。許天都后悔剛才的沖動了。
實在是遇到行家同道的期望,讓他一時間激動了。
拳賽的規(guī)則,以及許天的狀態(tài),接下來許天有權(quán)利休息。
可許天的狀態(tài)讓所有拳手都看到了能占便宜的機會。
許天贏的偶然,幾乎是共識,就是馬克西姆和卡西揚,都如此認為。
“奧西普,下一場你挑戰(zhàn)弗蘭克陳?”
“不,我不會跟弗蘭克陳相遇,絕不!”
“奧西普,若不是你,其他人肯定會殺掉弗蘭克陳的?”
“馬克西姆,你想多了,我不知道弗蘭克陳在你的拳場是怎樣的,我敢肯定,都被弗蘭克陳騙了,他很厲害!”
奧西普不能說自己也未必是弗蘭克陳的對手,他雖然看不出弗蘭克陳是在裝,卻看得出這一場屠格涅夫是盡最大能力了,而那個弗蘭克陳贏得詭異,就跟當初在火車上,他讓自己整條手臂廢掉一樣。
奧西普不想自己陰溝里翻船,更不想莫名其妙的輸?shù)羧悾踔羴G掉性命。
許天在閉目養(yǎng)神,在休息。
場上的比賽不需要看,也懶得看。
若是不需要藏著掖著,許天有把握在每一場的第一回合就將任何一個拳手KO,可惜不能這樣做。
還得繼續(xù)裝,只為了能有更多的出場機會,賺更多的錢,然后讓馬克西姆,或者是場內(nèi)的其他人,幫他搞到身份,回國。
這里不屬于自己,沒必要占盡風頭,也不需要揚名。
再說了,許天他們曾經(jīng)的整個同道,都秉承著低調(diào)的作風。他們的責任和使命,也不允許高調(diào)揚名。
許天在想著剛才有人說可以搞到身份,甚至想著剛才到處鐵山靠的那個聲音,在判斷著他們出現(xiàn)的位置。
許天腦海里有個拳場的輪廓,一點一點的分析說話人的身份層次······
接下來的這一場,對戰(zhàn)的情形要比許天他們第一場熱血的多,也相當有觀賞性。
觀眾的呼喚一浪高于一浪,一波接著一波,從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喧囂聲讓許天睜眼看了看,拳臺上已經(jīng)血啦啦的,對戰(zhàn)的雙方都受了傷,都破了相。
確實激烈,也確實熱血,更是能激發(fā)人的血性,讓人不能自己。
甚至許天也突然有想法,是不是自己也嘗試著熱血一把?這畢竟是錘煉機體,見識外家拳的最好機會。
念頭一閃即逝,許天覺得還是穩(wěn)扎穩(wěn)打,將偶然進行到底。
自己就是個過路者,若是真的一鳴驚人了,說不定都沒有機會離開這片土地。許天不以為老毛子的大勢力會放走一個可以賺取更多利潤的拳手。
一個回合結(jié)束,許天沒有了繼續(xù)觀看的興趣。
不用睜眼看,拳臺上往來的攻擊,每一刻都能進入許天的聽覺中,讓許天很好的熟悉了西洋拳的步法、拳法、攻擊、防御等技能。
這里到底不是伯力能比的,每一個拳手在伯力都可以橫掃。
就以現(xiàn)在在拳臺上的,許天認為沒有一個人比剛才的屠格涅夫差,都有跟屠格涅夫一戰(zhàn)之力。至于輸贏,更多的是看一個拳手的意志力。
甚至從拳法上看,這些人似乎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許天想到這點,不由的睜眼看,開始研究拳手的套路。
“他們都相互熟悉?”
許天問身邊的光頭佬馬克西姆。
“基本上都相互熟悉,都出自一個地方,那就是西伯利亞訓練營。極少數(shù)是其他地方挑選的,也都是正經(jīng)的拳擊訓練師訓練出來的。”
“別看是第一輪,那也都是有些名氣的,都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戰(zhàn)的。”
許天本來想問:既然都相互熟悉,那么強弱都是知道的,又何必在這里玩命?轉(zhuǎn)而一想,還真的不由這些拳手。
因為大佬們需要,拳手需要錢。
這一場是勢均力敵的,十個回合過后,雙方拳手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卻沒有誰倒下,更沒人被擊殺。
他倆該下場了,或者該休息了。但賽制和觀眾不同意。
再往后,拳臺上已經(jīng)慘不忍睹了,兩個拳手都沒有了章法。
拳賽進入了垃圾時間。
終于明白為什么每天這里只安排三場,除了收入的需要,更有這類拳賽的存在。
許天閉著眼休息,腦海里閃現(xiàn)著拳手的動作,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似乎可以讓自己時刻介入拳賽,可以將拳手的動作分解。
許天就在這樣的場合里入定了。
“我挑戰(zhàn)伯力的弗蘭克陳!”
這是第三場了,拳手上場就直接喊著挑戰(zhàn)許天。
許天的表現(xiàn),也確實讓人覺得好欺負。
可惜,拳手的喊聲許天沒有聽到,他還在入定的狀態(tài)中,腦海里將所有見到的、經(jīng)歷的拳擊賽都混合了,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分解,仿佛下一刻就能窺透其中核心,找到所有動作的軌跡。
“弗蘭克陳,你必須上場!”
許天又被光頭佬叫醒了,迷瞪的看著光頭佬,一副大夢初醒的樣。
拳場又爆笑!每一次這個弗蘭克陳出場,都是一次別樣的體驗,太歡樂了,太逗比了。
“他挑戰(zhàn)你!”
“哦···”
許天還是迷瞪樣,腦子里還在閃現(xiàn)著各種動作,需要自己緩緩的結(jié)束這次入定。所以,許天有點不知所在的狀態(tài)??戳丝慈_上:“你說什么?挑戰(zhàn)我?我······這是覺得我好欺負了?!?p> 許天真的有點惱怒,最后的一句聲音很低,冷意卻很明顯。
十六位拳手,即便死掉兩個,還有十二位沒有出場,偏偏就有人上場挑戰(zhàn)自己。真的覺得自己好欺負?
你可不就好欺負嘛!
許天這一高一低,一驚一乍的聲音,讓拳場再一次哄笑了。即便后面聲音很低的嘀咕,還是讓人能感覺到他說了什么。
“弗蘭克陳!”
第一個聲音響過,緊接著就有人響應(yīng)了。
“弗蘭克陳!”
一聲接一聲。所有人都能聽得出,這喊聲不是加油鼓勁,而是帶著一種嘲笑,或者說是莫名的歡樂成分。
“弗蘭克陳,我看好你!”
這話一出,瞬間就帶起一陣哄笑!
“弗蘭克陳,上去把他揍扁!哈哈哈!”
這人喊出來自己都笑了。
許天也聽得出沒人是真心以為他厲害,也沒人真的以為他會贏。
許天很平靜,除了剛才被喚醒的一瞬間,不假思索的出口,說了讓人歡樂的話,其他時間一直是相當?shù)坏纳袂椤?p> “不行,就憑他這如此看淡生死的態(tài)度,我也要投他一注!哈哈哈?!?p> 如此熱烈的互動,是黑拳場里從來不曾有過的。
一個注定會失敗,被人不看好,被人覺得好欺負的黃種人拳手,卻帶動了整個拳場的氛圍。
就是在拳臺上的拳手,也不禁莞爾。